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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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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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问几句了。”

书桐点头道:“人都是这般过来的,我刚进府那会儿,也是好奇得不得了,只恨不能时时问人才好。不过那时,没人答理我,不像你,命好,遇上了我。”

子规更是贴紧书桐身边,亲热笑道:“姐姐可知我心,我自心里,是拿姐姐当亲人一般,不见外,才这般多话,姐姐且不要见怪才好。”〖TXT小说下载:。。〗

书桐笑道:“若不是见你日日拿那些我爱吃的,来贿赂讨好,我才懒得理你呢。”

子规也笑道:“怎是贿赂?是妹妹我诚心孝敬姐姐才是。”

书桐得意地回道:“罢了,见你孝心也谦,我就说与你吧。封府大太太,向与我们太太交好。老爷刚进京那会儿,只是小官,且无权势,太太留在这里,又怀上了大小姐,日子本自艰难,族人又多讥讽,不愿伸手相助。封府是县内富户,封老爷那日正任千户长,封太太见此情景,不但常来常往,且多银钱相助,太太便与她姐妹相称,长久交好,后来老爷日渐权盛,却也如当日般相交,并无他求,一直到前些年太太没了,才渐渐往来少些。”

子规点头叹道:“如此说来,封太太竟是好心有好报了。安府如今且富且贵,封府只怕也连带高升了吧?”

书桐笑道:“这可就不是咱们能知道的事了,要不,你去问问芩姑娘,只怕她还能略知一二。”

子规不好意思地笑道:“妹妹嘴快,又乱讲胡说起来了,倒叫姐姐见笑。”

书桐狡黠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可不是胡说,你前儿刚给她送过枇杷膏,说不定,她就能见你的情了呢?”

子规更不好意思,问道:“姐姐竟知道了?唉,不过回去路上,遇见了芩姑娘,见她有些咳嗽,又偏生看见厨房里有枇杷,就顺手做出来给她送去罢了,并不特为使她见我的情。”说毕见杜鹃脸色有些起疑,便暗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其不要开口。杜鹃会意,沉默下来,复又朝窗外看去。

书桐全没看见,也并不在意,只笑笑,说道:“我不过玩笑罢了,妹妹别当真。再说,伺候主子,当是本份,妹妹有何过错?”

子规尴尬地笑着,心想书桐果然厉害,事事都逃不过她的眼,只是,昨日是杜鹃送的饭,再无旁人见到此事,又是谁,做的耳报神呢?

些须,书桐又似自言自语道:“倒确实只能是伺候,若有别的想法,指望她会承你的情,那可真是错打了主意,咱们芩姑娘,可不是那样的人,吃得再多,也不会见你一个好字。”

子规更显尴尬,却不好分辨,依旧只能憨笑着,书桐也笑,眼睛只管看着窗外,并不注意车里的人。

不过半晌,车便停了下来。众人下车进了封府,依规矩先到封老太太房里,见了面,行过礼,便叫让了出来,封太太外头接着,皆去了上房里坐,又捧上茶来,大家便安坐着闲话家常。

封太太便问:“安老爷近日可好?昨儿叫人送了好些礼来,今日倒没见他过来,怕不能当面道谢了。”

宁娥放下茶钟,答道:“老爷一向身体安好,只是近几日有事出了远门,实不能来。临出门前老爷还特意吩咐,叫准备了寿礼到时候一定送来,也让我们来给封老太太请寿,还请封老太太体谅,老爷公事在身,今日就不能相陪了。”

封太太点头,又叹道:“料是如此,才刚安二爷来给老太太上寿,也是这样说。看来安老爷虽说是隐退安居于清西县,却还是公事难断。”

宁娥听了这话,心里不免一动,抬头望了芩如一眼。芩如会意,便开口道:“老爷是学生门生太多,总有事寻他去。老爷也是无法,都是为了国家社稷,老爷也推脱不得。”

封太太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了句话出来,只这一句话,却叫芩如脸红心恼,嘴上却不得分辨。

第二十五章 莫论当日千样好

第二十五章 莫论当日千样好

封太太听芩如说完话后,眼睛嘘起,上上下下将芩如通身打量了个遍后,方才笑道:“原来是芩如姑娘,如今愈发出息了。前两年见时,还只是众人里的模样,这才见了,我竟当作是个新来的姨奶奶,一下竟没认出来。”

芩如的脸一下紫涨起来,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手也直哆嗦,忙就捏住身上穿着的桃红梅兰竹暗纹刻丝长衣,心里只庆幸,亏得刚才就将手里的茶钟放下,不然此刻还不打了下去?

