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饿了!”
说了一句没人应,程青逸转头看去,就见柳宁着了魔似的看着他们父女发呆,眼中光亮明明灭灭,好似要将他们吸进去。
“妻主?”
柳宁晃了一下脑袋,收回深思。“哦,我这就去、去拿!”
胡乱的收了碗筷,打开帘子出去,差点跟要进门的程月娇撞到。唬了一跳的程月娇蹙眉看她,“嫂子,你这是碰上敌兵了?很是慌张呢!”
稳了下心神,凝息,冷眼刮过去。“闲得慌,山里打猎去!这里不养闲人!”
“啧啧!”真记仇!
被戳到痛脚,程月娇郁闷的扫了她两眼,踏进门就跟程青逸诉苦去了。“你还不管管三嫂,这就嫌我碍事碍眼,要打发我出去!”
程青逸哄着嚎哭不停的小家伙,哪有空理她,只当没听见。
程月娇幽怨的生毒蘑菇,自己念叨了两声,转瞬对着小包子肉肉亲的喊去了。
或许是米糊糊的味道不好,小东西吧唧了两口,就不乐意了,张着嘴就哭,可把一群大人愁煞了。
“有没有蔗糖?”
柳宁满屋子乱转,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于老头问。
“有是有的!”就是金贵,跑一里地才得几勺,早些给青逸吃药去味儿,早不剩下多少了。
“拿来!”柳宁现在管不得那般多,先把小东西的肚子填饱才是要紧,不然大伙儿都别想安宁,哭坏了更伤神。
所有的放进去,柳宁自己尝了一口,稍微有了点甘味。这里没有奶头,又没办法直接哺乳,用勺子,那么小的娃哪里吃得着,边吃边漏,哭得倒是更厉害了。
坑爹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容易喂进去小半碗,所有人都快累趴了。
“好了,好了,咱们重外孙女是个懂事的!”于老汉一下一下顺着小家伙的背,待她打嗝儿好哄睡觉。
翻了下眼皮,这样还懂事儿,闹得耳朵都快结茧了。柳宁一头冷汗,琢磨着养儿大事。
时辰还不是太晚,拽了没事凑热闹的程月娇,两人架着马车往最近的镇子去。
集市一般都有日期的,过了早市平常日子都是冷场,就大店面敞开着门,摊贩小货娘零零散散隔了半条街才一两个。
“突然间的上哪里找羊去,还是奶羊!”程月娇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长这么大还没干过如此具有挑战性的事。
“废话真多!”柳宁懒得跟她扯皮,一路往屠夫那处肉案走,像这种小地方集市,一般都有固定货源,羊肉在这偏北的地方还算畅销,但想要打听出哪里供货也是不容易。
“掌柜的,能否询问一下,这块地头有哪家养羊?”柳宁一张口,那卖肉大娘脸色就垮了下来。“你别误会,实乃家中刚添了一女,想牵两头奶羊给孩子喂奶吃!”看她脸上警惕不减,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这样吧,我给您一半定金,劳烦大娘帮我牵两头来,我家孩子等得急,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会贸贸然来外面寻找。”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真没来路就不会一脸戒备,女人褶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你当真是要奶孩子用?”
“那是当然,您若不信可以跟我到我家看看!”不然她买羊摆摊卖肉?换做一年前可能会,但现在听来就是一个笑话。
“大娘,我嫂子就这长相还轮不到跟您抢生意!”程月娇好笑的抱着双臂,要让军营的那一群看到柳大元帅这种窘迫的情况不知会做何感想。
“瞎说什么!”瞥了她一眼,眼睛继续盯着女人不放。
女人的眼睛在柳宁身上扫了扫,瞧她们两个衣着不凡,一口外地腔调,想必身份不俗,便歇了心思,松了口。
“等着吧,两刻钟到门前清账!”摸去银子,身上的围兜解下,交代一声门也未关就那么去了。
程月娇滑了滑下巴,不知何时把柳宁的动作顺了去。“不会碰上骗子了吧?”
给了她一记冷眼。“我看你这圣贤书还得再念上两年。”
离了肉铺,柳宁新买了些蔗糖,又添置了一些吃食,花大价钱找人要了一小块牛皮,心满意足的回去等奶羊。
到肉铺钱还晚了一刻,两只羊早拴在铺面上了。
“对不住,为讨半张牛皮跟人多费了些口舌!”柳宁拱了拱手,一边拿出钱袋,数了几个出来。
收到钱,女人这回好脸色的看着两人。“不打紧,我就住这儿,跑不了。”
听到张这话,程月娇噎了一下。
柳宁若有所思的笑笑,抱过养放进后箱的笼子里装好,用油补遮了准备赶路。
“等一下!”
☆、145 添置家仆
肉铺大娘忽然眼放精光。“两位,敢问你这马车是哪处做的?”
柳宁顿了一下,这女人眼睛可真厉害。“家奴南方购货采买得来,也不知是何处做的!”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那女人不简单。”半响,程月娇吐出几个字。
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自然是不简单,那么远能将她两的对话听了去,最差也是个练家子。今时不同往日,碰上这种人能避则避,再不能莽莽撞撞的往身上揽担子。
车驾到门口,就听里头孩子啼哭,柳宁太阳穴抽痛。
“哦哦哦,不哭咯,咱们蛮蛮丫头最乖了!”这一会儿也不知程青逸哪里得的拨浪鼓,摇得‘嘚嘚’响。
“快,把羊弄偏屋里去!”
