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府上的奴婢却说:“小姐身体不适,怕是见不了郎君了。”
墨云见紫烟的芳泽院大门紧闭,院门边围了一排手执短刀的兵士,便猜到紫烟一定是行刺失败,被周安关起来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紫烟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可是周府还没有成为废墟。
他这时想起了周康和王衍。
对了,也许周康能帮得上忙
因为周康现在是嫡长子,只要周安死了,周安的一切大部分都将由他继承,也许周康会愿意与他合谋,害周安。
想到这里,他便动身,前往京城寻周康。
关辰溪静静地摇着摇篮,见墨云成天在外奔波,她现在却不闻不问,拿他当空气。
墨云有些失落,这个平日总爱问他去哪了的女子,现在变得像哑巴一样,成天只知道照顾孩子,别的事一概不问。
他本想对她咆哮,可是见她脸上平静得可怕,好像看透一切,一切的喧嚣与她毫无关系一般,惊了一惊,便不打扰她,提着包袱,上京城去了。
楚云来到辰溪身边,端来一碗调好的米糊,亲自喂给孩子吃。
他朝米糊吹了吹,吹得凉 一些,辰溪说:“孩子还小,这 米糊还是太粘稠了些,孩子会吞不下去的。”
楚云笑道:“嫂嫂,我都用水稀释了三倍了。也好,我再加水。”
辰溪笑道:“不必了,楚云,孩子这么小,喝点乳便饱了。”
她说着,当着楚云的面掀开胸前的衣襟,露出**来,将**朝孩子嘴里一放,给孩子喂起奶来。
楚云痴痴地凝视着辰溪的胸部,看得傻傻的,辰溪抬头看到楚云火热的目光,不觉脸红了,连忙说:“楚云,你可是还有事?”
楚云清醒过来,也脸红了,慌忙走了出去,说:“我——我去看书去了。”
见楚云 慌张地走了,辰溪叹口气,多好的男子呀,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了。
可是他为了她,却还在耽误着自己。何苦呢?
明年楚云也要十三岁了吧,纪家的人都很早熟,也应该让楚云出去见见世面了,总不能一辈子让哥哥养他吧?
墨云来到京城时,正是冬至时节。家家户户都呆家里吃汤圆。
京城 里处处是汤圆的香气。
墨云 这时有些想家,可是他的家已不像他了,连总是吵闹的关辰溪也不再对他吵了,似乎没有争吵的家反而更不像家一般。
他叹着气,先去了周康府上,听说周康带着妻子去王衍家过节了。
墨云想,上次为了木香和王衍闹得很僵,都差点将苦苦经营多年的关系给毁了。
如今,是时候应该亲自上门给王衍道歉了。
王衍这个人情绪化得很,只是当时生气,过后就忘记了,再加上不是还有琴棋会替他说话么?
琴棋可是他苦心安排在王衍身边的棋呀。
这样想着,他准备了些薄礼,来到王衍府上,求见王衍。
王衍府上很多人都认识墨云,因为墨云过去来过多次,并且墨云 人缘极好,走到哪里对人都 是笑,软硬兼施,十分得当,所以也容易让人记住。
今日是冬至大节,王衍听说墨云来了,过节要讨个喜气,哪怕再不喜。欢这人,也不能骂他,以免冲了喜气。
于是王衍便让墨云进来。
周康听说墨云来了,也觉得意外。
墨云进来,看到府上处处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浓郁得很,王衍坐于正首,身边是他的爱妾琴棋,周康与他夫人坐在侧左首的位置,还有其他一些亲戚。
墨云跪拜道:“在下特来向太傅大人请安。”
王衍见他送上礼物,态度友好,便也不提旧事,让墨云坐在最外面的位置,等吃晚膳。
墨云谦卑地与众人都行过礼,才入座。
今日晚膳会大大摆酒宴,墨云闻到香喷喷的汤圆味道。
这时,琴棋给众人上茶,王衍笑道:“琴棋煮的茶可与别的丫头的不一样,这味道可是好吃得很,大伙儿都尝尝。”
琴棋将茶捧到墨云面前时,墨云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这一眼有千言万语,似乎在问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琴棋端庄大方地为他上了茶,只略略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已无昔日眷恋,似乎在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她早已经忘记了。
墨云颇有些感伤,却当着王衍面前,不敢太放肆看琴棋,只好低头喝着琴棋煮的茶。
茶内有生姜、有葱末,这味道像是凉茶,墨云则喝过木香泡的茶,木香的茶才是独一无二的,她与众不同地不在茶里放生姜、葱末,竟放菊花,并且茶叶全是炒过的,放在水汤里摇曳多姿,清雅的
味道萦绕齿间。
木香泡的茶是任何人都泡不出来的,虽然琴棋已经泡得很好了,可是木香的才叫独一无二。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木香的存在,所以,琴棋渐渐淡出了他的心。
王衍似乎很喜。欢在众人面前炫耀琴棋,的确,琴棋论相貌、涵养、才学,都是众姬妾中最好的,甚至于风采会盖过那些大家小姐,确切地说琴棋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只因一场变故
