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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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 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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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玄逸,我发誓,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苏锦翎的消息!”齐连娇的声音也开始出现粗哑:“林先生已经走了,你再也找不到苏锦翎了!哈哈……就算你找到,也再不是从前那个……”

嘴里被塞了团布。

宇文玄逸有些厌恶的擦擦手:“告诉煜王,别把弄死了!”

齐连娇被拖拖拉拉的往外拽,临出门,宇文玄逸忽然道:“齐连娇,我不妨告诉你,不管怎样,都是清宁王妃,是我宇文玄逸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回了头,正见他立在窗前,凝望窗外的几株台阁绿萼。

宇文玄铮心头一动,险些掉下泪来。

太监在院里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接旨,心想怕是因了清宁王妃失踪结果导致清宁王旧病复发,若是这样的话他是继续宣旨还是回宫复命呢?

正琢磨着,就见打屋里押出个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

他急忙上前一步,问道:“清宁王为何不出来接旨?”

宇文玄瑞仿佛方想起院中还有个传旨的太监,摸摸鬓角道:“接旨?赐婚?”

然后摇头:“这圣旨清宁王怕是接不了了……”

太监一惊。

谁都清宁王和王妃伉俪情深,这王妃刚一失踪,赐婚圣旨就下了,的确那个了点,但抗旨不尊可是死罪啊!

宇文玄瑞“唰”的甩开了扇子:“莫非皇上想让清宁王娶个男人?”

“男人?”太监的尖叫是非比寻常的。

“是啊,公公还不吧,那个齐连娇……其实是个男人!喏,就是刚刚那个……”宇文玄瑞拿扇子挡住脸,目示齐连娇被押走的方向。

纪公公在宫里活了三十几年,头回碰到这事,当场石化。

宇文玄瑞继续摇头晃脑:“这可是欺君之罪。唉,你也,我那六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你明白的。”

纪公公已经不知因何要点头,反正无论宇文玄瑞说,他都应了。

宇文玄瑞看着纪公公一行人仓惶离去的身影,有些得意。

有何龄泰在皇上跟前说话,齐连娇又是奉仙教的人,奉仙教本就诡异莫测,突然来个男变女女变男的皇上怕是也不会受太大刺激。

回望暖玉生香阁……紧闭的珊瑚长窗内一片静寂。

他收起笑意,忽然叹了口气,苏锦翎,我为要帮你呢?

烛光起,轻纱落。

一片静谧。

宇文玄逸静静的坐在书案旁,烛光将他的身影与彩蝶穿花的图景一起映到墙上,帘幔上,摇摇晃动。

即便是影子,也风神俊秀,只是那出尘中仿佛带着一脉孤单。

的确,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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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追悔莫及

411追悔莫及

411追悔莫及

他举目四望。

方才有人在时还不甚觉,可是现在,只有他自己,整间房子,整颗心,都无法遏制的空起来。

只因为,少了一个人。

初时,他来回踱步,走走停停,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他坐在苏锦翎平日看书的荷花榻旁,抚摸静躺在上方的《京城彩韵》,想起每每见他提前回府时她放下书本露出的欣喜……

《京城彩韵》她每期都留着,不过他知道,只有记录他与她的内容才会被她反复翻看,以致于那合拢的书页边缘明显的深上许多。

他再次望向那张覆着锦帐的檀木大床……他特意放下帘帐,因为那上面太空落了,空得让人害怕。然后又忍不住一望再望,好像下一刻就能看到那紧闭的帐帘嵌开一道缝隙,而缝隙边上搭着她纤细的指……

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如此希望,就像他听了何龄泰的再三担忧后,一向能谋善断的他竟然跑到熙安府,固执的骗自己苏锦翎不过是离家出走,什么奉仙教的劫持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只不过是因为和他赌气,可是他分明知道她没那么多鬼心思。

他还是寻遍了熙安府的每个角落,内力颇深的他竟有些气喘吁吁,可是他不敢停步……苏锦翎惯于迷路,熙安府又这么大……

可他注定是失望的。

天黑时,他又开始幻想苏锦翎回心转意回到王府了,然而等待他的又是一场空茫。

送走了焦急的苏穆风,如今,他只能静坐房中。

暖玉的房子一年四季皆温暖如春,可是他却觉得今夜的暖玉生香阁格外寒冷。

以往俩人闹了别扭,只要他远远的见这屋子的灯是亮的,心就安了。可是他今日身处其中,心却不知在何处。

何龄泰说早上遇见苏锦翎时,她的脸色很差,莫名其妙说出的话似是有离开之意。

锦翎,即便没有今日之事,你也准备离开我了吗?

