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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魁掂量着手里的紫灵。
“不过这紫灵也不是最灵性的,最灵性的是第三层,据说是纯黑色的,非常圆润,被称为‘墨髓’。如果拥有了它,那还炼什么丹,直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这个墨髓只是听说,因为当将紫灵剥落下来时,只看见了个鸽子蛋大小的黑东西,而且眨眼就不见了。后来人就认为这个墨髓实际上也并不存在,无非是前辈们说出来糊弄人的。可是这回,我好像感觉到它了……”
“墨髓也在商宅?”穆沂南激动起来。
谷魁捂住胸口,似是心有余悸:“无法肯定,只是一瞬间……若不是它,我早就把那块紫灵弄到手了。看来墨髓和紫灵的确是相依相生。不过,有失必有得,命中注定它是我的……”
谷魁的笑声如秃鹫的巨翼划过洞壁,哗啦啦的又掉下一堆石子。
“师傅,我们赶紧去吧。”
穆沂南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将宝物攥在手里。竟然还有了什么墨髓。如果让自己“命中注定”得到它,岂不是……
想到这,心神一凛,赶紧小心翼翼的瞥向谷魁。
跟着这个师傅真是可怕,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他,万一自己不小心溜出个大不敬来,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最近自己的牢骚还真是愈发多起来。
“此番再去,势在必得,却不可操之过急,定要好好计划一番。”
谷魁一抖黑色大氅踱到洞口。看向天空。
深蓝的天宇,半弯的淡月静静的卧在一片薄如蝉翼的云中。
“又要到十五了……”谷魁这声让人听不出是不是叹息。
穆沂南知道,只要到了十五,谷魁就会躲在洞深处不肯出来,可若是等到月末,那个受重创的女人不是有了恢复的时机?到时对付她可就难了。
“你着什么急?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弱点想打败她还不容易?而我们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筹谋一下……”
“我们?”
穆沂南听出了问题,自己能干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是想活命就得付出代价!况且也用不着你做什么难事,你只需照我的安排去做即可。”
谷魁辨不清表情的脸上一对弹珠般的小眼睛冒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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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铺天盖地的暴雨过后,扬州城再次陷入烈日当空的炎热。人们都哀叹,是不是这场暴雨将一年的雨水都一次性倒光了。
开心的只有苏梓峮。虽然天气酷热,他却不敢掉以轻心,日日守在商宅。
洛丁香的身子渐渐恢复了,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他又有些奇怪,那就是洛丁香看他时的目光竟又恢复了初识时的样子,似是疑惑,似是惊叹,似是忧伤,还带着一丝探寻。而当他每每想要深思其中的含义时,她又笑了,虽然好似虚弱而无奈,却像花在惊艳吐蕊的瞬间绽出的灿烂光芒,将他的疑问扫向无形之处。
或许是因为久病多思吧,他想。
至于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花房里的那些白花为什么如此神奇,以及她为什么会有一块和他一模一样的坠子……他已经不想再问了,既然已知道她并非常人,他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尽可能的保护她,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夕阳之光再次穿过镂空的窗子在地面印下好看的斑驳,将屋内的一切尽染成软红,迷醉又动人。他知道,她又要催他走了。
果真……
“还不回去?”枕在他怀里的她幽幽的开了口,眸子无意识的盯着门口。
有风轻轻吹来,屋里的帷幔摇动,衬着醉人的红光。仿佛是流泻的水。
“嗯。”他只应着,人却不动。
她是不会让他留下的,他知道,他也不想让她着急,他只是想多待一会。不知为什么,最近的离别总是让他有种牵肠挂肚的揪心,仿佛随时会发生什么不测,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恐惧这种感觉,不停的安慰自己这全是因为上次的灾难,可越是如此想,不安就越强烈。
洛丁香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水翦的眸子转向他,睫毛微动:“没事。”
如此的善解人意却更让他心痛。
指轻轻划过她的腮边,仿佛在品摩一块沁凉的美玉。很想再多留一会,又不忍心让她多言,虽然她已经好转,可是每每多说了话仍旧会气喘许久。
“我走了,明天过来陪你。”
她含笑点头。
他能感到她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她最近总是趁他不注意这样长时间的看他,就好像人在长久离别之前的深深凝望。而他若是回头了,只能捕捉到她未来得及收回的哀伤,然后便见她换上清浅的笑颜。
心中的不祥的预感便分外强烈了些,却又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
如此,短短几步路竟变得分外漫长,倒像是此番一别永无相会之日了。
这些日子梦似乎多起来,却只是不停的重复一个画面,香儿变得轻飘飘的,无数的白色小花围着她旋转,而她却愈发的透明起来,终于……不见了……
醒来便是满头冷汗。
眼前突然大亮,随后便看到李妈出现在门口,他知道,一定又是在梦里呼唤香儿的名字了。
这个梦实在是诡异,李妈曾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过于精神紧张了吗?
