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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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天下-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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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有说的太具体,然则也偏差不离。”林若惜微微苦笑,“虽然眼下逍遥峰上还是安全,过了这个新年,便不晓得会是何等局面。希望圣主明白,若来日另有不测,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地狱门,毕竟你有绯门主的令牌,能够收拾残局。”

一番话说的妥妥当当,有如遗言。

而萧子凉则是没有任何反对的静坐于那里,就像是往常一样沉默,绯夕烟脱口而出,“她说的都是真的?”

萧子凉错综复杂的眸光投在了静谧的站在一旁的林若惜身上,而后移到绯夕烟泪光盈盈的脸上,点了点头。

绯夕烟倒抽一口凉气,呜呜咽咽半晌,终于忍受不住的跺脚喊道:“你们这两个混蛋!”

她再不多说,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林若惜想要跟上看看,却被萧子凉狠狠抓住,“别去了。”

“为何?我担心她伤心过度……”

萧子凉定定的看了眼门外,“她若是懂了,自然会懂;若是不懂,追也无用。我明白她。”

林若惜只好放下心来,意外的挑眉,看着萧子凉依旧拉着自己的手,问道:“怎么了?”

她的表情很是无辜,猜测可能是自己自作主张招来麻烦,连忙解释道:“情敌上门,自然需要解释清楚,更何况我这是化干戈为玉帛,以免出现其他意外,若是绯大小姐一个不爽,上前就打,待你回来就是一尸两命呢!”

萧子凉见其胡说八道,从后一揽,将她揽到自己的面前,面对面直视着,沉声问:“你与她说了些什么?”

林若惜与他四目相对,半晌才轻声问:“很在意么?”

萧子凉那深邃的眸子停留在白净柔和的面庞上,“我只在意,你一定要生出孩子。”

林若惜十分柔顺的回了一句:“那是自然,我怎么能干那等事。”

萧子凉双眉紧蹙,“别以为我没听见!”

林若惜深喘了口气,感觉腰要被勒断了一样,不停的拍着他的胳膊以示警告,待得松了些后才颇为忧郁的说:“你真的要如此虐待我嘛?”

萧子凉一怔。

林若惜环住对方的脖颈,彻底放松下来,半躺入萧子凉的怀中,暖意渗透,一字一句的柔声道:“门主下辈子都不让我交代给南宫锦,那下辈子能不能待我好些?”

萧子凉紧紧抱着那柔软的身子,想起了二人的相遇至今,也有十载,但真正相知,却仅有一年。

这过去的十年,渐渐的也变成了遗憾。

林若惜揪着他的衣襟略微黯然的说:“多给我几年,都能为你生一堆儿女。只可惜错过了终究是错过。”

见萧子凉也是沉默不语,她又柔软一叹,分外无奈的道:“小时候就听别人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得十分清楚。若你先去,就于奈何桥畔等我经年;若你后去,我便于奈何桥畔守你同归。这样我们才可以同时入轮回转世,不会在下辈子擦肩而过。即便是不能相遇,也可以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守望可能相遇的机缘。”

萧子凉慨然,“我……值得么?”

“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林若惜苦笑,“这句话我说了无数回。所以……”

她停住话头,也回望着萧子凉,“若你先去,能等我么?我答应你,会将孩子带到能独立的那日;当然,若有机会,就一定要留下这条命。”

将萧子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那里温热,那里在隐隐跳动。

“因为你是他的爹爹,你不能丢下他独自离开,不负责任。”

萧子凉垂下头,与林若惜抵额相望,竟连这般铁铸的心肠,也在那般情深似海的话中,渐渐温柔起来,那唇角浮笑,微带着苦涩的感觉。

“真是越来越拿你没有办法。”他心下微动,轻声道:“言凉前几日传信来,说南宫锦在忙新年的九天大典,应是没有时间来寻我们晦气的。”

林若惜很伤感的埋怨,“都是你的错……一定要坚持……”

都是你的错,是你不肯放弃。都是你的错,是你不肯留有余地。这般纵死不悔的心情,让林若惜无可奈何,却也甘之如殆。

但是听见他的安慰,又好歹放下心来。

还有两日便是新年。

而这天,却是萧子凉要与墨昔尘会于天狼崖的日子。林若惜一定要跟随,她只说此事好歹与自己有些关联,萧子凉你一定不能将我落下,否则做鬼也不放过你什么的。

萧子凉无奈,将此话与前几日的情话做了比对,也只好硬着头皮带上林若惜上路。

道理上,他是绝对不想林若惜跟随,毕竟怀有身孕,需一路护持。

当然,他也知道,若今日不带林若惜,恐怕亦是会被纠缠到底,所以闷不吭气的,他也就应许了林若惜的跟随。

只是天狼崖位于逍遥峰的后山山谷腹地处,要避开耳目必不能从青阳镇上穿行,而是换个方向绕道,路途较远,又不可能再用上那辆舒适的马车,萧子凉为了让林若惜知难而退,在头一个时辰里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林若惜也毫不示软,紧紧跟随,以表达自己的决心。

