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姑娘看着手中这沓一千两的银票,寻思着怎么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心意交融
九王府。
阳光透过镂空雕木,斜射进去,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绚丽的光圈。
书案后,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正凝神在宣纸上泼墨挥毫。
画中晨光初透,江面烟波浩渺,水天相接一色,草木泽生温润,山峦映带起伏,在这番天地之中,一艘华丽船只的甲板之上,立着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高的一身雪白长袍迎风飘扬,清逸似仙,美目神光流动,面容恬淡安宁,晨光中更显清爽通透。
矮的一身鹅黄罗裙亦是随风飘着,那一双美眸空灵狡黠,满面灿烂笑容,眉宇间神采飞扬,似乎看她一眼,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这幅画墨汁酣畅淋漓,墨法浑厚精微,更为难得的是,画中的两个人看似迎风而立,静默不语,但是眼角余光中,又似心意交融,情意绵绵……
这个人,真是玄枫无疑。
玄枫画完,正想在留白的地方题字,想了一会儿,却又将狼毫搁置在砚台之上,目光贪恋地望着画中之人,寒冰般透明的脸上渐渐有了些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抱剑立在一旁的决冥见玄枫目光依旧停留在画中,心中微叹,便踏步走了出去。
“少爷,青衣卫一分队有消息传来。”决冥手中拿着一封信自门外跨步而来。
青衣卫是皇上为了玄字号而交由九王府掌管的一支暗卫。而红色漆皮的信封在青衣卫内属于紧急事件,所有消息必须在半个时辰内送达。
这种信封平时很少启用,就算启用,也都是处理商号中紧急事务,但是,三少在跟踪左姑娘的事情上,全部启用了红色漆皮的信封。
玄枫自画中抬起头,瞥见决冥手中的信封目光顿了一下,接过信封掏出来一看,目光顿时凝重起来。
她……怎么会跟他碰上?居然敢在他面前骗钱?真是胆大妄为!
玄枫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她那么聪明伶俐,特立独行,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让人眷恋……她那一手,已经明显引起他的兴趣了。
不能再让她在外面呆下去了……
玄枫握紧身侧的手,面容肃冷,光洁剔透的脸上透着丝丝寒气……
却说左姑娘,此刻的她还呆在破庙里,嘴里叼了根草,躺在稻草堆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大大的眼睛看着梁顶滴溜溜地转着。
到底做什么好呢?
开铺子是不错,穿越人士里很少有不开铺子的。但是要开什么铺子呢?左姑娘琢磨开了。
酒楼?自己这一千两的成本估计不够;开烧烤店?这里没有辣椒也做不出胡椒粉;开成衣铺子?将古代的衣饰中添加现代元素,或许是个好法子。
和玄枫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确定,自己画出来的那些古今结合的东西,对古代人来说,是很惊艳的。但是后来自己另外找了几家,却又被拒之门外……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没有弄清楚,所以她决定先去实地考察一下。
拐出破庙,出门问了路,左姑娘便朝西市走去,因为那条街上有几家成衣铺子。
(下)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经过清越酒楼的时候,那一行十四匹神驹早已消失无踪。左姑娘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伸手摸摸怀中厚厚的银票,脸上笑得好不得意。
冰山美男又怎么样?身后跟着雄赳赳的十三骑又怎么样?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被自己骗到了这么多银票?
人群中,一抹极淡的人影经过她的身旁,左姑娘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见他驻足在人群中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猛然一惊。
难道说古代真的盛产美男?先由玄枫这样的极品,后有蓝袍公子那样的美男,现在这位少年长得也是非常好看。
周围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而他悄然回头,一脸的飞扬跳脱,面带桃花,目光含笑,眯成两道弯弯月牙,唇角露出两颗皓白虎牙,嘴边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非常可爱。
可是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是做什么?左青词伸手揉揉眼睛,忽然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再揉揉眼睛,眼前人来人去,那个人早已消失无踪……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出现幻觉?左姑娘有点疑惑地收回目光,继续往西市走去。
走进一家陈记成衣铺子,左姑娘信步走了进去。
她的眼光不错,这家成衣铺子里生意还算不错,好几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围在一起对着衣裳指指点点,将铺子里的学徒指挥得团团转,所以当左青词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有空来招呼一下。
左青词瞥了那几位女人一眼,也不在意,自顾在铺子转悠,她这次的目的本就在考察。
看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学徒迎面都到左青词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虽然长相清丽,衣裳也算华贵,但是上面溅满淤泥,很是狼狈,而且身边也没个丫鬟跟着。心中略一沉吟,便指着左手边那个区域道:“姑娘,那边的衣裳应该更适合你,这边请。”
左青词往那个方向看去,一眼就明白了。现在这个区域站着的是精致绸缎罗裙,而那位姑娘所指的方向乃是普通的棉布衣裙。她又看了一眼那几位鲜亮衣裳的夫人,她们正朝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缓缓移来。
“姑娘,请吧。”那位姑娘声音中透着冷淡,眼角露着鄙夷,嫌弃地看着左姑娘。
“请?往哪里请?”左姑娘好笑地看着她,声音提了起来,“本姑娘还没挑好衣裳,你们要将本姑娘往哪里请?”
