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文人被驳得理亏词穷。
说句实话,木香早就料到这番理论会被一些爱争辩的文人墨客们给拿去争论,晋代可是就喜。欢这样辩来辩去的。会辩的人才能做好事。
所以,木香一早便作了准备,特意从周府上翻遍书籍,找出药食同源的出处。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娘子,你说我这秃头要吃什么月饼好?”一个秃头书生问道。
木香拿了个人参月饼给他,说:“你吃这款吧。你年纪不大,却头秃无发,你的秃头怕是因为精力不济导致的,多吃这个月饼,慢慢地就会感觉到精力充沛,每天都会有使不完的劲。”
“那娘子,那我的脸上长疤吃什么月饼好呢?”
“娘子,那我家夫人月经不调吃什么月饼好呢?”
……
木香正要一一作答,只听周康脸上已是十分不满了。
好端端的品诗宴被木香一搅和,成了吃月饼治秃头大赛,他能不气么?
台下那么多看客再也不管什么诗歌文章了,全看向了木香的月饼,简直是主次不分、本末倒置了。
而且,人人的目光齐齐扫向木香,没人再看他了。本应该是他出风头的,倒变成了木香出风头了。
他简直气得满脸通红,紧紧咬牙,牙齿都要被咬掉一颗了。
只见那随来的奴仆又“邦邦邦”地敲了三声,众人安静下来。
木香便对大家说道:“若是诸君还有疑问,可以来瑾添香酒楼,妾身一一为各位使君作答。”
便退到了后台去了。
文人墨客们于是打开酥油纸,吃起了月饼,脸上全是大赞好吃之色。
这会儿,桂香楼也上菜了,可是桂香楼的菜全被大家冷落在一边,没有一个人碰一下。
文人私底下议论:“每次来都是这几盘菜,吃都吃腻了,还是这月饼又好吃,又新鲜。”
“而且那小娘子长得也真标志,又能说会道的。”有人色迷迷地说,“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我以为这次又会白来听你们这些人乱说一通,便离开,”有一个年长点、目光带点孤傲的文人说,“想不到还得逢如此美食,真是大快人心呀。”
木香在后台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
桂香楼的管家也站在后台,他狠狠瞪了木香一眼,对他手下说:“也不知怎么让他们给进去的竟这么明目张胆和我们抢生意走,回去告诉老板去,看老板怎么收拾她”
木香毫不示弱,故意尖着嗓子提高了声音说:“这生意是有才能的人做的,哪能被无才之人给垄断了去慢走不送”
气得那管家恶狠狠地看着木香说:“我们忍了你们瑾添香已是好。久的了你们如今竟然抢生意抢到这儿来了好且看到底谁斗得过谁吧”
便带着人走了。
木香哼了一声:“一群不学无术之辈”
“娘子好大的口气”忽然从帘子里走出一个人,笑着说道。
一看,竟是上次在河岸边遇到的那个六弟
“是你——”木香一怔,他怎么可以在这儿随进随出的,如入自己家一般呢?
那六弟笑道:“上次偶遇娘子,就觉得娘子不是一般女子,今日得见,果然机智聪慧,勇气过人。”
“关你什么事?”木香不想再和他说下去,转身要走。
那人挥了挥手虽的折扇,折扇一横,拦住了木香。
“你想干什么?”
木香怒道。
那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像一块湿润的玉,“在下司马曦,想与娘子结交一下。”
“司马?”木香大惊。
这晋朝皇帝就姓司马
这姓氏是司马,那面前这个人,不是皇子便是王爷了,反正就是皇亲国戚了
想不到遇到了这么大头衔的人
木香过去也猜到此人来头不小,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来头会这么大
木香想着便要跪下行礼,那司马曦却将她的腰一搂,不让她跪下,木香连忙朝后退去,还是揖了一揖:“民女见过——见过——”又不知应该称呼王爷还是别的什么头衔。
司马曦笑道:“你不必多礼。我来此地也只是玩玩,并不想透露自己真实身份,只是今日既然要与娘子结交,自然也得摆出点诚意来,所以便报上了真名。还请娘子暂为保密。”
木香呼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那好。那你有什么事么?”
司马曦笑道:“我无非就是觉得娘子和娘子的夫郎两个人很有意思,想与你们结交一下而已。娘子为何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木香便说:“那我去和我家夫郎说去。”
司马曦笑着拦住了她,说:“不必这么急。我们先在后台好好看他们如何辩论,看够了再去寻他。”
木香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同意了。
这时,一文人甲讲道:“我觉得老子的言论乃言论中的上上乘。比如曾有人问老子,如何为人处世才最好?老子却给那问的人看了看舌头,说:‘你看我的嘴。’那人便看向老子的嘴。老子问:‘
你认为是舌头先没了,还是牙齿先没了?’那人答:‘当然是牙齿了。’老子点点头:‘这不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么。’老子说出了为人处世要像舌头一样,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长,才能行得久。”
文人乙争不过,一气之下,看到飞来一只鸟,便笑道:“看,来了只白头翁。”
因为文人甲素有被人笑称为“白头翁”的绰号,文人乙以此影射文人甲,取笑他。
文人甲怒道:“此鸟不叫白头翁。从未有一鸟名字是叫白头翁,若有白头翁,为何没有叫白头母的?”
