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她不得要领,不知道怎么就惹了福晋不高兴,她讪讪的退了下去,边走还边琢磨,早就听说福晋恼了钱朵朵了,今天自己算是替福晋出气,福晋怎么不待见自己?
乌喇那拉氏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朵朵坐下说话吧!王爷准你去菏泽了?”
“是啊,”钱朵朵在下首坐了,她接过来绿倚递过来的茶,点点头道:“皇上允了的,王爷自然也答应了。婉盈几岁了?她长得真可爱!这眉眼长得跟福晋很像呢!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乌喇那拉氏笑了笑,也不搭言。她没想到朵朵居然是皇上允了让去菏泽的,也是,如若不然,王爷哪里会放她离开?乌喇那拉氏仔细的问了问当时的情况,钱朵朵拣那能说的说了几句,乌喇那拉氏听到王爷居然把凌泰拨给了钱朵朵,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也颇不是滋味,想当初还是小瞧了朵朵,以至于她现在羽翼丰满了……
二人各怀心机,又说了一些家常,眼看着前来回事儿的人越来越多,钱朵朵便向乌喇那拉氏告辞,原本她还想着在王府住一夜,可是忽然间她又觉得意兴阑珊,打算拜见完了邬思道立刻就走,哪知道七录斋里静悄悄,却原来是邬思道的故交来京,他访友去了……
钱朵朵怅怅然的离开京城,乘坐快船顺着大运河南下,不一日来到了菏泽,菏泽到处都是一片灾后的荒凉景象,钱朵朵帮着兄长出了不少点子,再加上朝廷的赈灾,倒也避免了受灾的乡亲四处逃难,一直到了雍正二年,菏泽在钱海的治理下,居民富庶起来,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县,菏泽城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县令钱海也因功绩卓著,被破格提拔为济南府的知府。
钱朵朵又随着兄长到了济南上任,时光一晃儿住到了雍正三年的春天,又是柳絮纷飞时,又是一年春草绿。
空气中弥漫着静静的芍药花香,这一天,钱朵朵正在绣荷包,旁边的小松鼠一下子蹦到了她的腿上,嘴里“吱吱”叫着,钱朵朵放下针线抱起松鼠,这家伙现在已经长大了,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甩来甩去,比身量还大,看着煞是好看,不过可千万别被它的外表给骗了,这小家伙胜在速度快,爪子尖锐,一爪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檩子,所以就连武功高强的凌泰和小禄子也不敢随便招惹,它的耳朵尤其好使,远远的就能听见人的脚步声,听见声音它就会提前向钱朵朵示警。
钱朵朵笑道:“不知道这又是谁来了?”
坠儿说道:“格格,这次若是还有人请您去治病,您可千万别去了,皇上肯定是气您总抛头露面的,要不然今年二月皇上就三年服阕满,奴婢看到邸报上说,皇上已经行祫祭礼了,怎么还不接您进宫?”
以前因为钱朵朵给一个平头百姓做了一个阑尾炎切除手术,不过后来被皇上知道了,为了这个,皇上下旨把钱海好一顿训斥,所以坠儿才这么说,钱朵朵也觉得就算是为了哥哥的前程,也不应该再给人做手术了……
怜儿也说道:“是啊格格,现在孝期也都过去了,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钱朵朵看了看身边的这两个丫头,真是觉得无语了,她们呆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难道就不懂自己的心吗?大概她们觉得自己已经“**”给了皇上,这辈子只能嫁他了!
“不要说这个。”钱朵朵也懒得跟她们解释了,她只是笑道:“就算再有人请我治病,有小禄子和凌泰前后门守着,再加上你和怜儿看着,我又怎么走得脱?哦!你们俩不会是急着进京之后找婆家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你们就算是在济南嫁了人,我也一准把你们的卖身契要来……”
怜儿笑道:“格格,您不用再说这话,奴婢和坠儿早就商量好了,这一辈子不嫁人,就在您身边侍候!”
主仆间这话题已经说过了很多次,钱朵朵的心底觉得不结婚也不错,现在这个时代,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但凡出色点的男人都惦记着三妻四妾,剩下的男人又让人看不上眼,再加上医疗水平差,女子就算是生个孩子什么的,也随时可能送命,钱朵朵觉得还不如一个人生活的自由自在。不过她还是劝慰道:“若是有合意的,嫁了也不错,别的不说,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们,我可以给你们做主。”
怜儿笑道:“格格,别的事儿您或许能给奴婢做主,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奴婢真的结婚了,夫妻间的事儿您想帮忙说不定还适得其反呢!”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钱朵朵抬头一看,却是哥哥钱海引着一个大男人进来了,她心里奇怪,哥哥怎么会带男人来她的闺房?
坠儿眼尖,她笑道:“格格,是邬先生来了。”
钱朵朵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走在钱海身侧的正是邬思道,钱朵朵一时间没想到来人会是他,她赶忙迎出去,远远的就施了一礼,笑道:“邬先生,一别三载,别来无恙吧?真没想到您会到济南来!”
