萧子凉与林若惜的房间,正在东苑西北角最大的一间厢房,厢房外的白芙蓉已然盛开,大红千瓣、白千瓣、醉芙蓉数朵,显出邵大富贵颇有些生活情调。萧子凉站在花园当中,见林若惜不过数步,便已追上自己,甚觉其心法的奇特,居然在数月便能让她进步如此之多。
他转身道:“你我过个手试试。”
林若惜吓的停住脚步,抱着廊柱娇呼一声,“不要,那岂不是又要被打。”
“打你还需给别人看么?”萧子凉一句话说的林若惜面色微红,从廊柱这头再探出脑袋,喋喋不休的说:“门主你摆明了想在外人面前欺负我。”
萧子凉眸子一沉,已然率先出掌,花叶溅飞,热焰扑面。
林若惜借势踏起,凌空飞燕落于梁上,若说林若惜哪里会是萧子凉的对手,只是幸好她练就的清心大法刚刚好可以克制住萧子凉的冥心大法,所以她双手护胸,一道寒气自然泻出,如游鱼如水,顺着来势钻入热浪当中,丝丝扣扣的渗入到萧子凉身周,令他大感意外。
长天月下红袖香 090 厨房突袭
萧子凉身子一纵,掠过这股落入热网当中的清气,朝着林若惜的肩头抓去。
林若惜一声娇喝,从梁上飞落,踏在一朵醉芙蓉上,而花叶未动,人已转身,第三重静中取动,一招“镜花水月”从手中拨了过去。
若说萧子凉的动作刚猛如火,那么林若惜的招式就是轻灵若水,即便是招式出手,也似是极为轻松。其实林若惜心中已是极为紧张,但是清心大法便是静中至静方能显出真力。只是她从萧子凉的冥心大法中,的确窥出了一些真谛。难怪门主需要在火焰洞中修习冥心大法,的确只有这重重地火,才能让他的掌力充满了逼人的能量。
二人掌切近有二十余招,林若惜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在用自己的清心大法破解了对方的招式之后,已经逼着萧子凉一重一重的叠加,导致二人双掌相接时候,她的身体猛然一震,腹内热气上涌,被冲的向后连退好几步,没有稳住,被萧子凉猛然一抓,才倒回了其怀中。
自从修习清心大法后,这算是第一回正式的切磋。忽然耳底一热,萧子凉恶狠狠的问:“你这究竟是什么功法?”
林若惜吓的一抖,撅嘴回答:“不是已经与门主说了么?难道我这小小小女子还能让门主紧张了不成?”
萧子凉自然不会计较,他原本就对自己格外有自信,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练吧。”
林若惜心中暗暗吐了口气,追在其后跟入了厢房内,见萧子凉坐在了外屋圆桌旁,她从行李里翻出萧子凉一向爱喝的碧茶,就手给他泡了一杯搁在了面前。
茶烟袅袅,林若惜轻声道:“许久没有给门主泡茶了呢。”
萧子凉啜了一口,不吝赞赏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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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扑扑着脸,眉眼之间尽都跳跃着喜悦。
若是杨眉儿在,一定会说:几月不见,如隔三秋。
幸好没有这个随时会笑话她的人在,林若惜起的早,先出了门坐在园中花草当中开始吐纳清心大法。第四重心法名为静中至静,经过昨日与冥心大法的一番接触,她觉着离那静中至静只差一点距离,微微一跃大概便可突破过去。
朝日雨露,芍药花香。在这静谧万分的清晨,便是一声鸟鸣,也似是为这宁静添染祥和。林若惜的心微微一动,只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灵光,就在那声鸟鸣当中。
然而她选择在这里修炼便是大错特错,因为风茗轩、言凉也住在这个院里。但听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畔。不用想,但闻那身女人香,便知道风茗轩刚刚从外回归,而未住在邵府内。
他最近十分喜爱找林若惜的茬。
其实林若惜很纳闷,若说朝三暮四,没有人比风茗轩更符合这四字的真谛。
果不其然,这好容易酿成的安宁被风茗轩生生打破,“苏姑娘好大的兴致,早晨便在外练功了。”
林若惜心下哀叹,放下手来,“风堂主也好大的兴致,早晨才从外回来。”
风茗轩半晌没说话,林若惜以为他要放弃与自己交谈时候,他又缓缓开口,“我怕是要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
“哎。”林若惜不得不起身,与其正面相对,“风堂主你说的是哪一桩?”
“哪一桩都有。苏姑娘如此聪慧,自当明白。”
“风堂主如此关心惜儿的一举一动,如此为景寒大哥鸣不平甚至讨厌惜儿,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风茗轩愕然,“什么?”