才卖身为奴,可是她血统里的那份尊荣却透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
王衍令琴棋于众人间跳足尖舞。
琴棋微微一揖:“是,老爷。”
她长袖飞舞如萤,足尖点地,曼妙的身姿舞动如蝴蝶,如仙女一般在众人眼前独舞着。
看得众人鼓掌不已。
而这时,墨云缓缓来到周康身后,悄悄地说:“大人,在下有要事相告。不知大人何时得闲。”
周康听了,说:“不如待我回府再详谈。”
墨云只好退了出去,借口如厕便退了出去。
他并非不喜。欢看琴棋舞蹈,也并非不喜。欢热闹,而是他无法面对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如今被另一个男人掌控指尖。
他在府上走了几步,吐了口气,府上一些人认识他,朝他打招呼,“纪公子来了呀。”
墨云笑容可掬地与他们一一打招呼,态度谦和不已。
这些可都 是王衍府上的下人,俗话说,跟了不同的主人,狗的身份也随之改变。
王衍府上的下人于一般市民眼中就是人上人,得罪不起的,态度自然要好,保持良好关系往后出入王府也方便。
墨云一向左右逢源惯了,负手在院子里东走西走,竟也没有人阻拦。
这时,他瞧见一间小房间被树叶遮掩着,房间虽小却别致得很,房门微开,门边站着一个书童,心生好奇,便走到门口,对书童轻轻一揖:“小兄弟,这里面放了什么?为何与别的房间不一样?”
书童也认得墨云,笑道:“没什么,只是放着已故小姐的灵位,和她的话而已。”
墨云很好奇,已故小姐?
难道王衍曾经死了女儿?
他朝里面望去,见里面墙上挂着一副画,远看是一个美人,美人的脸有些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问:“小兄弟,且让我进去,瞻仰一下,如何?”
书童说:“纪公子,那你可要快些进去快些出来,大人吩咐过,不得让任何人随意进出。”
一间小小的房子就这么神秘,不得让人随意进出?
墨云越发好奇了。
他踏入门槛,朝那副画走去。
现在看清楚了,这画上的美人他当然见过。
他一直珍藏着一副画,那就是他亲生母亲的画像,据说是他父亲亲自为母亲作的画,母亲死后,他一直保存着。
那副母亲的画,竟与墙上这画中美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不觉一怔,回头向供奉着的香火望去,只见厅堂正中,摆着个灵位,上书:爱女王桐之灵位。
王桐
他眼睛湿了,不可能的
王桐
王桐正是他生母的名字
他激动极了,心乱如麻,难道自己一直胆战心惊服侍着的王衍,就是他**的父亲么?也就是他的外祖父么?
这个玩笑开得真的太大了。
大到他都不敢相信。
他过去过得有多苦呀,而王衍的儿子们却个个都锦衣玉食,花天酒地,他们过得是天一样的生活,而他却要像狗一样,见人就摇尾巴,见人就笑,过着猪狗不如的苦日子,直到最近几年才熬出头来
如果他有一个如此权势的外祖父,这一切的苦难,都不会属于他才对
可是他却真真切切领受了
甚至于,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被献上送给他的外祖父,另一个被小小的太守儿子给抢走
他激动极了,全身颤抖,伏在地上,书童上前来,问:“纪公子,你怎么了?”
墨云这才清醒过来,他问:“这灵位上的人,是谁?”
书童漫 不经心地答道:“正是大人已故去的爱女呀。”
原来是真的
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何他的生母会流落民间,与王衍断离了关系,可是他却预感到,他的人生也许要完全地,完全地不一样了。
他奔到客厅内,见王衍还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走到王衍身边,说:“太傅,在下有急事要禀告太傅。”
王衍不耐烦地说:“什么急事非现在说不可么?散会了再谈吧。”
他脸上一恨,是的,你现在架子倒真的挺大的,可是你对得起我么?
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外孙,你 对得起我么
他忽然也执着起来,跪下求道:“太傅,此事若不提早说,恐怕会误了大事”
王衍一怔,墨云很少会这样急切的,莫非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然,谅墨云怎么敢骗他?
王衍便说:“也好,你现在直说便是了。”
墨云说:“只因此事关乎机密,当着众宾客,在下不能说。”
王衍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微有愠色,起身与他来到内室。
内室里还有一个奴婢,除她之外,便是王衍和墨云两人。
墨云从怀中取出一块蓝田玉,玉形似葵花,递给王衍:“大人,请看这是什么。”
他盯着看王衍的表情。
这是他生母留给他的祖传之宝。
王衍见了,手捧这块玉,大惊失色,忙问:“你如何会有这块玉?”
墨云眼中闪着泪花,冷冷地说:“这是从在下生母王桐处得来的。”
“什么?”王衍吃惊得张大老眼,细细盯着墨云。
墨云这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