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背对着诺缘坐在凉亭里,而乌雅则是侧对着她半躺在了十三的怀里,诺缘不知道乌雅是不是能看见她,她也不想去分析她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让她误会,她在乎的只是十三的反应。
正想着,一只手拍了诺缘的肩膀一下,扭头望去,西钥泉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诺缘苦笑,冲着西钥泉摇了摇头,转身想往回走,却又听见乌雅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爷,您和乌雅在这里亲热,不怕诺缘看到吗?”
诺缘站住,双手握成了拳,不要啊,十三,不要说出让她接受不了的话,千万不要,他们的感情,已经经受不住任何的考验了……
诺缘觉得自己的手指甲都嵌到了肉里去,可是仍然觉得紧张不已,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这时听到十三缓缓低低的声音:“她最近不怎么出屋子。”
“嘣——”诺缘心里的一根弦断了,原来十三,竟是个左右逢源的人……
“爷……哦……您轻点……您弄疼了乌雅了……”
诺缘不想回头看那是怎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她此时感觉到血液渐渐流失一样,脑子晕晕的,身体逐渐的冰冷。
这就是十三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宠吗?诺缘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她没有看见,十三在说她最近不经常出屋子时纠结着的眉头,和乌雅缠在他身上时忍耐的表情。
“走吧,别听了。”西钥在诺缘的耳边轻声说到,长胳膊一揽,把诺缘护到了怀里,诺缘此刻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抖得厉害,靠近了热源,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西钥,告诉我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十三没有特别,他只是有着你们男人的共同的劣根性而已。”诺缘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想被西钥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故而埋首在了西钥的胸前。
男人的怀抱,她经历了几次,可十三的,终究是不同的……
西钥加深了这个拥抱,在诺缘的头顶叹了口气:“唉,我的小妹妹,本来就是你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他再好,也终归是个男人!!”
诺缘自嘲的一笑,哼!她沈诺缘天生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想让她吃鳖,没门!!!!
小乌鸦,诺缘躲你这么久,你不知收敛还敢越战越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诺缘心里想。
她本来想推开西钥去找那对奸夫□算账,这时却听到乌雅夸张的惊呼了一声:“爷,您看那不是西钥大人和诺缘妹妹吗?”
西钥闻言一愣,转眼便放开了手。
十三快步走过,一把夺过诺缘塞进了怀里,西钥泉,自从上次诺缘被他带走后就想变了个人似的,原来他们……
十三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怎奈诺缘此刻比他还怒,三两下挣脱开了他的怀抱,怒瞪着这对奸夫□!!
到底谁之奸夫□?貌似多角关系,□无限呀~~
十三见诺缘都被他抓住了小辫子还不知悔改的瞪他,心里的小火苗逐渐燃烧成了熊熊大火,他一撸袖子,甩开膀子和西钥厮打了起来。
“西钥泉你胆子忒大了点,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说罢一拳扫向西钥泉的面门。
西钥泉险险躲开,抬起脚像十三腿上踢去:“别说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女人,就算有一天是了,你们敢欺负他我也绝不答应!”
两人你一拳他一脚的,说是比武太过严重了些,顶多也就算是打架而以,而且还是未成年组的,十三是所有皇子里面功夫最好的,而西钥泉又是武状元出身,两个大男人不用兵器厮打成这副模样,还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爷,哎?这可怎么是好,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乌雅见这边打了起来,从凉亭里冲了下来,走到近处却不知该如何拉架,只是急得团团转。
“都是因你而起,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乌雅转而对诺缘说道。
“因谁而起你最清楚,他们愿意打就打吧,不干我事。”说罢转身就走。
转念又一想,走?她凭什么走?十三毫无缘由的和西钥泉打架,她为什么不打?
嘿嘿,想到这里诺缘讪笑着转过身去,走上几步逼近了乌鸦,要论心计她承认不是这小乌鸦的对手,要论拳脚嘛,乌鸦这大家闺秀又怎么比得上她这种市井小民?
