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将军你并非草莽,何苦坏了自己的气节。”她看得出他并非一般草莽匪徒,在这山上待了这么些日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他的事,听女人们闲磕牙时,说过他的出身,好像也颇有些来头,而且这山上的军纪也相当严明,每日准时的操练声她都能听到,一般的土匪应该不会如此严训吧?他是粗鲁无礼,但山上收留了那么多贫民百姓,就证明他不该是个欺压良善的人。
罗将军?罗瞻为这称呼哼笑,“二十年前姓罗的就再没有将军这称号了。”这女人确实巧舌,居然叫他将军,“我只是个土匪。”而且还是她口中最肮脏的那种,俯首吻住她的唇——他想这么做很久了,从那天她像个小妖精般地跑到他面前时就想,一直到现在。
“唔——”尽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尚不懂情事的她被他窜入口中的舌头吓到了,她居然在吃这人的口水……长了十七年,这才弄明白男女的唇碰到一起是在做这种事,真脏……却怎么也推他不开!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舌头抵住她的贝齿时,她狠狠咬了下去,果然,他退开了她的唇,她的舌尖咸咸腥腥的,是他的血味。
这女人居然敢咬他!第一次吻女人的唇,居然被咬!皱眉,看着怀里的女人,因为染了他的血,她的唇越发鲜艳……
他向来都喜欢打歼灭仗,从不给对手任何翻身的机会,能让他吃到苦头的对手更不会饶了她!俯身,继续,还抽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再次行凶,这次可是真正的烧杀抢掠——报复她刚才不明智的行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让两人的胸脯间没有任何间隙。
她的身体太柔软,尽管隔着棉衣,依然能感觉到那美好的触感,让她攫住她下巴的手下意识地往下移,直到探进她的衣襟……他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她只能惊恐地被他的气息包围,顺便尝着他口中苦涩呛人的酒味——也许今晚她真得是在劫难逃了……
灯影中,男人霸道地攻城掠地,丝毫不管是否吓坏了怀里的佳人,他只是一味的想得到更多,就现在!
就在吻得正急的当口,他却倏然停了,并缓缓退出她的檀口,咬着她的唇片一点一点松开,直到两人的鼻尖相抵,他们的唇甚至还被一丝口水牵连着……喘息稳定后,他厉目扫一眼半掩的木门,“滚进来!”口气相当不善。
在见到来人是嘉盛时,他才松开箍在她腰上的大手,因为惊吓以及其他什么原因,她的腿有点软,还好他在她的腰上扶了一把。
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来不及撤去眸中的惊恐,陡然跑回到自己的小屋,关门上闩,背抵在门上,一手抚心,一手抚唇……
她刚才为什么没想到咬舌自尽?他是土匪啊,她怎么能让他对她这么做!她一定是吓傻了!或者说她其实很怕死?一定是这样,她是个胆小怕死的女人,那现在她要寻死吗?
滑坐在地,咬住下唇,眼泪冲出眼睫,不是因为失了名节,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想死……被土匪做了那种事还不想死的女人,多下贱——
十七岁零两个月的这晚,君家娇养的锦小姐丢了名节,不是丢给她的丈夫,而是一个土匪……
乍然弄懂男女间情事的女孩……该哀悼些什么呢?
***
“难怪你连刘婆婆的菜都没吃几口,原来这儿藏了更好的。”嘉盛偷食桌上冷掉的菜。
“这么晚,什么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坐到嘉盛对面。
他们自小就认识,在一起十几年了,对彼此的性格、脾气都了若指掌,所以嘉盛知道他现在很气急,不过自己就是这么个不知死的人,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火上浇油这点戒不掉,尤其对罗瞻。
罗瞻自然也知道他的贱脾,不愿让他得逞,直接问他的来意。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什么时候开始改成闲人止步的?”
倚到椅背上,罗瞻凉凉的看着对面偷食的大男人。
嘉盛干笑两声,随即改口道:“快过年了,延州城也占了,咱们要不要去那儿过年?”
“憋不住,想出去透气?”这小子天生就不是个能独守寂寞的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作事。
嘉盛呵呵笑两声,“你是有美人在怀,可以君王从此不早朝,小弟我可没人陪,大过年的,不能让我出去溜达一圈?”
“你不打算等君天阳来谈判?”
