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先走吧,他日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的。”
只是他的劝言在卫国眼里,没有一点说服力,江山没了,他要污名永载史册了,他拿什么去夺回自己的江山,拿什么脸面去见那些为了把自己扶上王位的大臣与母后。
城楼之上,居然刮起了风,卫国嘴角上扬,眉角一挑,好凉爽的风,以前他总是藏在宫殿中,竟然不知道京城的风,也是这般凉爽。他闭上了眼,张开了双手,感受着风一丝丝渗入他身体每次的凉爽。
“主人,主人……”
卫国回头,似乎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应蒙面人的话。“没希望了,就让朕,留下一丝颜面吧。”
绝望就像湖底的水草,一旦攀上了人的心头,就会讲你拉入绝望的深渊。京城被攻破,卫国已经走投无路,李间的背叛,他已经心如死灰,眼看着炎日国的天下马上变成卫胄的,他怎么还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这江山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他怎能就这样丢了,他怎能耐受自己就这样离去然后躲在角落看着卫胄得意的嘴脸。
他不能,卫国张开的双臂就像临风而去的鸟,卫胄中毒前自己那么侮辱他,他定然会加倍还给自己,他想飞翔,他想就这么不受侮辱的离开。
风,如此凉爽。
四周,厮杀之声如此悦耳。
卫国张开的双臂,化作了城楼之上一只鸟,化作一道明黄的线……
“主人……”
他仿佛听到了呼声,满足的睁开眼,离他越来越远的城楼上,最忠诚自己的人在呼唤自己。自己这一生,总算看对了一个人……想着,他扬起的嘴角已经慢慢咧开,耳边呼啸的风,更凉爽……已经败了,已经回不去了,已经结束了……
一道明黄的线,成为了士兵厮杀的消音器,他们看着这道线,已经顾不上手边的敌人,那是他们曾经的皇上,那是炎日国的过去……
李指挥使看到这道线,一愣失神后朝天一吼,手中的长戟狠狠刺入了连城正参领的胸膛。
蒙面人弯着腰看着卫国的那个笑容,口中的悲愤大喊已经不能再起一点作用,他忠于的那个人,再也不回来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下落,变为城楼下的一堆死肉,纵然他背弃了炎日国也要带走的主人,就如此含笑离去……
董贝听着耳边的悲啸,本想出言讽刺的他居然是张不开嘴,这等关头打击讽刺一个可以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救主人独身闯进京城的人,他开不了口,被蒙面人押着弯腰的他,也看到了卫国的那抹笑容,他是含恨离去,却笑得这样开怀……乐极生悲,该是怎样的恨,才能化作嘴角这一抹开怀的笑……
“你走吧……”董贝说道。
悲愤的蒙面人颤着杀了近百人也不抖一下的手,眼中已经是迷雾层层。他悲恸的仰头猛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用已经吼得嘶哑的声音说道:“放过我,你能安心?”
听得出蒙面人的悲恸,只是董贝已经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场景,一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冰冷不近人的寒泉,不会再被触动了,今天,是个意外,他从没想到的意外,与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相似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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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五万红袍攻皇城
“卫国已死,我自然安心。”董贝温尔一笑,不顾脖间的匕首直起了腰身。
蒙面人颤抖的手没有动作,手中泛着寒芒的匕首随着董贝的动作一动,董贝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匕首刃上一条血迹敛起了寒芒,蒙面人目光直直的看着这道血痕,没有说话。
站在卫国方才站着的地方,董贝突的明白了卫国为何会选择死亡,城下的士兵大多已经弃械投降,一些还在厮杀的士兵此刻也停下了动作,卫国的尸体,落在了死尸堆上,用炎日国士兵堆起来的死尸堆,卫国躺在最上头。金黄色的盔甲已经被死尸堆上的武器捅破,炎日国的君王,他死貌端详,嘴角挂笑。束发的发箍已经散落,沾上了鲜血的黑发像绣娘手中的线,在姿态各异死状各异的死尸堆上,绽开了一朵代表死亡的黑色幽冥之花。
顺着董贝的目光,蒙面人也看见了死尸堆上含笑离去的卫国,死尸堆的四周,是惊愕恐惧的士兵,败了,主人也死了……
“请善待主人的尸身,可以答应我吗?”心已经是万念俱灰,蒙面人拿下架在董贝脖间的匕首,仰头看向了夺目的太阳。
“我会尽力。”
董贝回头,却发觉身旁之人已经不见,城楼上全是弓箭手的尸体,董贝忙走到另一边,总算在城外看到了蒙面人驾马离去的背影。
驰骋黑马之上,蒙面人回头望了一眼京城,扬起了手中的马鞭。他来京城,本是要带着主人一同离去,所以他才装死卧在死尸中,等得董贝失神之时,来到了董贝的身后,劫持董贝,他是想在离去之时利用他打开一条路,只是现在……他只能一人离去……也罢,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就此度过一生吧……
