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就停着钱朵朵的马车,她踩着脚踏上了车,忽然觉得跟弘昼生气也白气,她回眸一笑道:“弘昼,你怎么浑说?我哪有生气了?对了,这次去热河避暑,你去不去啊?”
弘昼觉得朵朵真是奇怪呀!女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就连额娘也是,不过此刻他也不再招惹钱朵朵,只是嘴里嘟囔道:“我哪有机会去热河?倒是你这次走了狗屎运,奇*|*书^|^网入了皇法码的眼……你现在这就要走了吗?”
钱朵朵心道,的确是狗屎运,都是年侧福晋那摊子狗屎惹来的!此去避暑山庄,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事儿等着呢!可是若说麻烦事儿,王爷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真是让钱朵朵摸不着头脑。
钱朵朵点点头,对弘昼说道:“你是明明知道我要走了,还说那些昏话气我。”她边说着边从荷包里摸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一包东西,视线转到了钱海身上“哥哥,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真是太遗憾了。昨天我找了一副金镯子,是娘留下来的遗物,等你成亲了,就把它给嫂子戴上吧!”
钱海接过来,心中黯然,眼看着妹妹钻进车厢,马车渐行渐远,他想到结婚之后就要到山东赴任,也不知道这一别,兄妹二人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43、辩无可辩
43、辩无可辩
坐在马车上的钱朵朵,想到哥哥婚后就要走了,以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王府奋斗了,未免有些沮丧,不过一想到钱海的前途,她又是满怀希望,若是他将来能做个大官,自己的地位将会迥然不同……钱朵朵由钱海身上,又联想到乌喇那拉氏,今儿早上她去跟福晋辞行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居然托病不见。
…奇…钱朵朵想起来这几天乌喇那拉氏一副病歪歪的模样,难道她真是被吓着了?她——不至于这样胆小吧?难道她真的病了?可是自己也说要给她看看,她竟然也不同意,这可不太正常啊,乌喇那拉氏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会又有什么算计吧?一想到她还有七八年的风光,钱朵朵又开始头疼,她真的没想得罪乌喇那拉氏的,居然一步一步走到了眼前的地步……
…书…坠儿在旁边坐着,看着格格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面露微笑的,也不知道格格在想什么,坠儿想到上次和格格偷听到了绿倚和怜儿的对话之后,没几天格格就把怜儿打发回了圆明园,让她收拾去热河需要的行李,不知道格格回圆明园之后,会怎么处置怜儿。
…网…钱朵朵注意到坠儿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忍不住问道:“坠儿,你在我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情,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太多顾忌。”
“奴婢……奴婢想知道格格要怎么样惩罚怜儿……”坠儿说着,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襟,钱朵朵知道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看起来她跟怜儿很要好,要不然依着她那胆子,也不会替怜儿求情了。
钱朵朵问道:“你说呢!咱们应该怎么惩罚她才好?”
“格格……怜儿她……奴婢觉得怜儿也是没有办法,他爹死得早,她娘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她落在福晋的手里……格格,怜儿说她娘做的饭菜很好吃……圆明园这么大,每次从厨房拿到咱们杏花春馆的饭菜都凉了,现在这天气还行,若是到了冬天……咱们杏花春馆还有一个小厨房……”坠儿说完,心虚的看了看钱朵朵。
钱朵朵觉得坠儿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怜儿在她身边那么久,钱朵朵对她很满意,若是把怜儿的娘要到自己身边来,乌喇那拉氏就没有什么能威胁怜儿听命于她的了,怜儿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钱朵朵笑道:“谁知道怜儿会不会愿意跟着我这个主子呢!说不定她更愿意跟着福晋,毕竟福晋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
“不会的,”坠儿忙说道:“不会的格格,奴婢和怜儿都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她不知道夸过主子多少次呢!格格对奴婢和怜儿就像亲人一样,奴婢早就知道的,怜儿背地里跟奴婢说过,我们都是上一辈子积了德,这一辈子才服侍了格格这样的主子……”
“行了行了!你跟怜儿越来越像了,好的没学会,就学了溜须拍马的话了,你又不是怜儿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想的你又怎么能知道?所以你说的话做不得准,要说也是怜儿亲口说。”
坠儿听了钱朵朵的话,顿时满脸喜色,格格这么说也就是同意了!等着回去了跟怜儿一说,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服侍福晋有什么好?动不动就挨罚……
马车一直来到了圆明园,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钱朵朵一想到明天早早的就要出发去热河,那么今天应该见王爷一面才对,要不然自己一走了之,谁知道乌喇那拉氏那边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还有怜儿的娘,因为事关乌喇那拉氏,朵朵若是只跟圆明园的管事说要她来,未必就能行得通,若是有了王爷说话,那就一准能行,所以也应该提前跟王爷打个招呼,虽然有点杀鸡用宰牛刀的感觉……
