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缘的神经紧张万分,虽然是在做梦,可是却细腻到她可以听到弘晖的呼吸声,可以看到他软软的头发因为汗水而贴在前额。
等等,诺缘似乎发现了弘晖的不同,他此刻身穿一件威尼熊体恤衫,下身穿着一条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球鞋,头发不长,刚刚遮住额头,这打扮完全是一个现代的小孩。
这时小谦点了点头,然后弘晖说:“我父母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可是已经一天了还没有来。”
小谦拉着弘晖的手走进了院子,看方向好像是往王老师的办公室去了。
梦到这里其实诺缘已经自然醒来,脑子里似乎还停留在光秃秃的孤儿院大门口。
弘晖?她刚穿来的时候第一眼便觉得很面善的小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诺缘记起来孤儿院里有一个小她好几岁的男孩子叫作洪辉,那孩子总是会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她,目光中有着很深的意味,只是两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所以诺缘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这么看来这两个弘晖竟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只是这个梦究竟只是个梦?还是有着其它的深意?难道弘晖穿到了现代去,在她没有穿到古代之前就已经穿到了现代?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了?时空的错位吗?
翻了个身,她突然感觉四四有些不大对头,身上滚烫,怪不得她觉得像是被火炉烤了一样。
“醒醒。”诺缘推了推四四,一摸他的额头,热得都能煮鸡蛋了,还说看看她就走的,什么时候睡着了呢?
“唔。”四四睁开了略有些迷茫的眼睛,“到上朝的时间了?”
诺缘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坐起身子一顿数落:“上朝?就知道上朝!你都发烧了,身上这么烫自己都不知道的么?你不爱惜自己,他日就算得了江山又怎样?你有身子去坐江山吗?唔——”
“别胡说,口无遮拦的,那么大声小心别别人听了去。”四四伸手捂住诺缘的嘴,诺缘只觉得脸上炙热一片,拉掉那没什么力气的手,语气却软了下来:“弘晖见到你这样不会安心的,对了我刚才梦到弘晖了,他穿到我那个年代去了,你别这样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诺缘怕四四不信似的,连着说了三个真的。
诺缘看到四四的眉又皱了起来,眼睛里的伤痛啊,真是让诺缘心疼,“我是说真的,至少我相信,我可以穿到古代,为什么弘晖就不能穿到现代?只是,弘晖的死,你会不会怪我?”
说罢诺缘掉下了眼泪,即使别人不怪她,她也永远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弘晖这孩子也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即使他觉得一切做得都很漂亮,似乎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未来,可他没有想到,他以为是美好的未来,却要诺缘一辈子在愧疚中渡过。
“别哭,那是弘晖自己选择的路,不是你的错。”
“呜呜呜呜。”诺缘一头扎进四四的怀里,才惊觉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他还病着了。
“我喊小雨去叫易大哥。”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愿意别人看到你在我房里过夜?那你先回自己屋子吧,我让小雨扶你过去。”
四四盯着诺缘的脸看了良久,“我那是怕有心人看到会针对你,不过易谦嘛,我无所谓,你若是有所谓,大不了我冒着晕倒在路上的危险回去就是。”
四四说罢掀了被子要起身,被诺缘一把按住,目光笃定:“我也无所谓。”
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对视了好久,最终四四笑了笑,躺回了被窝里去。
诺缘叫小雨去请易谦,只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并没有提四四的事,只是诺缘觉得奇怪,自己这身子虽然是被冻得又痛又痒,可是却没有伤风的症状。
果然心伤更伤人啊,无论她怎么想弘晖,都不可能有四四和四福晋的思念来的沉重。
四四的喉咙有些嘶哑,他伸手摸了摸诺缘的额头:“你没事吧?”
诺缘摇了摇头。
片刻易谦就到了,推门进来,见到四四躺在诺缘的床上,愣住了。
“杨神医请里边请。”小雨被易谦挡住了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待易谦来到诺缘的床前时,诺缘还是有些局促的,她不太敢看易谦的眼睛,只简短的说了句:“四贝勒有些发热。”
易谦看了看诺缘又看了看四四,心里苦闷,却无从发泄,他摸了摸四四的额头,看了看舌苔,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说:“风寒,白天跳进湖里救人之后又没有好好的散寒保暖,现在寒气入侵所致发热,我开付药方,连夜喝了,看看能不能发汗出来,若是能发汗,明天再吃一付,若是发不了汗再来找我。”
易谦说罢去写药方,这时四四却问了句:“年侧福晋怎么样了?”
易谦:“侧福晋毕竟体弱,从湖里上来后一直高烧不退,人也昏昏沉沉的,一直叫着贝勒爷的名字。”
四四敛眉:“哦,你费心了。”
易谦:“医生治病救人应该的。”
诺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易大哥,你是说四贝勒和年氏都掉进湖里了?”
