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见了凌云,脚一软,跪下说:“奴才不敢说”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杂役指着身后的酒窖,吞吞吐吐地说:“大夫人她——她——”
这时,碧君也闻声从屋内走出,问:“大嫂怎么了?”
凌云说:“带我们去看看。”
杂役只好带着他们去酒窖。
这一看,可真不得了。
关碧月竟然脱得光光的,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碧君连忙将头转了过去,非礼勿视。
凌云装出很生气很心痛的样子,“想不到这个贱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来”
碧君连忙令木根将一条毛毯拿来,将躺在关碧月身体之上的酒夫给挪开,将毛毯盖在碧月光光的身体上,不让人看了去。
早有人端来了几盆水,扑地几声,水淋了地上的那些晕睡的人一身,要将他们给淋醒过来。
关碧月从昏迷中晃了下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睛还迷蒙蒙的看不清楚,便伸手揉了揉,边揉眼睛边说梦话似地说:“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样沉重?”
待能看清楚些,看到碧君和凌云正一脸怒火地看着她,十分吃惊,又发现一条毛毯盖在自己身上,仔细一看,呀怎么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眼看,凌云双手背剪于身后,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开了。
“夫君——”碧月伸手叫着,可是凌云理都不理她,径自走了。
“碧君,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衣服呢?”碧月大惊,将毛毯往上拉一些,遮得严实一些。
碧君于是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碧月,碧月拼命摇着头,说:“不可能的我没有做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醒来就躺在这儿了”
碧君见她拼命摇头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说:“那大嫂你且仔细想一想,那你是怎么躺在这儿的?你之前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碧月情绪已有些不受控制地激动了,发生了这种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记忆也变得越发混乱,“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
碧君扶起她,说:“大嫂,且先回去换身衣裳,免得将事情扩大了,更加不好。”
碧月却紧紧抓着碧君的手,说:“碧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相信大嫂。”碧君点点头,“如今大嫂务必要安静下来,再从长计议。”
在碧君的劝说下,碧月才进了屋,换衣裳去了。
几天后,辰溪酒楼里的人议论纷纷,木香觉得好奇,于是问桂儿:“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桂儿说:“师父,大家都在说几天前发生的一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木香发觉自己信息怎么会这样闭塞,大家都知道的事,她却还是一无所知。
桂儿说:“听说纪家大媳妇关碧月因犯了不贞之罪而被纪家休掉了,关碧月回到娘家后,娘家人大怒,上纪家大吵了一架,还将关碧月所生的女儿抢走了。并扬言还要来抄了纪家。闹得纷纷扬扬的
。”
原来是这事
木香想,想不到这纪家自己人倒打起来了,而今纪家没有了关碧月,真不知这个家该如何撑得下去。
这时,有人来报,说墨云要木香过去一趟。
木香放下手中的活,走入厢房,墨云今日气色极好,脸上红光满面,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热茶,不停地喝着。
房内,一三足鼎立抱兽青铜香炉正在燃着香,芳香四溢。
“奴婢见过二郎。”木香行过礼。
墨云笑道:“木香,你应该听说了吧,纪家人自己打起来了,如今还和关家人结了怨,我看这纪家还如何撑得下去。”
木香说:“纪家大郎本就是无德无能之辈,纪家有今日,也在意料之中。”
墨云点点头,“说得好。只是,若是就这样,怕是还便宜了那关碧月。这关碧月如今虽然被休了在家,可是却占着娘家的势力,照样生活得极好。”
看来墨云是不希望纪家任何一个人都生活得好,他恨不得他们一个个都过得生不如死。
木香说:“如今关碧月担上了不贞之名,怕是娘家人对她也会多有避讳。”
墨云说:“你说对了,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关家人嫁出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见关碧月被休了回来,自然是没好眼色给她看的。依关碧月的脾气,怕是她不出几日就会受不了,而纪家的人本就希
望关碧月再回去,又不打算和关家人交恶,怕是关碧月还会重回纪家。”
木香不知墨云分析这么一大段到底用意何在,只是静静听他讲的。
他继续说道:“我想派你去纪家一趟,你比较聪明,也与纪家人关系挺好,帮你打听一下,纪家人到底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是。”木香一揖。
木香到了纪家后,本以为纪家上下的人会将她给轰出去,就算不轰出去也应该不给她好脸色看,谁知,她刚刚一下车,纪碧君第一个从门内迎出来,笑盈盈的样子,好像她已经忘记了上次将木香推
下水,热络地握着木香的手,说:“木香,你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快,快,快进来,母亲和哥哥都在屋内等着你呢。”
不会吧,老夫人和大郎都在等着她?