案上正摊着那个小小的包袱……

几件换洗衣裳,一个漆木匣。

他知道,这是宇文玄苍的东西。

心里不是不别扭,但仍打开了匣子。

最上方的,就是他送她的木雕鸭子。

他小心拾起,依稀回忆起当时的紧张……他忽然想,如果可以让她不遭逢此难,他愿意像曾经那样永远的默默的守着她。

匣子边上有几个锦袋,一个卷的是百万两的银票……想来是苏江烈给她的私房钱,一个是……

轻飘飘的。

打开……

从里面飘出几片干燥的花瓣,淡淡的粉色。

他有些奇怪的拈起……

早茶花?!

心猛的一颤。

那是他们大婚后的第一个内廷家宴,他为她绾了枝早茶花……

他早已忘了,她却还留着。这些平整的花瓣,连花梗都没落下,可知她是费了多大的心思小心保存,可是他从来不知道。

他到底还错过了什么?

将首饰一样样拿起,下面的一层都是他这回带她出去玩时沿路买的小玩意。

唇角微勾……这个傻丫头,不知道财不露外吗?倒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藏得紧。

可是笑意忽滞……这些东西怕才是她心中的无价之宝吧。

喉间发涩。

又自最底层拿出一块冰蓝的布条……因当年的投毒一事,二人都误会了对方,以至于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而他分外思念她,便趁夜在窗外偷看她,结果被坠儿发现。他仓皇逃走之际,衣袍刮在了窗边……于是这布条便落在她手中,藏于枕下……

锦翎,你把和我有关的一切都带走了,除了我……

拿起那几件衣裳,上面依然留有她的余香。

她的衣裳不少,平素却只喜欢穿这几件,简简单单,连花都绣得极少。

他展开一件湖碧色的锦衣。

里面忽的有几样东西零零碎碎的落在地上。

伸手捡起。

目光在触及上面的龙凤图案时忽的滞住,一时竟是胸口发闷,不能呼吸。

是宇文依薇送给她的小孩衣服,男孩女孩各一套,那日在温泉时她喜滋滋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来给他看。

“玄逸,我想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那个位子,只是想要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玄逸,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玄逸,你说孩子是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玄逸,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要叫什么名字?我们不要皇上赐名好吗?我想你给他取个名字……”

“玄逸,我喜欢你……”

他攥紧了那精致小巧的衣物,心上的裂痕再次延长,加深,渗出鲜红的血汁。

自去了温泉,她就开始坚信自己很快就会有孩子的,床弟之事不用他说服她就肯主动了。

他倒觉得那就是个传说,不过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好。

她是那么的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与她的孩子,而今终于心愿得偿,可是……

若是没有这场磨难,若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怀了身孕,那么第一个告诉他这个喜讯的会不会不是别人?于是一切嫌隙皆烟消云散,他们又会和好如初……

今天早上,他明明看出她不舒服,只因了齐连娇的一句话……“是不是夜里难眠?夜梦繁多?王妃千万不要思虑太多,劳心伤神啊……”他就认定令她深夜难眠的人不是自己。

若是当时他没有收回手,若是即时送她回府,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与她一起分享这个喜讯?

齐连娇果然不简单,可是如果心无芥蒂,他又怎会轻易犹豫?他收回手的时候,他看到她神色黯然,他却狠心的不去理她。

他竟为了一句挑拨之言伤了她,他是怎么了?

他果真是不如宇文玄苍的,宇文玄苍尚且知道有“不三不四的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伤心”,他却蒙在鼓里。

齐连娇到底同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她说了,只是他当时纠结于她在梦中唤出的那个名字,纠结于自己一片诚心对她而她怎么还忘不了那个人?他只当她是无理取闹,却被她当做是在维护齐连娇,让她以为他移情别恋。

被不相干的人离间,竟是如此简单。

原来他对她不过如此,还以为自己满心里装的都是她,果真是自以为是!

既然以前他可以在她念着那个人的情况下默默的守护她,帮助她,甚至偶尔会希望她和那个人在一起,只要她快乐。他可以不顾父皇降罪从络戈身边把她抢回来,可以舍十年阳寿为她求取一瓶解除余毒的灵药,可以耐心的等她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为她对自己的一点小小亲近而惊喜万分,可以在她梦中呼唤那个名字的时候冒充那个人握住她的手说“我在”……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他仅仅因为她的一个梦就无法忍受?况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个怎样的梦?

他给了她解释的机会吗?

没有。

他只在愤怒着,为着自己的颜面坚持着,心里却渴望她能来找他。只要她肯出现,他一定要欢喜得疯了。

他们一路走来,有过不少磕绊,他以为他们会同从前一样,总有一日会云开雾散,他也在寻找这个时机。然而最近朝廷有些波诡云谲,皇上又忽然说要将齐连娇赐婚给他……她定是也有所察觉吧,他不想两人相对时再起龃龉。

于是没有陪她,只通过秋娥得知她是否用膳了,是否认真吃补药,晚上是否睡得安稳……

她好像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谁也没有想到她竟打算离开他。

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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