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背转了身。
直到听见竹门轻轻的合拢,才转头向窗外看去。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没入黑夜,一声叹息,“无忧,别记起我,我要不起你。”
无忧刚回到‘慕言轩’,便有小丫头,送来信函。
她接过一看,却又是凤止,约她明日聚一聚,冷笑了笑,对小丫头道:“你去回他,别明日,就今夜。”
打发走小丫头,去耳房将睡得正香的千千,提了起来。
千千被吵了好梦,一肚子怨气,听无忧说完,眼睛一亮,哪里还有瞌睡,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无忧一挑眉,朝着储着三十二侍的偏院去了。
那些侍儿,本以为亲近郡主近期内没了戏。
没想到,才过了半夜,郡主居然亲自来了,只道是四儿没能合她心意,所以现在才会来重新选人,一个个手忙脚乱,只恨不得在最短时间将自己打扮得能勾人心魂。
无忧正喝着茶,听宋嬷嬷在门外传话,说众侍儿都到了,朝千千使了个眼色。
千千抱了个本子,扬声道:“都进来吧。”
片刻间,宽畅的厅堂便被挤得满满的。
无忧瞟了这些个夫侍一眼,哭笑不得。
之前这些人,还花花绿绿的,唯恐不够抢眼,现在一个个穿得简直跟和尚一样,能有多素,就有多素,扮得能有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得,全中四儿毒了。
千千撇了嘴,拉了拉无忧衣袖,瞟着那一堆带发修行的和尚,“郡主,你能有感觉不?”
无忧轻飘飘的扫了场中一眼,“裹得跟粽子一样,你有感觉?”
千千摇头。
无忧哼了一声,“两盏茶功夫,全去换了,再这德性,就别回来了。”
下面的人一听,懵了,之前选人,偏选了个最素最保守的四儿,现在他们比四儿有过之,无不及,她反而没感觉了,心里一慌,实在不知怎么才对她胃口。
宋嬷嬷前思后想,刚才有王妃在场,而王妃又是个一头扎在靖王身上的人,思想上难免古板。
郡主选四儿时,没准是为了讨母亲欢心,才迎合王妃的喜好,选了四儿。
并非自己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自己跑了来重新要人。
干脆把心一横,只能赌上一把,在门外对这些人一阵耳语。
等这些人再回来时,无忧险些被茶给呛着。
这些人,刚才有多少衣裳,裹多少,唯恐多露了一寸肉。
现在是敝胸的敝胸,露大…腿的露大…腿,有大胆的甚至薄纱上阵,里面只在关键地方,勉强的遮掩了一下,走动间,不时的跑跑光,勾得人很往里看明白些。
宋嬷嬷在门边偷看无忧脸色,见她神色古怪,但两眼却在这些侍儿身上乱转,尤其是那几个大胆的身上。
暗暗窃喜,这次怕是对了。
果然,无忧点了穿得最少的几个,外加了两个举止间最风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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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止看得出无忧对幻梦中的事,是真不记得。
不过换成任何人经历了那样逼真的幻梦,不会不好奇,想知道真相,所以他有信心无忧肯定还会再见他。
正因为这样,才敢紧接着向她发出邀请。
只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凡听完丫头传话,皱紧了眉头。
凤止朝他一扬眉稍,起身就走。
不凡不知他之前对无忧做了什么,这时无忧相邀,他自不能拦着,见凤止走开,从他身后握住他的肩膀。
凤止笑着用扇子将他的手一拍,“这可是她请我。”
不凡只得放手,“不许乱来。”
凤止挑了一边的眉,笑了,“你我对‘乱’字,想法相差甚远,你不如直说,不许碰她。”
不凡默然。
173 调教
凤止哈哈一笑,“我不碰她,但不能保证她不碰我,我不是你这等坐怀不乱的君子,如果她碰我,我可就难向你保证。”
“你看错了她。”不凡从他身边走过,先行离去。
凤止出了‘寒梅冷香’,就有丫头领着他进了后院备好的厢房。
房间极大,到处挂着轻纱罗帐,刚熏的香,烟雾缭绕,里面半透屏风画面着各式相偎相依的男女,往这屋里一坐,就如同沐在了春…色中。
凤止面带桃花,斜眺着那方云英石屏风,慢慢啜着清茶,嘴角噙笑,这次怕是不凡看走了眼。
没一会儿功夫,见无忧带着千千款款进来,
也不起身,轻摇头扇子,媚惑人的眼微微眯起,笑吟吟的看着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你确实迫不及待了。”无忧笑着笑到他身侧,接过丫头奉上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茶叶。
淡定得让凤止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做什么想法,现在这份矜持到底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她当真本来就如此。
他歪着头看了她上阵,脸探过桌,向她贴近,眸子里流光荡漾,象酿了千年的老酒,叫人看上一眼,便能就此醉去,“春…宵苦短,何况只得半夜,难道郡主想在这里喝茶到天亮?”
