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这呀。”太后娘娘长长吁了口气,慢慢的说,“到底是年纪大了,和关家夫人说了一会话就觉得累,好在你也不是外人,当着你的面哀家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冼紫芫声音平缓柔和,完全不提之前休书的事,只要太后娘娘不提,她一定不提,太后娘娘说什么,她就答什么,她就是这样想的。“太后娘娘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虽然琐碎,到比大事还要劳心伤神。”
话只说一半,不多不少,也没什么意思,听着却不枯燥。
太后娘娘仔细瞧着冼紫芫,这一会,她到抬起了头,面上表情很平静,眉眼间略微有些忧伤,眼中还有隐约的泪痕,不明显,却清澈透明的很。“休书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太后娘娘直接问了这件事,冼紫芫刚才早已经在心中慢慢顺出了一些话语,这一会只安静的说:“紫芫还真是不晓得,只道是如今已经是玄公子的人,虽然未能得个体面的仪式,但终究是没有太误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好意。只是紫芫出身寻常,虽然此时有着皇上亲自册封的公主称呼,到底比不得宫中太后娘娘跟前打小长大的公主,玄公子有些郁闷也是正常,紫芫不敢抱怨。”
“那个大兴王朝的女子是什么人?”太后娘娘假装随意的问。
冼紫芫微微摇头,一脸困惑表情,轻声说:“紫芫自打成了玄公子的人,就遵着足不出户的家训不曾离开逍遥居半步,那位大兴王朝的女子紫芫到是听玄公子提了一句,好像是玄王府的一位客人,远道而来,一向好客的玄王府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免得落了些话传到大兴王朝那边,说乌蒙国有意为难。至于二人是何关系,想来定是亲密无间,不然玄王府也不会如此在意。”
太后娘娘到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冼紫芫没有回避问题,她问什么,冼紫芫就答什么,也没有什么掩饰,可是就是听不出有什么意思,太后娘娘眉头皱了皱,在心中想了半天,也只能结论是,冼紫芫实在是太过软弱。
“你不能由着玄易这般胡来。”太后娘娘换了语气,“你如今好歹是他的人了,按着玄王府的规矩,若是你没有犯什么不可以饶恕的大错,玄易是没有可能休你的,但他却先写了休书在前,似乎有意要随时休了你。”
冼紫芫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却一语不发,只静静候着太后娘娘继续向下说,眉眼间全是恭顺和微微的忧伤,就那么看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到没办法听冼紫芫说她是如何看待这份休书的,只得有些无趣的继续说:“你放心,哀家一定会替你做主,等到哀家替关家二公子寻了门亲事后,一定会让玄易带你到宫中来,哀家会当着你的面亲自训导他。”
冼紫芫轻轻起身,半叩礼的说:“谢过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一下手,顺着冼紫芫的举动说:“罢了,也真是难为你了,既然这样,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其实,太后娘娘并没有打算这么着就让冼紫芫离开,但冼紫芫起身,又施了礼,那礼仪似乎就带着告辞的味道,她便顺口说了上面的话,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冼紫芫就已经恭顺的说:“谢过太后娘娘,已经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是紫芫不懂事,到误了太后娘娘好好的歇息。紫芫告辞。”
太后娘娘此时只得点头,示意玉润送冼紫芫和琉璃出去,随意的说:“玉润,去取些哀家喜欢的玩意送给紫芫带回去打发时间。”
冼紫芫依然是温柔道谢,口中轻声说:“紫芫以前愚笨,这几日到一直在看棋谱,只可惜到底不是从小有人教导,学的慢一些。”
太后娘娘目送玉润陪着冼紫芫和琉璃离开,心中突然有些空落,冼紫芫这丫头真的不让人讨厌,呆在那就让她觉得挺舒服,不是愚笨的人,但也不聪明的让人讨厌。这一走,小小的会客厅竟然一下子就冷清空荡了许多。轻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正巧赶上,她也许不会让冼紫芫嫁给玄易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上了马车,冼紫芫立刻靠在马车上休息,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骨头僵硬的很,哪都不舒服。
“心仪公主,我们先在这家茶铺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出了宫门,仍然是皇室的马车,但出了皇宫的门,琉璃立刻谢了皇宫的马车,请他们回去,然后就近寻了一家干净的茶铺进去坐下,要了一壶好茶。
冼紫芫长长出了口气,用手轻轻按了按腰,展了展身体,慢慢的说:“这坐着不动和跪在地上一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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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逼着冼紫芫不得不用上心机,为了活下去继续做一枚棋子,她会变得和冼紫瑷一样吗?另祝大家重阳节快乐,登高,赏菊,饮酒,谈笑,开心就好。
