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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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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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急忙帮我顺气,瞪一眼夏官柳,然后转向亭子外的疏乐:“把有腥味的都撤下去!”凑到我脸边,道:“都是我不好,忘了你现在最讨厌这些,好点没?”

接过茶水漱了漱口,“不碍事。”身上一软,几乎半靠在南宫身上。“不用撤,我不吃就没事了。”

疏乐停下动作,看看南宫又看看我。

夏官柳淡淡一声“去吧“,她才退了下去。

“弟妹害喜得厉害?”

我微带歉意:“并不是,只在吃食上挑剔得很,一点腥都不能沾。”

“哦,”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手指搭上脉搏。南宫也不恼,殷切地望着他。

许是被南宫看得慎得慌,他只把了一会儿就松开。转而在我手背上轻捏了几下,“弟妹闻闻碗里的鱼,看看可还想吐。”

闻言,侧过头去,本已做好准备,谁知这次竟一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

“大哥懂医?”诧异地问。

夏官柳展开扇子,一边扇着一边回位子坐下。南宫奇道:“我没告诉过你他是个庸医?”

“庸医”两个字嚷得极大,偏偏夏官柳不恼,自顾自斟酒饮尽。穗生也是笑:“行云公子‘赛华佗’的名声可是广布天下,每日不知多少人慕名前来。只可惜若不对眼,他可是千金不医呢。”

霎时来了兴趣,我倒没有想过,身边竟有一位神医。母亲素有头风,找了多少大夫也没看好。要是他能出了法子减少母亲犯病时的痛苦,我是千万个感激。

正待开口询问医治头风的法子,忽见疏乐去而复返,满脸焦色。

☆、第三十六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二)

“公子,庄外有人前来求医。”疏乐进了亭子,将双手摊开,其上躺着漆木盒子,“这是拜礼。”

自她进来,一股幽香便源源不断地充斥周围。夏官柳饶有兴致地拿扇子把盒子挑开,里面赫然是一朵白色的花。花为六瓣,色白如雪,堪比上好的雪缎,入目处无一丝杂质。

他含笑:“这份礼委实贵重得很。”

我不懂,但看他的神情应是十分稀有的名种。

“那我去请他们进来?”疏乐试探地问。

神色未变,夏官柳笑得云淡风轻:“还回去,今日不见客。”

疏乐也不纠缠,应下就照原路返回。不过多时,又出现在假山旁,苦恼道:“我说了公子寿辰,不医病,可来人说人命关天,无论如何都不肯走!”眉间纠结成一团,可见确实难缠。

“让他们等着吧。”穗生嚷道,“好好的日子,别被人扰了兴致。”

夏官柳抬起下颌对着疏乐道:“你明白了?”

疏乐点点头,转身走了。

四人又恢复之前的笑闹。自方才手被捏几下,胃口顿时就来了,也不顾什么形象,捡自己爱吃的使劲吃。南宫见我难得胃口好,也是拼了命地给我夹菜,全然不理旁边的两个人笑到几近抽搐的脸。吃到后来,许是实在太多了,有些内急。我拉了拉穗生的衣袖,附到她耳边说了自己的情况,她会意一笑,带着我起身。

南宫和夏官柳都是识趣的人,自然不会多问。穗生又是个熟悉地方的,便只两人结伴着去了。

好容易解决问题,手挽手慢慢往回走。从琴棋书画谈到种花养花,捡着沿路随地摆放的名种说典故,她才识过人,竟比长安大家女子也只赢不输。不由暗叹,这样的人才,偏偏生在青楼。不然定是各家王侯公子求娶的对象。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我还没有说过恭喜。”她目光凝在我的肚子上,柔柔的,暖暖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的,”拉着她的手轻拍,“穗生,等你将来成了亲,有了孩子,我必让两家多多来往,只怕能成儿女亲家也说不准。”

“成亲?”她喃喃道,神情变得恍惚。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正欲说话,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闹声。其中夹着一道十分耳熟的声音,我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穗生面色忽变:“不好,是从秋波亭传来的。”说着就往秋波亭跑。我连忙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她,因害怕伤到孩子,步子小得可怜,不过几步就被她甩在身后。眼见着追不上了,干脆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走着过去。

转了个弯,亭子出现在眼前。南宫和夏官柳好端端坐在亭子内,前方的空地上有一群家丁手拿武器地围成一个圈。

☆、第三十七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三)

“夏先生,我主真心求见,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醇厚的嗓音,宛若一股暖流直抵心底。方才隔得远,听不真切,原来是他。

眼眶一热,随即惊住。他来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来了?!

夏官柳摇扇笑道:“在下倒不知不见客也是过错,你家主子若有诚意,自可改日再来,若无诚意,又何必在这里找麻烦。”语气清清淡淡,眼中却分明有着不悦。

男子双拳紧握:“病势危急,我主亦是无奈之下才命我前来请先生,还请先生体谅。”

夏官柳笑了笑,并不说话。

南宫皱眉,似乎看到了我和穗生回来,急急道:“别废话了,快走,否则别怪我南宫少卿对你不客气!”

