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哄哄的,见他眸色闪过一抹异**言又止,赫然有所悟,不凡不是多嘴之人,凡事不会无故开口。将才收到的急报,说与她听,必有原由:“你有话要跟我说……”
他沉默着没否认,过了会儿才道:“本来这事,还早,想着过些日子再问你,既然左右无人……”
“什么事?”无忧忙将那些乱蓬蓬的思绪打包收起,凝了神。
“宁墨……”,他只看前方,不看她注视着他的眼,停了停,才接了下去:“你对他,到底是何想法?”,无忧微怔,心里怦怦乱跳,果然不经意的一点举动,就能被他有所察觉:“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
“当真没一点想法吗?”晚风从林中拂来,将他的声音也吹得透了些凉。
“没想法……”无忧摸不透他是什么想法,轻咬了咬下唇,埋低了头。
不凡神色不变。
没有一点想法,如何能为宁墨花那么多心思,绘制如此精致的轮椅;又如何听见他的琴声,便止了哭。
脑海浮想着无忧握了宁墨的手,眼中流露的那发自内心的关怀。
宁墨惯来视她如似鬼如魔,而那一握,虽然是出其不意,然他终是没有作出抵触的举动,而那眼神居然又从来没有过的暖意……
他们之间,应该有点什么不同……他不会看错。
不凡雪白的发带缠着墨黑的发缕轻轻拂动,飘到她脸前,她抬手握住,他的发柔滑如丝,略一松手,便从指间滑落。
他仍不低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深吸了口凉风,缓缓开口,声音轻且柔:“无忧,我从来不曾求过任何人。”
无忧诧然,迷惑得抬眼向他看去,无意识的绕住即将从指尖尽数滑落的发梢。他只是目视前方,下颔柔和的优美的线条略略绷紧,在月影斑斓中,越加难辨他心中所想。
无忧静静的等着,时间仿佛凝注,久久不动一动,久的她觉得,不会再有下文。
他的低婉的声音才又再传来,飘渺的,像是要随风而散:“我想求你一办……我不会迫你,但……希望你能答应……”
无忧惊得半张了嘴,在他引起那话题之前,便隐隐感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当他真地说出,仍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样的人,与他人之间,只会是用与被用的关系,就算是不平等的地位,在来往上也是平等,他为别人做事,同时从别人那里,得到他想要的,虽然并不能处处公平,但终是在同一地平线上,而“求”字,不是在他口中会出现的。
无忧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踌躇着自己这个冒牌身份,是否当得起他所求。
他也不催她,她不答,也就静静的等
过了好一会儿,无忧才从喉咙间艰难地哽出两个字:“何事……”盯着他的眼,越加无法看去别处,怕被风吹漏掉一个字。
而他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前方已隐约见到“常乐府”的院墙灰影,此时不说,以后怕更难再开口,喉头滑动,仍半晌才得了口:“我想你和宁墨圆房,在女皇到婉城之前。”
她悚然一惊,整个人怔住了,脑子卡得死死的,半天转不过弯,过了许久,才不敲实的问道:“你……你在开玩笑?或者是我听错了……”
话出了口,他也不再迟疑,柔声道:“无忧,我知道在你大婚前,这不合规矩,但如果先斩后奏……也不是不可行……”
无忧身子绷紧,脸慢慢涨红,紧蹬着咫尺前的俊颜。
心乱如麻,就像将千百只蚕茧打乱了,再塞进她心里,千丝万绪,在无从思忖。
抛开她与宁墨(个人认为是不凡)之间是何关系,他此时手臂还紧紧环绕着她,她还紧围在他怀中,彼此能感到对方的体温。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各存心结,各有目的,本该是情侣之间的亲昵,暧昧。
此时此境,他所求居然是,叫她与别的男人上床,何等荒谬。
“你不必马上回答…………”
无忧突然从他怀中挣出,跃身下马。
他陡然一惊,飘身下马,将她揽腰接住,脸色微白。
无忧猛的将他推开,后退开来,冷冷的瞪视着他,心中百折千回,不知是该悲,还是该怒。
他立于她两步之外,静静凝看着她,黑潭般的眸子,静如止水,没有半点波澜。清风涌来,扬开了他墨黑的长发和似雪的衣袍。
清秀儒雅的容颜在月光下出奇的温润,这等气质,这等风华,其实他人所能比得。
无忧望天哑声而笑,这样一个好皮囊下装的是什么样的一颗心?
