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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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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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权贵商贾知道婉城第一赌场诈赌,会如何?”他的声音如同眸子一样冰冷。

赌场掌柜眼里闪过一抹惊诧和心虚交结在一起的神色,然只是一眨眼,便换上一副恼怒至极的样子,“这骰子不是我们的,你想以此来诬陷,打错了主意。”

无忧将赌场掌柜的神色看在眼中,暗暗冷笑,果然是老千行的魁首,被人当面揭穿也能如此淡定的反咬人一口,而且表演的也十分逼真。

十赌九诈,无忧虽然没有接触过赌,但没少听说,来来去去,不过是看诈骗的手段高不高明,会不会被人发现。

对开心的话,自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而开心既然发现了对方使诈,砸场子还故意挨打,越加说明他是来寻找发泄。

一般人发泄是打别人,而他求挨打,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心存愧疚,为救不了那个女人而愧疚。

所以他求挨打,是想让自己受痛来抑制这份内疚。

心下不由黯然,对开心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越加想弄个明白。

开心常混在赌场,对赌场掌柜这样的人,并不少见,脸上全无表情,手腕一转,指间又捏了一颗骰子,“掌柜的为了显得气派,所有骰子都用象牙雕成,而且全刻上了标记,是不是你们家的骰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如果掌柜的有兴趣,不妨让官家来亲自鉴定鉴定。”

赌场掌柜之前打算,如果官方来人,这小子敢胡乱说话,他正好可以借机叫人亲自鉴定,当然到时拿出来的骰子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到时就好将这小子罪加一等,没想到对方手上还留有一颗,对方刚才捏碎的两颗都是有问题的,光看外表,实在不敢肯定,他手上这颗是不是做过手脚的,如果是做过手脚的,被官家知道诈赌一事,他再是有后台,也硬不过全婉城的权贵。

肥胖的脸立刻涨红如注鸡血。

“你那些骗人的玩意,尽数换去,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还在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颗骰子就会落到曹大人手中。”

曹大人是婉城的行政最高官员,为人极为正直,深受靖王信任,如果做过手脚的骰子落到他手中,这间赌场也别指望再开下去。

赌场掌柜的气焰刹时灭去,方才还指望官兵快些来救援,这时却唯恐官兵在这少年离开前到达,忙道:“多谢少侠高抬贵手,贾某马上吩咐他们尽数换去,以后再不会用这骰子。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无忧嘴角轻抽,还指望着秋后算账啊。如果这丫的知道开心的身份,不知还敢不敢想报复的事。

想到这儿不由的又瞅了开心一眼,他平时到处厮混,却从来不用借常乐的势。眼里浮起一抹奇异的神采,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

开心感觉到无忧的投在他脸上的目光,转眼迎了上来,眸子里的怒意不掩。

无忧将嘴一扁,他皱了皱眉头,把视线转开。

开心也不理睬赌场掌柜,将骰子收入袖中,拽了无忧的手腕,朝门外走去,一动间,身上无处不痛得象要散架一般,尤其是被木棒击中的大腿处更是痛入骨骼。

无忧见他脚下微微一跛,知他伤得不轻,挣出手,反抱了他的手臂,将他扶着。

他睨了她一眼,眸子微黯,轻抿了唇,却将她的手甩开。

无忧知他恼她是必然的,瘪了嘴,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哪里?”

他只是眼角略斜,瞥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开,此时实在不想见到她,招来无忧骑来的马匹,突然拽了她过来,带着她翻身上马。

极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他身体痛得瞬间绷紧,行动上却全不顿滞,催马朝着靖王府的方向而去。

无忧见是回靖王府,暗松了口气,到了无人处,才回头向他问道:“那女人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心里更是如沸油浇滚,痛得整颗心都要缩紧。

低头,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我与一个女囚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王妃给我的任务。”既然她去了死囚小牢,便不会不知王妃的事,他也不必瞒着。

无忧没指望,他能轻易说出实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任务,败了就败了,再说我娘也知道那死囚之事,她并没说什么,说明也算不上你任务失败,何需如此难受?”

他静看着定定望着他的那双明亮大眼睛,嘴角抽出一丝冷意,她并非常乐,但要在常乐府站住脚,就得拢络王妃,得王妃信任,“女皇设下这个套,是想套出她想要的人,王妃交不出,又不想因此与女皇生出间隙,影响自己在女皇心目中的地位,便将我交出去讨女皇欢心,你说我该不该难受?”

无忧微愕,她做过许多猜想,万万没往这方便想,难道之前当真想错了,他与那女人确实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我娘……”

娘……叫得真是亲昵,开心嘴角笑意越冷,“可不可能,你去问你母亲,不就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

“我爹在王妃手上,我如何能不去?”

“你……你一定想错了……我娘与你爹关系非浅,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向你爹交待?”

