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你屋里是不是有只狗?”雪柳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
“没,没有……”
秋雁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规定,虽然有二少爷为她撑腰,可是这会……
“怎么没有?我们都看见了……”以蕊在一边帮腔。
“就跑进屋里去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对呀,对呀……”
秋雁还没有练就随机应变的本事,她也来不及练,因为福贵儿正在她身后扭扭的从屋里走出来。
“你看,它在那!”初翠眼尖。
秋雁回过头,吓了一跳。可是福贵儿丝毫感觉不到哪不对劲,见主人看着自己,还摇了摇尾巴。
“我就说有狗嘛……”
“秋雁,现在你要怎么说?”
秋雁实在是没了主意,她不知道福贵儿好端端的待在屋里是怎么被她们发现的。
“这样吧,秋雁,你把它抱出来让我们玩会,我们就帮你保密,怎样?”绿春的笑容很亲切。
秋雁不敢相信她,可是如果不这样福贵儿的事会更快的传到老爷耳朵里,听绿春的话似乎还有一线转机。
她把福贵儿抱出来。
丫鬟们立刻欣喜的围了上去。
福贵儿刚开始时还有些怯怯的,却也经不住美色挑逗,只一会工夫就四腿朝天仰躺在地上,任那一只只嫩手在它的小肚皮上搔着,惬意的闭上眼睛。
“唉,秋雁,你家少爷呢?”凡梅看似无心的一问。
秋雁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便顺口回了一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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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万康钱庄,账房。
方浩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基本滑到了鼻尖,他便从上面瞅着苏梓峮,样子活像个标准的账房先生。此刻,他正拿着钢笔使劲的戳着账本:“你再说一遍!”
“你轻点,那可是夏雨洁送你的定情物。”苏梓峮避重就轻。
方浩仁方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激动,赶紧拿起笔来对着光查看笔尖,又用手仔细擦了擦。
“我可不陪你疯。对了,我听说你前几天病了,是不是烧糊涂了?”
苏梓峮一把抓过账本。
“唉,你也不能拿账本出气啊?我昨天熬了一夜才做好的,快给我!”
方浩仁扑过来抢。
“你现在蛮用功嘛,是不是要留下来帮伯父做事?”
苏梓峮看也没看把账本丢给他。
方浩仁宝贝似的接过来。
浩仁和他是不同的,再怎么不乐意,家里的生意还是帮着忙的,而且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惭愧。
“我怎么会留下?”方浩仁爱惜的抚平账本上的褶皱,却猛的抬起头:“你不是要对我讲你又没有跟伯父说吧?”
苏梓峮笑眯眯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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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杀气】
你这个苏呆!”
方浩仁急了,跳过桌子作势要掐死他。
“别急,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得帮我一个忙呢?”苏梓峮继续笑眯眯。
“你,你这是阴谋!”方浩仁气狠狠的放开他。
“只不过是一个忙,怎么算是阴谋?”苏梓峮表情很无辜。
“我真没想到啊没想到,”方浩仁痛心疾首的摇着头:“我以为你不过是个书呆,竟然还有这份心思。你说……要是伯父知道了会怎样?”
苏梓峮很镇定,微笑从容:“还能怎样?某人就回不去北京了。”
“算你狠!”方浩仁一拳砸在桌子上:“你的书果真没白念!小子隐藏得太深了,我居然被你骗了十年!”
“承让承让。其实不过是个小忙,怎么就把我贬到如此地步?”
“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豁出去了!”
“那我先走了,等你忙完这两天……”
“等等。”方浩仁叫住准备出门地苏梓峮:“如果我帮了你。到时你还愿意回北京吗?”
苏梓峮一怔。有那么一瞬。他地眼前飘过一抹紫色。他游离地目光落在方浩仁身后地红木桌子上。又转回到他地脸上。笑了:“当然。”
********
远远地。苏梓峮在自家门前看见一辆黑色地汽车。周围整齐排列着四个站得笔直地连身高都整齐划一地男子。统一地灰色中山装。一个身材粗短强壮背挺得直直地穿着黑色中山装地男人从苏苑大门出来就直接进入这两侧人墙地保护范围内。
离车最近地灰色中山装动作潇洒地拉开车门。
黑色男人头只一低便钻了进去。然后那四个灰色男子依次坐进车里。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他自然想起了那日在街上所见,只是这个人是谁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苏苑?
汽车在北京目前尚且少见,但凡有也多是官车,而扬州……莫非那人是当官的?
李果正要关门,却见苏梓峮出现在门口,赶紧一弓腰:“二少爷。”
“刚刚谁来过了?”
“是衙门里的魏太爷。”
清朝覆灭了,民国建立了,李果却还改不了口。
“他来干什么?”
