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取下别在衣襟上的银针,放在烛火下烤了烤,小心地挑出封邪背上的蜂刺,“这蜂刺是不能挤的!”
“为什么呀?”简走过来将水杯放在床头,自己捧了另一杯半蹲下身子,看着胖婶的动作边喝边问,伺候封邪那家伙也好段时间了,光听他那个叫法自己都觉得渴。
“这一挤压,就会有剩余的毒素进入体内,极不易好的!”
“看吧,看吧!胖婶,我说她想谋杀我,没错吧!”听完胖婶一席话,封邪激动地从被褥中仰起脸,悲愤地看向简,但见他发丝散乱,脸上被蜇的满头包,高高地肿成一个红猪头,眼角还挂着湿湿地泪痕,那还有当年玉树临风的样子?
第64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3
简正喝着水呢,听他大叫,一抬眼见到这副光景,“噗”一声,将满口水喷在了封邪的脸上,自己剧烈地咳嗽着,身子瘫软在床沿,笑叉了气儿,捧着小腹哀嚎。
突然眼前一黑,简抬头,眼前上方处一个倒挂的猪头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她,高肿的面颊将眼睛挤成一条线,但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蓝色的幽光。
“好笑吗?”冰冷地语调自那张肿地变形的嘴里发出,愈发的可笑,简眼泪都出来了,没防备一双魔爪猛然拍到脸上。
“我让你笑!让你笑!”
封邪狠狠地****这简的小脸,简挥舞着手在空中乱抓,不停地拍打他健硕的手臂。
“让你再笑!我把你的脸揉成包子!”
胖婶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个闹成一团的冤家不由得会心一笑,哀鸣从简皱起的面部发出,胖婶起身呵呵笑道:“莲丫头!去准备点药来!”
简这时终于摆脱了封邪的魔爪,气喘吁吁地问道:“什么药?在哪?”
胖婶侧身指了指窗外茅房的方向,笑道:“尿!”
啊???
尿液涂抹被蜂蛰伤处,可以中和毒性,这是治疗蜂毒的土办法,却极其的有效。但此时的简手端着夜壶站在茅房中焦躁地转着圈。
“不行!绝对不行!”一想到胖婶竟叫她取尿去救那个扫把星,简便又羞又恼。这叫什么事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丢脸的事都能跟那个人扯上,毁光了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说,还留了那么多小辫子被那坏小子抓住,这些事要是他以后抖落出来,还让不让她活了?
想到这,简一咬牙,一跺脚,提着夜壶冲回屋内,封邪正靠着床边喝水,一见她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猛呛了一口,拍着胸脯,边咳嗽边心有余悸地看她。
“胖婶呢?”简四下看了看,不见了胖婶的影子。
“被张****叫去看鞋面的花样了!怎么着?我的‘药’呢?”那个“药”字刻意地拖长了音调,简满脸通红地垂下头,不敢看那张得意洋洋的猪脸。
“没有……”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封邪夸张地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怪叫着:“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简抬头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就是生出来毁她的,索性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将手中的夜壶猛揣到封邪的怀里,然后双手叉腰,跟个悍妇似的高声说道:“本姑娘今天没尿,您请自便!”
封邪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啧啧”了两声,细声细气地说道:“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姑娘了?唉?我记得前段时间某人还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小子呢!这就怪了!莫非你吃了仙丹妙药?还是……”肿成细缝的眼睛猥琐地在简周身扫视了一圈,“你本就是不男不女?”
“咚”一个荞麦枕不偏不倚地砸到某张猪脸上,封邪捂着鼻梁哼哼,简背过身,没好气的拍了拍手掌,这人啊,口中无德,身体就要跟着受委屈,唉……真是没办法!
第65章 见面
摇了摇头,简大踏步地向着屋外走去,身后传来封邪的叫声:“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死丫头,看我好了怎么整治你!”
简停下脚步朝着里屋冷哼一声,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屋外已是繁星满天,简坐到屋前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向浩瀚的星河,天边一颗火红的星辰照亮了整片东部,而在它不远处,一颗小小的伴星越发的明亮起来。
屋内封邪的絮叨还在继续,简展臂生了个懒腰,微侧过头冲着里屋莞尔一笑,经过跟那家伙的一番折腾,心情倒是莫名地好了起来,有那么一瞬竟如夏花般灿烂。
冬去春来,季节的更迭丰满了时间羽翼,离开了穆塍哥哥的简依旧悄悄地成长着,十四岁了,在东隐十四岁的女子早已成年,甚至可以生子了,可为何自己还是一副孩童的躯体,不见蜕变呢?简不解地将头埋进双膝之中,到底自己在等什么?这个身体又在等待什么呢?
