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是她寻来的棋,但由她自己拨去。
要拨去一个强大背景的棋,何谈容易,费心费力,自是无暇分身理会无忧。
他不过是顺她之意,随波逐了一回浪罢了……
只有如此,才能为她争取到时间,找出那个人。
找不出那个人,她不会与他一起。
叶儿过了李妈妈那关,想着回丞相府后,等母亲问起她为何闷闷不乐,便由碧珠在一旁假意愤愤不平地把她和亲王的事捅出来,那么大婚之事,不凡就再不能推脱。
父亲到皇上那儿再闹上一闹,大婚何需等到明年开春。
只要与他大婚,她便是睿亲王的正妃。
睿亲王未婚,长姐为母,自然凡事为他做主。
但他大婚,家中有了主母,就算家姐,也不能再过多干涉睿王府中的事。
那他便是她的了。
正在得意,碧珠神色慌张地进来,不由心里一咯噔,“出了什么事?”
碧珠掩了房门,才匆匆凑到她耳边,气喘吁吁地道:“王……王海……”
“王海怎么了?”叶儿倒抽了口冷气。
“小……小姐,昨夜真看见王海死了?”
“怎么?他没死?”叶儿一惊,抓住碧珠。
“周瑞去那屋里,说只看见地上有一滩血,可是没见着人。”
“怎么可能?明明……”叶儿回想当时慌张之下,见他没动弹了就以为他死了,并没有认真确认,顿时吓青了脸。
“确实没见着人。”碧珠也是脸色煞白。
“他回亲王府了?”
“没回,现在府里到处找他,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碧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小姐是借着她的名字去的,如果王海回来,她就是死路一条。
叶儿略松了口气,“没回来就好,你赶紧叫周瑞想办法找到他,如果活着就赶紧把他给做了。”
“可是万一回来了呢?”
“府里可有传他的下落?”
“没有。”
“这就对了。”
“怎么?”
“他这时候没回来,又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就说明没有人知道昨天的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救了,但人事不知,否则必派人回来报信;二是死在了哪里,如果活着,又能动,他肯定要回。不管是哪一种,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赶紧派人去找,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王海。”叶儿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怎么就不多看一眼。
“可是我们在这府里,到处是公主的人,我们只要做点什么,公主定会知道。如果派人去找王海,她岂能不知道?”
“回家。”叶儿拧紧眉头,现在只有动用爹娘的关系,才能有希望抢在长宁的前面找到王海。
亲王府里无故丢了人,虽然是个下人,却也不是小事。
而且被人供出,王海失踪前见过碧珠,还给碧珠送过东西。
王海纠缠碧珠的事,倒不是完全无人知道,但一个做为丞相家小姐的丫头,与男人纠缠不清,还收了王海不少东西,二人间的关系终究是难以说清楚。
丫头与男人纠缠不清,主人也脱不了有失管教的责任。
如果在这时,叶儿把和不凡的事张扬开来,众人自然不会认为是亲王酒后失德,只会认定是叶儿本身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身边丫头才会做出这等失德之事。
叶儿气得一巴掌煽在碧珠脸上,将她打倒在地,“你做的好事。”
碧珠爬起,跪在地上捂着脸直掉眼泪,心头却想,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你现在早被李妈妈查了出来,还安能站在这里。
但心里明白不是她从小跟着叶儿,光这事上,她杀得了王海,又岂能杀不了她?
报怨归报怨,这话是绝不敢说出来,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长宁得知王海和碧珠的事以后,恍然大悟,原来不凡早知道碧珠和王海之间的事。
查王海的事不过是为了堵叶儿的嘴。
明白了这个道理,长宁更是使着人找王海,闹得府里府外沸沸扬扬。
叶儿暗恨,却也只得暂时将昨晚之事捂了下来,等找到王海,再做计较。
无忧和宁墨从睿亲王府回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天蒙蒙亮时,听见院中一声轻响,翻身坐起,开窗望去,只见洪凌扛了一个一动不动的人而来,在宁墨房门口唤了声,“宁公子,有急事相求。”
宁墨放他进去,半个时辰以后,他又扛着那个人飘然而去。
鬼面有自己的****,有人受伤,再正常不过。
第二天,无忧不见宁墨提起那人,也就当作不知,并不多问。
一来,宁墨不是嘴碎的人,他不提的事,自不会与人说起一星半点。
二来,谁没有一点不容人探知的秘密,何况那个人还是桫椤王的后人—鬼面。
不为人知的事,更是多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睿亲王府中人口丢失的事,源源不断地传来,但亲王和叶儿的事,却无声无息。
无忧心中了然,那夜的事,他就是做给她看,并不是要与叶儿当真要扯上什么关系。
越是如此,心里越是焦虑不安,如今他身为南朝的睿亲王,与她更为遥远,并非她想如何便能如何。
何况他身边还有长宁把关,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可行法子。
只求他的伤早些全愈,可以远离这里,让他死了这条心。
除了尽心尽力地助宁墨诊治病患,比以前沉默了许多,从早到晚,难得说上一句话。
396 雪上加霜
两个月后。
叶儿不请自来。
不凡和叶儿的那事,虽然是他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无忧对叶儿这个人,仍是反感到极点,不愿搭理。
偏偏宁墨和平儿不知去了哪里,云娘又要忙着照看绿鄂。
无忧只得勉强问道:“有事?”