……………………
京城的战事,以叛军的完胜结束,这场战事,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就是炎日国的君王卫国,也成为了一具尸体,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都根本不敢出门,只能透过窗户看着来回搬运尸体的士兵们匆忙的身影,来想象这场内战的惨烈。
这场战事,注定是炎日国史籍上不得少的一笔,也是最具争议的一笔,一些士兵留下打扫战场,更多的士兵们已经冲进了皇宫,他们不杀人放火,他们是卫胄的兵,这座皇宫,已经属于卫胄。
士兵一冲进皇宫,守卫皇宫的禁军们就大多知道了结局,除了少部分人的抵抗外,大部分人都是弃械投降。冲进皇宫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排着对整齐走在青石大道,仿佛他们不是攻城的叛军而是凯旋归来的勇士,他们用军人的礼仪,一路向着斓月殿开进。
朱府里,强叔已经知道了战况,一直站在院子里的他叹了口气,叫家仆们搬来了他的太师椅,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黑。他是卫胄的隐蔽力量,不管什么场面,他都只能是黑暗中潜行的死士,与那些现在可以极力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进宫的士兵相比,他更可怜。
他在等纳兰蔻,王爷的性命,需要她的药,没有王爷,这场仗也无意义,他不知道是谁拿得主意居然让士兵们逼死了皇上把王爷走上了不得不前进的路,他很佩服这种敢作敢为的人,这场仗要是不决出胜负,终究是王爷的一个隐患炎日国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强叔,情况怎样了。”李安不知何时已经瞧瞧站到他身后虽然他现在还在养伤,但京城的厮杀声,他也挺得真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王爷的安全,中了愁煞华佗却无解药,想在宫中也是性命堪忧。
“等吧,炎日国,变天了。”强叔抬着天幕繁星,纳兰蔻几天去云荒谷也有几日了,为何还未返回,他有些担心,要是龙骨草拿不回来,那就真出大事了。炎日国变主,该是主子的王爷却命在旦夕,要是没有龙骨草救命,那炎日国势必再次陷入混乱。
纳兰蔻啊纳兰蔻,你可就辜负了我的信任,强叔仰头心道。
“老爷老爷,回来了回来了。”
强叔闻声转头,只见一位壮汉身后领着纳兰蔻他们走了进来,同行的,还有一名陌生男子,强叔皱眉,这个地方,陌生男子可是来不得的。
“耽误这么久,是何原因?”看纳兰蔻与那名男子虚弱的模样,强叔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
“强叔,我们遇见了伏兵,公子是中了瘴气,至于这位,是公子死死抱着不放,硬要带回来的。”看强叔面有怒色,一名壮汉赶忙解答。
“哦……先带这名公子去疗养,把公子带到他的屋子。”强叔一声令下,五名壮汉已经行动了起来,纳兰蔻与云轩澈被分别带到了两处屋子,强叔则是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纳兰蔻的屋子。
“龙骨草呢?”一进屋子,强叔便挥退了婢女问道。
一名扶着纳兰蔻进屋的壮汉回道:“强叔,在李子那里,这次,我们采了半背篓,因公子中毒昏迷,所以才耽误了路程。”
“好,找牛大哥来替她看看,我先去趟宫中。”方才还在心忧的强叔一听到这消息,顿时眉开眼笑。困扰他多日的忧虑,已经烟消云散,只要王爷能醒过来,那炎日国还是炎日国,对于是谁当皇上,他不在于。
“恩,强叔,那名公子……”壮汉说的自然是云轩澈,救下纳兰蔻之时,他们没打算救下云轩澈,但纳兰蔻就是死死的抱着不放,他们才把他带出了院子,后来他们打算把他丢在云荒谷,刚刚苏醒的纳兰蔻却是坚决不愿,所以他们才会一路把云轩澈带了回来,至于怎样处理,在他们眼里,还是要看强叔。
“先让他养着,注意别让他去后院就是。”
说完强叔就迈步出了屋,他一路穿过长廊找到了被那名壮汉称之为李子的壮汉,拿到了龙骨草,然后又叫人去院子里叫人了李安,两人才出了朱府直奔皇宫。
李安是卫胄的贴身小厮,军中许多人也是认识他的,所以强叔才让他出面,而他自己,则是当了一名背竹篓的老汉,伴着他颤颤巍巍的进了皇宫。
现在街道上还很乱,各处可见打扫战场的士兵,根本无人赶出门,皇宫倒是不像街上那么乱,这个时候百姓出门实在是可疑,更何况去的还是皇宫,李安玉强叔两人刚出门还未走到御街,就被街道上巡查的士兵大声喝住,质问是不是奸细。
现在皇宫是被攻下,但难保有忠于卫国的奸细逃脱,所以士兵们的巡查很严格,斩草要除根,李指挥使在找到卫胄后便把巡查余孽一事交给了几支小队,卫国本来就不得民心,忠于他的人除了那些大臣也找不出其他人,但那些大臣们现在却不是可以抓得对象,所以巡查的士兵们把目标放到了巡查大街上可疑人的身上,没想到,刚刚在京城巡查了一圈正要回宫禀告李指挥使,却在这里遇到了两个。
“站住,给你大爷站住,神色紧张步伐匆匆,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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