“南宫少卿?”男子低低重复,神色一时变了,怔怔看着他,“你是南宫少卿?”

穗生小跑过去,满面担忧地直奔南宫:“王爷,你有没有事?”殷切询问,目光温软。我心中一动,竟觉为她而痛。她嘴上虽说不愿嫁给南宫,可心中分明喜欢他。

却是那男子在看清穗生后瞬间青了脸,提气一声“南宫少卿”,便纵身朝他而去!

南宫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推开穗生,生生受了他一掌。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立时黑了脸,迎上前与男子过起招来。

穗生急得想哭,手足无措地瞅瞅夏官柳,然后又盯着南宫。担忧的模样叫男子看了,出手愈发重起来。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人捧住,温暖顺着经络蔓延,将整颗心脏包裹起来。算起来,也有两年了。锦山失利,他临危受命。自此后,我们再没见过。

记忆中,只有他走的那天来向我道别。

我正在绣一块白荷帕子,快到尾声。让珠玉将他请进来,手下不停。我们自幼相识,向来不拘束太多。

“小姐。”他轻声唤。

我抬起头,微笑看他:“你坐。”一时有些词穷,房间安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捡了话来说:“此去锦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管能不能胜,保住自己是要紧。”

他目光温和,嘴角翘起,带了难以言说的暖意。“子艺知道。”

我点点头,“那就好。”

他的视线忽然凝结在我手中:“这块帕子快绣完了吗?”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是啊。”我随意回答。

他却别扭起来,挣扎半晌,像是赴死一般闭眼对我道:“子艺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想求小姐手中绣帕,思乡之时聊以自慰。”我惊住,片刻间说不出话。只看他脸越来越红,似乎我再不答应整个人就要昏厥过去,于是愣愣点头,将丝线打结,把帕子递到他面前,却没去想一块布怎么就解了思乡之情。只是他为恪哥哥带兵前往锦山,生死未卜,我总不能连小小要求也不答应。

他屏住气,珍而重之地把东西放到胸口,然后垂下头,直至退出门去,都不再看我一眼。

☆、第三十八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四)

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旧相识,却在我面前打得热火朝天的。不由苦笑,刚想出声唤停,忽闻一道冰冷的声音。

“子艺。”带着淡淡的无奈,可这无奈之下,分明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他生气了。

子艺动作一僵,快速从打斗中脱身而出,立在银白衣着的人面前。

“属下知罪。”声音亦是平板无波,但深处分明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南宫抬眉:“你就是他的主子?”眼角微挑。

我恍惚,他们不认识?若是连面都没见过,那怎么……

心中忽凉,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

嘴角控制不住地浮起笑容,酸的发疼,可是却没有办法放下。鼻头泛酸,双手不自觉紧握,指甲陷进细嫩的肌肤中,疼痛微不可觉。原来是这样。

我仔细看着他们。

一个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眉间微微纠结,面色不悦。一个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温润如玉,嘴角淡淡一抹笑,透出的深意没有人能猜透。

……

两个在我生命中占据了分量的男子,连见都没见过,就这样决定了我的一生。这样的故事若是放到酒楼说书人口中,说不定可红遍大江南北,让无数人落泪成珠,为故事里的女子唏嘘不已。

只是那女子,原来除了凉,什么都感觉不到。

脚一软,连忙扶住身旁的石头,半靠在上面。轻轻喘着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该不该出去?

探出头,南宫虽在与他们说话,眼角却一直关注着我这边。他一直看着我的。

无力一笑。我不愿再面对他们,可注定逃不开。理理衣襟,含着笑,缓缓绕出假石。脚步声轻不可闻,他们一时没注意。只南宫自始至终都将我放在眼里,所以立时淡了脸上的怒意,换上几分笑,柔声道:“明月。”

他一向这样,怕伤到我。除了集芳斋和落夏那两件事,他几乎没对我大声说过话。即便在书房骂手下骂得狗血淋头,可只要我一来,便是春风细雨,惹得那些士兵都将我当做救命菩萨,见到就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我端着身子,对他笑着点头,不去看其他的人。就让这一刻,眼中只有他的存在。或许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和力气走完今天。

才走了一半,南宫就跑下来,拉住我往里走,边还瞪了夏官柳一眼。

“算了算了,咱们不管了。亏我出头出得勤,正主偏偏在旁边看好戏。要不,”他侧头笑眯眯地望着我,“我们先回去吧,反正饭也吃不了了。”

“好。”脆生生一个字,我乖巧应允。

他一怔,似乎没有预料会得到回应。只是眨眼的功夫,眉梢眼角尽是喜悦。对着夏官柳抱拳:“大哥,你有客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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