“唉,还不是为了……”李果叹了口气,关上大门。
苏梓峮这才发现李果一直愁眉苦脸。
这个魏……他似乎听苏瑞提到过,当时苏瑞的表情也很奇怪。
“啪,啪,啪……”
门环叩响。
凡梅扶着一身淡青的包若蘅走了进来。
满院春光灿烂,可是这静得不能再静的淡青却如一团半低的云压住花间的欢乐。
她的脸色几近苍白,从进门到李果礼貌的唤了声“少奶奶”再到路过苏梓峮身边,她的眼帘始终半垂着,头也埋得极低,但是苏梓峮仍旧看到她眼睛周围的一圈淡红。
她哭了?
她去哪了?难道是……
他立刻将目光对准李果。
李果像是猜到他要问什么,眼露慌色,赶紧开口:“二少爷,老爷还叫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先是快走,却似乎还嫌不够迅速发展到后来的小跑,只一个转弯就彻底消失在了房后。
苏梓峮也拿他无法。
梓箫的去向似乎已经成了苑里人绝口不提的秘密,有时他甚至想梓箫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隐瞒呢?想来是全苑上下皆知的秘密,为什么要单单瞒着自己一个人?
他看着包若蘅进了正厅,突然想起她是坐着马车回来的,为什么不去问问车夫她们去了哪?
刚走了两步就见苏瑞从正厅出来了。
“二少爷回来了?”
苏梓峮点头,准备去后院找车夫。刚刚李果跑去了后院,那人精得狠,没准就去封车夫的嘴了。他得赶紧。
“二少爷,”苏瑞唤住他:“老爷在家,他心情不大好,你是不是……”
心情不好?
眼前顿时闪过一个身材粗短强壮背挺得直直的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虽然只看了一眼,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是个阴郁的危险品。
他短暂犹豫了下,身子一转,步入正厅。
苏继恒坐在楠木椅子上,咕噜咕噜的吸着水烟。
这把楠木椅子是祖父生前常坐的,而一旦他坐了这把椅子就代表心情不好。
父亲现在也坐在这把椅子上,穿着深色的摞着福字的长衫,刚刚进门的时候,苏梓峮恍惚把他认作了祖父。
他的脚步顿时停在门口,待确定那只是幻觉后方迈进门槛。
“爹。”
咕噜咕噜的水烟声停止了,苏继恒抬起了眼睛。
一时间,苏梓峮仿佛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杀气,那股突如其来的冰冷直透过他的身体打到了脊背上。这种杀气……是属于祖父的。
不过也只是瞬间,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变的冷漠和无法辨别的深邃。
“回来了?”苏继恒淡淡的说了句。
“嗯。”
那股冷意还残留在体内,后背已是汗津津的一片。
“坐。”
苏梓峮听话的坐在一侧。
对于父亲,他总是不自觉地遵从,心里即便是有任何不愿只要父亲开口就自然的退到不可知的角落。就像这次回家奔丧,他很想尽快离开,但是父亲只说了句“先住下,等到出殡以后再说吧”,他便留下了。那个离家的日期虽然一天天的近了,可是却愈发的模糊遥远,像一只小小的飞虫,绕着耳边飞了一圈,然后飞远了,连嘤嘤嗡嗡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父亲咕噜噜的水烟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它像一锅热水,把热气铺撒包裹在他的心上。
“苏家做丝绸生意,已有一百多年了……”
苏继恒的声音从烟嘴边滑出,像是对苏梓峮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眼睛盯着地面,却又像是穿透了那层坚实,落在了不可知的地方。
“从乾隆十五年开始向朝廷供应丝绸,苏家就一直是扬州最大的丝绸作坊,虽然时势变了,但是地位不变。树大招风,苏家风光,可是也多风雨。你不喜欢祖父,可是除了为苏家争得向朝廷进贡丝绸特权的苏怀涵,祖父是苏家贡献最大的人。”
【第三二章 贡绸】
祖父……
一个满脸木刻般的皱纹,尤以唇边最为深重的老头浮现在眼前,他的胡子抖了抖,几乎就要怒骂出声。
“四十多年前,他还不到二十岁,因你曾祖父的突然去世,苏家的产业一夜间无人管理。大房欺他年少,即便曾祖父一直认为接管苏家产业最合适的人是祖父,也早有遗言,他们却密谋吞没全部家产,甚至想害死你祖父。多亏了苏瑞的父亲苏伦及时通报。苏伦世代为苏家尽忠效力,天地可鉴。你祖父虽然年少,可是并未因此惊慌失措,相反沉着冷静,装作毫不知情,利用一个小小的计谋将端给他的掺着毒药的茶水巧妙的转给了大房的儿子……”
苏梓峮手心里攥着冷汗,在那么小的年纪,祖父就会杀人了,杀的还是至亲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是不是天生的冷血?
不知不觉的,祖父浑浊却严厉的眼睛从阴暗的角落浮出,仿佛就在身后瞪着他……
“你觉得祖父很冷血是吗?”父亲虽然没有看他,可是目光却好像插进他心里:“可是他的堂兄呢?他的大伯父呢?在利益面前只有生存,没有亲情。你要知道那毒药是谁放进去的。面对危险,只能有力还击,否则……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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