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也都是控制着力道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已,每一次断句都十分费力,那字字句句都好像砸在十三心上一样,让他都不忍听下去了。
“好了好了,咱先别说话了啊,是我不会哄人,都是我不对,乖丫头,咱不说话也不哭了啊。”
“呜呜呜,就哭。”
“呜呜。”
“……!”诺缘的声音渐渐变小,十三总算是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小雨便拉着郎中进了屋,郎中把了脉,看也没看伤就蹲到墙角直接给开了方子。
可是墙角?貌似那是诺缘最中意的地方,三天不挖她都憋得慌!!
“那个,大夫,其实桌子已经修好了,您……”小雨不忍心看那大夫蜷缩在墙角写方子,难道是上次被刺激傻了?有好好的桌子凳子不坐。
“不,不必了,这是方子,照例是一付内服的一付外敷的,药我调了几味,这次要卧床了,你家主子看来是个好动的,不可再随意拉扯走动。”
对着小雨说了那么一大堆,郎中扭头跟十三告退,从头到尾竟然只忽视了诺缘一人!
诺缘有点气愤唉,转念又一想,上次十三对郎中那醋样,酸得她牙都要倒了,这次人家长了心眼了,都不敢随意看她一眼。
呵呵,十三是个大醋缸!
这时诺缘一想自己可能好长时间都不能出门,马上又郁闷了,天呀,你好蓝,水呀,你好清,只是这屋里的人啊,很郁闷,因为她要卧床,可能好久都看不到了你们可爱的面孔了……
“十三,我好闷。”
“才两分钟而以,你闷什么?”
“两分钟?为何我竟觉得好似度过了两年难挨的日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一日三秋么?十三,我好闷,嗯嗯嗯嗯嗯嗯……(回声)”诺缘颦眉,手做西子捧心状。
十三脸上的黑线很重,拉下了诺缘随便乱动的小手,无奈的开口,“别闹了,你就是你,活泼,直率,乐观,善良,学那大家闺秀文邹邹的样子做什么?说的我直想,直想笑,噗——”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画外音:你又不是大家闺秀,做什么要拽文?
厚!老鼠不发威你当我是豆包!!!
诺缘深呼吸,决定不理十三的笑场,她突然转了话题:“晚上你去乌雅那里?”说完想慢慢动动身子,疼痛现在已经缓解了不少了,她想挪到床上去。
“哎?别动。”十三的身子僵硬了。
诺缘嘴角抽搐,不会是,不会是引起了男人的某种反应吧?她一动也不敢动了,“你,你多久没碰女人了?”
“多久?没多久啊,昨儿还……”话已出口一半,十三觉得不对劲儿了,她问这个干吗?想了想前因后果,又是“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这丫头年纪不大懂得到是不少,不过,这都是谁教她的?这么懂男人?
诺缘心里又郁闷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啊,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能指望他为了你放弃一点自己的利益,唉!诺缘叹了口气,她在这边受伤受苦,他在别的屋里找女人发泄……
ooxx,xxoo,这就是十三所谓的爱情吗?难道是她误会了?人家十三只是可怜她,根本没别的想法?
唉,如果换了易大哥,一定不会这样的,易大哥啊,他真的死了吗?诺缘的心情又低落了。
十三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低气压,心里纳闷,昨天他是碰了诺缘了呀,她不也算是女人吗?实话实说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女人就是一颗仙人掌,离远了看觉得不过瘾,偏偏都争着抢着往前凑,然后呢,不是被扎就是被刺,之后还要陪着笑脸说刺得痛快!!
唉!是他不懂女人吗?对待女人他总是很温柔的,也想尽量的对她们好,可为什么总是弄得后院鸡飞狗跳的呢?四哥家里怎么就那么安宁?
想到这里十三已经使内力冲通了淤塞的血脉,轻轻的把诺缘挪到了床上。
没错,他只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半边身子麻掉了而以,想歪的全部面壁思过去。
十三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温柔的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诺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这还差不多,她可不要败给那个乌雅!!
可是晚上不让十三走,那他住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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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三去上早朝,诺缘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昨儿晚上十三就在她身边睡的,到底她还是赢了那只小乌鸦了,嘿嘿,她心里很高兴的,一想到乌雅被气得花之乱颤的小胖脸儿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雨,你们古代女人都是做什么打发时间?”
“我们?古代?主子,小雨不懂。”
“哦,不懂就不懂,说说大家闺秀们都是做什么打发时间的。”
“刺绣啊,画画啊,写字啊,很多啊。”
诺缘嘴角抽搐,很多?不就是这几样?而且小雨说的这些,她统统都不会!!
