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
雍王爷看着钱朵朵,私心里他还是想把钱朵朵藏起来的,不过为了长远打算,总不能一直把钱朵朵藏在家里,有时候一件宝贝,最好装作普通物件闲时拿出来给人看看,如果你珍而重之的掩藏起来,往往越是让人怀疑……既然以前的明月格格也参加过皇宫夜宴,那么朵朵也应该去看看才合情理……
雍王爷沉吟片刻,说道:“朵朵还是去吧,你姑母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多认识一些人对你有好处……”
钱朵朵有些失望,雍王爷所说的好处,她自然明白,无非就是多认识一些皇家的人,可是那对她来说有用吗?便是认识了,皇家人谁又能把她钱朵朵放在眼里?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钱朵朵只好乖乖的任凭乌喇那拉氏装扮她,一切收拾停当,年侧福晋、李侧福晋、弘时、弘历、弘昼也都到了,一家人赶紧出发,连主子带奴婢,马车就准备了十来辆,钱朵朵跟着乌喇那拉氏走在雍王爷身后,后面是其他人,大家一直来到马车前,钱朵朵就琢磨着自己应该坐在那儿,如果雍王爷跟乌喇那拉氏坐在一个车厢,那自己还是跟弘历、弘昼挤一挤吧!跟他们在一起会更自在些……
钱朵朵打算的挺好,哪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按理应该是雍王爷先上车,谁知他一弯腰,居然先把钱朵朵给抱到了马车上,把钱朵朵吓了一跳,就算是弘历、弘昼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她站在车沿上还兀自发愣。
雍王爷也脚踩着马凳随后上车了,看见钱朵朵站着不动,他问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进去……”他说着话,扯着钱朵朵一直来到车厢里坐下,钱朵朵这才回过神来,她暗暗咂舌,雍王爷刚才抱自己了!被未来的雍正皇上抱了,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车下的几个人看见雍王爷此举,也顿时愣住了,至于心情,那更是复杂得很。乌喇那拉氏直到眼看着丈夫拉着钱朵朵进了车厢,她也赶紧上了车,脑子却在思忖,朵朵已经七岁了,王爷平日总是把礼法挂在嘴上,他又不是不懂规矩,怎么可以抱朵朵上车?难道他改了主意了?
钱朵朵自然不明白乌喇那拉氏想什么,她赶忙往车厢里挪了挪,给乌喇那拉氏让出一个位置,车厢的中间早就放置着一个暖炉,所以一进来就觉得暖熏熏的,钱朵朵刚把身上的貂皮斗篷脱下来,看见雍王爷也在脱大氅,她又赶紧帮忙,却听见车厢外喜公公禀道:“王爷,晴儿姑娘说,年侧福晋有几句紧要的话想跟您说……”
钱朵朵闻言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谁知道王爷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打算去年美人那里?她心里嘀咕着,这位年侧福晋追的真紧啊,就连坐个马车都想着把王爷拘在身边,现在年羹尧正得势……
雍王爷手下一顿,又接着脱了大氅下来,钱朵朵赶紧接过来挂在车厢一角,眼角余光却瞥向雍王爷,只见他眉头微皱,瞟了乌喇那拉氏一眼,对车厢外的小喜子说道:“告诉她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今儿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马车缓缓地起动,乌喇那拉氏不动声色的从车厢的角柜里拿出茶具来,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丈夫,笑道:“说不定年妹妹真有什么紧要话要说,王爷可不要耽搁了才好……”
“不必……”
钱朵朵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夫妻之间假惺惺的,做到这份上,真是悲哀呀!好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扒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外偷看,大年三十了,街上竟然还有不少行人脚步匆匆,钱朵朵看着市井百态不由得心中好奇,却听见雍王爷说道:“朵朵,怎么这么没规矩!”
钱朵朵吓得赶紧把窗帘放下来,小声嘀咕道:“偷看两眼怕什么?也不会有人注意……”
雍王爷一听钱朵朵居然敢还嘴,怒道:“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钱朵朵忙说道:“我说看见一只蚊子在嗡嗡叫……”
乌喇那拉氏一听,“扑哧”一声抿嘴笑了,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亏得朵朵想出来的借口,王爷明明听出来了居然不跟她计较……
乌喇那拉氏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丈夫在自己的屋子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久,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朵朵在,难道王爷觉察到吃了桃子之后身子比以前好了?也是,自己都感觉出来了,王爷怎么会没察觉?王爷每天吃三个桃子,自己才吃一个,而这一个就已经见效了,不说别的,自己的口腔溃疡这次好的就比往常快了……
若是王爷舍不得把朵朵给弘昼了,那么他会有什么打算?乌喇那拉氏想到此,心口莫名的痛了一下,不过现在距离朵朵长大,怎么还得十年八年的时间,谁又知道十年八年后会是什么情形?总比现在把丈夫推到年氏那里好,再说了,等将来朵朵成年,好歹也是自己把她养大的,她没有年氏那样强势的娘家,有的只是自己这个姑母,到时候还不是任凭自己搓扁搓圆?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见识?对!以后要好好的“教养”朵朵,让她长大后半个“不”字也不敢对自己说!让她成为自己的应声虫,这样的手段自己还是有的……哼!既然做了乌喇那拉氏家的养女,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就算是有仙人看顾又能如何?相信她逃不过自己的手心……
钱朵朵忽然看到乌喇那拉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竟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福晋这笑容跟以往不一样,可一点都不慈祥,怎么看着那么渗人呢?
