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了京城。
郑老夫人和郑嫣然就惨了些,郑家其实有不少嫁出去的女儿,可惜这些人此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来救她们。以前郑家没出事的时候,这些女儿们在夫家都是风风光光的,十分体面,夫家的人也都不敢慢待她们。如今郑家不仅出了事,还闹得臭名昭著,郑家这些嫁出去的女儿们处境就惨了。
那些品德好,夫妻又恩爱的倒是好些,婆家虽然心里膈应,总不至于直接把人给休了。可还有不少性格跋扈的,郑家没出事的时候,她们在夫家一直被供着,纵然有不是,夫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夫家哪里还给她们好脸色看?直接寻了由头给了休书,直接撵了出来。
这些被休掉的,几乎都是郑家嫡出的女儿,其中有五个就是郑老夫人的亲生女儿,都是跋扈的性子,自然不被夫家所喜。反倒那些没被休的,不少都是郑家的庶女。这些女人因为是庶出,在郑家本就没什么地位,一直过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到了夫家更是不敢仗着郑家的势耀武扬威,夫家自然更满意些。
不过,事情也并不绝对。也有郑家的嫡女没被休弃,庶女被扣下嫁妆赶出来的。
郑家的女儿们,被夫家休了赶出来的自身难保。连个去处都没有,没被休的。也都过得战战兢兢,谁还敢沾惹上郑家的祸事?自然,也就没人来赎买郑老夫人和郑嫣然。
郑老夫人本就中了风,后来又被公仪爵强行翻阅了记忆,身体受损极大。再加上逍遥散的瘾,她被关押后才过了一天,逍遥散的瘾又犯了,这次却没人给她吸食逍遥散。把郑老夫人折腾了个够呛,简直犹如万蚁蚀心!
郑嫣然同样没落得好,她的瘾也是时不时犯,又没有逍遥散吸食,一犯了瘾就挣扎惨叫不休,后来狱卒只得找了粗绳子将她绑着。
将近一个月的牢狱之灾下来,郑老夫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到半天就断了气。郑嫣然却侥幸戒掉了逍遥散,被一个商户买去做了侍妾。
那商户倒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贪花好色了些。看中郑嫣然的美色就把她买了回去。而且他想着郑嫣然曾经毕竟是大家小姐,对郑嫣然很是厚待。只是不到一个月,他就受不了郑嫣然的大小姐脾气了。
更气人的是。郑嫣然被买来一个月后,她就害了喜,商户本来还挺高兴,决定再忍忍郑嫣然的脾气,哪知道大夫一算时间,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于是,他就想到了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某个大户人家小姐和少爷乱了人伦的事。这事情当初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可那时候郑家势大。根本没人敢直接说是郑家,商户自然也就不知道。
后来郑家遭了秧。才有人又把这件事拿出来传,直接提到了郑家。甚至还提到了郑家九小姐和五少爷,而郑家的九小姐,正是郑嫣然!
商户其实听到了这个传闻,只是当时他正宠郑嫣然呢,自然就下意识不愿意相信,直到大夫算出郑嫣然怀孕的时间,商户心里一算计,正是传言里郑家九小姐和五少爷闹出事的时候!
他气得脸色都青了,送走大夫后,就将郑嫣然绑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又给她灌了堕胎药,把肚子里的胎儿给流了出来。
不过他到底还是舍不得郑嫣然的美色,之后又请大夫给她用了药,但对她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包容了。郑嫣然从小金枝玉叶地教养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平时便少不了和商户发脾气,一来二去的,郑嫣然很快就苍老了下去,颜色也不再如初见时好了。
商户之后又纳了一房娇滴滴的美妾,那美妾很是懂得小意温柔,商户对郑嫣然就彻底厌弃了。
这些事情,就不是商锦秀和安东华关心的了。他们此时在意的,是皇帝新下的一道旨意,册封赵氏嫡幼女赵丽雅为雅妃。此时宫中除了云贵妃,还有贤良淑德四妃,下边还有昭仪美人等等,如今,皇帝却硬生生册封了一个‘雅妃’,若说没人在意,那是绝不可能的。
偏偏,这‘雅妃’又是赵家的女人,和云贵妃乃是亲姑侄!更让人在意的是,很早以前就有人传言,赵丽雅是未来的二皇子正妃!谁知道,皇帝却是横插一杠,直接册封她为‘雅妃’了!
就为了这事,不少人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然而这些人不知道,这位‘雅妃’差一点就成为‘继后’了!
皇帝一开始起意的时候,是想直接册封赵丽雅为‘继后’的,当时他已经知道辛皇后乃是被云贵妃害死,怎奈赵家和二皇子的势力早已经大得超出他的想象,皇帝就算知道是云贵妃下的毒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想给云贵妃一个狠狠的教训,于是冲动之下,他就有了侧妃赵丽雅为‘继后’的打算,好让云贵妃一切算计全都付诸流水。再加上赵丽雅同样是赵家人,这个圣旨一下,便能让赵家家主和二皇子生了嫌隙。
毕竟,云贵妃只是他妹妹,赵丽雅却是他亲生女儿!
