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下面又是一个个的小铁格,每个格子里的东西都不同。那木箱上写了三个字,关东煮。旁边还挂着开业大酬宾,一律打七折的对联。
“这东西怎么卖?”那清俊少年是左青词,她牵着的小孩子自然是芽儿无疑,她原先是躲在暗处看行情的,但是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买,心中焦急,便带了芽儿出来了。
“回客官的话,这荤腥的一文钱一串,素菜一文钱两串,客官可是要来两串?”
“这么便宜……那就来两串肉丸,两串蟹肉球,两串海螺丸,两串海带……”
“好类,客官,这是您的,请拿好。一共十文钱,不过我们这摊子今日才刚开业,所以可以打七折,也就是说您只需要付七文钱就成。”
“这么便宜?”左青词接过纸包递给芽儿,目光不可思议地扫过那关东煮一眼,取出铜钱将钱给付了,然后低头对吃的津津有味的芽儿问道,“怎么样?好吃不?”
“好好吃哦,比哥哥说的那个醉风楼里的东西还要好吃呢,哥哥,还要,还要嘛。”
醉风楼可是烟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说这东西比醉风楼的还好吃?众人望着那香味四溢的美食,咽了下口水。
“已经买了十几串了,小心你吃不下,咱们明天再来买好不?”
“好吧……”小丫头状似委屈地答应,手虽然被左青词牵着离开,却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那关东煮的木箱。
众人被芽儿的情绪感染,纷纷递铜钱给刘大婶与李大婶。
“我来两串鱼卷。”
“我每样都要来一串。”
“我要十串虾丸。”
“我要……”
“我要……”
众人顺着牌子上的名字争先恐后的催到。
“好好。都有都有,大家慢慢来,慢慢来。”
什么叫收钱收到手抽筋,李大婶和刘大婶可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很快,所有的食物都卖的精光。收摊后回到大杂院,众人一早便都等在那里了,等大伙儿将铜钱数好,除去材料等本钱,足足赚了五百文钱。
五百文意味着什么?以当时大米五文钱一斤,鸡肉鱼肉等十文钱一斤的物价,也就是说,一个晚上,他们便挣了一百斤大米,五十斤鸡鱼……而在往常,辛苦做活几个月也没有这么多钱啊,但是现在,一个晚上便办到了?!
大伙儿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堆铜钱,然后又将目光转到左青词身上,那些麻木混沌的双眸中,有一些东西似乎慢慢的苏醒了……“大伙儿,这东西如此好卖,咱们明日都卖它去,有钱大家一起挣!”王伯兴奋地捧着那重重的铜钱慢慢筛落,享受它带来的清脆声音。
“好!大伙儿明日都挣钱去!”
左青词闻言不由地翻了白眼,嘴角抽了一下。他们以为每个人都去卖,还能人人都挣五百文?
“大家冷静冷静。”左青词一挥手,大伙儿都静下来。
“对,这法子是云公子出的,咱们都要听他的,以后咱们以云公子马首是瞻,大伙儿说好不好?”
“好——”
“既然,大伙儿都愿意听我的话,那么我便来说两句。首先,这一拥而上去卖关东煮肯定是不成的,烟城的消费人群固定在那,该多少人买它是有定数的,如果摊子多了生意自然不好,(奇*书*网。整*理*提*供)又怎么能人人都有五百文赚?到时候五百文都难赚;然后,我要说的便是,咱们明天再去做些别的东西出来。我这脑子里别的东西不多,但是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却是不少,咱们每天出一样新吃食,到时候每个人都能卖不同的吃食,咱们慢慢地将夜市小吃发展起来,到时候人只会越来越多。”
“云公子这么为我们考虑,我们真是无以为报啊。”
“当然,我这样做也不是免费的。等你们挣钱后,将当日收入的两成分给我便是,但是无论对谁,都不许说出这些东西是我做出来的。如此不知大伙儿有无异议?”
众人相视一眼,遂都点头道:“没问题。”
左青词闻言点头道:“既然大伙儿都同意那便好了,咱们明晚要卖的东西便是香酥牛肉饼……”
于是,左青词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遍,说得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各式小吃占领了整个西街,晚间出门的人也越来越多,整个烟城也越来越热闹……
大伙儿手上都渐渐有了积蓄,兴奋的每日都红光满面,出门也都挺直了脊梁,大杂院里每日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声。
但是,大杂院里人的风光,虽有些人来说就显得特别刺眼,比如说那个赵二。
横遭大火
但是,大杂院里人的风光,对有些人来说,就显得特别刺眼,比如说那赵二。
那赵二原本就是地痞无赖,大家赌博,恃强凌弱,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结交的自然是与他一般的人物。
这一日,赵二正赌输了钱坐在酒楼喝闷酒,他旁边的一众赌友便装模作样的劝他。
“赵二啊,不是我说你,老小子运气可真好啊。”
“好个屁,那一百文钱会输掉?”