趁着那边两人不注意,诺缘一巴掌打在了乌雅的脸上,乌雅大叫了一声,哭了起来:“爷,您快来看看乌雅啊。”
诺缘贼贼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西钥泉和十三皆是投入不已,哪里有功夫管哭哭啼啼的乌雅呢。
她的胆子大了起来,上前抓住乌雅的头发就打了起来,一下一下的,频率逐渐加快,粉拳上下翻飞,打得不亦乐乎。
乌雅已经被吓傻了,连哭喊都忘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一个女人打,疼倒是小事,关键是伤了面子了,她好歹也是个侧福晋啊,想到这里乌鸦开始反击了,虽然力度很小,可是也对诺缘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因为乌鸦那长指甲实在是锋利,诺缘的脸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感晕染开来,迫得她只要放开了揪住乌雅头发的手。
“呼——呼——”两人都喘着粗气,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对视着。
诺缘:“你有能耐就放马过来。”
乌鸦:“要过也是你先过来,是你要和我打架,又不是我要和你打的……”
貌似说的有道理,诺缘思索了片刻,双手划拉着打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螳螂捕蝉,嗷……黑虎掏心,嗷……仙人采葡萄,啾啾啾啾……”说罢奔着乌鸦胸前的两粒大葡萄就去了。
乌雅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双手叠在胸前防备着,哪知诺缘上边是虚晃一枪,攻下盘才是真的,她趁乌雅的心思放在上身的时候提脚踹了过去,哈哈,正中乌雅的肚子,好软啊……
乌雅倒地,痛苦的缩成蘑菇状……
装,继续装,她明明没使力的。
“爷,爷……”乌雅声若蚊蝇。
恰好这时十三和西钥泉打完了,看到这边乌雅倒地都跑了过来,“怎么了?”
还能怎么,诺缘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她懒得解释。
结果被十三一把拉住,十三目光灼灼,上牙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诺缘赌气道:“我承认,我打了她,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走,不碍你们的眼,也省得撞见你们亲热心里堵得慌!”
说完这话,诺缘觉得碗上一阵手紧,十三一个用力把她揽到了怀里。
“丫头,你是我心里的一只虫,有时弄得我心痒痒,有时却咬得我心痛不已,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十三用下巴摩挲着诺缘的头顶,语气不无伤感。
究竟谁是谁心里的虫?诺缘不明白……
这边两人酸掉了牙,那边乌雅哭喊的声音却越来越弱,十三和诺缘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忙蹲下去看。
“爷,乌雅刚才忘了和您说,乌雅肚里又有了。”说罢头一歪,晕过去鸟。
诺缘傻在原地,这次她娄子可捅大了……
————————
半个月后,九月末,已近深秋,万物萧索,一如诺缘的心,十三阿哥府内院老榆树旁,一个面带愁容的少女依树而立,目光悠远,意味绵长。
那天乌雅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就好,十三并没有责怪诺缘,可是诺缘心里很清楚他在意乌雅肚子里的孩子,这让她很火大。
近日来他们两个人都是心情不佳,可是谁也都不想把怒气再扩大下去,从那以后,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段脆弱的感情,唯恐一个不精心,它就像那青花瓷一般的碎掉了。
可是本就有了裂痕,碎还不是早晚的事?
十三在诺缘面前始终是没自信的,也许是因为诺缘太与众不同,不同到和所有的女人都有着天壤之别,他没有办法掌控她,也没有办法明白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于是猜忌和不自信便产生了,她和四四说话他会心里不舒服,她和弘晖聊天他也会生气,还有西钥泉,他最怕的就是西钥泉,诺缘和他似乎更有共同语言……
而诺缘呢,她心里的爱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她打心眼里对这段感情失望了,三个人的婚姻在她的心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她无法想象以后每天忍受随时可能碰上乌雅和十三的尴尬,只是感情一旦付出了就难以割舍,她始终在等,等一个可以让她毫不留恋的离开这里的理由。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却坚定无比。
“主子,主子。”小雨的喊声是那么的急,甚至带了些许的哭音。
诺缘收回心思,扭头问道:“怎么了?”
“小白,小白它……”
“小白怎么了?”话音已经有了一丝的急促。
“小白它,它死了。”
诺缘腿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小雨眼尖,上前一把扶住了诺缘,哽咽道:“主子……”
“它在哪里?带我去。”
“主子,您,您还是别去了,小白它,它死得很惨,奴婢怕您看了伤心。”
“带我去。”诺缘狠狠的喊了一嗓子,好像要泄愤一样的,小白活得好好的,早上还生龙活虎,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死了呢?看了看小雨,诺缘突然又泻了气一样的软了下来,小声祈求:“小雨,带我去。”话里已经带了哭音。
小雨扶着诺缘走到了府上最为隐蔽的后院的柴房后边,诺缘上次还在柴房院子里劈过柴呢,可是都没有发现绕过柴房后面竟然还有一小块空地。
而小白,正躺在那块空地的中间,血肉模糊的一大团。
诺缘心里剧痛,她的小白,多么可爱的小白呀,滑滑的毛发,软软的鼻头,有些兜齿的嘴巴,下面的两颗牙齿有时还会疵出来,一见到她就拼命的摇摆它的小尾巴……
可是现在呢,就只剩下这红红的一堆肉,还有旁边已经跟身体分开来的红白相间的一团皮毛,狠,真狠哪,弄死了还不解恨吗?还非要剥皮抽筋,让它死都死得不安生……
诺缘颤抖的伸出手去,碰了碰那红红的一堆,凉凉的,再也不是那个热乎乎的一团趴在她身上睡觉的小白了,她猛的缩回了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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