易谦看着诺缘,眉头皱着,“是侧福晋救了大阿哥,四贝勒救了你。”说罢把药方交给小雨,自己转身出去了。
如果诺缘没看错,易大哥离去时的背影是有些愤然的。
诺缘转而面对四四:“你救了我?”
四四按下诺缘的身子,两人的脸对着脸,四四由于发烧,呼吸特别的热,一说话热气全都喷在了诺缘的脸上,弄得她脸都红了:“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救。”
原来感动竟然也可以是甜蜜的,好像吃了巧克力一样,诺缘的心里甜滋滋的,她咧嘴一笑:“等你病好了,你吃了我吧。”
“咳,咳咳咳咳……”她伟大的表白竟然换来了四四一连串的咳嗽,这,他到底愿不愿意啊?
一直到天快亮了,药才煎好送来,之前已经让小雨熬了姜糖水给四四喝,汗出了不少,额头也不那么热了。
四四喝了药后竟然还挣扎着要去上朝,诺缘拦不住,她也不想拦,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国事更重要的。
可是诺缘没想到的是,他下了朝之后也没有去休息,竟然在亲自操办着弘晖的后事,四福晋已经病倒了,床都起不来,这四贝勒府人这么多,真要到用得着的时候了,竟然都没有一个可以放心托付的人来。
没有盼来四四,却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侧福晋李氏,诺缘对于她的到来有些意外,两个人不过一面之缘,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府上出了这么大事情的时候来。
“妹妹,身体怎么样了?”
诺缘感觉一阵头晕,她什么时候成她妹妹了,“谢侧福晋关怀,诺缘身子好多了。”
“贝勒爷没来看看你?”
他昨天就在这住的,不过诺缘不想告诉她:“贝勒爷这两天想必是忙吧。”
“嗤——”只听李氏嗤了一声,“忙着去照顾年菲儿了吧?”
诺缘一惊,但没有出声,李氏见诺缘没有反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说这大阿哥落水,怎么就这么巧被她给遇见了?这大冷天的谁还会往湖边去呢?唉,我就是没那心计呀,要不也上演这么一出戏,保准贝勒爷对我更加宠爱。”
说罢再次看向诺缘,发现她依旧没有反应,李氏有些了然的一笑:“你也别太在意了,你也尽了力去救了,只是没有年菲儿手脚快而已,贝勒爷也会领你的情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诺缘不是因为这个沉默,她才不要四四领什么情,他们之间的情已经够多了,全是□啊,而且她也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被人给踹下去的。
诺缘只是在想,这件事情最后真正得利的人就真的只有年氏一个人而已,她屁股上挨的那一脚,摆明了有人故意而为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弘晖坐的那块石头也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即使弘晖不主动去投湖,他坐不稳也是有可能掉下去的,而藏在阴暗处年氏就趁机跑出来救弘晖以赢得四四的感激,顺便踢她下水,即便淹不死她,也要让她受受苦。
天呀,要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年氏也太可怕了,诺缘感到后背一阵发冷。
“妹妹呀,不是我说你,你做事太鲁莽了,这个院子里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太多了,福晋,年氏,别看他们平时老实得很,可是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吗?就拿上次十三家的乌雅流产这件事来说吧,若不是贝勒爷压着,福晋会那么轻易就饶了你吗?”
“乌雅的事不是我做的。”诺缘辩白。
“唉,你不肯承认也是正常的,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提这也是多余,不过如果真不是你做的这件事不就更奇怪了?那还能有谁嫉妒乌雅肚里的孩子呀?难不成是有人想陷害你?”
看着诺缘还是不为所动,李氏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脸色也有些难看,“我和你明说了吧,我这个人直,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我们俩结成联盟吧,这样遇事也有个照应。”
呃,诺缘抬头惊讶的看着李氏,她本来以为她是来挑拨离间的,没想到她却是来结盟的。
可她不想搞小团体啊,而且四福晋对她很好,她不觉得她会害她的,可是怎么拒绝李氏呢?
“嗯,姐姐有事妹妹如果有能力自然会照应的,姐姐放心。”
呕——诺缘在心里吐的一塌糊涂,这么恶心的话她也说得出来,可真是腐败了!!!
李氏见诺缘只有这一句话,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策略和她共商,她也不是一个没眼力的人,知道诺缘这是在应付她,也就找了个理由讪讪的走了。
唉,诺缘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人。
李氏结盟不成走了,诺缘一个人躺在床上养病,其实昨天她主要是冻的,用了药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小雨看着她不让她下地,其实她很想为弘晖做点儿什么,她也想帮帮四四的。
唉,不过一看到弘晖,她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情绪,虽然知道他已经在现代了,还是会伤心难过,人就是这么奇怪。
夜里,又是很晚都没有等到四四,诺缘在想他也许是去年菲儿那里了也说不定,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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