眼波不经意地飘向里屋的窗沿,屋内传来一阵阵高亢的歌声。封邪是个开朗的人,尽管他身上背负了许多的秘密,他的奴隶身份,他的绝世武功,还有他刻意掩饰的不经意的相遇……
简抬起手,向着窗沿张开手指,继而又缓缓收紧。
封邪,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我?为何……
草原上的夕阳迷茫如雾,天空荡漾着朦胧醉人的红霞,远处急促猛烈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待看清简穆塍一行人的身影时,即墨勒马伫立,身下奔驰的骏马一声嘶鸣,高高扬蹄而立。
“太子别来无恙啊!”简穆塍坐在马背上冲着即墨笑道。
“侯爷挂心了!”即墨翻身下马,微微行礼,牵着马将简穆塍一行人引向营地。
到达墨骑营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营地内处处点燃了篝火,士兵们个个围着火堆盘腿而坐,甚少言语,各自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兵器。他们身后是排满了密匝匝的帐营,一个一个整齐有序,简穆塍见到这般情景心里“咯噔”了一声,都说墨骑是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今日看来且就这般军纪足以令人咋舌了。
即墨让手下将马牵走,自己引着简穆塍走向帅营,一路走来,士兵们纷纷抬头看向简穆塍,简穆塍亦眯着双眼打量着身边的墨骑,但见这些士兵一个个都身形健硕,相貌俊美,面容冷漠,勇猛的体格下,透着逼人的霸气。在看身旁的即墨,就长相来说更甚那些士兵,相信能统领这样一支队伍的人,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进到帐营,简穆塍环顾着四周淡淡的问道:“凤隼的消息收到了吧?”
即墨拿起案桌上的酒杯递给简穆塍,并为他斟满酒,下垂的眼睑跳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应道:“侯爷怎么看南阳?”
简穆塍牵扯嘴角半笑不笑道:“怎么看?叛乱而已!叛则诛,乱则平!”
“哦?”即墨抬起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淡笑道:“那想必侯爷已经取得天都平乱的手札了吧!”
简穆塍笑意更甚,但眼神却冰冷起来:“太子想回南阳吗?”
第66章 出发前的宁静1
“以侯爷才智,既赶在我回军前用凤隼通知我,怎会不知即墨的打算?”不经意地转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即墨不住的冷笑,从简出嫁的那天他就看透了简穆塍的野心,简穆塍要的绝不指区区一个东隐,他要的,是这个天下……
“哈哈……妙极!太子果然是成大事的人!”简穆塍笑着拍了拍即墨的肩膀,故意忽略掉即墨眼中冰冷地蔑视。
“侯爷打算何时出兵?”
“不急!”简穆塍端着酒杯在软榻上坐下,即墨空悬的右拳狠狠握紧。
“侯爷,即墨虽是朱的太子,但朱一向依附南阳,五陆四国皆是这般局面,所以南阳也是即墨的责任,现即墨虽遭诬陷,不得进入南阳,但心却惦念着南阳百姓,万矣延祸国夺位,势必殃及布衣,所以即墨请求侯爷届时一定要顾忌百姓安危!”
简穆塍笑着侧头看他,想了想,频频点头,在简穆塍心中现下最必要的就是稳定墨骑,只要即墨不回南阳,此仗必胜,西泽边境就在眼前,一旦墨骑陷入激战,便再也无心顾及南阳的战事,这最后南阳还不是他简穆塍的囊中之物?至于南阳现下谁是叛军,对于简穆塍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要的也就只是个“乱”字而已!
“还有……”即墨顿了顿,继续说道。
“太子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尽管吩咐,太子为东隐尽忠,简穆塍也因竭力满足太子的要求!”
“如果……有王后的消息……”即墨垂下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请侯爷……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金色地瞳孔倏地暗了下来,简穆塍手中的金杯“各拉”一声脆响,他扬手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轻轻地放回桌面上,起身而立,走到即墨身边轻笑道:“放心,我一定会为太子正名,还太子一个清白!”
即墨的唇颤了颤,有些话还是没有出口,走到前方撩开帐帘,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简穆塍踱到门边又打量了他半晌,才大踏步地走出营帐。
案桌上简穆塍刚刚用过的金杯在他俩离去后“啪”地碎成四瓣……
榕树为大地撑开了浓密的绿荫,行人轻轻的足音叩醒简清甜的幽梦。睁开眼看向天空,天空的白,像寂寥黯然的水彩,感受着午后清凉的风和灼烈阳光。简从树下起身伸了个懒腰,山中飞鸟腾起,万千潮涌,却有一丝焦糊味传来,且越来越浓烈,简顺着焦味寻去,却见不远处的封邪蹲在水边在烧着什么。
封邪愁苦的面容湮没在袅袅的黑烟中,看到简,也不起身招呼,依旧那个姿势,简走近了,好奇地蹲下瞧了瞧,竟是封邪平日里穿的一些旧衣裤,偶尔还有一些女人家秀的香囊什么的。
“好好的为什么烧这些?”
简两指捻起一个香包左右看了看,秀法有些眼熟,却被身边的封邪一把抢过,将它扔进火里,然后用力揉了揉鼻子,双眼被烟熏得有些红肿,看起来倒像是因伤心而落泪了。
“你懂什么,我在燃烧我苦涩的青春!”
第67章 出发前的宁静2
简侧过头好笑地看他,心想这秀活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出自村里张寡*妇的。其实在简被救之前,封邪就在村里住下了,简昏睡那几日,封邪跟着村里的男人上山狩猎采药去了,后来偷懒时被简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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