“哎呀,兄弟我不是指这个,是指你娘那边啊。最近咱们西街可不得了,你娘住的那个大杂院呀,最近出稀奇事了,那院子原来穷得叮当响,现在呢是富得流油。”
嬉皮笑脸的年轻人叫李三。
“不过卖点吃食,这也能富得流油?”赵二冷哼声。
“你可别不信,他们生意好着呢,那一日我躲那一晚上,悄悄给算了一笔账,他们每个摊子一个晚上至少能挣上百文钱呢,你娘不也摆个卖鸡蛋饼的摊子吗?生意也好的很,大半个月下来,怎么着也有几贯吧?而且上次瞧那陈家二老去铺子里买了好些东西呢,如果不是手头上有几个钱,能这么阔绰吗?”
“真有这回事儿?”
“怎么没有?我瞧着那大杂院里啊,现在钱多着呢,咱们只要……”那李三凑到赵二耳边嘀嘀咕咕说起话来,边说边露出阴险的笑。
“好,就这么办!只要有钱,我赵二可就豁出去。”赵二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下来,恨声道,“上次王伯他们一伙可给了我一顿好打,酒楼里就被那野人伤肺,此仇不报赵二还能在西街混吗?”
“就是就是,不过那野人看着有几分功夫,咱们次可得多叫几个兄弟。”
“那是自然,咱们现在就去找三狗子他们,好好谋划一下。哼,如果真夺不钱,咱们便毁那大杂院!”赵二望着不远处破败的大杂院,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此刻,正在大杂院教孩子们念书的左青词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左青词吩咐了孩子们下去写字,自己托着腮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柳树,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呆上十日,但是现在却在烟城停留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夏末,离开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他应该与那丞相府的三小姐成亲了吧?之所以选择在他成亲的前晚逃出来,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另娶他人……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一闲下来却又总会胡思乱想,心里有个小小的角落竟然还希冀着他没有娶那李家三小姐……
想至此,她不由地狠狠拍了下自己额头,冷着脸告诫自己:左青词,皇命难为,他不可能不娶那李三小姐的,他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绝不能再喜欢他一丝一毫!
抱剑守在一旁的小闷见到她怪异的行为,眼底满是不解。
左青词抬眸望见小七就站在自己身边,忽然脱口问道,“小闷,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小闷清澈的双眸则更加迷茫了。
左青词见他如此模样,忽又笑起来,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还是你好,从小就离群索居,什么烦恼都没有。”
她抬头望着空的悠悠白云,一时又陷入沉思……
月黑风高夜。
大伙儿收工完之后,累得瘫倒,早早的便睡下。
到了后半夜,忽然,墙外传来一阵狗叫声,但是大家没有留意,依旧睡的死死的。
这时候,五六个人顺着墙梯慢慢地爬进大杂院,他们对视一眼,互相点头,便各自溜进自己选中的房舍……忽然,一道尖利的喊声划破长空。
“有小偷啊——着火啦!”
左青词睡的极浅,一下子自睡梦中弹起来,她还没回过神来便见户牖上上过一道身影。
是小闷。
左青词急急抓过一件衣裳套上,穿上鞋子匆匆忙忙便赶出来。
只见陈家二老的房间此时早已经火光冲,而此刻小闷正抱着昏迷不醒的陈老伯走出来,身后跟着哭丧着脸的陈大娘。
大家都被陈大娘那尖锐的声音吵醒,跑出来一看见火光冲,便急急吆喝着去提水浇火,可是此时夜风不小,再加上大杂院里都是旧木制成,本来就极易燃烧,此刻就着风便越烧越大……“怎么回事?”左青词焦急地问小闷。
“漏个(六个)。”完便伸出六根指头在左青词面前晃了晃。
“现在呢?”
小闷一脸认真地伸手指着叠在院中的六个人。
左青词眼便看到赵二鼻青眼肿的躺在地上,但是现在的哪有闲心幸灾乐祸?
王伯快步跑到左青词面前,焦急道:“云公子,火势已经受不住控制了呀,这、如何是好啊?”
左青词眼见大伙儿提着木桶,捧着木盆往火焰里浇,可是火势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倒左右蔓延开来。这些木制房屋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蔓延的尤其快。
“云公子……”王伯焦急地原地打转。
左青词听着院子里不断传来妇人的呜咽声,小孩的哭喊声,心中一定,对着王伯,“火势肯定是控制不住了,快通知大家,取重要物件就出来。”
“云公子要放弃院子?不行不行,咱们在住几十年……”
眼看着大火已经蔓延到第五第六间房屋,左青词不再理会王伯的唠叨,对着乱成团的大伙儿道,“大家不要慌,都听句!”
左青词些日子以来,带着大伙儿走上致富道路,他们无形中早就将当成了领袖,如今听到她发话,四周便都静下来。
左青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