硬如坚硬,冷如寒冰。
他看着这样的她,微侧了脸,眼眸落在她身边被风吹得不住颤抖,欲坠的半黄树叶,宁墨便如此树叶:“宁墨,是你的夫……”声调依然温和。
无忧深吸了口气,让险些炸去的肺舒服些。
他真是大方……应该说,真是无情……
是,他的话不错,不过宁墨是兴宁的夫,不是她的……除非,他是子言……
要她和兴宁的夫上一床,痴人说梦。
“为什么……”
他重新平看于她,他对光而立,如此的好容貌,叫人百看不厌,眸子在银辉下亮如碎星,全然没有因为向她提出过分的要求而有丝毫愧疚和自责,坦坦然,淡淡然。
“如果你当真是无忧,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眸色揽了光华,比平日冷了几分。
无忧愕然,脸色煞变,眼前浮过宁墨疤痕累累的脚踝,他脚间凹凸不平的脚筋触感仿佛还在指间。
怒火瞬间熄灭。
颓废的后退了一步,没了方才的气焰。
知觉他所提的要求与宁墨脚上的伤有关,她做梦都想知道,兴宁为什么要这么对宁墨,又不能问,一问便证明自己不是兴宁。
然男女之一事不是同情,她做不来,对宁墨也不公平。
“我不同意……”拂袖转身。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自停下,回转头:“我受伤之事,无需张扬,你独禀我娘便好……”这是姨娘想要的结果。
她拒绝在他意料之中,暗叹口气:“还望考虑。”,无忧冷笑,还不死心,除下外衣,将破损染血的衣袖反转,裹了身子,掩去臂上血迹,往前直走,再不停留。
他唇色渐白……“宁墨……”,…………
078 开心的约会
祥云公主的头往前埋,醒了过来,将连头到身体,一起包裹的实实的丝被紧了紧,打了个哈欠,左右张望了一阵,低声抱怨道:“兴宁丫头,明明说了搞定了的,怎么还不来。难道那臭小子,临时变卦,放了鸽子。”
扭了扭发僵的腰,痛得‘哎哟’一声,开始后悔支走了所有丫头。
寂夜中,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半眯了老眼,手在眉头搭了个凉棚,朝前面望去。
被月影拖出的长长影子从花丛后转出。
老太太忙将被子拉紧,将脸蒙上,只露了一双眼,靠向身后靠椅,扮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慵懒之态,身体虽然圆滚了些,但窝在花影之中,倒也看不真切。
开心抱着手臂,摇摇晃晃的走近,离凉榻五步之遥便停了下来,不再前走,偏头看着半卧在那儿的人影。
老太太暗暗着急,心里默念:“死小子,过来啊。”
开心看了一阵,揉着鼻子笑了:“被子都带上了,难不成,想与我在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后,直奔主题,就此相拥缠绵?”
老太太在被中笑得打颤,死捂了嘴不肯出声,伸手出被,朝他勾了勾手指。
开心皱了皱眉,不肯上前:“到底要玩什丵么花样?迷香?”扬了扬脸,微风轻拂,这种地方迷香可派不上用场。
“针刺?”唇角上勾,上次是中了迷香才会被她刺中,这时人清醒着,岂能再让她得手。
老太提案暗骂了声:多心鬼!又朝他招了招手。
开心这才用手指搔了搔鼻尖,磨磨蹭蹭的上前,步子看着拖拉,脚沾着地面,却是一点即起,地上设的什么机关陷阱,对他根本全无用处。
老太太看在眼里,不住磨牙:这小鬼头。
开心到了她面前站住,歪头瞅着她,就是不伸手去揭被子:“我过来了,然后呢?”
老太太又勾了勾手指。
“捂得这么厚,不怕生痱子?”开心扬了扬眉,倒要看看她玩什丵么花招,慢慢弯下腰,一点点向她靠近。
捂在被子中的眼,渐渐清晰,蓦然睁大眼,正要直身,被子突然张开:“哈哈,臭小子,狡猾的象狐狸。”
开心骤然对上老太太皱皱叠叠的老脸,徒然大惊,往后急退一步,头痛的捂了额头:“皇奶奶……开什么玩……”
话刚落,脚下一紧,“哎哟”一声,转眼已头下脚上的被吊了起来,乱挥着手臂:“皇奶奶,快放我下来,我难受。”
老太太裹了被子,下了地,挥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巴掌,得意的笑道:“臭小子,白天叫你躲,现在看你怎么躲。”
开心捂着屁股苦了脸:“您老人家那双魔爪,谁见了也得躲啊?不躲,还不被您拧成馒头啊?”
“小时候在我府上白吃白喝的时候,不见你躲?”老太提案啐了他一口,将脸凑到他面前,指了指自己脸颊:“来,亲奶奶一口。”
开心将脖子尽量后缩,别开脸去:“不亲。”
“臭小子,当初有桂花糕,叫你亲就亲,现在没桂花糕,就不亲了?要不要我叫丫头送一碟来?”老太太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皇奶奶,我那时才五岁,现在十八了,怎么同。”开心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堆,伸手回来护了脸。
“十八怎么?在我看来,你十八跟五岁也没啥长进,将将还要跟我老太太花前月下,相拥缠绵呢。”老太太故意做出扭提捏状。
“哎呀,你老人家跟那春…宫女掺和什么啊。”无忧燥的红了脸,屁股上飞快的又挨了一巴掌,越加没了脾气:“您都七老八十了,爱好也不改一改,快放我下来,腿要断了。”
“想下来啊?”老太太抖着脚,笑嘻嘻的将他瞅着。
“想。”开心老实点头。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脸:“想,就亲下。”
“哎呀,真实的。”开心撇了嘴,倒吊着,斜眼与老太太大眼瞪小眼,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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