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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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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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似乎没有预料会得到回应。只是眨眼的功夫,眉梢眼角尽是喜悦。对着夏官柳抱拳:“大哥,你有客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啊。”

夏官柳眉毛抽了抽,没说话。

☆、第三十九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五)

手心暖暖的,出了一层薄汗。我微微挣了挣,他握得死紧。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去吧去吧。”夏官柳赶人一般,对着穗生笑:“你也跟他们一起走吧。”

穗生弯唇,跟上我们。

不过迈出一步,眼前一闪,南宫猛地推了我一下,险险退到穗生身边。她几乎是半抱着我,“你没事吧?”

摇摇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子艺落在距离一步之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小姐!”

南宫怒极:“你莫以为我怕了你!”

他却不理他,仍是看着我,“小姐,是我,子艺。”

本想说子艺谁啊,我不认识你。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是子艺,是我从小认识的子艺,是对我很好的子艺,是……从没有对不起我的子艺。

于是笑起来,点点头:“谢子艺,我知道是你。”

知道是熟人,南宫消了脾气,退到我身边,环住我。

清风吹过,带着掉落的花瓣飘飘零零。一瓣子衿花落在鬓边,南宫凝了神,伸手拈下送到我面前。握了他的手,将那花瓣也揉在掌间。忽然觉得胸闷,保持微笑得体:“子艺,你来江夏也不说一声,改天到我家做客吧。”

“这……”他语凝,看看我,又看看身后的白衣男子,表情十分困惑不解。

“你找夏大哥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还是微笑。

南宫握紧我的手,此时又恢复了王爷该有的气度,“告辞了。”

谢子艺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在身侧。

维持着尊严,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恪哥哥,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我不会再肆无忌惮地扑进你怀里,我不会再义无反顾地伤害所有人来爱你。我甚至再见到你,也可以装作从未相识。

你是不是很高兴呢?

高兴我不再给你添麻烦,高兴我不再缠着你,高兴我变得懂事,高兴……终于摆脱我。你一直以为摆脱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那么黏人,我那么骄纵任性,我对你一直拥有那样强的占有欲。可你不知道,其实很简单的。

你只是拿出了一包药和一张黄纸,我就不再靠近你。我就远远避开。

像是躲避瘟神,躲着足以让人致命的疾病。

我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感觉都察觉不到,只知道,不要靠近你。

可是。

“明月。”你还是开口,淡淡的,不是我熟悉的温柔和亲昵。而是故人相遇的欣慰,得体的惊喜。

我抬头,装作才看见的样子。

“哦,是你啊,恪哥哥。”仿若有着极浅交情的故人,连招呼都冷淡得敷衍,比对子艺还要不如。

☆、第四十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六)

“你们认识?”南宫静不住了,狐疑地打量着他。

我点点头,“以前在长安时见过,”想了想,还是笑着加上一句,“算是青梅竹马了。”

恪哥哥眸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温和道:“是,明月可算是我妹妹。”

手一抖,勉力止住,颔首:“恪哥哥,好久不见了。”此话一出,再没有什么能说。

“既然都认识,那就别走了。”夏官柳打断沉默,“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至于看病,”顿了一顿,“你们与弟妹认识,我也不会不帮,等会儿再说。”

“如此便多谢。”恪哥哥微笑,侧首向子艺道:“去请夫人来。”

夫人。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心上却重愈千斤。他的夫人是她吧,虽然名分不够,做不了皇后,但到底是心尖儿上的人。

“要不、咱们先等一等?”南宫问我,显然怕我不开心。今天到底是结拜大哥的寿辰……

“嗯。”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又重新坐回秋波亭中。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南宫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我的手。于是有些别扭。

我好笑:“你不吃饭了?”

他也苦恼,见夏官柳讥诮的眼神,立时扬起下颌,“你喂我。”竟如同个小孩子。

我抽了抽手:“别闹了。”

他岿然不动,坚持地看着我。半晌,无奈,夹了一筷小菜送到他唇边。他眼睛里都是光,甜滋滋地吃了,末了,叹一句:“真好吃。”

“丢人!”夏官柳不屑地扭过头,若是可能,只怕要打着“不认识”三个字与他绝了关系。

南宫不理,盯着我将菜咽了下去。将头转正时,只到一般,忽地定住。

“怎么了?”我问他,却见他面带赞赏地看着前方。夏官柳反应及时,顺着看了过去,亦是一怔,随即点点头,道:“的确漂亮。”

脑中不明所以,听到“漂亮”两个字,瞬时心凉了下来。

转过头。

果然是她。

一身鹅黄衫裙,挽着云髻。珍珠耳坠在白皙的脸庞便摇曳,脖颈修长,身姿动人。脸上是暖若春风的笑,眸子灿若星辰,一眼便可将人吸引住。恍然忆起初见时,我也是惊住,为着世上竟有这样的容颜,为着这样的容颜竟……让我痛恨。