那位姑娘没想到左姑娘看起来温温顺顺的样子,脾气倒是不小,遂也跟着冷道:“姑娘,这里的衣裳一件至少要十两银子,那边的棉布料子做的才是一两的,你站错地方了。”
左姑娘看着她一脸鄙夷的样子,忽然想起现代那些精品店里高高在上的刻薄店员,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十两?好了不起的十两。”左青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以为区区十两银子本姑娘会付不起?”
“难道姑娘付得起?”那位姑娘被左青词笑得有点毛,却也不甘示弱地会道。
“你瞧瞧本姑娘付不付得起。”左姑娘见管事的出来了,便指着管事的说道:“你们铺子里姑娘不乐意将这些衣裳卖与我,不知道管事嬷嬷怎么说?”
那位管事嬷嬷眸光一瞥便看出左青词面容不俗,虽然穿着沾满淤泥的衣裳,看上去有点狼狈,但是瞧她眉宇间的气势,就连大家小姐也及不上她半分,看来是见过大世面的。
管事嬷嬷狠狠瞪了那位姑娘一眼,走近左青词连连赔笑:“姑娘切莫怪罪,这位姑娘叫小芳,是老身的侄女,性子有点娇纵,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包涵则个。姑娘要什么衣裳,老身亲自给你取去,可好?”
左青词看着站在管事嬷嬷身边很不服气的小芳,心中讥诮,脸上却笑得很淑女:“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有贵客在,管事嬷嬷还是先去那边忙去,这里由小芳姑娘跟着便可。”
管事嬷嬷抬头瞪了小芳一眼,对左青词歉意一笑,便回去那几位贵妇身边。
于是,在小芳的陪同下,左青词几乎将成衣铺里的衣裳试了个遍。古代的衣裙穿起来很繁复,不过反正也不用她动手,一切都是小芳亲自服侍。
试完后,左姑娘指着那一堆衣裳,眉角一挑,“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左姑娘说一句,小芳和闲下来走到她身边的管事嬷嬷便笑一下,当小芳怀里抱着一大团衣裳的时候,她们已经笑得眼角快要抽筋了,却谁知左姑娘指着她抱着的那一大团衣裳道,“这些都……不要。”
看着小芳一脸呆滞的傻样,左姑娘又指着架上那条清丽简约的棉质衣裙,“将那个包起来。”
“你……”小芳怒气冲冲地指着她,脸上肌肉一颤一颤,想来定是气极。
“这些衣裳连本姑娘家中的一半都及不上,本姑娘买来做什么?”左青词高傲地瞥了小芳一眼,“倒是那条衣裙,虽然料子差了些,但是款式做工都算不错。”
“姑娘何必如此作弄人?如果没有银子便请只说,如此捉弄人算什么意思?”小芳气呼呼地瞪着左青词。
“客人不买你们的衣服,不怪她们看不上,只能怪你们留不住客人,不管是在衣裳方面还是在服务方面。”左青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管事嬷嬷一听,目光瞪了小芳一眼,要她取来那条衣裙,自己亲自交予左姑娘,“承姑娘惠顾,一两三文钱。”
左姑娘笑笑便往怀里掏钱。
拐回王府
左姑娘笑笑便往怀里掏钱。
她摸着厚厚一叠银票,心里特别安心。所谓财不可露白,所以左姑娘很仔细地从中捻了一张,递给管事嬷嬷。
“呃……”管事嬷嬷看着左姑娘递过去的白纸,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冷声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拿白纸来充数?”
什么白纸?左姑娘往自己手中看去,一时心中大惊!
她现在手中拿着的可不是一张白纸吗?左姑娘认出来这纸张竟然跟她之前自摆摊先生那要的白纸是一样的。可是……可是那叠白纸她不是送给那蓝袍公子做纪念了吗?此刻怎么会在自己手中?
如果里面的九张亦是白纸,那该怎么办?这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恐惧的是,左姑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事情太过突然,左姑娘的脸上不自觉地有些苍白起来。
“姑娘不是要买这件罗裙吗?怎么?买不起啊?”之前被左青词戏弄过的小芳见她掏出一张白纸来,朝她冷笑道。
既然已经有一张白纸,那么剩下的……左姑娘虽然在心中祈祷怀中的是银票而非白纸,但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左姑娘看着手中那十张白纸,欲哭无泪。难道她真的没有钱财命?这银票在自己怀中还没有捂热就又离去了……先不管以后怎么办,眼前可就有一桩非银子解决不可的事情呢。
小芳见左姑娘低头愣愣地看着白纸,笑得更加猖狂了:“没银子还想来我们陈记?胆子还真不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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