无聊啊,可真无聊,诺缘今天第186次重复这句话,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小雨,我要刺绣,帮我准备针线。”
额,这个嘛,她家主子要刺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这是好事,小雨马上找来了一个丝帕还有一些丝线来,“主子,就绣手帕吧,比较简单。”
诺缘瞪了小雨一眼,她怎么就知道她就秀不出复杂的?摸摸头,她还真是秀不出复杂的。
绣什么呢?要与众不同的,因为她想送给十三。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一样,把小雨打发了出去,怕被别人看见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最后在十三回来之前,她终于赶制成功了一幅作品。
作品上绣的是一片竹林,咳,那当然是诺缘想象中的,其实只是一棵竹子树,呵呵,这是诺缘在做梦,其实呢,其实只有一片硕大无比的竹子叶而已,竹叶上还用黑线绣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是竹子我怕谁!而且还是简体的。
当十三上朝回来看到这幅作品的时候,他简直哭笑不得,“丫头,这叶子怎么这么大?”
“大点憨憨的才可爱。”
“那为什么叶子上面还有字?”
“因为那是Q版的竹叶。”
“Q版是什么东西?而且,为什么我觉得这更像是杨树叶?”
“。……”
“。……”
“哼!你不要就算了,我当擦脚布!”诺缘怒了,伸手去抢,一下子被十三捉住了小手儿握在掌心里摩挲着。
诺缘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场,也第一次感觉到了男人的碰触会使她战栗,十三常年练剑的手上布满了老茧,粗粗的拇指划过她细嫩的肌肤,一拨拨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从手上直达心里,难道,这就是触电的感觉?
她怕了,使力想缩回手去,可十三不放,眼睛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无比深情的说,“要,谁说我不要?”说罢抽掉隔在两人手间的帕子,随便的往怀里一掖,目光款款,一刻也不离开诺缘的小脸儿。
十三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股暖流,静静的流入了诺缘的心田,她隐约的感觉到,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好像濒临塌陷。
“你……”诺缘的脸红了,平时伶牙俐齿,现在竟是一个句子都说不出了,她慢慢低下了头去,好羞人。
“主子,饭好了,要不要用膳?呀,十三爷,奴婢唐突了,奴婢告退。”小雨转身往外跑,不过气氛依然被她破坏殆尽。
食不知味的一餐午饭,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诺缘有些怕,心里的异样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即使面对易大哥,给她的感觉也只是可以依靠的安全感而已,其实更像一个可以保护她的大哥哥。
可是十三,为何能够给她这样强烈的心灵碰撞?也只不过是握了一下小手而已……
唉,想不明白啊,所以就干脆不想了,她的心脏今天似乎跳得特别快,已经不能再承受其它的压力了,好吧,就让她以此为借口逃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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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小半个月过去,在诺缘与乌雅的一系列战争中,形势始终是一边倒的,诺缘以压倒性的优势保持着领先的位置。
这原因嘛,其一是因为诺缘始终认为自己比乌雅更聪明一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就是那个魔啊。其二嘛,当然是十三心里还是比较偏向诺缘这边的,所以,有些时候诺缘对于乌雅小来小去的欺负,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嘛,如果他想宠一个女人,就不会在意牺牲另一个女的利益的,尤其是大户人家的男人。
这日下午,诺缘闲来无事,给十三的锦囊已经做好了,淡粉色的绸缎做料,上面用肉色的线绣了一只猪头,煞是可爱。
她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走了,虽然还需要维持着上身僵直的姿势,而且只能在院子里散步,不能走远,不过这总好过每天躺在床上挺尸。
“丫头,猜猜我是谁?”一阵竹香袭来,诺缘的眼睛被一双温暖的大手遮住。
厚!每天都这一招,再猜不出来她就是猪!!!
“快别闹了,你就不会玩儿点儿新鲜的?”
十三悻悻的放过了诺缘的眼睛,转而拉住了她的小手,自从上次送手帕事件之后,十三就爱上了和诺缘牵手的这种感觉,诺缘的手小小的,十三最喜欢手心里温温粉粉的一团,感觉好像握住了她的手就抓住了她的人一样。
两人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不时的对望一眼,十三眼中温柔的似要流出水来,可每当这时,诺缘都会不合时宜的“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让他下定决心想要进一步发展的幻想每一次都破灭掉在诺缘的笑场当中。
是啊,诺缘就是觉得十三深情的样子很像琼瑶剧里的男主嘛,好囧的。
“对了,这个是做给你的。”诺缘在怀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粉色的锦囊。
十三接过,嘴巴歪掉,为毛是个猪头啊?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还我。”
十三马上揣进怀兜,安慰道:“谁说我不要,我知道,Q版的猪嘛。”
算他小子反应快!!!!
可是,Q版的猪鼻子就非要歪掉吗?还有眼睛也是斜的,只是他不敢说,小丫头发起横来又要来抢,扯坏了伤口就不好了。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小鸟儿忙,蜜蜂也忙,院子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