“很好看吗。”声音出口,自己都愣住。那样冷,那样寒,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扒皮剔骨,恨不得将对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南宫一震,回眸,却是呆住。“明月……”他喃喃一声,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来我此刻的表情定是狰狞不堪。

闭上眼,微微垂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时,遮起了那些情绪。

她面上的笑在看到我的一瞬僵住,不过转瞬,又恢复原样。

向亭中众人问过好,便坐在了恪哥哥身边。

☆、第四十一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七)

身后站着的碧衣女子露了出来,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袖子,看不清神情。

“哈……”低笑一声,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上面先前沾的酱汁被摔在裙摆上,褐色的,难看得紧。

“小姐!”碧衣女子惊呼,快跑过来半跪在我面前,那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脏污。我伸手推她,可她还是不让开。一双眼睛像是含了泪水,看不出是委屈还是难过。

一股火冒起,猛地大力一推,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小姐……”

眼泪真的流了出来,那张还算清秀的小脸显得梨花带雨。仿佛被主人丢弃的宠物,无辜地想要寻求安慰。

鹅黄衫裙女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笑着看她,“起来,像什么样。”睇了一眼对面,“你主子还没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闻言,她慌乱地跪起来,“小姐……”

实在不耐烦了,除了小姐两个字,她就不能说些别的吗?

“这是……”穗生疑惑地问,许是看出我的不同,往我的方向挨近了一些。

“没事,”轻笑,“原来是我府上的下人,后来送给了朋友,不曾想她这么长情。”“长情”两个字带了似是而非的讥诮,珠玉脸色一白。

“好了,”夏官柳不得不打断这一出闹剧,对着疏乐使了个眼色,她急忙上前扶起珠玉,退到亭子外。

端详宋月然的面色,道:“夫人病了多久?”

她有些踌躇地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他对她一笑。随即展开笑颜,柔声道:“也就三四个月,先前只是昏昏欲睡,吃不下饭。大概一个月前,突然整夜睡不着觉,白天却难醒。”先前被她艳光所迷,现下仔细瞧瞧,果真眼睛下一圈有隐隐的青黑,虽然抹了粉,可还是不能完全抹去。

睡不着觉,这算什么大病?需要千里迢迢到江夏来求医?

夏官柳也有些不以为然,但碍于我,还是礼貌地道:“那容在下待会儿为夫人诊脉。”

“有劳。”宋月然垂首一笑,娇羞无限。

心浮气躁,接过疏乐送来的新筷子随手搁在一旁。瞥见南宫面前的酒杯,伸手抬起来往唇边送,却在接触嘴唇的前一刻被人拦住。

“不能喝。”南宫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带着讨好。端起碗盛鸡汤,“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喝了酒会出大事的。”

说着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过来。

我本不想喝,但心里又像是在和什么人赌气,张口咽了下去。他眉开眼笑,继续实行鸡汤大计。

“公子夫妇真是恩爱。”宋月然忽然出声,半是笑意半是不明深意的表情。

“那是自然。”南宫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全程再没有看过宋月然一眼。没有得甚至有些刻意,仿佛……故意似的。

☆、第四十二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八)

用过饭,一群人移到楼阁中。闲话片刻,夏官柳方为宋月然诊脉。搭了薄透的白丝巾,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的手真好看啊。”

“咳!”南宫干咳一声,连忙端起茶,故意将自己的手展示出来。修长、有力,指头上有厚厚的茧,抚在身上时会让人莫名颤栗。这些我都知道,抬眼看他——你想表示什么?

他挫败地把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惊得疏乐跳了一下。

无聊!

转眼去瞧夏官柳看病,却见他原先清淡的表情凝重起来。眉头纠结,双唇抿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宋月然亦是被吓到:“我先前身上难受,可刚才不知为何轻松了许多,也不觉疲乏。难道有不妥?”

夏官柳不回答,只说:“夫人可误食过什么……”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嗯……虫子?”

宋月然的脸倏地白了,空着的手捂在唇上,喉间发出干呕的声音。“没有……”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她半靠着珠玉,轻喘。

夏官柳收回手,疏乐适时递上一块湿帕子,他接过,擦了擦手丢在一旁。

“夫人并不是病,只是中了蛊毒。”

“蛊毒?”恪哥哥轻蹙眉头,不解道:“然儿并未与人结怨,怎会中毒?”

“在下可不知。”夏官柳笑起来。“根据体内状况来看,这蛊下了起码五年,早与夫人血脉相连,难以排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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