忍了好久,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到的仍旧她的微微一怔,紧接着笑了,那笑容很凄美,就好像是知道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便要凋落却仍旧努力坚持的夕颜之花。
【第194章 天火】
天依旧是热,太阳似乎要将地面的一切点燃起来。
人们多窝在家中避免被晒化。可是就在这时传来的一个消息令大家顿时精神振作奋不顾身的冲出家门……
出大事了,苏苑的云锦坊被太阳烤着了……
这可是奇事,老辈人不是没挨过酷暑,比这热的时候还有呢,却从未见过太阳竟能将房子烤着的。
于是,刚刚平息的关于苏苑的传说再次跟着云锦坊的大火蓬蓬勃勃的烧起来。
据说事情的确奇怪,大白天的,也没有什么预兆,然后一个路过云锦坊的被晒得蔫头耷脑的人似乎觉得自己眼花了,迷迷糊糊的冒出一句:“云锦坊的屋顶铺了金色的琉璃瓦吗?”
然后就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声音从坊里传出来:“着火啦——”
紧接着,从里面射出一人来,站在大街上,扯开嗓门拼命叫唤:“着火啦——着火啦——”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只是喊却不去救火。
没一会工夫,云锦坊里又先后跑出三个人来,统一站在道上喊。
围观的更纳闷了。
有好心的已经拎着水冲过来,还没等近前,就听到“轰”的一声,云锦坊突然整个变作了一个火球,喷薄的热浪将周围的人拱得跌倒在地。
人们哭爹喊娘的逃命,眼见得云锦坊火势熊熊的变成了在地上燃烧的太阳。
更奇的是,有人似乎听见里面传来唱戏的声音。只是听不甚清楚,而且没几句就消失了。其余的人则说没听到,那不过是他的幻觉。
惊魂未定的云锦坊的人彼此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包括在库房点货的伙计都逃出来了。而云锦坊火势熊熊,即便是救也来不及了,于是一面派人赶紧给苏继恒报信去,一面安排人尽量控制火势不要蔓延到旁边的房屋。
等到苏家的马车赶到时,云锦坊只剩下一个冒着白烟的房架子,间或有几点火苗在那摇曳。
众人看到苏继恒下了车,脸上却没有他们所预料或者说期待的紧张、愤怒、悲伤……他相当平静,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就让人进去检查都烧坏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这苏老爷一定是急火攻心了,房架子在这摆着呢怎么还问烧坏了什么。
云锦坊的管事战战兢兢的跑了进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不是人声的喊叫。
伙计们急忙跑进去,结果也乱喊起来。
外面人急得什么似的,一个个翘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只是云锦坊虽然烧成了个房架子,怎么打探点情况还是这么费劲?
也没忍心让他们多着急,里面的人就乱乱的跑了出来,好像还抬着个什么东西。待他们将那东西放在地上,这群人耐不住的你拥我攘的挤上去……又很快惊叫着散开,有几个人干脆腿软坐到地上吐起来。
地上横着个焦黑的东西,有些卷曲,乍眼看去好像是烧焦的木头,可是凑近了一瞧……天啊,那不是个人吗?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人,通体的漆黑。胳膊、腿都蜷曲着,手脚几乎烧没了,只有三两根黑细的东西佝偻着。最可怕的是那个头,光秃秃的,眼睛部分是两个大窟窿,鼻子亦是个黑洞,牙齿或白或黑的森然支着……
不知是感慨还是害怕,有人哭起来,仿佛看到自己死了的样子。
的确,无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最终……都会如此。
他生前或许是显赫之人吧,也或许只是平民百姓,却如此明晃晃的曝lou于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心里泛酸。
有人走上前,拿起件东西盖在尸体身上。
那是张毯子样的东西,一般用来铺在车厢底,而将毯子盖上尸体的人,是苏继恒。
周围莫名静下来,只能听到太阳之火炙烤着大地吱吱作响。
一些人立刻飞转着脑子猜测此人和苏继恒是什么关系,不过即便是有关系烧成这模样也辨不出来了吧。
突然,一个声音尖叫道:“小文,你在哪里?”
一个右脸蹭上几条黑印子的小个子男子钻出人群。俩人像不认识对视片刻,随即抱头痛哭。
于是,云锦坊的人再次火速清点了人数……一个不少……那么,地上的尸体是哪个?
人群嗡嗡的,大多数人猜测是未来得及跑出来的顾客。
可是刘管事说他一直站在前台,这些日子天热,云锦坊客人很少,尤其是这大中午的,根本就没人上门。
“哎呀,该不是这人放的火吧?”人群里爆出一声惊叫。
短暂的沉寂后议论更烈。
可是有心放火怎么会把自己烧死呢?
人们七嘴八舌的似乎终于过程理清了。
先是屋顶着了火,不过坊里的人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