钱朵朵这么想着,便命坠儿回杏花春馆,她自己带着小禄子去碧桐书院,碧桐书院附近遍植梧桐,葱郁一片,钱朵朵在清荫飒地的梧桐树中穿行,到处乱飞着是柳絮一样的毛毛,这应该是梧桐是种子,钱朵朵看着这毛毛随风飞舞,伸手就抓住一朵在手里,她不由得想起那薛宝钗写的那柳絮词,随口就念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薛宝钗有“雄心壮志”,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我钱朵朵一心想过平凡的生活,这春风为什么一定非要把我送上青云呢!钱朵朵觉得自己现在这身份,也是就如柳絮一样啊,若是有朝一日从“青云”处掉下来,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到头来却难免像林黛玉那样,“凭尔去,任淹留”……
钱朵朵因为最近经历的事儿一直都不顺当,一直很乐观的她倒是难得的惆怅起来,“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
钱朵朵边走边喃喃自语的,猛然听到“哧”的一声笑,她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站着的是丰润俊朗的弘历,他一身白衫,外面套着白马褂,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正看着钱朵朵在笑。
钱朵朵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她可不要和弘历扯上关系呀!弘历怎么会在这儿?怎么办?转身就走?那也太明显了,会得罪弘历的;接着往碧桐书院去?又必须经过弘历跟前,不跟他说几句也不行,这个风流种子今天回圆明园做什么?
钱朵朵正纠结,只听见弘历说道:“真没想到朵儿表妹还能做得一手好词,不过你这词的前两句恣意张扬,后面的几句又太悲切了,朵朵,你可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钱朵朵稳住心神,淡淡的说道:“我和四表哥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四表哥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哈哈哈”弘历笑道:“这还不简单吗?人家都说,文如其人,我虽然和表妹没有深交,闲时却也看过表妹写的《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从这些书里,我也能看出表妹的为人,你绝对不是一个纤纤弱女子,而是一个女中丈夫……”
钱朵朵摇摇头,脱口而出道:“四表哥说错了,那书不是我写的!”
“行了表妹,”弘历笑道:“弘昼早都跟我说了实话了,你放心,不管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你写的,我都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就是,不会是阿玛不准你说吧?算了算了,我不问这个……你还是把刚才写的词完整的读给我听听吧!”
钱朵朵说了真话竟然没有人信,她也没地方找人说理去,尤其是这首词,人家曹雪芹现在也出生了吧?钱朵朵可不想抢人家的饭碗,她忙说道:“四表哥,这首词也不是我写的,不过是别人吟诵出来被我记住了……”
“哦!”弘历笑道:“既然这样,表妹能不能把整首词读来给我听听?你也知道我是最喜欢诗词的。”
弘历这话倒是不掺假,听说他就没有一天不做诗的,钱朵朵犹豫了一下,便把《红楼梦》中的这两首柳絮词都背诵了出来给他听了。
弘历在口中反复吟哦了几遍,只觉得满嘴噙香似地,感觉很对他的胃口,眼看着钱朵朵眼神一个劲儿的往碧桐书院方向看,弘历猜测她急着走,便偏不让她得逞,大清朝所有官宦人家的女儿,谁见了他不是想着多跟他说几句呀,唯有这个钱朵朵,每次见到他就像见到了瘟神似地,让他想起来就不高兴。
弘历问道:“朵朵,你既然说这两首词是别人写的,那个词作者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儿?”
钱朵朵刚想回答说不认识那人,却看见弘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顿时就明白了,弘历根本不信这两首词是别人写的,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是枉然。她张了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终于什么也没说。
弘历笑道:“朵朵,编不上来了吧?哼,这两首词一首飞扬大气,一首哀怨缠绵,虽然词风不同,却也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手笔,你便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信是别人写的。”
既然辩无可辩,钱朵朵只能默然,只要以后别让她写诗填词就行,其实就算是让她写,大不了她就说写不出来好了,反正她钱朵朵也不怕丢人,不过,估计雍王爷永远也不能让她有出现在大庭广众下的机会,所以诗会什么的,基本与她钱朵朵无缘……
弘历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禄子,忽的笑道:“朵朵,我阿妈那么宠爱你,把禄公公都给了你使唤,难道你住在王府还不开心吗?还说什么‘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不知道阿玛听了你这诗词会怎么想?他一定觉得白疼你了……”
钱朵朵咬着嘴唇,瞪视着弘历,这臭小子是什么意思?竟然威胁她吗?
弘历看见钱朵朵就像一只准备要掐架的小公鸡似地,忍不住笑道:“朵朵,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跟阿玛说就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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