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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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 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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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牵连?谁手里没有点“积蓄”?

皇上看来是要清洗朝廷了,就算这些事和自己没有牵扯,也保不住顺便把自己拨拉进去。

另外,这些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言官早不弹劾晚不弹劾,为什么偏偏赶到现在?

他们可是知道宇文玄苍的手段,当年景元帝派人快马加鞭传书给他,让他饶敬克平一命,可煜王丝毫不顾泰阳郡守曾与景元帝浴血奋战,还为了救景元帝而挨了一箭,以致行动不便,结果就在来人已经抵达官衙,喊声已砸进大堂的那一刻,当即放弃审讯,亲自拿剑结果了敬克平,便是因他贪墨了三十万两修河堤的官银,以致长河泛滥成灾,祸延十郡百姓。

景元帝为此险些气得一病不起,立即招他回宫,勒令其闭门思过。可是煜王毫不知悔改,重归朝堂后竟然和景元帝对着干,父子关系一度紧张。

太子一位悬空多年,想必先皇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他,只是一旦让他执掌朝政,按照先皇当年的话……朝堂上下怕是真的剩不下几个人了。

只不知先皇为何最后仍选了他,这下倒好,他们是不是都要下去陪伴先帝了?

奏折极轻的放在案上,却仿佛拨动了他们心中蹦得极紧的弦。

他们只觉得心脏霎时被勒紧,几欲爆裂。

“裴元,除从一品吏部尚书,左迁福临知州,正五品,即日赴任;李树同,去二品内阁学士降,谪为正六品京府通判,即日赴任;梁福东……”

宇文玄苍略带低哑的声音于殿中遥遥传来,无一丝温度,所闻者无不伏拜谢恩,竟无一人想到要喊冤,因为连皇上的亲舅舅一品大将军古玉桐都因为擅自调兵修建私宅一事而被罢职,古家的屹立百年的大树就此倒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而后,又提拔了不少官员,皆是此番来京述职者,还有不少是新科进士。当然,后者缺乏历练,多是派到京外,但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支楞着耳朵听着,心下生疑……怎么处置了这么多人,单不闻右丞相和太尉的名讳?难道皇上顾念他们是皇亲国戚,要从轻处罚?

可是那二人却仿佛化成了站在最前方的老树,弯弯的,动也不动。

不过也有人看出门道,这愈留到最后,怕是处置愈重。

时至午时三刻,宣昌帝已将天昊几千官员上上下下几乎折腾个遍,是擢是徙是罢,皆处理妥当,有几个犯了死罪,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暂时处以流刑。

众人见他将天昊所有官员竟是一个不落的记在心中,官职品级无一偏差,又删减或增添了几个司、院,皆将人员配备整齐,可谓人尽其才,他们在油然生出敬佩之余更是无限恐惧,而且他们方有些反应过来……今日这事似是早有准备,否则怎么皇上毫不思索的就处理如此干脆利落?

完了,中计了!

当然,他们始终是网中鱼,只不过现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收网了。

然而,也没有给他们过多感慨的时间,那高高在上之人的目光终于落在最前方的夏饶、方遇晗二人身上。

“二位卿家在朝为官多年,可谓劳苦功高,只不过……”

宣昌帝语气一滞,大家不由自主的瞄向那搁置在金漆龙案上的奏折。

“人若长居高位,难免会患得患失,难免会乐而忘忧,所以……”

那二人开始筛糠,腰更弯了弯,想必心里正恨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一只白眼狼,原本指望更上一层,不成想……刚刚这通折腾,宣昌帝已把二人在朝廷内外盘根错节的势力或拔起或打散,以后即便他们依然身在朝野怕也独木难支。

以往景元帝有个什么举措,不管是否发给大家讨论,众人也要一方唱红脸一方唱白脸议个几天几夜,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景元帝也是烦不胜烦,然而毕竟是相处多年,多少也给他们几分薄面,而现在,宣昌帝压根就不给他们发言的机会,可你又说不出他到底哪安排得不妥。

这朝中上下,新人旧人,或多或少都有个了解,今日的处置的确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只不知对他二人会如何安置?

他们年纪大,资历久,若当真下放到京外还不被人笑话?这落配的凤凰不如鸡,早前被他们竭力弹压的人还不得骑到他们头上?

想到未来,简直是一片黑暗。只恨自家女儿没本事,这么久了竟没有爬上龙床,也没吹上枕边风,结果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他们若真的受了罚,女儿也便再无依傍,还谈什么立后?