叶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抹不屑,“原来是你这只狐狸精迷住了我家亲王。”
“狐狸精?”无忧觉得特别的刺耳。
两岁,子言便成了她的驸马,如果不是兴宁横在路中间,他现在也是她的夫君。
如果不论前世,就连兴宁也是第三者,面前这个叶儿更不知排去了第几者,这时却给她扣上了狐狸精的帽子。
“想不承认?你不是想勾引我家亲王,巴巴的跟来这里做什么?”
她左一个我家亲王,右一个我家亲王,听得无忧心里疙疙瘩瘩,怒火中烧,“我不认得什么你家亲王,姑娘没事,我就不陪了。”
“你少装,凤止都告诉我了。”叶儿横步拦住她的去路。
“凤止?他说什么了?”无忧皱眉,那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给她找点麻烦,他就不会舒服。
“她说,亲王是被所你伤,而你也是为他跟来这里。”叶儿眼里《文》闪着恨意,她伤他《人》成那样,如果他不《书》是对她爱极,如何能半《屋》点不追究。
她伤亲王,长宁又岂能不恨她,恨她而不动她,自然也因为有亲王拦着。
他到她到底有多少情,才能做到这步?
面前的女人,秀雅绝丽,即便是一身布衣,也掩不去绝代的风华。
自己与她依稀有些相似,却又远不及她清新可人。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长宁让她穿白衣,为什么要她素颜……
原来全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
无忧听完,却撇脸笑了,眼里却透着冷,凤止那个骚包,如果这时出现在她面前,她定撕了他的狗嘴,打得他满地找牙。
走向屋檐下背了药篓,走向门口。
“你站住。”叶儿见她一派不以为然的模样,怒不可遏。
无忧回头,“那疯狗的话,你要信,便信去吧,与我无关。”说完转头走了。
叶儿怔了一下,她居然敢骂巫仙为疯狗?
但她相信,凤止没有骗她,向无忧追去,“难道,你想说你跟睿亲王没有关系?”
无忧冷瞥了她一眼,“想知道我与他有没有关系,去问你家亲王便好。”
“如果没有关系,那么你离开这里。”叶儿紧跟在她身后,今天来,就是要有个结果。
无忧觉得好笑,她有办法弄他上床,难道没办法弄到他的心,巴巴跑到她这里来耍泼?
这样的她,不知是可恨还是可怜。
一滴口水都懒得再与她浪费,朝着山里走去。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叶儿早一巴掌煽了过去,或者叫家人将她弄走暗中处理。
但她是那个人心里头的人,又和宁墨在一起,亲王的性命捏在宁墨手中,她不敢造次。
心里又嫉又恨,就这么山野贱丫头,竟能得不凡和宁墨两个神仙般人物的宠爱。
而自己出身高贵,血管里淌着高贵的血,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在那个人心里,却得给这**做替身。
胸膛中燃着的怒火和妒火,象是要将她的心脏焚去,“只要你肯离开,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无忧早晚要走,但现在被叶儿赶着,却是另一番滋味,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气。
抬头望了一眼前头大山,道:“那山顶有一片苦参地,我正要上去采些苦参,你可否为我代劳?”
叶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这么一个平民贱丫头,居然敢让堂堂丞相家的千金为她上山采药。
“不能,是吗?既然如此,还说什么,答应我任何条件。”无忧不屑地笑了一笑。
叶儿气得发晕,但如果能将她打发走,别说采点药,就是掘了这座山,她也愿意,叫道:“来人。”
无忧冷笑,“要你独自一个人亲自上山,才能表示诚意,而且我入药时间只得一个时辰,你得一个时辰内往返。如果做到了,我立刻离开。但如果你不能上山,或者一个时辰以内,没能采到苦参供我入药,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不会客气。”
“你……”叶儿几时见过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嚣张,忍无可忍,扬起手。
无忧抓住她的手腕。
叶儿的随从见自家小姐被擒,大惊失色,涌上来拿她,有冒撞的竟提了刀向她砍来。
无忧一手抓着叶儿手腕不放,身形微转,拉扯了叶儿拦在身前。
护卫眼见手中钢刀要砍向自己家小姐,吓得脸色大变,硬生生的将刀锋撇开,仍削掉了叶儿耳边一撮发丝。
刀光闪过,无忧臂间短刀,脱腕而出,在护卫腕间割过,护卫腕上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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