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士勋正愧疚着,听了这句话,就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商士功一眼。他此刻突然怀疑,他这个哥哥是不是读书给读傻了?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说这种话!
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有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陛下再怎么英明神武,难道还能为一个小小的商家伸冤?
这时候不想办法,要是被人把罪名给坐实了,可就什么办法也没用了!
商士勋不知道内情,自然不清楚商士功的依仗是什么。这种事情,商士功也不会跟他说。
商士勋见商士功不上道,急得抓耳挠腮,提议道:“哥,要不?咱还是托托关系吧?你不是和杜大人有些交情吗?要不干脆给他写封信,求他帮帮忙?哥!这件事情可不能再拖了!”
商士功此时有皇太子安东华在手,怎么可能听商士勋的话去联系杜玉章?于是他直接摇头拒绝了。
商士勋彻底被他气得不行,脸上又青又白,他想了想,咬牙切齿地问道:“哥,你跟我透个话,古家到底是不是你设计的?”
商士功本来还想着随便打发了商士勋,毕竟皇太子安东华现在还住在这里,商士勋便不好在商家久待,以免冲撞了贵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商士勋居然信了外面传的鬼话,认为是他设计了古家!
商士功目光一冷,看着商士勋眼中的怀疑,他转过身,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商士勋是他唯一的弟弟,然而,他却宁肯相信别人的传言也不肯相信他这个哥哥。
商士勋察觉到商士功目光的变化,心里就有些不安,再看商士功转过身不再看他,这种不安就更加强烈了。
就在他犹豫着打算说几句好话的时候,商士功却开口了:“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古家刺杀朝廷命官是事实,我没有设计过古家。”
闻言,商士勋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一直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就说,大哥你是青州知府,手上又不缺银子,哪里去要去设计古家?”
他的语气中露出几分讨好,显然是想借此缓和跟商士功的关系。
商士功却并不领情,他甚至不愿意转过身面对商士勋,只背对着他说道:“府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哥!”商士勋心中惊慌不已,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然后急急说道,“哥,咱们哥俩这么久没见面了,你难道就留弟弟吃饭吗?”
商士功意外得很坚持:“我说了,府里最近乱得很,就不留你了。”
商士勋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既然大哥有事要忙,弟弟就不打扰哥哥了,告辞!”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朝外走。他步子迈得很快,脸色却非常紧张。
他在等商士功开口挽留。
然而,直到他拉开门,商士功才终于说了句:“路上小心。”
商士勋足下一个踉跄,狼狈地走了出去。想到商士功的绝情,他脸上的紧张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商士功狠狠踹开的满满愤怒!
他们分明就是亲兄弟,可是,商士功哪里把他当成是亲兄弟了?果然,升了官,人也会变吗?以前商士功虽然偶尔教训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绝情过!
商士勋走后,商士功便沉重地叹了口气。毕竟是亲兄弟,他又哪里知道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竟然让他们二人之间难以避免地生出隔阂来。
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一问,是安东华有事情找他。
安东华是皇太子,在这里他的身份最贵重。虽然他年纪还小,商士功却半点不敢怠慢。他赶紧揉了揉脸,就打开门跟着来人去见安东华。
到了地方才知道,安东华找他是为了两件事,其中一个就是解决青州的谣言,否则任由谣言发展下去,会对商士功极为不利。另外一件事,就是安东华已经完成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准备辞行回宫了。
商士功听了前一句话,再对比商士勋的怀疑,心里对安东华便感激不已,只为安东华身为太子却礼贤下士,不仅从未怀疑留言的真实性,反而担心他。
等安东华说完第二句话,商士功心里一直盘旋着的枷锁终于破开了。安东华在的日子他们一家都过得提心吊胆,如今,安东华终于肯走了!
商士功私心里对于安东华的这个决定非常满意,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反而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担忧,郑重说道:“那些杀手虽然最近一直没动静,但还是小心为上。殿下如今要回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安东华对商士功的担忧非常受用,他看着商士功,就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人。说起来,他如今虽然住在商家,却是在前院,根本没有机会看见商锦秀。
白玉京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做是白玉京无聊之余的一句戏言。这次被商锦秀救下之后,他对商锦秀就上了几分心,偶尔午夜梦回,忍不住就会想到白玉京说过的话。
难道,他以后真的会娶那个小丫头?