文人乙驳道:“若依你的说法,那叫鹦母的鸟,就必须要有一鸟叫‘鹦翁’的才行?”
在古代,“鹦鹉”和“鹦母”同音同意。
众人都大笑。
司马曦也在后台笑了起来。
木香说:“这真的很好笑么?”
司马曦说:“文人嘛,多读了几本书,自然要在人前炫耀一下了。”
木香说:“我倒觉得挺无聊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司马曦说:“那你觉得什么有用?”
木香说:“自然是钱了。钱才是最实在有用的。”
司马曦摇摇头:“你错了,其实是权势。有了权势,便自然有钱;没有权势,有钱也会失去。”
“怎么没有鹦翁?”忽然台下一个白面男子走上了台,在一个座位上落座,周康见了,一怔。
木香也一怔。
她不正是女扮男装的紫烟么?
只见紫烟抚了下自己的长袍,微扬上颌,笑道:“你看,你们这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不是鹦翁是什么?”
这话可是一起将台上所有的文人都骂到了,文人们于是一齐怒视紫烟:“你是何人?哪里来的?竟敢口出狂言?”
紫烟哼了一声:“我的姓氏不屑让你们这些鹦翁知晓。”
文人丙冷笑道:“就怕是无名小卒,不敢报上名的那种吧。”
紫烟却抚了下垂下来的发丝,说:“我来,是作诗一首,好让你们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文人。”
于是,她站了起来,在台上走了一圈,吟诵道:“绝胜烟柳都,才子如蝼蚁。穷词夺理后,满腹牢骚前。”
台下顿时大笑。
后台的司马曦也笑道:“这个女子有趣。怎么广陵的女子都这样有趣呢?”
“你看得出来她是个女子?”木香问。
司马曦笑道:“你看她耳坠上的耳钉都还没摘下来呢。”
木香一看,果然如此。这司马曦看人还挺观察入微的。
忽然,文人丁指着紫烟大笑:“看哪,她耳上的耳钉还没摘下来呢她是个女的”
紫烟一慌,连忙捂住了耳朵。
“是哪家不懂规矩的闺女?”文人好像找到了紫烟的把柄,大笑起来。
围观的观众也都大笑起来。
紫烟站着窘迫极了,忽然,司马曦从后台走了出来,对着众人一揖:“诸君且听在下说一句,既然只是个女子,诸君都是堂堂男子汉,就不要欺负一个小女子了吧?”
大家觉得这话有理,便不再笑了。
紫烟趁机走下了台,也不坐回原位,红着脸,坐上马车,走了。
司马曦凝视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品诗宴虽然来了不少小插曲,可是还是圆满地结束了。
木香连忙将赞助用的盒菜给人人手一份,不管是文人墨客们还是观众百姓,一人一份,打开自己的生意。
阿扎木看了下时间,对周汤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店里看一下装修进程了。”便先走了。
周汤和阿扎木、哈萨克告辞后,便去找木香。
木香正对那些潜在顾客们露着甜甜的微笑,边笑边在他们手中递上盒装菜肴和小册子。
周汤看木香做生意做得这样废寝忘食,心疼地说:“木香,我来帮你发吧。”
木香却说:“瑾玉,你站着别动,你不会讲,我马上就发好了,发好了就来找你。”
周汤只好眼睁睁看着木香在忙,却帮不上手。
司马曦则坐在一边和周康讲着什么。
周康来到周汤面前,说:“汤弟,你来了怎么不和哥哥说一声?”
周汤看了周康身边的司马曦一眼,说:“哥哥忙于主持会务,弟弟并不想打扰哥哥,所以便……”
“你客气了。”周康笑道,“给你介绍个人。”
周汤微扬上颌,不屑地看了看司马曦,说:“哥哥要介绍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吗?”
“怎么你们认识?”周康不解地问。
司马曦笑道:“我与你的汤弟弟,乃是不打不相识哪。”
“什么?”周康大惊失色,“汤弟,你怎么能对王爷动手呢?这位便是当今六皇子,六王爷。”
(亲们,这个六王爷和前面提到的六王爷不一样,前面的六王爷是皇上的弟弟,王爵位为吴王。而这个司马曦则是皇上的六皇子。为了加以区分,以后那个就叫吴王,这个就叫六王爷。)
什么?周汤一怔。
可是出于礼节,纵然心里不服气,周汤也是要行礼的。
周汤正要下跪,司马曦忙扶起,说:“这儿耳目众多,我并不想暴露身份,不必行礼,平常礼节就好。”
周汤于是拱了下手:“参见六王爷。”
司马曦笑道:“上次与我同行的,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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