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开得正盛的牡丹,“不如爹帮你送那个吧,知府大人应该会更喜欢。”
商锦秀鄙视地看了眼无辜中枪的牡丹,不屑道:“知府大人家里肯定有了,就算爹爹送去他也不会稀罕。”
商士功觉得很难受,他不知道这个宝贝女儿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想给杜玉章送一盆焉了吧唧快枯萎的毫无观赏价值的苗。他艰难地开口:“秀儿,你听爹爹说,这个东西知府大人肯定不会喜欢的,咱们送别的好不好?”
商锦秀没听,她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小榔头,往花盆上敲了几下,随着“乒乒乓乓”一阵脆响,红陶盆直接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露出结在一起的土块。
商士功还以为商锦秀受了刺激,所以才气得想把这些‘礼物’都给砸了,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正纠结,就看见商锦秀已经砸完了,并且用脚在土块上踩了踩。
商士功确定,他的宝贝女儿果然是气得狠了,赶紧安慰:“秀儿,你别……”话为说完,就看见商锦秀把那株枯萎的苗提了起来,苗下挂了一串黄色的东西。
ps:
女主要送啥各位妹子肯定猜得出来啦,这玩意儿是老梗了,不过说实话,对于粮食产量不足的古代,这种高产又耐旱的粮食绝对是宝贝了。
正文、108 献礼
古昊天等了三天,没收到李淑华的回复,心里非常不满。他没有继续写信,或是派人去催,而是收买了府衙里一位姓钱的师爷。这位钱师爷算不上杜玉章的心腹,不过在杜玉章面前倒是说得上话。
古昊天自持身份,没亲自出面,只吩咐了手下的一名管事去办。请钱师爷吃了顿饭,给了两百两银子的定金,钱师爷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成。
当然,其实古昊天也不需要他办什么事,不过是在杜玉章面前说说话,给商士功上点眼药而已。
这一天,钱师爷找了机会,就对杜玉章说道:“大人可听过‘一品鲜’?卑职听说,这‘一品鲜’是商县令家的买卖。”
杜玉章闻言,心中就是微微一动,脸色不变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一品鲜’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毕竟实在是太有名了。不仅如此,他还去过,里面的菜色花样繁多,而且味道鲜美异常。只要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那味道。
至于‘一品鲜’的老板,他也是知道的。就连商家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杜玉章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朝廷给的俸禄很少,不少当官的家里都会做点买卖。商士功为官清廉,兢兢业业,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由得深深地看了钱师爷一眼,想知道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钱师爷被杜玉章看得心里一阵发虚,只是想到古家管事允诺的报酬,他又鼓起了勇气。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大人,卑职只是听说,‘一品鲜’里有不少新奇的食材,似乎都是商家自己的庄子出产的。卑职就想。若是百姓都能种这些新奇的食材,那么就能多一份收入,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儿。大人,您觉得呢?”
杜玉章诧异地看着钱师爷,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钱师爷平日做事情也认真,但绝非是那种为民请命的人。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绝非出自他的本意。不过,让杜玉章满意的是,钱师爷的分寸把握得很好。
他只说希望百姓也能种上‘一品鲜’中的那些新奇食材,而不是告商士功的状,说他的坏话。这样一来,杜玉章还是很能接受的。毕竟,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杜玉章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会找机会跟他说的,你有心了。”
钱师爷听见‘有心’两个字。再看杜玉章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就有些发虚。他没敢再说,恭维了杜玉章几句,便告辞离去。
杜玉章想了想,决定还是写封信跟商士功提一提。钱师爷既然会跟他说这番话,显然是得了某人的授意。商士功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如今只是通过钱师爷跟他说说倒也没什么,若是有人上折子参商士功的不是,到时候他可就得公事公办了。
他正写着信,都还没写完,就听见下人通报说是商士功求见。杜玉章微微皱起眉头,商士功是青山县的县令,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应该来找他,杜玉章便忍不住怀疑起商士功这次来的目的。
不能怪他怀疑,钱师爷才跟他提起了商士功,商士功就来求见他。杜玉章就觉得。商士功这次应该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很棘手,所以才来找他求助。
他揉了揉眉心,担心事情有些麻烦。可商士功人已经来了,又不能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才命人把商士功带进来。
杜玉章没想到的是,商士功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两口木头箱子。箱子看着挺大,还挺沉。奇怪的是,箱子用的并非好木头,只是用木片随意钉起来,木片看着很一般,就粗粗把木刺给刨干净了而已,中间来留了缝。
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红陶盆子。
杜玉章很诧异,商士功这是公然给他送礼来了?只是这礼物,是不是太拿不出手了点?就那木箱子,说得好听点儿是箱子,实际上就是个木头笼子,还是用最一般的木料只经过了最简单的处理的,里面的红陶盆也是最最一般的。
红陶盆里也不知道种了什么,杜玉章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是花,因为他没看见,也没有闻到香味。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商士功,等着他的解释。
文人间的交往,送点儿笔墨纸砚字画什么的都行,再说了,就算商士功要行贿,你藏着点儿行不行?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东西抬进府衙里,这是怕别人不知道啊?这不是受人权柄么?
