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珊瑚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同情起他来:“如果不入宫,小姐和史将军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老爷……小姐,能不能让老爷……”
“没用的旨意已下,除非是落选,否则便是抗旨。”
洛丁香忧伤的看着那张眉头紧皱的脸,难道真的是无缘吗?
晨光熹微,水云阁内笼着一片青色的纱。
史霄灼缓缓睁开眼睛,突的懵住。
这是哪?
淡紫的床紫的罗幔,淡淡的幽香……一切轻灵飘渺如梦境。
待回转目光,却蓦地发现一张脸……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是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他在心中无数次描摹的脸,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此刻正微合眉目,睫毛如蝶翅般轻轻翕动,头一点一点的,几次要从拄着的手上滑下……
头突然有些晕,是幻觉吗?
他慢慢伸出手要试探这真实。这时,那个正在鸡啄米的精巧的头突的从支撑的手上滑落,他就手托住……
如此真实,不是梦……
一双蒙着晨光水雾的眼缓缓睁开,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蓦地绽出惊喜:“你醒了?”
然后方发现他的手正抚着她的腮,顿时羞红了脸逃开去。
掌心的温软清香也是真实的,醉意过后是无与伦比的清醒,昨日的点滴开始渐渐浮现。
府中烦闷,无论看向哪都只见那淡紫衣裳的小人儿,或笑或嗔或坐或立。只不过见了两次的就如此的放不下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是因为第一眼的惊艳,还是因为她娇柔的可人?抑或是她眼中的迷茫牵痛了他的心?
亭中一别数日,却仿佛仍拥她在怀,唇齿间仿佛还萦着她的泪她的软她的香,他愈想忘记却愈加清晰。他知道不可以因为她会……入宫,他是圣上的臣子怎么可以……
从来没有如此的烦乱,即便面对敌军压境兵临城下即便深陷包围寡不敌众,他都可以镇定应对从容自若么单单在她这乱了阵脚?
他开始怀天意弄人,为什么要回京请辞,难道只为遇见她?
身体开始渐渐好转的父亲也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却一言不发。从小,父亲便让他自己决定事情,可是面对这件事,他的确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古人常言借酒消愁,他却是很少碰酒的,因为征战沙场来不得半点疏忽,可是此番却足足灌了两坛,非但没醉,她的身影却愈发清晰,就在眼前晃动……
“香儿……”
就这样无数次自然而熟稔的呼唤着,就这样醒里梦里的呼唤着,脚下似生了云,载着他飘悠悠的移动着,不觉间竟移到了洛府的亭上。听得亭中乐声铮琮沁人心脾,几日的烦乱此刻俱被这琴音熨得服帖。本打算就这么一直听着,直到乐音掺进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叹息似一丝风吹皱了平静的心湖。
于是,他“从天而降”……
即便是惊惶失色同样如此撼动人心,他几乎想直接揽她入怀……
他终于这样做了。
感受她的颤栗在怀,心中涌动无限的欣慰与满足,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承受如此之多的思念与折磨。埋首她的颈间,沉醉的吸着来自她的清香,一切的牵肠挂肚终于化作一种释然,一种轻松,如这亭中幔帐悠悠飘了过来,笼住了他的心……
只是身处在闺房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周围的淡雅全不同将军府的硬朗,竟然让人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真是醉了,醉得竟有些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
狠狠拍了拍脑袋,跳下床。
“小姐……”
他得走了,一个擅入闺房,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她……
“为什么不叫‘香儿’……”
珊瑚从里间转出,瓷盘里:着盅茶。
他一怔,立刻识到是酒后失言,不禁耳根发热。
“烦劳姑娘转小姐,史某昨日唐突,望小姐见谅,暂且别过,日后……”
他卡住,日后要怎样?登道歉还是……
“还是将军:己和小姐讲吧,小姐衣不解带的守了将军一夜将军总要当面道谢才是。”
珊瑚将茶盅放桌边,调皮一笑,鸟似的跳走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史霄灼在屋里转了几圈,目光蓦地被桌上的青瓷小瓶系住头突的皱起。
“……冰昙玉露就在你手上,如果你要进宫,只需连用七日,疤痕便消。如果你愿做我的女人……”
青瓷小瓶在被他的掌攥得“吱吱”叫苦,几乎就要破碎,他却突的心有灵犀的回转身,正见洛丁香站在门口。
柔柔的晨光衬在她身后。她的身材本就纤弱,如此一来便更显纤细,整个人就这么若隐若现的,而随着裙裾的微微飘动佛随时都会掉进那光里。
不过她还是从光里浮了出来,待看见他手中的青瓷小瓶,粉脸浮起两团好看的红。
他一步上前,几乎就要揽她入怀,手却僵在半空,掌中的小瓶在晨光中闪着一点柔润的光。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这个……给你。昨日承蒙小姐……”
心痛得突然说不下去,将瓶塞进她手中,随后双手抱拳,刀唇紧绷:“告辞!”
