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骗我!”她转身对他又掐又打:“骗子,骗子……”
手就这样被他轻易捉住,他看着她泪盈盈的眼,笑了,眼中却满是心痛和宠溺。
“不理你了!”她被他看得莫名的心慌,急忙别开头去。
下巴却被他擒住,爱惜的,轻轻的,转向他。
唇落入一片温软,落入无限的辗转与缠绵。
所有的愤怒、委屈、羞涩、苦痛被尽数吞没。注目凝神。眼前只有他,睫毛微合,心中只有他……
终于,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仿佛是初次意识到一般,满胸澎湃着无限感慨与感动。她伸出蜷在他胸前的双臂绕上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用力压向自己。他也更加抱紧了她,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印染了她的全身。
“不,这样不好……”她从他的密集的吻中迷糊复清醒,拢上微散的衣领,气喘频频,红云遍颊,目光流醉:“有人……”
“没事的。”
他的眼睛漾着动人的柔情,唇角微勾,这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
他俯过脸来,唇似无意的擦过她的脸颊,凑到耳边。翕动之时,正好轻磨她的耳珠:“他不会听到的……”
她脸更烫。
突然,车子好像轧到了什么,车厢猛一颠簸,她一声轻叫,倒进他怀里。一挣一拽之际,领侧的盘扣开了两个,衣襟霎时飘落lou出嫩粉的肚兜。她急忙遮掩,苏梓柯却捏住了她的手腕,满含笑意的打量她。
她被看得胸前的皮肤都泛起了羞涩的粉。
她想挣拖他的手,他却将她的腕一拧背到身后,她便结结实实的贴在他怀里。
车厢颠簸,胸前的敏感一经摩擦竟像春雨过后的小草般萌动起来。
她愈发难堪,却又被箍得紧紧的,急切下嘟起小嘴佯怒:“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你就什么?”
他邪邪一笑,身子一歪……
她被他一带,整个人就压在了他身上……
……车外暑气灼灼,马蹄得得,车轮滚滚,夹杂着车夫偶尔的一声“驾”。满目深深浅浅的绿,粗粗细细的枝条一划而过,斑驳不一的光点在路上车上参差着。
车内春光半lou,满目芬芳,两情缱绻,炽爱愈浓。
银牙在红唇上印下两个浅浅的印子,目光在颠簸中愈发迷离,却怎么也挥不散他的身影,他深情的凝眸。
长发如瀑披散,遮住了那双撑在她柔韧腰间的手,泼墨般逸动。她的脸在凌乱的发丝后愈显娇媚,带羞含醉的双眸似蒙在薄云中的星,引得他心神更醉。
掌下微微加了力,便听到长发里滚下一声颤巍巍的轻吟。
他不禁起身抱住她,吻向粉嫩肚兜下的温软。
她紧紧搂住他的头,似就要这般和他融化在一起,压抑不住的欢呼蓦地从如花红唇中喷薄绽放……
似感受到此番欢悦,下一刻,马车终于冲出坎坷的林荫小路,踏上宽阔平坦的大道。马蹄欢快疾飞,向前奔去……
【第199章 花折】
铺在地上的影子弯曲着拉长,折在路旁的墙上。
这一路,苏梓峮走得极慢,心中似放下了无数心事,轻松却空洞。眼下要面对的自然是苏苑在发现包若蘅不见踪影后的惊异和愤怒。他也自然是不知道的,任由他们去猜去找,只希望大家发现得越晚越好,只希望他们走得越远越好,那个叫兰若的宅子,他已经托人去卖了,到时只需将钱交给方浩仁,他自然会办好的。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自然得像夏季偶尔吹起长衫下摆的风。
只是他不愿意过早的回去面对苏苑的混乱,或者说他此刻更想见一个人。
心下想着,人已经来到商宅之外。但见青色砖瓦披着夕阳的金光,仿若含羞等待情郎的少女。
唇边已不觉lou出微笑。
举手推门,门却适时开了。
目光在落在桑婆婆脸上时稍微顿了顿。
因为他已是这的常客,更确切的讲,是这个宅子的一员了,所以已经好久不见桑婆婆亲自为他开门了。
却也只是短暂的迟疑,便又含笑道:“香儿……”
桑婆婆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眼前一晃便打断了他。
那是一封信,素白的信笺上印着几不可见的银色枝蔓状暗纹。
心下奇怪,却仍展开信笺,上面只寥寥数字:“外出,不日便归,勿念。”
疑虑更重。
从未听说香儿在扬州有什么亲戚或熟人,而她平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出门的,今天怎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疑问仍旧只是问自己的,因为桑婆婆根本不会说话,不仅如此,她的目光还异常冷淡,冷得让人不安。
门扇就在眼前缓缓合拢,仿佛堵塞了胸口的所有空隙,异常憋闷起来。
香儿是在生气才对他避而不见的吗?因为这几日只是忙着安排梓柯的事,他很少来看她,即便是来,也是匆匆便去了。可是自从与她相识便从未见她生气动怒,她总是淡淡的,不惊不喜,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如山谷中自在的流岚,况且她倒总劝自己不要因为经常来商宅而与家里闹得不开心,所以……应该不会的。可是她怎么就走了?前天看见她的时候她对此事还只字未提,难道是临时决定?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在门口站了好久,一时竟想不起应去哪里。眼看着夕阳的光渐渐打上一层青色,边上散着点点的金,方掉转身子,走了两步,停下,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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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郊区,可能是因为人迹罕至,崇德女校要较闹市清凉许多,而黄昏时的校园甚至可以说是分外迷人的。
眼前是一片开阔,夕阳将最后的金色参差涂抹在地面,墙头,房上,使得这个简朴的校园突的富丽堂皇起来。树在地面拉长了身影,像挺拔的卫士般静默着。鸟儿却偏不肯安静,嘀哩的吵着,一派热闹,可是循着浓密的枝叶看上去又找不到它们的踪影,只看见点着细碎金边的叶子在轻轻摇动。校园四围是褚晨亲手种下的花,各色各样开得正艳,引得几只蜂蝶仍在流连忘返。夜来香在偷偷绽放,迷人的香气随着掺金的淡青微风伴着蜂蝶的靓翅幽幽的飘满了整个校园。
花影深处,穿着鹅黄夏衫的褚晨正拿着水瓢浇水。
她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瞥了眼旁边的水桶……水就要见底了。
脸上划过一丝欣喜狡黠的笑意,一甩垂到身前的辫子,放开清亮的嗓门:“韦大哥,你能帮我提桶水来吗?”
