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一看见钱朵朵,就笑问道:“姑娘昨儿玩的可好?”
钱朵朵见钮钴禄氏的面色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心下稍安,她对身边的怜儿和坠儿说道:“你们把花儿都放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就在这儿跟钮钴禄格格说会儿话,哪也不去。”两个丫鬟答应着走了。
钮钴禄氏看到打碗碗花,笑道:“怎么养起这野花来了?”
钱朵朵笑道:“这野花看着虽然不漂亮,却是能防蚊虫的,所以才给格格送两盆来,放在卧室里最好。”
“哎呦,既是这样,那我可得好好收着。”她吩咐身边的笛儿、画儿把花搬到卧室去。
钱朵朵见身边没有别人了,这才说道:“格格,昨儿朵朵本来想着您和王爷去骑马,我跟着去了不方便,不想打扰你们夫妻,所以才去钓鱼……”
钮钴禄氏变色道:“朵朵,你别这么说,我可算不得王爷的妻子……”
钱朵朵笑道:“格格,这里就我们两个,又没有外人,您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女人,况且儿子也都那么大了,四少爷又深得皇上的喜爱,何必这么谨小慎微的?本来我去钓鱼,玩得好好的,哪知道王爷会找了去,要教我学骑马……”钱朵朵说着,又怕钮钴禄氏多心,听着倒好像是新人在旧人面前显摆似地,钱朵朵便呐呐的住了口。
钮钴禄氏淡淡笑道:“王爷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
“唉。”钱朵朵轻叹了一声,说道:“格格,我父母去世的早,虽然如此,我也时常想起他们,在我的印象里,父母一直相亲相爱,家里虽然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不愁吃穿,过得富足……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像父母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好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钮钴禄氏也是一个心思灵透的,她一听钱朵朵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她怕自己多心,向自己解释来了,钮钴禄氏知道知道自己容色平常,很难挽住王爷的心,王爷的身边纵然没有钱朵朵,自然还会有别的女人,反正不会是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做恶人,尤其是弘历曾经说过,交好朵朵还是很有必要的。想到此,钮钴禄氏拉过钱朵朵的手,笑道:“朵朵,你的心我自然明白的,只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你在王府住的时日也不短了,对王爷的脾气秉性也知道,王爷断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刚才那些话,跟我说一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了,小心他不高兴。”
钱朵朵点点头,心里庆幸的同时,也很是不解,古代的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大度呢?居然一个个的都向自己推销她们的丈夫,乌喇那拉氏如此,钮钴禄氏也是如此,是不是她们根本不爱自己的丈夫?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倒是年侧福晋的表现还正常点……
话说开了也就好了,钱朵朵却还犹豫着昨晚想出来的法子值不值得一试,钮钴禄氏看见钱朵朵似乎还有话说,便笑道:“朵朵,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我可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
钱朵朵笑道:“格格的为人朵朵自然清楚,我是犹豫着应不应该请格格帮个忙……”
钮钴禄氏笑道:“朵朵,看你这话说的,我若是能帮你,自然是帮的,不过你也知道,很多事儿便是我自己也做不得主。”
“朵朵自然明白的,其实是我昨天接到了我哥哥的信,他上任的地方先是旱灾,又是水患,我就琢磨着想要帮一帮哥哥,可是这天高路远的,就是想帮着也帮不上,所以我想……”
钮钴禄氏打断钱朵朵的话“你不会是也想跟着你哥哥去菏泽吧?”
钱朵朵站起身形,冲着钮钴禄氏揖了一揖:“格格,其实我想帮着哥哥的心是有的,不过我更想离开王府……我琢磨着,离开王府的时日久了,王爷也许会有新人,自然就把我忘了,那样就最好;若是王爷不能相忘,过个三五年,京城的人都淡忘了我,王爷也好从容的给我安排一个适合的身份,我进了王府,自然也是格格的助力,就是不知道格格肯不肯帮我……我知道这事儿难办,我也不让格格为难,只要格格得了机会,不着痕迹的在王爷面前帮着我说一两句好话就行。我和哥哥一定承格格情,将来格格和四少爷有什么差遣,我和哥哥必定全力以赴……”
钮钴禄氏没想到钱朵朵居然这么说,她愣怔了片刻,说道:“朵朵,这话你似乎应该跟福晋说才好。”
钱朵朵苦笑道:“格格难道不知道吗?福晋现在又从乌喇那拉家接了一位姑娘回王府,我到底不是乌喇那拉氏家的人……”
钮钴禄氏听了心中一喜,笑道:“我若是能帮上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画儿进来禀道:“格格,王爷回来了。”
钮钴禄氏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笑道:“拜托格格了。”
钮钴禄氏点点头,赶紧到王爷跟前侍候去了,钱朵朵则溜溜达达的回到住处,她一边看着那只小松鼠,一边想着应该怎么说服王爷准她去找钱海,这事儿难度还是很大的,不过却也未必不可行……
大功告成
烟波致爽殿里,康熙皇上一边吃着草莓一边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辛卯年(康熙五十年)丁酉月(八月)庚午日(十三日)丙子时(子时)生,若是雍王爷在此,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上面写着的是弘历的生辰八字。
看到上面的批语,康熙皇上连美味的草莓也不吃了,他定睛看去,上面写着:庚金生于仲秋,阳刃之格,金遇旺乡,重重带劫,用火为奇最美,时干透煞,乃为火焰秋金,铸作剑锋之器。格局清奇,生成富贵福禄天然。地支子、午、卯、酉,身居沐浴,最喜逢冲,又美伤官,驾煞反成大格。子午酉卯成大格,文武经邦,为人聪秀,作事能为。连运行乙未。甲午,癸巳身旺,泄制为奇,俱以为美。
很明显,这个批语是算命先生写的。上面说弘历的八字天赋甚厚、强势命造,男命得之,为驷马乘风,主大富贵。此命贵富天然,聪明秀气出众,为人仁孝,学必文武精微。运交十六岁为之得运,该当身健,诸事遂心,志向更佳。命中得妻星最贤最能,子息极多,寿元高厚……康熙皇上看罢大喜,问身边的李德全道:“弘历呢?在干什么?”