“将军,”她突然唤住擦过身边的他身子微转,眸子似盛着世间最澄澈的水:“那冰昙玉露……我没有用……”
他猛的转过身,先前暗下的眼底突的迸出光亮。他看着她……她仍旧如绢般柔弱,眼中却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心像被撕开般,可是淌出的却是甜甜的**。
他唇角一勾佛千年冰峰突然受到旭日的照耀,灿烂夺目……
水汽氤氲光如鳞,嫣红的花瓣小舟般在温热的水上荡漾。
透过密密的花瓣隐隐可看到水下丝一样光洁柔滑的身子,很纤细却很动人。
洛丁香浸在这飘香的水中,只露着润如玉的肩,左肩上赫然开着两点红,胜过这盆中花瓣的娇艳,衬得雪肤更是吹弹可破。
她盯着这红看了好久,方抚手上去。
有些痛,有些痒,眼前蓦地浮现出史霄灼仿佛冰雪消融瞬间的笑……“如果你愿做我的女人……如果你愿做我的女人……”
浮动的水面映出一张娇羞的脸,一片花瓣正悠悠飘过花样的唇……
“吱呀……”
门开了。
洛丁香急忙拉过屏风上的纱衣盖住肩膀,怎料惊惶间衣袖挂住屏风一角,整个屏风都向木桶砸来。
“小姐……”
珊瑚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将屏风扶正。
“小姐,有没有伤到?”
洛丁香从水里冒出头来,花瓣零散的贴在脸上头上,她来不及抹掉它们:“珊瑚,不是告诉你不要进来么?”
珊瑚拎着银质的雕花水壶,委屈的瘪着嘴:“我想来看看水是不是凉了,小姐以前一向是不阻止……唉呀,小姐……”
珊瑚眼尖的看到她左肩上的红。
洛丁香忙伸手捂住。
小姐这几日一直怪怪的,但凡沐浴总是事先嘱咐她不得入内,而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子的,现在又……
凡此种种,以她的机敏,如何猜不到?
“小姐,你是想……”
若想入宫为妃,不仅要出身名门,不仅要品貌出众,还要没有麻子,没有口臭,没有鼻炎,没有腋臭,没有脚气,没有……总之,一切都要完美无缺……
“小姐……”珊瑚的泪就冒出来了:“你这般为他,他知道么?”
洛丁香立刻垂下眼眸,双颊绯红,他……自然是知道的……
衣衣:11C章定情
【第110章 定情】
香儿……”
温和的气息柔柔的铺洒在发际,让人心动,也让人心安。
“嗯。”
她坐在他结实的腿上,偎在那宽厚的胸前,耳朵正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里面有力的轰轰作响。
她喜欢听他这样唤自己,每每如此,心就像被泡在很温的水里。
“我要走了……”
“什么?”
温水如同突然:遇了提前降临的风寒。
“此番回来一是为家父的,一是为请辞。眼下,家父的病已好转,而皇上又不肯批复辞呈,辽东也频频传来紧急战况,所以……”
洛丁香只觉浑身愈发冰冷,秋季刚刚来临,怎的就这样凉了?
史霄灼握着她紧抓着衣襟地小手。略略用力。却拉不下来。不由苦笑:“我也不想。现在就更不想了。”
紧紧地抱住她。唇狂乱地吻着她地头发。她地脸颊。她地眼睛。她地唇……
看见她地第一眼起。他就莫名地认定了她就是他地。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她地身影都执着地粘在他地眼皮上。而眼下竟要别离。这比在战场中了毒箭还要剧痛……她地身影还会跟他去那么遥远地辽东么?中秋……很快就要到了……纵然她没有用冰昙玉露。可是……凡事都是那么地变幻莫测。人算不如天算。而且。他地心里经常涌动着不安。他很想看清。可是这不安就像是和他捉迷藏般是游离在他视线之外。
唇沾上了些许咸湿是她哭了。泪珠挂在如扇地睫毛上。晶莹如露。
他一点一点地吮吸了。他要把她地点滴……凡是能带走地都带走。
她地泪愈发汹涌。将脸埋在他胸前。纤弱地身子不停地颤抖。
泪珠将他的心砸得满是裂缝伤痕,咸湿的液体便顺着这裂缝滑进浸得心一个劲抽搐。
“香儿……”
他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别的倒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还会回来吗?”
她断续的吐出一句。
原来她担心的不是离别,只是他的安危。
“会,即便是死魄也会飞回来的……”
她猛地抱住他,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我不要你死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二十岁随军出征,从兵士到将军,见过太多生死,心早已如沙场般坚硬沧桑,可是只为这一句,任是百炼钢亦会化作绕指柔。
无限的感动便从心的裂缝喷涌而出将她抱得更紧,炽热的吻落在她的晶莹如贝耳垂白如玉的颈项。
她的一声轻吟似搅动了满池秋水,他的吻愈发疯狂的颈间到锁骨洒满了粉嫩的桃瓣。
可是他却突的停下,紧抱着她的怀抱在剧烈颤抖半天才略略平复。
俯脸看向怀中的小人儿,只见她脸若红霞,眼泛波光,唇赛桃花,正微微翕动的急喘着。
他笑了,又深深吻了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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