第225章:休书5
琉璃微微一笑说:“只怕是太后娘娘此刻也是辛苦的很,琉璃伺候她也不是一日两日,她何曾这样和别人耗过,琉璃还在担心心仪公主您会不会忍不住先开口向太后娘娘追问,幸好奴婢多虑了。言叀頙殩到是太后娘娘先忍不住开口向您询问。不过,这休书的事也奇怪的很,若是玄公子所为,为何不直接给您,却落在太后娘娘手中。”
冼紫芫长长吁了口气,慢慢悠悠的说:“这事,只有一个可能,若是你想不出太后娘娘是如何得到了休书,便只能是玄公子有意让太后娘娘得到。不论是什么原因,除了言词间觉得他与我之间没有情爱外,到没有更为刻薄的话,他为何不直接给我,原因是,他更想让太后娘娘知道休书的存在。”
琉璃轻轻挑了挑眉,思忖一会,点点头,冼紫芫说的颇有道理。
把茶水放在冼紫芫跟前,看着冼紫芫慢慢喝下,琉璃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才说:“心仪公主不要太在意,玄王府有玄王府的规矩,只要您不犯大逆不道的过失,玄公子是不可以随便休您出门。”
冼紫芫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始终玄公子在暗,我在明,他想做什么我猜不到,所以我不能以平常的规则想他会如何,你以为他休不了我,只是他此时不想休我,若他想要休我,天下之事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休不休的,和规矩没关系,和他的念头有关系。罢了,嫁给玄公子原本就是天下掉下来的意外,没有砸晕我已经算是仁慈。”
琉璃虽然也是一心的忧虑,但听冼紫芫这样讲,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逍遥居的马车已经得了信过来接她们主仆二人,坐在舒服的马车里,没有人盯着她们二人看,冼紫芫这才得了空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些,有些懒洋洋的靠在琉璃放在她身后的软垫上,看着马车车窗外面的风景。
“咦,那不是冼家铺子吗?”琉璃用手指了指外面,“好像是你的哥哥,要略停一下和他打声招呼吗?”
冼紫芫也瞧见了自己的哥哥,冼建安正在冼家铺子的铺门前招呼客人,吩咐店里的伙计将一些新的物品摆放好,年轻的脸上很是自信,铺子上的门匾已经换了新的,金色的四个大字,冼家铺子,颇是耀眼。
“到是会拣时候。”冼紫芫淡淡的笑了笑,“只怕是觉得两个女儿都嫁了不错的人家,一个是关府的大儿媳,一个玄王府的大儿媳,就算是再不放在面上,也在心里偷着乐。琉璃,你觉得我哥哥如何?”
琉璃刚刚让马车放缓速度远远的路对面停下,突然听到冼紫芫问她话,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冼紫芫笑了笑,也不看琉璃,只看着外面的冼建安,慢慢的说:“哥哥是个好人,心底宽厚,虽然自小经商,难免有些精明,可对人对物还算公平。祖母过世前曾经说,若是有个聪明贤惠的妻子管束着,哥哥就是个好人,若是娶了不规矩,刁蛮任性的女子,只怕会误了他。玄公子曾经和我说,他有意撮合你和我哥哥,我不知他是有意而为,还是无意提及,你不必太过考虑玄公子的意思,你若喜欢,哥哥是个好夫君,你若不喜欢,不必顺了玄公子的意思嫁给我哥哥。你不快乐,哥哥也不开心,实在无趣。”
琉璃不知说什么才合适,她此时和冼建安并不熟悉,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冼紫芫回头看了一眼琉璃,看到她脸上的矛盾,轻轻一笑说:“也是,你和我哥哥几乎没有说过话,见面的次数也少的可怜,单凭玄公子和我的一面之词自然不好取舍,这样吧,我想办法多些机会让你和我哥哥见上几次,说上些话,看看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琉璃面上一红,竟然不敢再看外面正在忙碌的冼建安。
“我们走吧,这个时候也不好打扰他们。”冼紫芫淡淡的说,“我也倦了,见了面也不晓得说什么,怕他问我过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临到黄昏,玄易突然起意想要回逍遥居,一则是想要安排一下带冼紫芫私下里见见父亲,二则也是好奇此时的冼紫芫在做些什么,算一下时间,她从太后娘娘那儿也该回逍遥居了,会哭会闹还是会寻死觅活?
自然是不能让父亲赶去逍遥居见冼紫芫,但也不能直接带了冼紫芫到玄王府,若是让若水撞见,以若水的个性可能会和冼紫芫形同姐妹,再让她们二人在人前争吵或者传出什么争风吃醋的消息,若水肯定不从。
带着晋护卫回到逍遥居,一切如旧,实在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琉璃姑娘。”晋护卫不能当着人的面称呼琉璃为堂姐,所以大半直呼其名或者称呼琉璃姑娘,就算是现在,也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他和琉璃实际上是堂姐弟,“心仪公主在吗?”
琉璃看了一眼晋护卫,再看一眼玄易,点点头,轻声说:“刚刚醒了半个时辰,正在后花园赏花饮茶。”
玄易点点头,“太后娘娘那有什么事吗?”
琉璃恭敬的说:“有一些,太后娘娘召了心仪公主过去,拿了一封您写下的休书给心仪公主看,询问心仪公主为何有这封休书。”
玄易似乎完全不奇怪这件事,平淡的问:“她是如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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