邬思道笑道:“我这是没有茶喝了,才特意来找格格。”
钱朵朵呵呵笑“若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给先生留茶叶,那样说不定早就见到先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和钱海引着邬思道进屋落座。
三年过去,邬先生看起来倒像是比三年前还年轻些,想来这几年他逍遥自在的,肯定是过得比在王府的时候舒服,钱朵朵赶忙亲自给邬思道沏了茶来,邬思道喝了一口,笑道:“好茶好茶!朝思暮想,今天总算喝着了。”
钱海在一旁急不可耐的问道:“先生,您刚才话说了一半……”
邬思道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对坠儿和怜儿说道:“这里不需你们侍候,你们去厨房通知一声,就说家里来了贵客,中午加菜。”
钱海想说瑶琴已经亲自去厨房了,转念一想,把这两个丫鬟支出去也好,便没有言语,怜儿、坠儿退了下去,钱海说道:“邬先生还请直言,您说那年羹尧,当初他可是皇上潜邸的人,皇上会怎么处置他?”
邬思道笑道:“这事儿你问一问令妹不就知道了?”
“她?她根本就不关心朝廷大事儿,能知道什么?”钱海说着,看了看钱朵朵。
钱朵朵笑道:“哥哥,我虽然不关心,却也知道因年羹尧表贺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将‘朝乾夕惕’写为‘夕陽朝乾’,被皇上训斥了,现在他已经被贬为杭州将军了。哥哥关心年羹尧,我不妨说几句,还记得《桃花扇》里有一句话‘眼看他人起高楼,眼看他人宴宾客,眼看他人楼塌了。’这话听起来虽然不怎么顺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但对年羹尧来说,我觉得这句话就是最生动的注解……他太嚣张了些,哥哥一定要引以为鉴。”
钱海听了,倒也心有戚戚的,毕竟他也自诩是皇上潜邸的人,看到皇上不念旧情,心中不太舒服,邬思道笑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好,估计不久皇上就会让你进京述职吧!”
钱海兀自有些不信“不会吧邬先生,我这才升了知府一年,近几年不可能再升了……”
邬思道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心道,皇上现在正对付年羹尧呢,不会这么快想到自己吧?她私心里倒是希望皇上能把她给忘了才好,不过她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小禄子在院子里就开始喊:“大人,格格,前院有圣旨来了,快去接旨!”
惊险回程
东方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钱朵朵抱着小松鼠站在大船的甲板上,晨风中,只见大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周围船来船往,船桨轻轻豁开水面,荡起轻微的涟漪,百舸争流千帆竞,虽然时间还早,运河上却是一派繁忙景象……
大船缓缓前行,钱朵朵不想那么快进京,故此特意吩咐走得慢些,也好仔细欣赏沿途的风光。钱朵朵的目光越过平滑水面,落在岸边迎风招展的柳树上,嫩绿的枝条丝绦般在微风中不停摇摆,远处是一座座院落,炊烟袅袅,偶有鸡鸣犬吠声隔着水飘过来……
河道很宽,钱朵朵和嫂子瑶琴带着一些丫鬟婆子坐的船在前,后面的一艘大船载着钱海和前去济南府宣旨的太监,还有一些家丁小厮们……
钱朵朵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是不怎么开心,马上就要进宫了,三年多这样安闲自在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皇宫是什么,钱朵朵虽然去的次数不多,却也知道那里是天下最黑暗最龌龊的地方,她此一去怕是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了……
雍正皇上这一次在圣旨里给钱家抬了旗,镶黄旗!这可是上三旗,是有皇上亲自统领的,皇上这次的旨意除了让钱海进京述职之外,还让他护送钱朵朵进宫选秀,居然是进宫选秀!
钱朵朵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一次再也逃不出皇上的手心了,她抚摸着小松鼠的长毛,喃喃自语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身边的怜儿说道:“格格,还是进船舱里吧,那小船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你,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恼了……”
钱朵朵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还没到紫禁城呢!就开始管着她了,恰巧瑶琴带着儿子小楼走过来,钱朵朵便没说什么,瑶琴笑道:“朵朵,你昨天不是还嚷嚷着累吗,今天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钱朵朵微笑道:“嫂子,我也就是觉得坐车颠簸的身上难受,在船上歇一夜也就好了,趁着早上凉爽,出来透透气,免得一天都闷在船舱里……”
小楼看见钱朵朵怀中的小松鼠,忙喊道:“姑姑,我要跟小松鼠玩。”
“不行。”这小松鼠只认钱朵朵一人,别人一碰它就恼,万一抓伤了小楼就糟了,钱朵朵笑道:“小楼,姑姑给你拿好吃的……”
小楼虽然不高兴,但是他自小没被允许跟小松鼠玩过,倒也没有坚持要,怜儿赶紧到船舱里去拿了两个佛手出来,小楼乐颠颠的拿着跑去一边玩去了,奶妈和丫鬟都寸步不离。
瑶琴问道:“朵朵,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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