无忧心乱如麻,皇家中人虽然复杂,姨娘也不例外,但她绝不愿将姨娘归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王妃交得我出去,自然弄得我回来,但弄我回来,就得有条件,我答应则生,拒绝则死。”开心审视着她的眼,在提到王妃时,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纠结和痛楚,并非伪装,既然并非常乐,对王妃为何会有如此深的感情,然既然不是常乐,早晚得离开常乐府,对皇家中人,就不该有任何情感,否则以后……

他紧抿了唇,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又再撒上了一把盐,直痛入心扉。

无忧心中绞痛,她不想相信,却又寻不到开心诋毁姨娘的理由,摇了摇头,“不会,一定不会是这样。”

开心看着她嘴唇翕动,声音却越来越远,浮浮荡汤,到后来全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四周全是冷风,一下一下的拂在身上,说不出的冷,也说不出的痛,到底是身上的伤痛,还是心痛,他分不清。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抬眼不再看她,长呼出口气,今日之事她是为他,然她岂能知道,这让他失去什么,比死更叫他痛苦。

对身前白玉兰般的小女人,痛入四肢百骸,却无法埋怨与她。

前方再转过一条街道,便是靖王府,将马缰往她手中一塞,身体离了马背,飘身上了身侧屋顶。

无忧惊觉,顺着耳边风响,望向屋顶,开心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一晃,已失去踪影,真真快如鬼魅。

忙勒住马,调转方向,绕道向开心离开的方向寻去,连过几条街巷也不见她的行踪。

回想着赌场那一暮,隐隐觉得他方才所说虽然或许并不假,但绝不会仅此而已。

略一沉思,朝着城外而去。

113 不孝子

开心跃下屋顶,穿街走巷,直到出了城门,才屈着手指放到唇边,吹了个口哨,唤来马匹,翻身上马朝着‘宁安镇’方向而去。

天空如铅云压顶,没一会儿功夫便绵绵续续的飘起雪花,官道上行人稀少。

开心一路狂奔,细小冰珠拍在脸上,如刀刃刮过,却感不到一丝痛意。

活着就是为了寻找残存在世间的亲人,十三年,日思夜盼,苦苦的寻找……得来的却是亲眼目睹她被绞死在刑台上。

十三年前,倒在血泊中,完全不能动弹的看着母亲一条白绫吊死在面前的绝望,再次卷袭而来。

虽然已有十三年,不曾见过姐姐,但那张酷似母亲的脸,他不会认错,绝不会错……

缠在手掌中的缰绳,拧绞着深陷进手掌,锥心刺骨的痛楚从心尖上迸开,烙得他无法呼吸……

皇权……夺去他的兄长,逼死母亲,现在又是……姐姐……

“姐姐”,十三年,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敢呼出的二字,如今仍哽在喉间,无法唤出,自己如此无能,有何资格唤出‘姐姐’二字。

泪光模糊了眼前景致,泪珠随着拍在脸上的化去的雪珠,一同随风朝面颊两侧滑落。

在看见刑台上已然断气的姐姐,真想冲上台,将那些人杀个干净,再随着姐姐一起去,但杀几个小虾小蟹,那些用皇权玩弄人命的畜牲依然逍遥快活,他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身体剧烈的抽搐激着浑身的伤痛,这份痛却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会痛,胸中气血掀起九重巨*,翻翻滚滚。

狭长幽深的眸子,带着凌厉凄楚的恨意,如幽闪着寒光的毒刃,望向前方,唇边却慢慢牵起一丝浅笑,一笑即收。

他们想赶尽杀绝,他偏要活着,绝不能这么屈辱无谓的死去。

既然还知道痛,那就好好的感受这份痛,总有一天要将这些痛加倍的还给那些人。

“开心,回来了?”

开心赫然一惊,一顿间,拉住马,脸上已换上阳光般的灿笑,好象之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看着身边赶着小驴车的中年男子,“更叔,马上要下大雪了,还要进山啊?”

“就是怕要下大雪,一时半会儿的再进不得山,赶着去看看有没有野猪被夹住。你也有好些天没回来了, 赶紧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咧,更叔,您慢着点赶车,山口路不好走,别陷了轮子。”

“知道了,这小子。”更叔笑呵呵的一声吆喝,赶车前行,开心这小子虽然顽皮,却总让人心暖,镇子里家家户户,无人不喜欢他。

开心进了镇子,不走镇中,绕着小道,回到家门口,隔着篱巴墙见母亲闷坐在屋檐下,不住叹气。

神色微黯,轻舔了舔被风吹干的唇,跃下马背,抬手搓了搓脸,搓去脸上混在一起的泪水雪水,一吸鼻子,已然是平日的吊儿郎当。

摇晃着进了院门,大大咧咧的冲着母亲笑嚷道:“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也不来接着。”

妇人抬脸起来,眼中有泪光闪过,瞥了他一眼,将脸转开,不搭理他。

“吆喝……难道是爹把胭脂送了小情人?”开心笑嘻嘻的站在台阶下,歪了头打量母亲,仍是一副放荡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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