不过后来皇帝清醒后,就不太想册封赵丽雅为‘继后’了,他不想便宜了赵家。而恰巧就在前不久,郑家的事情闹出来,他就忍不住想到了安东华和死去的辛皇后,结果夜里,他居然梦见了辛皇后!
他梦见的很久以前的情景,那时候辛皇后和他都还很年轻,二人互生情意,他曾信誓旦旦地向辛皇后保证,要保辛家富贵荣华,要和她白头到老。
这一梦,皇帝对辛皇后便越发觉得亏欠,立后的心思更是彻底淡了。于是,便有了这样一道封妃的圣旨。
圣旨一出,朝臣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最不愿意接受的,自然是赵家、二皇子和云贵妃!赵家早就把全副身家都投在了二皇子身上,就连赵丽雅也是照着皇后的标准养的,就是为了她日后成为二皇子安东黎的正妃,甚至最后成为皇后!
皇帝这一手,却是彻底打断了他们的安排!赵丽雅只要嫁给二皇子,成了二皇子正妃,等二皇子即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难道不比一个‘雅妃’的身份好得多?
二皇子更是不满,深深觉得皇帝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因为和赵家的关系,他早就认定了赵丽雅,几乎看着她长大,对她是极为满意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只等成婚了,皇帝却直接给他截胡,把他的女人给抢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云贵妃同样忍不下这口气,她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当初一直被辛皇后死死压着,受尽了委屈,总算搬倒了辛皇后成了贵妃,就指望着什么时候能成为皇后,哪知道皇帝一道旨意下去,把她的亲侄女给招进宫里来了!
原本她对赵丽雅是极为满意的,觉得很配自己的儿子,如今圣旨一下,赵丽雅成了‘雅妃’,云贵妃心里顿时膈应了,再看赵丽雅,便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了,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就为了这事,二皇子简直都恨不得干脆直接逼宫得了,偏偏时机还不成熟!本来,郑家是赵家的助力,郑家有个铁矿,已经私造了许多兵刃,再加上交州的军队,这些都将是二皇子手中的利器,可郑家一垮,那些秘密铸造的兵刃,以及交州的军队,自然都不可能再落入二皇子安东黎和赵家手中了。
他们倒是还勾结了别的人手,只是准备得并不充分,逼宫的话,就算成功了,他们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候安东华若是从交州起兵,形势就会对他们极为不利!
更何况,逼宫的话总会让人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他们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哪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二皇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一夜,然后,他终于有了决定。第二天,他就想办法偷偷见了赵丽雅一面。
他见到赵丽雅的时候,赵丽雅眼睛都哭肿了,一看见他就哭着扑进了他怀里。二皇子看着她,一颗心便有些软了。
赵丽雅哭道:“东黎哥哥,雅儿不想入宫当什么雅妃,雅儿只想做你的妻子,你带雅儿走吧,咱们……咱们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好不好?”
安东黎听了这话,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心也渐渐地硬了。他以为赵丽雅是明白他的,如今他才发现,是他一厢情愿了。果然,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他要的是至尊之位,是秀丽江山,哪里能为了儿女私情,就放下这一切?
正文、374 对不起了
安东黎放开赵丽雅,脸上写满了为难:“雅儿!我们不能这样做!父皇已经下了明旨,我如果带你走了,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就算我们能逃得了,赵家要怎么办?我的母妃,你的爹娘,他们要怎么办?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陷他们于不义!”
赵丽雅被他这一说,脸上就渐渐失去了血色,她泪盈于睫,颤声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就这样入宫吗?你甘心吗?你真的舍得吗?”
安东黎目光微微一闪,他确实不甘心,不过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取舍,赵丽雅虽好,却是比不上这锦绣江山的。他将双手按住赵丽雅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雅儿!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其实我比你更委屈!你本该是我的正妃,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变成亭亭少女,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娶你作妻子,如今你却又要入宫,我怎么能甘心?我怎么会舍得?我当然舍不得你!”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见赵丽雅脸色已经缓了缓,看着是听进去了,便又继续说道:“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带你远走高飞,去过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可是雅儿,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抛下母妃和整个赵家于不顾,我不能用亲人的鲜血,来为我们的幸福铺路!”
赵丽雅睫毛颤了颤,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含泪看着安东黎,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安东黎轻轻替她拍着后背顺气,脸上刻意伪装出的深情渐渐淡了下去,目光越来越冷。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赵丽雅。赵丽雅人长得极为漂亮,美貌比起云贵妃还要更胜一筹,而且她从小就被赵家精心教养。仪态万方又谦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