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手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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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手画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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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我用马车送你回家吧。”正巧,肖诗南也看向她这样说道。

“那就多谢了!”一点推辞也没有,若原立刻答应下来,生怕肖诗南只是客气,她一推辞就顺着她的话把她撂下了。

一上马车,肖诗南就迫不及待开口道:“我还不知道你擅丹青呢。”

若原笑道;“我画了许多年了。”

“许多年?”肖诗南吃惊道:“看你模样只有十八九岁,那你很小就开始练习了?”

若原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从美院毕业到她穿越已经有四、五年了,肖诗南竟然说她只有十多岁。没有开口反驳,她只是说:“倒确实是从小就拿起画笔了,小时候我就对画画很有兴趣,天天在纸上画小人儿。”

肖诗南也想起了儿时那些久远的往事,刚开始学字时他也常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些自己想象的奇怪东西,可是安之来了之后,他学习的速度是他远远比不上的,一心想着赶超他,从此便再没那么随心所欲地玩过了。

“我啊,脑中经常幻想出美丽的场景,为了在纸上保留住它们,我便很努力地提高自己的绘画技能,希望有一天,独独存在在我脑海里的那些美好景色,能被所有人看见。”若原撑着下巴直视前方,目光却空空地投在虚无中,后来她从美院毕业,要赚钱养活自己,画的多是人物,不过美的人类同样在她欣赏的范围内。

肖诗南看着轻声述说的若原,她的脸在黄昏渐暗的光线中隐入阴影,但她出神回忆的神态却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引起他内心的共鸣。

若原收起涣散的视线,却看到肖诗南柔和的目光投在她脸上。刚接触时他显得拘谨害羞,但若原发现他只是怕生而已,熟悉一点便能发现他只是个有点青涩的少年。

马车停在柳宅门前,车夫向车内恭敬地唤道:“公子,柳宅到了。”

若原提着裙角跳下车,拉开帘子对肖诗南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谢谢你搭我回家,再见了。”

“等,等等!”

他忽然急切地唤住若原,她转身面带疑问地看向他。

“你,你能不能为我画幅画?”本来,肖诗南酷爱诗书,在丹青上从没上过心,但是他忽然有种欲望,想要拥有她的笔迹……

若原笑了:“没问题,你帮了我那么多忙,这点小事我一定办到。”

柳宅的门关上好一会儿,马车上的帘子才重新放下,车夫对车内人出发的吩咐应了声是,扬起马鞭吆喝一声,离开了这里。

若原掩嘴打了个哈欠,回到家,疲乏才像水一样涌了上来。进了后院,她看到厨房的火光,还有炒菜的呲呲声,应该是丑奴在做晚饭。笑了笑,正要进屋,一个声音却钻进她的耳中:

“那个人是谁?”

若原猛一转身,院中却是一个人没有,花草的花瓣枝叶也是静静地一动不动。

好像在玩躲猫猫的游戏一样,若原有点好笑:“你躲在哪儿?”

“头顶。”冷冷淡淡的声音确实是从上方传来的。若原急忙抬头,眯眼在头顶梧桐斑驳的浓密枝叶中辨认了好一会,才看到坐在高高的分支上,靠在树干上一幅不羁姿态的淮岚。

“喂,你爬那么高干嘛?”

“无事。”

无事就爬树玩吗?若原有些无语,看起来他倒是不恐高,院中的这株梧桐足有四层楼高,他已经爬到了上端。

若原惊叹地看着淮岚几个跳跃,踩着树枝跳到了地面上。他站在树底,看向她,仍是问道:“那人是谁?”

“谁啊?”

“送你回来的人。”

“肖诗南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向他走近了几步,然后她便发现其实没必要,他脸上根本什么表情都没有。

淮岚沉默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确实没有意义,看着若原询问的目光,他不知为何有些不悦。自他住到柳宅之后若原都很少出去,虽然两人也都是各做各的,极少交流,但她今日出去了一整天,他却奇怪地感到不适应,无聊到爬到树顶,看着她回家的那条路的终点。

看他不回答,若原无所谓地耸耸肩,撇下他独自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鼻塞脑胀,身体不舒服,情绪也很低沉……

话说,春宫这个词没被河蟹我甚感安慰啊……

8

8、求画 。。。

悠远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好似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带着历史的厚重和隔着时间空间的虚无感。

这从远处传来的悠悠钟声传进被清晨透明阳光洒入的柳宅,草木扶疏的后院中,芭蕉隐映下的木窗忽然发出嘎吱的声音,被一双女子纤细白皙的手轻柔推开,女子刚刚睡醒还带着慵懒神色的面庞出现在窗内。

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若原将披在肩上的散发拢在脑后,出门自己从井中打了盆水洗漱。

听到院中动静,淮岚也打开了门,看到井边穿着宽松的白色丝绸底裤、露着只有两根用来系肚兜的红绳的光洁背部的女子背影,已经习惯到熟视无睹了。

每天早上从君地西郊桥东山上的白泥寺中传来的钟声是淮岚和若原两人的起床铃,而丑奴往往比他们早起一刻准备早饭。

一碗熬得浓稠软糯的白米粥,一碟精致下饭的腌菜,热气腾腾的早饭简单但足以熨帖若原的胃。

饭后丑奴要到里街的市场上买菜,为给肖诗南、鲁老爷等人画画而在家里憋了好几天的若原忙提出要跟着去。

她笑眯眯地朝淮岚挥手:“你要好好看家哦!”