没必要这样隆重吧?
木香心里怀了警惕,跟着碧君走进纪家大院,来到正厅。
老夫人果然已端坐在高台之上,大郎凌云坐在一边,凌云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仔细看,竟然是木玉
这木玉怎么敢坐在凌云身边,还当着客人的面?
木玉见木香盯着她看,知道她在想什么,起身笑吟吟地说道:“木香妹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认得我了么?我现在可是大郎的人了。”
她傲气地将头一抬,碧君上前一步,啪扇了木玉一耳光。
木玉被扇了耳光,不解地看着碧君:“小姐,你——”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奴婢”一向温柔贤惠的碧君一反常态,大打出手,边打边骂,“别以为占着我哥哥喜。欢你,就可以这样无礼了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一个贱婢永远是一个贱婢只不
过给哥哥通了几次房,你以为你就能做妾么?”
木玉委屈地躲到凌云后边去,凌云正要说什么,碧君说:“大哥,你且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好端端地听了这个女人的奸计,将大嫂给赶走了,惹火了关家人,害得关家人总是过来闹事。而今
,这贱婢竟然当着母亲和客人的面,公然坐在大哥的身边,她不要脸,我们纪家还是要脸的”
凌云听了,嘴一扁,回头看了木玉一眼,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快些下去吧。别再惹事了。我已经够烦了。”
木玉嘟着嘴,委屈地跑了出去。
这时,老夫人对木香开口说话了:“木香,好。久不见了,老身双腿不中用,无法下地来迎接你,你不介意吧?”
“老夫人客气了。”木香没想到老夫人会对她这样客气,心想,这纪家人又在搞什么鬼?
碧君拉着木香的手,说:“木香,快坐吧,别客气了,如今你可是名人了,辰溪酒楼第一厨,我们如今,可算是与你攀交呢。”
木香于是坐了下来,有婢女忙上来为她倒茶。
这时代本是等级十分严格的,木香就算再出名,也是奴籍,不应该和庶高坐一起的,可是这纪家人现在已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拉住一个人的手就算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能帮得上他们,就算要他们跪
下他们也是愿意的。
再说了,木香也是一个不喜。欢苛求礼仪之人,他们要她坐,她就坐下好了。
老夫人笑了一下,露出满口金牙,说:“木香,你看起来是越发好看了,怎么厨房这油烟对你的肤白没有一点点影响呢?”
碧君接口道:“母亲,想是木香天生丽质,所以这油烟再怎么熏,也熏不黑。”
木香笑道:“各位过奖了。老夫人身体也极健硕,只是听闻府上近来发生了一些不尽人意的事,还请老夫人多多宽心。”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你也有听说。我的这个媳妇是我亲自选给我儿子的,我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事来。你放心,大郎如今也颇为后悔,都知道是当初误会了碧月,指不定哪天,碧月也
愿意重新回来,大家又坐一起,一家团圆了。”
木香听了,不由得感慨墨云料事准确,果然,这老夫人是十分想将关碧月给请回来的。
抬头看了凌云一眼,凌云低下头不说话,他脸上再也没有了骄横跋扈的表情,那么多事都是因他而起,他怕是再也无法趾高气扬了。
老夫人又说:“木香,过去我们对你不是很好,请你念在我们曾经主仆一场的份上,大量原谅我们,好吗?”
这话说得如此诚恳,虽然老夫人为人也常会口是心非,可是瞧她现在落魄的脸,木香也委实不忍再在她心口上插一把刀。于是她说:“老夫人见外了,自从木香离开纪家之后,木香便忘记过去在纪
家发生的一切了。”
忘记是没有忘记,若不是墨云相救,她怕早被纪家人害死了,可是如今纪家人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了,再记恨下去,也只是让自己徒生不开心而已。
不是有句话叫,恨别人最终不过是让自己不开心而已。
老夫人听了,高兴极了,“当真?”
“嗯。”木香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老夫人,怎么她现在说话的口气如此谦卑了?
老夫人说:“木香,既然如此,老身求求你,求你帮老身向墨云求情,求他不要再加害我们纪家,留我们一个活口吧。”
木香听了,吓了一跳,什么加害,什么活口?墨云并没有再进行什么动作呀?
老夫人眼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里的痰,说:“木香,我知道你此次来,是奉了墨云之命令,不必说,这是墨云想要探探我们纪家的动静,好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木香,算老身求你,墨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只是希望他可以留下我们纪家一点点活口吧。”
“老夫人,木香不知道老夫人在说什么。”木香说。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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