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亭兮使计不成,反造成这个结果,她避过断手危机,却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轻轻啄吻她的唇,慢条斯理地说:“定身瓦不除,你只能任我摆布,输赢由我说了算。我决定带你在身边,去峨眉找下一个神器。你若对我生情,你我联手,不日便可称霸六界。你若无情,我就把你的手足一只只砍下,摧毁你,摧毁霞光神器和无尘神器。”
“这算是什么赌局?你分明是强取豪夺!”伍儿怒叱。
他一口封住她的嘴,哼道:“强取豪夺就强取豪夺,要生要死,你自己想明白。”
不给她回驳争论的机会,他扣住她的腰,恣意强吻。约束欲望太累,而且毫无必要,既然他想吻她,想占有她,又何必一而再地自控?
伍儿全身绷紧,挣扎不了。他的唇舌霸道,已比前几次有技巧,闪过她合齿欲咬的动作,捕捉她的舌,啃啮她的唇。
酥麻而刺激的感觉在唇间弥漫,两人脑中渐渐空白一片,只余攻占和防守的意识。
雪下得正欢,像调皮的精灵落在两人身上,偷看这让人脸红的一幕。
第三章:阴错阳差
不知过了多久,墨隼和伍儿都覆了一身的雪。天气寒冻,白雪不化,两人皆不畏寒,只觉唇舌灼热,热得有些发疼。待他抽离开,伍儿的嘴唇已经微微红肿,眼波潋滟,又羞又怒。
瞪他半晌,她恨恨道:“移走定身瓦!”
墨隼屈指,用指节抚着薄唇,似在回味方才的吻,慢悠悠道:“你如今大有能耐了,可以自己挣脱法器。”
“我若能挣脱,岂会任你轻薄!”伍儿气愤难消,眼眸瞪得很圆,眸中水光迷蒙,白嫩脸颊因生气而嫣红,愈显得娇俏动人。
墨隼放下抚唇的手指,探了探她的脉息,不急不缓地道:“看来你的元丹被压制,能力大减。如果你想获得自由,就调动体内全部力量,如此便可一飞冲天。”
伍儿横他一眼,不接话。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她有一半的力量遭到牵制,无法动用,偏偏那股力量才最具有爆发力,她若强行冲破束缚,后果难卜,只怕应了师父的担忧,煞气涌,魔心生。
“你不敢?”墨隼看得透彻,轻嘲笑道,“怕入魔就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待在我身边。”
伍儿闭眼定了定神思。她必须忍这一时之气,只要神器无恙,她力强力弱又有什么关系。她从来都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只想过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的和平日子罢了。
墨隼拦腰抱起她,出了破顶的房间,将她抱到一间干净厢房,放置在床上。
“喂!你去哪?”见他要走,伍儿连忙喊道,“东海那边现在如何?你让棋魔领兵应战,难道真要灭了东海才甘心?”
“你老实呆着,我去东海一趟。”墨隼一点也不隐瞒,低头睨她,狂妄而邪肆地道,“等我解决了清风仙门那些人,再回来与你温存。”
“不准去!”伍儿忽略温存二字,恶狠狠地道,“你敢灭东海,我就要你黑蛮天翻地覆!”
“你这般紧张,莫非与东海龙王有了私情?”墨隼挑起眉梢,眸色却是阴冷,“那我就更留不得他,东海非灭不可!”
“你胡说什么?”伍儿微愠,“我与龙王清清白白,哪有什么私情?你和他也并没有结怨,为什么非要为难人?你让棋魔撤兵,这场无谓的纷争就能消弭于无形。”
“你越是护他,我越不能放过他。”墨隼拂袖,冷冷离去,竟有几分意气。
伍儿怔仲,他该不会是吃醋?
沉下心来想深一层,他应该不是真要灭东海,那样做只会白白折损兵力。他此去恐怕是要调走魔兵,攻上武夷峨眉太白其中一派,搜山寻神器。六大修仙门派已损其三,蜀山昆仑嵩山皆失神器,上界那些仙尊应已有所警惕,她倒不用太过担心,眼下当务之急是解除定身瓦,逃离这危险之境。
伍儿苦思良久,未有对策。定身瓦是神女亭兮的法器,本就只有她一人能解,当年她或许告诉过大魔头运用之法,但不知道有没有说解除之法。
想来奇怪,那个白衣女子就算丧失仙法,总该对自己的法器十分熟悉,只怕她是存心不愿意救她吧?
伍儿静躺沉思,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夹杂着寒风走到床前。
“师姐?”伍儿疑唤。
“我来放你走。”女子面如衣白,冷漠地道,“我的心思很简单,小墨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你必须消失。”
伍儿求之不得,问道:“师姐,你不是已经法力全失了吗?又如何解除定身瓦?”
女子不答,兀自说道:“我从不想害你,是你自己一再出现,和小墨纠葛不断。我不可以失去他,只好让你消失,你别怨我。”
她的话极为古怪,伍儿听出杀意,眯眼望她,沉声道:“师姐,你不是来放我走,是来杀我。”不是问话,是肯定。
“都一样,我只是让你解脱。”女子神色似凝霜,冷艳绝美,寒气逼人。
“你打算怎样让我解脱?”伍儿连问三句,不动声色,“你就不怕大魔头回来之后发觉你做了恶事,嫌弃你毒如蛇蝎?你要釜底抽薪,就没想过会适得其反?”