雍王爷说道:“怎么了朵朵?冷了就把斗篷披上,免得着了凉。”
钱朵朵讪笑道:“不用不用……王爷,我是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哦?什么事儿?说来听听……”雍王爷靠着车厢,眯缝着眼睛。
“是这样,我听说邬先生也懂医术,所以想着跟邬先生学医,请王爷恩准。”钱朵朵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担心乌喇那拉氏以前说的话,她曾经说,过了年就要给钱朵朵找师傅学琴、学绣花,朵朵一想到这个就头大,学那些东西还不如学医术呢!那是她的老本行,可以治病救人……
乌喇那拉氏一听忙反对道:“朵朵,女孩子学医术有什么用处?又不能济世悬壶,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子如果不会抚琴,至少也要学会一手好针线,不然会让人笑话……”
钱朵朵心道,你既学过琴也学过针线,又有什么用?雍王爷就是想听琴,那也是找年侧福晋,至于针线活,更没见你做过,还不都是府里的绣娘动手?可见学了这些也没有用!这些话钱朵朵不敢说出来,她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雍王爷,说道:“可是王爷,福晋……我喜欢学医……”
雍王爷当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如果朵朵学医的话,势必要经常跟邬思道在一起,邬思道住的小院正好就在自己的书房旁边,这样自己也能经常见到朵朵了,雍王爷不为别的,他觉得朵朵身上,应该还有很多未知的秘密,只是这小丫头是一个鬼精灵,自己一开始就被她瞒住了,如果抓不住她的把柄,这小丫头怕是打死也不会说实话,虽然不是没有办法让这兄妹俩就范,不过这种事儿,总要让她心甘情愿说出来才好……
别的暂且不说,雍王爷就经常让鄂泰去看钱朵朵在做什么,有好几次鄂泰回禀说朵朵每到了钱海那里,屋子里就没有半点动静,而且钱朵朵临走的时候,都好像似洗过澡,钱海的小厮根本就没有往屋子里送过热水……鄂泰说过之后,雍王爷原本不信,还曾经故意半路上“偶遇”了朵朵一次,发现虽然她的头发没有湿,但是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那么晶莹剔透的样子……是以雍王爷下定决心要拆穿钱朵朵身上的秘密,所以今天他故意把钱朵朵抱上车,就是想先试探一下看看,哪知道福晋居然由此生出别的念头来……
雍王爷说道:“朵朵既然喜欢学医,那就学吧!福晋,别忘了你身上的痈疽还是朵朵治好的呢!她有学医的天分!”
乌喇那拉氏张嘴道:“可是王爷……”她还没说出啥理由来,雍王爷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没有可是!”乌喇那拉氏只得把话又咽了下去,心中却暗恼,怎么也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棋高一着,先找到了去处,乌喇那拉氏首先想到的是,这样朵朵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可就短了,那么刚才的计划……
没心没肺的钱朵朵可没想到,由于雍王爷的一抱,她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大的改变,巍峨辉煌的紫禁城越来越近,想着就要看到康熙大帝,钱朵朵心中竟然激动起来……
23、酒不醉人
23、酒不醉人
皇家夜宴在保和殿举行,一家人在殿门口分开,宴会厅里,男人和女人的分开坐的,中间隔着一道低矮的屏风,乌喇那拉氏带着钱朵朵和年氏、李氏一直来到女眷这边,钱朵朵边走边看,这宫殿果然奢华至极,大殿四周点着数不清的烛台,整个殿中灯火通明,只见台上轻歌曼舞,台下香气萦绕,不是美味佳肴的香味儿,而是女人的脂粉香,这香味儿让钱朵朵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说笑,听见声音都往这边看过来,饶是钱朵朵谁也不认识,也顿时脸红了。
正在说话的两个贵妇往这边瞅了瞅,其中一个眼睛一亮,笑道:“四嫂,你可是来晚了,这就是你新认下的小侄女?长得果然跟明月一样精致,真没想到天下有长得这般像的人,尤其是这双眼睛,啧啧,看着比明月还心思灵透……”
乌喇那拉氏笑道:“朵朵,这是你八婶和九婶……”
钱朵朵不等乌喇那拉氏吩咐,赶紧上前行礼,心说八福晋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她的大名钱朵朵自是如雷贯耳,据说死后被雍正皇上挫骨扬灰的就是她了。见过了八福晋又见九福晋、十福晋……等到乌喇那拉氏把周围的一圈人介绍下来,钱朵朵就懵了,人太多了,根本记不住谁是谁呀!
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钱朵朵顿时松了一口气,舞台上的歌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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