宁娥尚未开口,乾娘抢在头里说道:“封太太说得真真是太对了,芩姑娘是当年我们太太手底下的人,是太太亲自调教出来的,自太太没了,就一直是芩姑娘伺候老爷。老爷连个不字都没提出来过,就可以想见芩姑娘是如何趁老爷的意了。太太若是上天有灵,见着了,只怕心里也欢喜,也只当是自己还在老爷身边一样了。”

封太太沉默片刻,点头道:“果然安二奶奶说得在理,若是叫个旁人来,只怕老爷也不惯,安太太就走了,也是不放心的。”说着眼眶就有些红起来,忙用帕子拭过,才又堆上笑道:“我们老太太的好日子,我竟说起这个来了,该打该打”

宁娥方劝道:“封太太向与我们太太姐妹情深,提起来,一时忘情也是有的,老太太当年也是当我们太太亲生女儿一样看顾,若非当年封府相助,咱们安府也难论今日。”

其筝也道:“大太太这话不假,当年母亲也是常在我耳边这般说起。”

封太太看着其筝,目光柔和:“不过一晃眼功夫,筝丫头都这么大了,只怕过不多久,你也要有自己的孩儿了,唉,说起来,当年你母亲可真不容易。”

其筝的眼泪浮了出来,她强睁大眼睛,又将其含了回去,却不作一辞。

子规在宁娥身后站着,听着这话,只觉心里阵阵发寒,不容易,当年,安家的确是不容易。

当年父亲身为前朝殿阁大学士,亲自提携安怀阳,因见他才华过人,人品出众。父亲但凡提起安怀阳,便说是近年难得的人才,文才且不论,单说做人,旁人也都是难以企及。当年安怀阳只身在京,生活清苦,却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一句,父亲真心相助,也都被他有意无意挡了回去。同是在京做官,有人上来便牵丝扯带,尽着可能,找各种关系,攀富希贵。唯有他安怀阳,只是安安心心做着他的官,因同是一个老师门下,父亲有意看顾他些,他也时常半推不就的,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受了父亲的恩。

谁曾想,父亲的好心,到底没给自己招来好报。原以为,是一条忠心的看家犬,不料,竟养成了一头白眼狼子规盯着门下,好好的一堂湘竹帘,却被屋外清风推送地暗波涌动,难以平静,任是千金娇躯,也不得自持的样子。眼见此景,子规只觉自己心里眼里的火,直烧得厉害。

如今,我在这儿了,安怀阳,你机关算尽,可到底,我还是站在这儿了。

伍儿一声叫饿,将众人从各自的心事中唤了回来,封太太不免有些尴尬,忙道:“瞧我这记性,日头也升到正午了,各位奶奶一大早就忙着过来,只怕也饿了,请,请,快请”

众人行至院内外一进的堂屋,见酒席已摆上,封老爷正找人过来传,说是请入席了。这里众人便相携入坐。原来这一席,单只管安府各女眷,封太太亲自作陪,余者族内,或县内亲戚朋友,倒落了后,只外间坐着,由封府小辈奶奶及姨娘陪席。

宁娥坐下后,见封老太太位子只虚席而待,不免有些担心,便问封太太道:“论理,这话今日我不该说,只是,才去见过老太太,我瞧着,老人家脸色竟是不大好呢。”

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安大*奶到底厉害,一眼便看出来了。老太太上了年纪,再难经得住事儿了。前些日子,我们家老四,跟人在外面找小戏子吃酒耍子,与一个河南洛阳来的商人起了几句争执,一时火上来了,奈不住把人打了。县老爷便将人带了去,到今日还没见回来呢。”

乾娘听了便问:“洛阳来的商人?是谁这么大胆子,在这清西县里闹事?”

封太太不看她,只摇摇头道:“我倒没听清那人名号,只听说是由洛阳路过此地,许是官商,因其大富。唉,老爷为此烦心忧虑,老太太更是连着几日吃不下东西去,觉也睡得少了。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煎熬,这不,前日到底病倒了,若不是今天大日子,强撑着些,只怕还起不来呢。只是,见这满屋里的人,偏少了老四,哪里坐得上席,吃得下饭去。”

宁娥与芩如对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下来,不再开口。其筝其兰也不敢开口接话,倒是乾娘,不管不顾地又问:“封老爷,竟没去找我家老爷?”

此话一出,宁娥立刻出声道:“自然是要找的,只是,老爷一早便出了远门去,只怕,就是有心,也难以出力呀。”

乾娘方才醒悟过来,看了看封太太脸色,不好再说。

封太太看着宁娥,又看看芩如,最后将眼光盯在其筝身上,半是恳请,半是哀求道:“话说到这里,我这老脸愈发也不要了。这县里,论交情,咱们家也就是跟安府最厚了。平日里,县内众人,就算不拿咱们当回事,也得给安府三分薄面。谁知这洛阳商人一来,竟是县衙里迎了人进去,县老爷亲自陪着说话。我们家老爷上衙门里寻人问事,也叫人挡了回来,说是正忙,不便相见。当着诸位,也不是外人,我就兜了底吧,竟是求人去,也无个应处”说到这里,封太太呜咽起来,那泪水滴成串儿,落在席面上。

宁娥此时实难开口,却不得不说:“封老爷,就没找找我们家二爷去?前些日子,二爷刚从杭州回来,只怕在府里,不信,你只问二奶奶。”

乾娘不假思索便点头道:“是在府里,二爷今日不还亲自上门祝寿?封太太且不要着急,封老爷那里陪着,定会寻二爷说话。二爷的性子,能帮一定会帮,封太太且宽心就是。”

封太太为难地看着乾娘,待说不说的样子,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只怕,安二爷的话,也敌不过那洛阳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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