李德全说道:“小主子新得了火枪,喜欢得很,练习了一上午,哪知道火枪的后坐力太大,震得他的胳膊有些肿了……”
“哎呦,这孩子……找了太医没有?”
“找了,太医给上了药,说是没有别的法子,休养就好。小主子也说没事儿,他还问了戴梓的一些事儿,说是这火枪虽好,用于战场怕是不行……”多年侍候在皇上身边的李德全边说边看皇上的脸色,见皇上点头赞许,他又看了看皇上龙书案上弘历的八字批注,问道:“皇上可要找小主子过来说话?”
康熙皇上点点头,“朕记得老四曾经请奏让钮钴禄氏随驾来热河,她就是弘历的亲额娘吧?你告诉弘历,让他陪着朕去一趟金莲映日馆,朕要看看他的额娘到底长得什么样……”
李德全心里暗暗吃惊,皇上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格格而已,怎么就让他动了这个念头?纵然想见钮钴禄氏,让她来烟波致爽殿就可以了呀,何必亲自跑一趟?不过李德全一想让皇上多走动走动也好,所以他心中虽然疑问,脸上却是丝毫不漏,“嗻”的答应了一声退到门口,正看到弘历乐呵呵的过来了。祖孙便一起往金莲映日馆来。
此刻的雍王爷,正眯着眼睛听钱朵朵找理由要去菏泽,他越听越不高兴,自己宠她爱她,好吃的好玩的任由她,怕府里的人欺负了她,便让她住圆明园,明里暗里的派人保护着她,她竟然想着走!?
钱朵朵说完了,见王爷面沉似水,心中不由忐忑起来,可是话既然已经说了,当然要说得明白,她又强调道:“王爷,你平日里要用的水果什么的,肯定不会比原先少,朵朵可以把水果做成果脯、蜜饯,还可以给王爷酿成酒,这些东西给王爷送到京城也方便,而且朵朵保证这些东西吃了效果只有更好……”
雍王爷看着怯生生的钱朵朵,强压怒气,冷冷的说道:“你去了菏泽又能做什么?钱海自有你嫂子照顾……”
钱朵朵知道要遭,王爷这是不高兴了,原本她就猜到会触怒王爷,只不过若是不试一试,她又怎么能心甘?钱朵朵一双大眼睛眨呀眨,慢慢的眼底有泪光隐现,她缓缓的低下头说道:“王爷,朵朵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朵朵想他了……”
雍王爷心一软,他把钱朵朵揽到跟前,问道:“那你去了菏泽,就不想本王了?嗯?”
钱朵朵心说我躲你还来不及呢!想什么呀?美男大叔虽然长得悦目,可自己还没想着献身呢!他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欺负我,拽着人家的手让人家帮着“泻火”,真是太过分了,你又不是没有女人,竟然成天打我的主意,在你的身边呆着实在太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清白不保,若是连一个名分都没有,我钱朵朵可真是亏大发了……可是雍王爷这问话可不好回答啊,钱朵朵还没等说话,门外远远地就听见小福子喊道:“皇上驾到!”
屋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皇上会来,雍王爷吓得赶紧松开钱朵朵,疾步向门口迎过去,临出门还指了指后窗户,钱朵朵愣了愣,这是啥意思?让自己跳窗户走?钱朵朵向窗外看了看,远处有太监宫女正在收拾花草,近处,执役的太监宫女不时的经过,自己若是现在跳出去,被人发现在所难免,我钱朵朵可丢不起这人……
难道被皇上发现她跟王爷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妥?哼!越是怕人才越是不妥,钱朵朵疾步来到门口,就听见门外康熙皇上问道:“弘历的额娘也在是不是?让她过来朕见见。”
眼看着皇上就要进门了,钱朵朵还真没有勇气站到皇上面前,万一他老人家又把她跟弘历往一块儿凑合,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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