若是见不到墨师傅,她会更觉愧对玉卿衣。若是让萧子凉这木头去与墨师傅话事,只会将事情朝着一个方向而行,那便是墨昔尘为爱殉葬,绝不回头。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程后,萧子凉亦是发现了她的坚决,只好又转过身来,等她追上之后放缓了脚步,开始边走边歇。

160 再度离别

在这新年前夕,夜夜笙歌,歌舞升平,唯独此处,暗香盈动,岁月静好。

林若惜也觉只是这般静静的走着,都能感觉到十分的幸福。

虽然心中也觉哪里不对,却又无法明说。但日下的感觉,她也不想出言破坏。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能与身边的人一起,怎样都不会害怕。

这是她曾经的梦。那时候,每夜的噩梦之中,唯有那一树樱华,唯有那玄衣黑发,是她幻想中的美好。

而今,终成现实。

从晨起一直走到暮色微光,才渐渐看见了那熟悉的天狼崖谷地的影子。林若惜想起当初自己跟在萧子凉后头,他理都不理自己,摔跤也好,跑的很急也好,都不肯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林若惜忽然笑了,便停在某块大石之上。当是时谷中堆雪成片,似乎与外界隔绝,万籁俱静,唯有此时此刻,哪里风光,都不及身前一人。

萧子凉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有些莫名。

林若惜跳了几下,在那块大石头上落脚,不意却滑了下,是萧子凉伸手将她拉住,扯到了怀中。

“笑什么?”

林若惜伸出葱指,在他的肩头戳了戳,“没有,只是觉着很开心。没由来的开心。恐怕是因为快过年了吧。”

萧子凉知道她定是在说谎,就那双清亮的眸子已然是出卖了她所有的心思,萧子凉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走的愈加缓慢了些。

若经年未久,愿此生偕老。

前方就看见墨昔尘独坐在树下,同样的黑衣,同样的沉默。只是在林若惜的温情之下,萧子凉已经日益柔化,而墨昔尘没有,在暮色苍茫下,显得有几分寂寥。

林若惜忽然抓住萧子凉的袖子,二人站在远处观望。

她有些紧张的道:“我怎么感觉他……已经知道了。”

萧子凉也有一样的感觉,虽然说往日的墨昔尘是冷,冷到极点,但今日的他,却感觉是那一潭死水,仿若没有了生机。

他是如何得知的?

林若惜有些战战兢兢,与萧子凉走到墨昔尘面前,那人只微微抬首,将手中的一个包袱丢在地上,便起身准备离去,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萧子凉俯身去取那包袱,内中定是玉卿衣要求二人分头取来的残图。

林若惜却上前几步,喊道:“墨师傅留步。”

墨昔尘停住,没有回头,林若惜只能迎上去,硬着头皮道:“你……都晓得了?”

那人身子微微一震,“长天坊没有了。”

林若惜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凤以林真的对长天坊开刀,毫不留情。在偏远地方无人告诉自己,但是墨昔尘回去后看到此等景象,必然能了解到发生了何事。

她嗫嚅了下唇,顿时想起了玉卿衣的种种,顿时陷入了苦痛当中。萧子凉上前揽住她的肩,低声道:“伤心伤身。振作一点。”

墨昔尘倏然转身,那双摸不透的眸子隐含怒意,几乎是咬着牙说着那人的名字,痛苦如斯。

林若惜一把拦住他,蹙紧眉头说道:“浮云世事,总归不过是白驹过隙,瞬息而过。能得以携手数年,已是万幸,切莫伤怀,对玉卿衣而言,能得今日好便是百年足。”

“能得今日好……便是百年足……”墨昔尘重复了一遍。

林若惜见墨昔尘的眸中终于有了神采,慌忙接续,“如今林若惜早无斗志,却咬牙来到这里,便是求墨师傅,能继续做小锦儿的师傅。”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小……锦儿?”

林若惜与萧子凉对望一眼,眸现温柔,“对,我腹中之子,无论男女,都唤萧锦。”

“萧锦。”墨昔尘又重复了一遍,良久没有再有动静,直到树上的冬虫忽然“吱呀”一声,唤醒了凝聚在这静谧时光中的三人。

他终是微微颔首,还回那清明而又冷峻的神色,“去朝龙岭。”

萧子凉蹲下,将包袱皮铺在地上,其中七张残图按照八卦的图样拼好之后,再依次翻转过来,背面赫然就是一幅地势图,而显然指示了某个地方藏有玄机。

林若惜的手放在空缺的一角,喃喃着:“这里便是秦竹他们的那张图,若拼在一起……”

“这就是朝龙岭。”墨昔尘指着地势走向,“我亲自去了一趟朝龙岭,结果发现这里与朝龙岭的地势一样……”

“也就是秦竹他们原本就知道,我们搜集完图也是会去朝龙岭。”林若惜忽然捂住嘴巴,看向墨昔尘与萧子凉,“我知道了!”

“什么?”

“父皇是在骗我。这套图以及埋藏地点,根本就是当年他身后的三大谋士所做。”林若惜蹙眉,“他与我说是前朝相士所言,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这原本就是他所设立的一条退路。秦竹等人,定是在完成任务后,自选退隐。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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