唉,荣耀了半辈子,却落了这么了惨淡收场,真是……

“不过,念在二位年事已高,朕也不打算予以处罚……”

二人耳朵抖了抖,蒙到眼前的惨淡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毕竟是朝廷重臣,这两个位子若空出来……不是夸口,纵观朝野上下,还真没人能接得上,可见宣昌帝还是有点忌惮的。

他们顿松了口气,下一瞬关于如何重振旗鼓才开了个头,膝下一软,已是要跪拜谢恩了,而众臣也刚交换了半个眼色,就听宣昌帝慢悠悠道:“不过朝廷的事……”

他甚至略往前欠了欠身子,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我听说夏丞相好像有消渴症?方太尉的痛风最近似乎又犯了……”

就好像被窝在树梢的风刚脱离了掌控,正兴冲冲的往前跑,结果又撞在了墙上。

二人的神色此刻说多奇怪有多奇怪,喜悦不是,惊恐不是,带着点因为得到赦免的热泪盈眶,又被随之而至的悲戚盖住,简直是诡异莫测。

然而若说是莫测的,不如说是朝廷的风云,更不如说是宣昌帝的心思。

二人终知大势已去,只得伏拜在地,声音颤抖得仿似感激涕零:“臣谢皇上关心。臣等老迈,最近于朝事常觉力不从心,请陛下准许臣等告老还乡……”

宣昌帝自是“挽留”一番,而二人“去意已决”,于是宣昌帝只得“忍痛割爱”,二人高呼“皇上英明”,洒泪退场。

众人个个僵硬着身子,朝服已被冷汗浸透,只等一声“退朝”好赶紧出去喘口气,怎奈那高高在上者又开了口。

“今日,朕将朝廷上下的部署略作调整,此乃暂定。望诸位能各司其职,谨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功者赏,无能者罚。现右丞及太尉二职虚席以待,可毛遂自荐,可举荐良才。得此位者莫沾沾自喜,从今以后,三品以上大员,三年一考量,有能者居之。另……”

宣昌帝目光一转,落在内阁学士蒋钦身上。

☆。485数罪并罚

众人立刻就知道皇上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新皇登基,按例应选秀。不少朝臣上书,其中蒋钦叫得最欢,回回引经据典,吐沫横飞。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后宫,也过一把皇亲国戚的瘾。

皇上只接了他们的折子,既不批阅,也不驳回,此刻提起,怕是……

“天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从今以后,朝臣也不得干预后宫之事,尤其外戚,违令者……斩!”

时过正午,殿外骄阳似火,殿内冷气森森。

那高坐在宝座上的人俯视如履薄冰的众臣,唇角微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宣昌元年八月十五,宫中摆宴。

淑妃代行皇后职,邀内命妇于怡月殿赏月欢宴,文武大臣则随宣昌帝在醴泉殿饮酒开怀。

酒至半酣之际,内侍匆匆跑进来,结结巴巴的说淑妃出事了。

皇上忙移驾怡月殿。

其时,淑妃呈半昏迷状态,在皇上一迭连声的呼唤声中悠悠苏醒,抽泣着说了几句。

众人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皇上脸色一变,命侍卫将烈王府女眷全数羁押。

众皆大惊,而烈王则异常冷静,令人生疑。

三日后,旨意下。

烈王府众女眷恃宠而骄,逾规越矩,冲撞淑妃,除烈王妃外,全部处死。烈王妃管教不严,有错在先,然念其服侍烈王多年,亦算克尽己责,今除王妃封号,废为庶人,禁于王府希宜阁。一切衣物饮食皆与平民无异,若有违者,按欺君论处。

此意一发,一些人就看出门道了。

烈王府,岂非清宁王妃的娘家?据说这位亲王妃和母亲幼年极受府中女眷欺压,几度生死,皇上此举莫不是……

再说,烈王府的女眷就算有出身低微者,然而身在王府也非一时半日,怎么就会“坏了规矩”?还是集体“冲撞”?而在此前,皇上非常开恩的将烈王府女眷全部册封,大家还以为是因了烈王劳苦功高……在当年的煜王与清宁王之间始终未偏帮任一方,苏穆风又是皇上伴读,所以特开的恩例,原来是想弄到宫里一网打尽,省时省力。

怪不得烈王那么冷静,怕是早就料到今日,而苏穆风将军则情绪低落,郁郁良久。

至于淑妃为什么会如此配合……夏饶现在虽是回家致仕,可是命还在皇上手心里攥着呢,而且皇上已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朝堂,后宫这些个妃嫔如今无依无靠,是废是立全在皇上一念之间,还不是皇上说什么,就乖乖的做什么?

宣昌帝时不时就来这么一个大手笔不由让人胆战心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不禁纷纷回想自己当年是否对那小宫女有所不敬,只害怕灾难有一天突然降到自己头上。

于是在京留任的官员忽的生出请求外任的强烈念头……到时皇上看不到自己,是不是就离灾难远一点?否则这夜夜惊梦实在受不住啊。

不过,得罪皇上最深的可不是他们,而是……

是谁跪了一天一夜昏倒在地简直是以性命相逼请上赐婚?是谁与王妃恩爱非常众口交赞?是谁在踏平奉仙教的那一日拿剑指着煜王的颈子说:“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

皇上的记性很好,非常好。

可是那个人一向最会为人处世,行事滴水不漏,朝野上下皆有赞誉,就连文人士子亦是仰慕非常,人称贤王,即便现在足不出府,那也是蜚声内外,皇上就是想动,却又如何动得?

然而皇上偏偏就动了。

宣昌元年九月初九,重阳节。

此日本该休沐,可是皇上上了朝,再次下旨请清宁亲王出任要职,并当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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