自己张扬就罢了,还把他给拉下水!
杜玉章的心情实在不算好,原本他还很欣赏商士功,觉得他是个人才,关键是会做事,还不贪。所以这次意识到商士功可能得罪了人,他还着实有些担心,特意写了信准备提点商士功。
哪知道,商士功竟然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
商士功看出杜玉章在生气,就猜到杜玉章想到什么了。他也很尴尬,可是没办法,这几个红陶盆子可是宝贝,不拿木笼子保护起来,要是路上出了点儿问题怎么办?
他很清楚,产量这种事,要是不让杜玉章亲自看了,他肯定是不会信的。别说杜玉章不会信,要不是商锦秀当时亲自敲碎了花盆,从土里刨出土豆,让他亲眼见识了一株苗上却是挂了九个成人拳头大的土豆,他自己都不敢信。
商士功也不耽搁,当即把两个木笼子打开,对杜玉章说道:“启禀大人,卑职偶然发现了这种名为‘土豆’的植物,不仅可以用来做菜,还能当粮食填饱肚子,关键的是,产量惊人。卑职不敢擅自做主,这才带着它们来求见大人。大人也知道,青州多有干旱,这种‘土豆’不仅抗旱,而且三个月就能成熟,上等田亩产达30石。”
30石其实是保守的说法,商锦秀今年已经种了一亩,商士功来之前已经收获了,亩产足有40石。不过商士功觉得,亩产这种事情可变因素太多,还是保守一些得好。不然一旦报上去,以后的亩产达不到,岂不就成了欺君?
然而即便30石这个数字,已经足以吓得杜玉章脸色大变。就他所知,目前就算是上等田,一年风调雨顺,产出的粮食最多也才四五石,下等田就更少了,若是遇上荒年,还可能颗粒无收。
可商士功却告诉他,这种看着已经枯萎的名为‘土豆’的东西,亩产能够达到30石?商士功是疯了吗?
他突然揪住商士功的衣领,双目赤红地瞪着商士功,阴沉着脸大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你该知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商士功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艰难地说道:“大人亲自查验便知!”
杜玉章放开他,顾不得累,亲自从木笼子里抱出一盆土豆。他仔细看了看,盆里的土已经干了,土豆苗也已经枯萎了,看着实在其貌不扬,比起路边的野草还不如。
他再次忍不住怀疑起来,就这东西,真的能吃?而且产量还惊人?
尽管怀疑,杜玉章还是命人取来了一个小榔头。他亲自拿着榔头,敲之前忍不住对商士功说道:“士功,我可敲了,要是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可饶不了你!”
商士功看着他走到花盆边上,突然就担心起来。他虽然亲自敲开了一盆,里面有8个拳头大的土豆,还有3个小一点的。可它长在花盆里谁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万一这8盆产量不行呢?
商锦秀没告诉商士功,这10盆都是她精心培育的,而且还不是第一次培育,早就有经验了,这10盆的产量绝对只好不坏。
杜玉章试了几个受力点,都没下得去手,生怕敲开后会是空欢喜一场。他扬了好几次榔头,终于敲在花盆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再一看,杜玉章忍不住囧了。因为用力太小,盆子连条缝都没有!一转头,杜玉章就看见商士功正瞪着眼看他,似乎是在惊讶。他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商士功一眼,警告道:“看什么看?我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快!我马上就要敲开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杜玉章很郁闷,他出身世家大族,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辛苦活儿啊,都是商士功害的!要是商士功骗了他,他绝对饶不了这混蛋!
心里发了狠,杜玉章“乒乒乓乓”一阵敲,很快就把红陶的花盆给敲碎了。碎片落了一地,他也没管,而是拿着榔头,继续敲已经结块的泥土。
泥土很蓬松,一敲就散开了,露出里面黄色的块根。杜玉章眼睛一亮,顾不上脏,亲手将泥土刨开,动作非常小心翼翼。
商士功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您抓住苗一提就行了。”
杜玉章这次没瞪他,他按照商士功的提示,抓住苗往上提。因为之前动作一直很小心,根部没有丝毫受损,大大小小的土豆全都完完整整地挂在上面。
杜玉章数了数,大的有10个,小的则有5个,产量确实惊人。他又提得近了,仔细查看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