安东华的心情突然就复杂起来,说不清楚是怀疑还是期待。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以商锦秀如今的身份,别说成为他的正妃,恐怕连侧妃都没有资格。
安东华正想着,突然听见商士功担忧地问了句:“殿下,您怎么了?”
安东华瞬间回神,然而对上商士功的双眼,他却又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双相似的眼睛。这一想,他突然想起一个被他遗忘掉的细节。
正文、208 收网
安东华突然想起来,上次他从青衣杀手手中逃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商锦秀的马车返回,商锦秀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惊慌失措,只有一片漠然。当时他还在震惊于那些青衣人的突然死亡,以及藏在暗处的神秘高手,如今突然想起来,才觉得很不对劲。
那样的目光,不该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女孩子。
就算是他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也做不到看见那样的情况还毫不变色,毫不在意的。安东华想不出来,商锦秀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子家平时肯定也不会见识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够如此镇定?甚至漠然?
他想不通,却直觉地不喜欢商锦秀漠然的态度。
安东华想到这里,便自嘲地一笑。他虽然一直劝说自己不要在意,却还是受了白玉京的影响。其实他现在的年龄,还无法对男女之情有深刻的体会,只是刚刚有些懵懂。白玉京若是没有说过那些话,他对于只有数面之缘的商锦秀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商锦秀如今的年纪太小了。
偏偏,白玉京说了。他这一说,安东华刚刚对感情有些懵懂,就下意识想到了商锦秀。然而,商锦秀的反应却让他又是好奇又是失落。
虽然好奇,他却并没有想太多,只猜测,商锦秀或许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见商士功,原本是向商士功辞行,准备离开,启程回宫。这时候,他却忍不住想见一见商锦秀。他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见见面。
只是商锦秀虽然年纪小,毕竟是个姑娘家,他又身为太子,做事情更要顾忌身份。不能随心所欲。最终,安东华也没说出想见商锦秀一面的话。
他的这些复杂心思,商锦秀是不知道的。她自从发现了自己的严重失误后,就整日待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修炼起来。安东华有心想见她一面,她却只把安东华当成一个麻烦。
尤其,近日来对于商士功不利的传言甚嚣尘上,导致商锦秀对安东华非常不满。
她是迁怒了。
传言如此嚣张,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捣鬼,她是绝对不信的。更让商锦秀愤怒的是,朝廷不仅没有遏制这些传言,反而态度纵容!
商锦秀对此非常不满,她甚至怀疑,皇帝是不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安东华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商锦秀给迁怒了。他向商士功辞行后,又向商士功保证,必不会让商士功蒙受不白之冤,就怀着遗憾的心情,启程回宫了。
他回去的时候。皇帝新派来的人马也到了,负责护送他回宫。有了这些人的保护,就算路上再有杀手出现,安东华也不用担心了。
这些人来的时候,还给商士功带来了皇帝的密令。
皇帝虽然想趁着这次商士功的事,清理掉朝中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不过,他却不希望商士功因此跟他离心。于是他便派人送来了这份密令。一来是为了安抚商士功,二来,则是给商士功安排了一些任务。
这几日来外面的传言甚嚣尘上,在有心人的鼓动下,不少人都怀疑起商士功来。商士功担心事情闹大,并不敢武力镇压。只默默派人追查幕后黑手。
这一查,他就查到了贺家和王有功。贺家动作频繁,王有功也不遑多让,要想查到他们并不困难。不仅如此,贺柳氏和王有功联系的人。也都被商士功查了出来。
查出有用的信息后,商士功并没有急着为自己洗刷冤屈,反而表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搜集这些人的罪证。
他的按兵不动落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成了懦弱和无能。于是,这些人就变得更加嚣张且肆无忌惮。
看似平静的形势下,实际上早已经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就在不少人等着看商家落难,瓜分利益的时候,商士功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齐丰。
齐丰这次没有用‘麻雀’传书,而是派了人亲自将这些证据送到京城。皇帝派人来接安东华的时候,特意给齐丰派来了十八名暗卫。这些暗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皇帝派他们到青州城,就是为了守护乌涂山的铁矿。
当然,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别的人。皇帝已经给自己的一支心腹军队下了密旨,从里面选出五千人的精锐,打散了分批潜入青州城,驻扎在乌涂山中,守卫这里的铁矿。
正好,乌山村里的百姓都被迁了出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子便可以作为这些人的营地。村子在山谷中,十分隐秘,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在确定了乌涂山铁矿储量十分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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