淮岚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剑,剑刃在阳光下将柔和的光反射到他的右脸上,他轻声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挎着藤条编的篮子,若原一路轻声哼着歌走到了里街,街上被附近农家人铺在地上放菜的布分成了两条路,布上堆的蔬菜的菜根上还带着湿润的土,叶子上挂着圆润的露珠。

还有一些农人蹲在一边,面前摆着竹篮,里面用金黄的干燥稻草垫着,放的是自家积攒多天的鸡蛋。

对于买菜若原不在行,一切都是丑奴做主,反正每天菜谱都是他定,买什么菜也归他管。

这里的人显然对丑奴很熟悉了,虽然还是不断有异样的眼光看过来,但仍有几个农人憨憨笑着和他打招呼。

丑奴拿起一家摊上的藕,藕上还带着河泥,若原在他身边笑道:“这泥那么湿,你不怕弄脏手?”说着,从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一个手绢塞到他另一只手里。

她温温的指尖触到丑奴虽然粗糙但此时异常敏感的手背,手中的手绢还是最初的日子里他给她置备的,只是极普通的棉布料,上面有简单的单色花纹,丑奴不敢用力握着手绢,但似乎依然能感到手绢上传来的热度,尽管这手绢只是放在她袖中,是不可能被捂热的。

丑奴喏喏地说:“谢谢主人。”

却换来一片沉默。他抬起头,看到他的主人眉头微皱看着街头。

此时旁边不少买菜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里:一个十五六岁泪痕满面的清秀少女,脚边倒着一个篮子,白色的鲜花撒了一地,她大声哭喊着,试图从抓着她的家仆打扮的男人手中挣脱出来。

若原旁边知道此事的一个皱巴巴的老头感叹道:“这姑娘卖了两年的花,尹家的独子就相中了她两年,她爹把她卖给了尹家,她就算不愿意,还不是得给抢走,啧,人呐,还是有钱有势才过得舒坦!”

这时,卖花少女已经被那个家仆拖到了若原身边,在经过若原的那一霎,眼中含泪的她忽然死死盯着若原,没被家仆抓住的那只手无助地伸向她,抓住了若原身上一角衣袖,若原心一悬,她随即便因那个家仆的大力一扯而手上落了空,在被拉远前,她仍然回头不眨眼地看着若原一直到看不清身影,目光中投注了全部心神,似将她当做了唯一的救命希望。

皱巴巴的老头看到若原脸上吃惊和为难的神情,又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那个姑娘的事,尹家买她可是花了钱的,做了人家的奴仆,死了也是人家家的鬼啊。再说人家尹家又有人在朝中做官,尹家独子还非要那个小姑娘不可,这事啊,谁也没法管!”

“管不了吗?”

“管不了!”老头肯定地说,“这就是她的命!”

回家的时候,若原仔细想了想,父母可以买卖子女在这个世界中是情理之中,她一则没立场帮那个卖花少女,二则也没能力帮她。再说,她也不认识她啊。

虽然那少女将希望放在了她身上,但种种理由都能说明若原不帮她也是在情理之中,想通了之后,若原便将这事彻底放下,冲丑奴笑说:“今晚把藕调凉菜吃吧!”

丑奴一直担心地小心看着若原,看她思索的神色心中很是担心,他曾听说尹家独子虽然还算可以,但他的父亲尹老爷为人极为霸道无理。自那个卖花少女用眼神乞求若原后,他就一直在担心她会心软牵扯到这件事中,她在这里无父无母独身一人,只怕帮不了人却把自己陷进去。看到若原笑着和他谈论晚上的菜色,丑奴才暗暗松了口气。

路过春意阁时,若原习惯性地看向这家大门。不同于电视上演的那些青楼一片莺声燕语鱼龙混杂,春意阁中只有三个姑娘,都是她们的妈妈王婆买来的。说起来王婆,当初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妓女,容颜老去之后偶然间得了这三个姿色上佳的女子后便操起了这个生意。

因为静姝三女不仅貌美,更是精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很快美名便传遍了君地,也只有上层社会的男人才得以和她们交往,品茶听曲,游湖赏月,要是静姝她们喜欢,或是给了妈妈比较多的好处,便也能尝尝红唇枕枕玉臂。她们和恩客之间维持着特殊的关系,类似于可以随时断绝关系不用负责的情人,当然,绝不是一对一的情人。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经过春意阁,门口都是一片寂静,除了那天若原碰到怜怜送于安之出来,若原只有一天看到春意阁门口的柳树上系着一匹白马。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哪家公子从里面出来?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

怜怜温婉的身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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