无忧挖了挖被他呼出的气搔痒的耳朵,“确实不该浪费春…宵。”
朝千千递了个眼色。
凤止以为她是支千千退去,眼里的琉璃光华越加的醉人。
不想,千千只是拍了拍手掌,然后走到书案前摊开纸笔,就势坐在一侧磨墨,全然没有要退下去的意思。
意外中,听见门外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转头看去。
见几个花里胡哨,有的甚至几乎穿了衣裳等于没穿的少年,含羞带涩的垂着头渔贯而入。
摇着的扇子顿时停住,迷惑的看向无忧,她这是唱的哪出?
无忧只是略略抬了抬眼皮,淡淡道:“都散开吧。”
这些侍儿得了宋妈妈-的指点,只当郡主口味重,喜欢多人一起玩乐。
他们本是皇族挑出来,放在后宫的侍宠,平时所学也是如何讨女皇,公主欢心,自没有那么多羞耻之心。
听郡主放了话,便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开,或坐或卧,摆出的姿态自也尽是诱惑之色。
凤止眼里的笑意渐渐褪去……有鬼……
“郡主,这是……”
无忧笑了笑,起身走到桌案后坐下,“你看,我这些侍儿比你如何?”
凤止瞟了那几个侍儿一眼,低低一笑,反问,“郡主认为呢?”
无忧提起笔试着墨汁的浓度,“画虎画皮,难画骨……他们是皮,你却是骨……”
“既然如此,郡主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因为你看得出他们的不足,才能调教得了他们。”
“调教?”凤止皱眉,难道当真是自己想错了,她并非为了那梦境,而是冲着那件事。
“嗯,如何?”无忧浅言淡笑。
“调教他们,对我有何好处?”
“如果调教得好,允你入府。”
“这有何难,你想要如何调教法?”凤止挑眉,媚态横生,扫了眼千千,直看向无忧,这屋中可只得她们两个女人。
无忧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抓了他的扇子在手,托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高些,这张脸和冥王实在全无二样,可这性子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然要你亲自来,否则我如何知道你能多少本事?”
“能与郡主共渡春…宵是在下的荣幸。”他从她手中慢慢抽回扇子,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诱惑,电得人骨头都要酥去。
“既然如此,可以开始了。”
凤止瞅了坐在书案边的千千一眼,“你的丫头不回避?”
“她何需回避?”无忧装做不解。
凤止不答,轻睨着她。
大户人家,许小姐的贴身丫头都是赔嫁,不少赔嫁过去后,也是让夫君收房,在房中服侍。
但这样的情况,大多出现在要么这位小姐性格懦弱,要么就是极为在乎地位,将自己的丫头给了夫君,令夫君更留连她这一房。
但他怎么看,无忧都与这两类人无关。
她既不懦弱,又无需拿自己的丫头来讨男人欢心……
难不成,她当真生性放荡,竟不忌男女?
不管是与不是,只需一试便知。
他凝看着她的眼,轻勾衣带,衣襟松松散散的敝开,露出大片泛着柔和光泽的肌肤,伸手去揽她的腰。
无忧向后退开,转身走向千千。
凤止收回手,右手握着扇子,在左手掌心中一拍,半眯了眼,越加摸不透这个小女人。
无忧回头过来,一指那些少年,“是跟他们,能不能入得府,就看你的表演了。”
凤止突然间,心里竟不是滋味,与峻珩做的那些事,确实是另有所图,入府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步,而且是势在必行。
调教峻珩的人,就象是去一个地方,在途中所见的风景,看过就过,并没有多少感觉。
然而这时听她这般说出来,而且也是用这样的方式,虽然同样能达到目的。
应该说,得以她的认可,才是最直接的办法,望着她花颜般的笑脸,眉头却是一皱。
扫了眼横卧躺着众少年,一个个搔首弄姿,一个媚眼,一个媚眼的朝着无忧抛,突然间极不舒服,第一次对这些事生出厌恶的感觉。
无忧提了笔,以笔指着离她最近的那两个身上只得一层薄纱的少年,一本正经的道:“就从他们开始,不过……在我这儿,可不能象在峻珩那里一样,随意糊弄了事,得你自己真枪实弹的上……”
凤止脸色一变,眯眼看向她手下的摊着的白纸,“你这是?”
“难得请到你来调教我这些侍儿,这场面岂能白白错过,当然得留下些纪念才好。我欠人家一些酬劳,而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香…艳…艳的东西。你做的好,可以入府,而我可以将欠的债还了,你我各得其所。”
凤止再好的性子,这时脸也沉了下去,当真应了不凡所说,他看错了这小女人。
慢慢将衣襟拉袭,走向门口。
无忧‘咦’了一声,“你不想入府了?”
“在下无断袖之好,郡主另请他人。”
“难不成,你到了我这里,还指望调教些女人给我?你无断袖之好,我却也无百合之好。”无忧冷着脸,眼里尽是讥诮之色,“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来来去去不过是应付峻珩的那点能耐。”
凤止斜眺着她,忽而一笑,“何需其她女子,在下自能让郡主识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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