嘉盛叹气,“你那大舅子——”因为罗瞻怒目,立马改口,“君天阳怕是年前都来不了,刚收到线报,青阳正跟燕州那帮人死磕呢。”从怀里取一只羊皮信封给罗瞻。
罗瞻打开看两眼又丢回给他,“今年雪下的少,岭外那帮蛮子搞不好会提前来惹事,我去不了,要玩你自己去。”
嘉盛送一个我了解的表情,“也好,我带姚升他们几个去,省得留在这儿扰你的兴致,就这么几天的闲暇,不让你松快一下,也确实说不过去,不过记着你的伤刚愈合,别太累了。”
这混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嘴贱。
“就这么点事,说完我也该走了,不扰你的兴,不过——”颇为认真地劝一句:“玩归玩,别真被小丫头摄了魂,她可不适合娶来当婆娘。”光那身份就不能娶,尤其对他来说。
罗瞻哼笑,他当然知道,有些事可以放任,比如欲望,有些事不可以放任,比如娶她当婆娘,他还从没这么想过。
☆、四 边缘
四 边缘
虽没想娶她当婆娘,不过与婆娘做得事他到很有兴趣让她来,只是自从那晚后,她就一直躲他,甚至两三天都看不到她人。当然,他也忙着北山设防的事,甚至三两天不回山上住,只把“黑狼”(他的狗)留给她。
除夕的前一天,他回来很早,天还没黑,一阵恶风刮过后,又降下一场暴雪。大风卷着雪团打得小厨房的门咚咚作响。
早晨山下送了面粉和肉上来,她决定蒸包子,至少包子放在笼屉上不怕冷掉,而且锅里的水也可以让他洗脸洗脚,不必她再出来为他准备。
她确实被那晚的事吓到了,虽然上山就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真得发生了才发现到底多可怕。有时她会对自己很纳闷,在草庐时也曾有人想占她便宜,她能毅然决然赴死,且觉得那些人很肮脏,而对他【。52dzs。】,虽然也觉得脏,她却不想死,是因为他长得比那些人好看,还是因为跟他相处的时间最久?
“嘶——”因为胡思乱想,手指被蒸汽烫了一下,不禁捏住耳垂。
最上面那一笼已经熟透,黑狼也站在灶台边等开饭,“很烫。”对狗解释不立即开饭的原因,不过这家伙不理她的解释,只想吃,不给吃就恶狠狠的露出尖牙,“烫到不要怪我。”拨开包子皮扔一只在狗盆里,黑狼倏地扑过去。
果然还是被烫到了,黑狼嗷嗷直叫。
“放外面,冷了再吃。”在这里唯一能说话的对象只有这只恶狗,至少在他不在的晚上,它会守在她门口,这让她很感动。
拉开门,暴风雪刮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大黑影杵在门口,吓得她紧紧贴住门板——
是他。
他扔了件东西在她怀里,是块深紫的锦缎……要她替他做衣服?
他没说,她也没敢问,心里暗衬不量尺寸能否做得合身。
从小到大她都没在灶台边吃过饭,尽管这里的条件不允许,她也都是尽量坐到餐桌前吃,所以看到他这么个大男人跟一条狗坐在灶台边吃饭,觉得很不可思议,又有点可怜。
盛一晚白粥放到灶台边的小方桌上,再调一份小菜添过去,放上筷子,取下第二只笼屉放到桌子上——事实上第一只笼屉的大包子是给黑狼的,皮厚馅少。只是他既然吃了她也不好解释。
到是他自己觉察出了不对,给他的包子小巧皮薄,还有几只小汤包——看一眼身边吃得正欢的黑狼,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起身坐到桌旁。
做好她该做的事后转身要走,却被他攥了手拉到身边的方凳上,吓得她眼皮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今晚睡我房间。”他如此吩咐,同时夹过一只小汤包放进嘴里,第一次吃这东西,不知道里面的汤有多烫,所以有那么半刻他是抿嘴皱眉的,“你房间冷,我们换。”终于咽下了口中烫嘴的食物,舒展眉头。
“……”心中某个角落被触动一下——这人其实很善良,把黑狼留给她,还跟她换房间,“有炉火,没事的。”
因为他威胁的眼神,她没再反驳,默认了他的决定,只是手再也抽不出来,她又不敢轻易乱动,怕再发生什么控制不了的事,只默默坐在一旁看他吃饭。
他跟黑狼的胃口都很大,这些日子,她也大概能估出他的量,不过今晚的他好像特别能吃,一笼不够,还算计上了黑狼那份,惹得黑狼嗷嗷直叫。
“还有水饺。”趁机从他手心抽出自己的手。
煮了满满一大海碗给他,只给自己留下六七颗——
这女人吃得比猫都少!难怪捱不住酷寒,手冷的像冰。
这晚,他们换了房间,她睡他的大床,而他窝在她小的可怜的榻子上……
次日,除夕。
今年林岭的除夕很安静,因为嘉盛带了几个爱闹的人去了延州,前寨也没再开酒席,只让人燃了几串炮竹。
这是君锦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在这陌生的边塞,孤独一人,没有亲人,没有喜悦,更没有年味,有的只是一个随时需要防备的土匪和一条喂不饱的大狼狗。
大哥是不是不来接她了?像二哥那样放弃,如果连亲人都不愿顾及,她还能指望谁呢……
一整天,她都闷在小屋里做他的衣服,风雪大太,连门都出不去,一天一夜的功夫,终于把衣服赶了出来——他等着穿来过新年的吧?只是时间太少,做得不够精细,不知他会不会嫌弃……
啪啪……
门外响起一串爆竹声,晃神间,她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探头看外面——
是他燃的。
爆竹炸得雪团到处乱飞,声音震耳,她忍不住捂住双耳,小时候看哥哥们放爆竹也是这样,躲在门里,捂耳看热闹,看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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