早上砍竹子打算圈栅栏,没想到程青逸这么快就生了,这会儿竹子还堆在院子里,只能先绑在屋外头了。
“来了!”于老汉接过柳宁手里的蔗糖,火速跑进厨房,好半天才让孩子停了哭声。
瞧着大家脸上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新奇劲,柳宁哭笑不得,拿了一个竹筒,沿着四分之一切开,找钻头往短的一节头上钻几个孔,倒水试了试流量。
完了拿出刻刀划筒头上的螺线纹,又将盖子部分内部也绞划上几圈。一边试着咬合度,一边做调整。
“这是做什么?”程月娇对柳宁设计新奇玩意儿非常期待,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盯着瞧。
挑挑眉,“创作这种东西要自己看,自己想,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讲完,将洗搓干净的牛皮拿出来,剪了个扇形。
围着盖头卷了个锥形,用树胶在牛皮相交处黏糊上,再用针缝好。里外再涂一层树胶。
盖头划出四条凹槽,等牛皮模子干好,用铁丝沿着凹槽固定,拿锉子将铁丝头磨了磨。再用布条缠上将铁丝包裹缝合。里里外外清洗,高温烫了烫,用水试了试,出水量刚刚好,就是牛皮头一咬就瘪了鼓不起来。
程月娇的嘴巴张得可以塞鸡蛋了,没想到柳宁不光是制造兵器的好手,还是发明生活用具的行家。
“热闹瞧够了,是不是可以生火煮饭了?”
“哦哦,我就去!”乖顺的样子哪里还有平常的傲气,柳宁笑着摇摇头。拿水瓢去挤羊奶。
一番折腾下来才知古代养个孩子的不容易,完了还得给羊奶高温过滤,最后才进到小家伙的肚皮里。
这还不算啥,到晚上小东西尿了哭,饿了哭。被吵到了哭,不爽了照样哭,一晚上没得休息。
天亮了,起早给小东西洗裤裤洗衣服洗尿片,炒着饭菜,好几次柳宁都快一头栽进锅里去,看得程月娇偷笑声声。再厉害的女人。也能被一个孩子给整趴下了,说出去,民间又得有乐子传。
于老太看得极是满意,学会用奶瓶后就不让柳宁拾掇孩子的事,总算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两条长条凳一并,横在上头搭了件衣服柳宁就这么睡着了。
“啧啧。成亲了的女人真可怜!”程月娇兀自感叹着,心中一阵寒气滑入,一双灵动的眼睛跃入脑海,吓得她哆嗦,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到哪里都甩不掉!”不过。都两天没进山里了,他们师徒不会有事吧。
过两日要回军营,去告知一下总是没错的。琢磨着,套马,拿了柳宁买回来的小玩意儿,偷偷摸摸的进山了。
柳宁一觉睡到下午,进屋里就见两个老家伙守在程青逸床边拉家常。
“午饭可有吃了?”
于老太转了转奶瓶。“早吃了,见你睡得香就没喊你。”
点了点头,柳宁揉揉太阳穴,往襁褓里的害人精看去,呵,正睡得舒坦的砸吧嘴。
“这般久了,你还没抱过孩子吧!”于老汉把孩子递过去。
柳宁一双眉头锁死,感觉四肢都僵硬了,瞅着小不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放松点儿,用右手扶着,太紧了,要让她舒服的平躺着。”
被纠正了几遍,柳宁整张脸都可以烫鸡蛋了,程青逸坐在床上看她笑话,眼眸中尽是温和的笑意,比春日的暖阳一点不逊色。
“坐啊,傻站着腿不酸?”于老太轻笑出声,这丫头可是被孩子治惨了。
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挪了两步,那如临大敌满头大汗的模样,可让屋里三个人看了场好剧,嘻嘻哈哈声自柳宁接手孩子就一直没有断过。
小家伙也不知那根神经不对头,突兀的开嗓子大嚎,惊得柳宁混乱得直抓头发,孩子那什么一直就是她的克星,左右张望了一下,得两个老家伙看笑话的眼神,拿求救的目光看程青逸。
“看看她是不是尿湿了!”
柳宁手指往小家伙屁股上摸了摸,干干爽爽。对着程青逸摇头,再要没人解救她,她也得哭上一回了。
抱着力气大不得,喘气都不敢太重,走路更是兢兢战战,她这辈子还没如此为难过。
“给我吧!”程青逸终是看不下去了。
柳宁烫手山芋的把孩子递过去,跟着猛吐了几口气。
怪事出来了,青逸哄两声,在孩子身上轻轻拍了拍,小东西立马就不哭了。
小东西难不成你还认人奥!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过了两日,程月娇一人回军营去了,柳宁帮着地里耕种,程青逸和孩子的事就全压在于老爹身上了。
柳宁寻思着,得到城里买几个人来,一来有经验的教父对孩子好,二来可以减轻两位老人的负担,三来可以解放自己出来,好趁早将城里的事办妥当。再拖下去,她不确定什么时候军营里的人找来,到时候陷进去就不太好出来了。
将此事跟于老太提了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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