“先前我已经做过适得其反的事,不会再做第二次。”女子瞟一眼粘于她头上的青瓦,淡淡无波地道,“蓝沁奉命送玉雕回黑蛮,来回至少要半个时辰。等我杀了你,毁尸灭迹,到时就说有人救走你,相信并不会有人怀疑。”
“师姐,你的心已扭曲畸形,你再也不是神女亭兮。”伍儿语气清冷,微带怜悯,“你已经变成了为爱疯魔的可怜虫,他不会爱你,这世间也没有人会爱你,最后你必将自食其果。”
“不劳你替我忧心。”女子无动于衷,一双美目中闪着顽固坚硬的冷光,再无从前的柔软姿态,“你不如为你自己担心担心,神魂俱灭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有什么本事令我神魂俱灭?”伍儿嗤笑,一边暗暗聚集仙气于丹田。
女子挽袖,自袖中取出一把小弯刀,徐徐道:“这一把焚天刀是我在黑蛮傲云洞找到,原是防身之用,没想到今日可以派上大用场。此刀煞重,可伤仙身,我只需用它一刀刀割下你的肉,直至你挨不住,气绝身亡,你的肉身连同魂魄就会一起消殒。”
“你好残忍的心肠……”伍儿不由震惊,她竟狠毒如斯,莫说是仙,连人都不如!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说,你该死得瞑目了。”她轻轻坐在床沿,手一动,刀尖刺入伍儿的胸口,“时间不多,我就一片片剐你的心下来,应该能在蓝沁回来之前处理完。”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做一件锄草摘菜的寻常事。
刀入肌肤,伍儿心口骤痛,体内气流顿时奔腾流窜,紊乱狂躁。
女子执刀的手极为稳定,丝毫不颤,刀锋深入伍儿的血肉,微一旋刀,就要剔出一块肉来。
“啊……”伍儿口中发出疼痛而愤怒的叫声,无法动的手突然握紧,体内真气迸发,衣袂翻动飞扬,猛然身子一震,弹身坐起,一掌击在白衣女子的胸前!
女子瞬间被击飞,重重撞到墙壁上,刀落地面,哐当声响。
伍儿捂住胸口的伤处,掌心银光闪耀,淌血的伤口迅速结痂。她眸中凝着怒煞之气,眉心隐隐浮现弯月印记,下床站定深深呼吸,随着情绪平复下去,那印记便很快就消褪。
目光瞥向墙角,伍儿皱了皱眉,举步走近。
白衣女子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伍儿盯视片刻,弯腰探她的鼻息,心中陡地一惊。
断气了?!
地上渐渐染了血色,女子后脑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淌,形成一大滩血泊。
伍儿惊愣,她失手杀死了亭兮师姐?不!就算师姐丧心病狂,她也没想过取她性命以作报复,刚才只是自保的下意识动作,怎料到师姐就这样死了!
愣愣须臾,伍儿旋身,疾步踏出房门。她得去一趟冥界,不管怎样都要把人救活!
门外迎面一人走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你居然挣脱了定身瓦的束缚?”墨隼大诧。他调遣魔兵转战峨眉,便回来带她同去寻找神器,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她已获自由!
伍儿低低“嗯”了一声,后退一步,敛眸站在门槛处。
“我还是低估了你。”墨隼目光幽暗,低沉说道,“既然定身瓦困不住你,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你别妄想离开。”
伍儿垂头不吭声。他回来得真是时候……正好逮到她这个杀人犯。
“这么温驯?”墨隼生疑,伸手抬起她的脸,“在寻思如何对付我?”
伍儿侧身,避开他的手,同时也让出位置,让他可以看见房内的情景。
墨隼扬眸,望进房中,蓦地一怔,随即大步而去,抱起躺在血泊里的白衣女子。
“你杀了她?”他声音凌厉,眸光如出鞘的剑,锋芒森寒,“说!是不是你杀了她?”
伍儿沉默。事实已造成,人已死,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墨隼抱着女子一步步逼近伍儿,声冷若冰:“我确实太低估你,你对亭兮都下得了手,我又何须担心你不会入魔。你如此心狠手辣,甚有魔女风范,我该为你喝彩。”
伍儿抿紧嘴唇,并不辩解。
“用你的血救她。”墨隼抑着怒,嗓音越发的冷厉。
“不行。”伍儿摇头,低声道,“我的血或许能救人,或许能杀人,我不确定师姐是否可承受。”万一有什么差池,连亭兮残魂也毁了,那她岂不是万死难辞?
“你不救?杀意这般坚决,是因为她曾使苦肉计冤枉你?”墨隼唇角勾起森然的弧度,眸底暴戾之色翻涌,“我说过要护亭兮周全,如今你令我失信,这笔帐我会好好跟你算。”
伍儿静了片刻,才开口道:“算账不急,现在是否该先去冥界找鬼皇琅琊?当初是他带师姐来的,师姐死后的魂魄应该归入了阴司。”
墨隼冷冷看着她,半晌,薄唇中迸出两个字:“滚开!”
第四章:魔亦有道
外面院子中积雪已厚,棉白松软,一脚踩上去嘎吱轻响。伍儿亦步亦趋跟在墨隼身后,不急于自辩,不急于插手。
漫天飞雪,男子黑发冷眸,神色寒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