“风堂主你放浪形骸也好,你风流倜傥也好,怕都是表面,骨子里喜欢的其实是景寒大哥吧?”林若惜讥讽了一句,风茗轩再度被呛到喉咙,居然笑出了眼泪。
林若惜瞪了他一眼,这时房门打开,萧子凉从内显出高大的身形,他淡淡的看了眼风茗轩,说道:“昨夜洛景寒传来消息,事情有变,你与言凉马上过来。”
咦!昨夜?昨夜他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收景寒大哥的传讯?大约是十分不信,眸光挪到静静站在门扉的萧子凉时候,忽然还是玉颊霞烧。
萧子凉眼底浮现起一丝笑意,嘱咐道:“去准备些早饭,景寒一会也会过来。”
“是。”林若惜哪里还好意思逗留,掉头落荒而逃。
风茗轩先去敲了言凉的房门,然后再转圜入到萧子凉的屋内,他正饮着早茶,瞥见一身酒气兼带疲倦的风茗轩时候,微微蹙眉,“要紧时刻,莫要放松。”
风茗轩哪里会管这些,他原本性情就是如此,反倒是劈头盖脸的回了过去,“我从来如此,倒是门主,为了这小小侍女,就不怕离间了你与景寒之间的感情么?”
萧子凉自始从洛景寒处得知了林若惜的身世后,便再没有告诉第三人,他更不可能与风茗轩说,当初让洛景寒娶林若惜,得来的反叛如此之大,险些错失了这把好机缘。反倒是自己,却在与这肆意妄为的小妖精正面相迎的时候,无法保持清明的神思,终挑动的自己陷了进去。
他明知道风茗轩对林若惜印象不好,也担心林若惜会是别处的美人计策,破坏了地狱门内部和睦。却也因着兹事体大,不能告知太多,只是回答了一句:“景寒无碍。”
这句话让深悉萧子凉的风茗轩明白,于林若惜这件事上他是无能为力了,萧子凉一旦坚持,除非自己尝到了苦处,否则绝对不会回头。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言凉伸着懒腰走了进来,三人聚首之后,萧子凉才蹙眉说:“景寒从连玉山处打听得知,这次八大门派带来了精英弟子,与往年大为不同,我恐怕雷诺然处调动的人马不足以设伏拿下全部,所以除却水堂负责九天门,你与言凉也得赶往蓬莱山庄附近。”
“八大门派的精英倾巢出动?”风茗轩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回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子凉握拳,“若先有了惧意,便满盘皆输。”
“但是这样,赏剑会便只有门主一人,如何有胜算得到沧溟剑?”这回也是地狱门精英尽出之日,但为了确保伏击成功,明显在人力上有些捉襟见肘。
萧子凉冷哼一声,“怕什么,我一人去也必须取得这柄剑。”
只是风茗轩与言凉依旧是不太明白,为何萧子凉与南宫锦,又同时看上了这柄宝剑。简直便是宿命的冤家。
林若惜蹲在火灶前,锅里正煮着小米粥,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托腮心想,来到邵府已经三日了,却还连门也未曾出过。怎么去寻南宫锦拿到解药,如今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若是能有玉卿衣在,至少依她的聪明才智,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可是现在,她一筹莫展,就算是找到这个人又有什么用,他说不定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小婢女放在心上。门主的心全挂念在武林大会上,他定是想在蓬莱台上,与南宫锦索要解药。但并非林若惜没有自信,而是武林大会当时风云万变,谁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林若惜想,还是得在武林大会前想办法与南宫锦见面。
忽然,头顶一声轻笑。
她惊的连手中大勺亦给吓的落入锅中,抬起头来,只看到一袭白衣袍角挂在房梁之上,她大喜之余,连忙奔去关住灶房的门,喊道:“玉卿衣你果然找到我了!”
那人却没有动静,她忽然意识到不对,依着自己这清心大法,若非方才太过入神,怎么会没发觉他人摸上了房梁。只是若这等高明的功夫,又喜好白衣的,的确并非只有玉卿衣一人。
她的手脚忽然凉透了,“南……宫锦……”
南宫锦那罩着软丝银甲的脸从梁上探了出来,哀伤了一句,“原来在惜儿姑娘心里,在下得排在玉卿衣之后啊。”
林若惜回头摸着自己的门,却被南宫锦一语点破,“在下想为姑娘你送个解药,原来还是想将在下送给地狱门?”
【文】林若惜自然不能那么傻信他,“你会来送解药给我?我才不信。”
【人】南宫锦翻身下了横梁,身姿煞是风流。
【书】林若惜环顾四周,心道此人果真这般厉害,能光明正大的于白日直闯地狱门群居的邵府,简直是胆大包天。
【屋】南宫锦看出端倪,轻笑,“在下连逍遥峰都敢闯,为何会怕了此地。”
林若惜伸手,“我已经如约到了蓬莱,解药拿来。”
南宫锦伸手入怀,一瓶碧绿色翠玉的瓶儿出现在修长的手中,不过只是刹那,他就将其藏在了背后,“都说好了要到蓬莱台才行,这里嘛,只是我来寻你,如何能给。”
林若惜气红了脸,“那你是在诓我,枉费你这正道盟盟主,居然也来欺负一个小侍女,有何意思!”
南宫锦骤然上前,与其贴的极近,一刹那,林若惜又将他看成了很熟悉的一个人,却又晓得根本不是,她怕这南宫锦比萧子凉更甚,全因为历年来南宫锦从不出面便已经让地狱门吃过数次苦头,而其人的武功造诣、心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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