校园里看不见韦烽凌的身影,自从得知古语琴已经不在人世,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夕阳,就连门都很少出了。
喊声在空气里兜了个圈子,终于淹没在鸟声啁啾里。
脸上的喜悦不禁染上了黄昏的青色。
失落的神色尽数落在立在一丈远处的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傅尔岚眼中。她的嘴角轻轻一扯,带出一丝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鄙夷的笑。
校门现出一个身材壮实的人,穿着鹅青色长衫。
夕阳将他的影子长长的铺在地上。他的长衫下摆因为走动而上下翻飞,可是影子却是移动缓慢,看上去似是有些犹疑不定。
这时,排成一行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一身灰得发暗的长衫为这个灿美的黄昏抹上了不协调的一笔,却使得褚晨的眼睛绽发出夕阳的碎金之光。
“韦大哥……”
她的声音甜美轻灵,宛若黄昏中最动听的鸟啭。
韦烽凌过于白皙的脸映着天边的霞光,使得原本的冷邪晕染上一丝平和。
他拎起褚晨身边的水桶便向井边走去。
“咚。”
水桶落入冷幽的井中打了个水花。
他操着井绳左右一摆,待桶下沉,就摇着辘轳将水提了上来。
取过水桶,转身的瞬间看见井边停着一双黑色的夏鞋。循着望上去,正对上古语棋女人般秀气的眼。那眼中的目光冷冷的,还藏着些许杀气。
他没有理他,拎着桶走回褚晨身边,也没有看她正对自己lou出可爱的笑涡就回了房。
古语棋的目光一直怨怒的跟着他。
这工夫,傅尔岚也赏够了夕阳景,准备回屋了。走近这边的时候,她像是无意的看过来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瞟开了目光。
古语棋的怨怒不觉间变作了不自在,长衫被他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很快就皱皱巴巴还多了几道诡异的颜色。
他往这边看了看。
褚晨立刻皱起眉头浑身戒备。
果真……
他有些迟疑却仍是快速移了过来,对她可谓是讨好甚至是谄媚的一笑,全不同于刚刚的仇视,然后伸手……
喀嚓……喀嚓……
褚晨的心跟着他的手的动作喀嚓了几下,然后就见几朵开得正艳芍药从茎上歪了脖子落入他的手中。
轮到她怒视了。
可是古语棋的眼睛完全被这花的娇艳给晃晕了,做梦似的冲她一笑,然后便带着满脸的梦幻色彩向着房间走去。
褚晨看着已经光秃秃的花茎,气得一下把水瓢丢在地上。
这个古语棋最近来女校的频率明显增高,每次来都是对韦烽凌怒目而视冷嘲热讽,这自然是为了提醒他万万不可忘记自己的妹妹,更不可以背叛他,而额外的时间则是拼命对傅尔岚示好。原先她只是以为古语棋如此完全是因为在他眼中傅尔岚很像自己的妹妹,可若是真的相像的话为什么韦烽凌会无动于衷,真不明白究竟是他们两个人谁的眼睛出了问题,而现在看来,傅尔岚在这位古大少爷的眼中绝不仅仅是“像妹妹”这般简单。弄得她搞不清楚古语棋到底是来监视自己和韦烽凌还是为了探望佳人,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总之他一来,谁的心情都不好,花也跟着倒霉。
她死死盯着门口。要不了多久,古语棋就会垂头丧气出来。
碰了这么多次钉子仍旧勇往直前,古大少爷的精神着实令人钦佩。她已经很清楚,古语棋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人家傅尔岚的心压根就没在他身上。
傅尔岚是在一个大雨后突然出现在崇德女校门口的,那时的她穿着半湿半干的衣服,脸色苍白瘦削,几缕碎发无力的搭在脸上,愈发显得神色迷茫。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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