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一会儿就给你弄好!”柳宁包袱扔给下人,两只衣袖子一卷,对着程夫郞招呼:“岳父先休息,媳妇去去就来。”拱了下手,甩动长发,朝着厨房大步走去。
程夫郞含笑,走到程青逸旁边。不赞同的递了他一眼。“你呀!”说着,有有些词穷的摇了摇头,这小两口的甜蜜。总算让他吊起的心搁下一半。
程青逸扶着程夫郞的胳膊,如待嫁小郎含羞带怯。
“她何时回去的?”
“有大半月了。”
算算时间。她是一路未曾停歇的赶了一月路程,还诓骗他出去做生意。想着,又惹出一眶泪水。
“她待你好得让我这个做岳父的都没得挑!”程夫郞不由感慨,当初最不看好的一对,却成了三个儿子中最幸福的,有时候人真能看走眼,只愿他们两个会一直好下去。
接过蛮蛮,指着一屋子奇特的物件。“这些都是她琢磨出来的。外头卖的都没这儿的好。”真是挖空心思的讨好他,程青逸如何不懂柳宁对他的情意。“她越好,我便越是离不开她!”
程夫郞发怔了片刻,好似从儿子脸上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眸中浮现一抹暖意。
“家主,外头又起兵了,咱们这单子可是要停歇?怕是路都过不去!”萍姑跟到厨房里,给柳宁打下手是假,商量事宜是真,兵祸一来。没有一处可以安宁,提前做个防备也是好的,索性现在赔的材料不多。
“无需理他们。我自有法子!”兵要打仗,官也得吃饭,难不成她当官的老公不生崽?柳宁心中甚是淡定。
此时边关塞外,路瑛扶着柳焕走在草地上,沐浴着塞外的暖阳,半年不见,时光在路瑛脸上没有刻下多少印迹,却在柳焕身上格外明显。
“那件事你没做错却也没办对!”
柳宁的悄然离去,成了柳焕心中的一个梗。他觉得妹妹太过乖张,喜恶难料。一点都不为他稍作着想,是以听到路瑛提起。眉头微微褶皱。
“她是一个自由的人,受不得半点拘束。皇权之下,不存异类,你该懂,我在这个位置是否快乐。”语重心长的起了个头,深深的看着她。“她比你想的要看得透彻得多,权大招风,离去对她对我们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否则,不是招安软禁就是祸及九族。”
瞪大双目,柳焕一脸惨色,他原以为功绩会换得无上荣耀,哪知这背后还另有玄机,这一听不由背后生汗,惊恐万分。当日,他对柳宁质问的话就显得太过尖锐残酷了。
“三皇女在找她,如何是好?”找到了岂不是要陷她于地狱?柳焕惊慌错乱,紧扣路瑛双手。
眸中一片玄色深沉,拉着他往怀里带。
“这种事,教给为妻就好!”顺着他的发,望着碧蓝天空,卸去一脸冷硬。当年皇权争斗,她路氏一门及忠烈陌家一脉,就剩她一根独苗,如今再起变幻,也不过是前人事新人演,她唯一庆幸,能有一个良人在侧,还有柳宁那个能蹦塌天的存在,以后的日子显得不会太过艰难,老天待她还算不薄。
柳畅就没那么好过了,挺着个大肚子,天天跟军营里的值班小将过不去。
“告诉你,爷磕着碰着憋坏了,你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自知道洪莲去了锦州城,他的心就已经飞了,熬了半年,终于到了国土上,结果,被人圈在房里,大声打个喷嚏都惹一群人说长问短,一溜的尾巴瞧得他就心火大燃。
扮着张木脸,几个守门执勤士兵都给他时不时的彪悍话语弄免疫了,一个个只在心中暗叹,柳元帅家里各个都是极品,柳元帅走了也让营中少了许多乐子,没想到路大将回来,柳二哥又让营中炸了。
柳畅瞪着眼,一个一个的往他们脸上瞧,脚往外一伸,四根长矛拦过来,立马把他逼了回去。
“原来不是死人!”掀了掀牙齿,气急的回到院子里。
真憋,没回来他还能四处溜达,回来了,反而被剪了翅膀。“大哥大嫂也真是,只顾着自己快活,不想想我这个活守寡的,把我关在这里算个怎么回事!”
“一大老远的就听你炸雷,都要做孩子爹的人了,毛毛躁躁也不怕日后叫孩子脸上无光!”一身铠甲的离风进门,手里提着一篮蔬果。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哪天让她们把你也关两天试试!”
离风手掌一扬甩了下袍子坐下,不咸不淡的道:“她们敢么?”
磨了磨牙,柳畅恨不得把茶杯直接贴他脸上。“送气来给我受的,你就可以滚蛋了!”
“你确定?”挑衅惯了,一天没拔拔柳畅的刺,他心里就觉得不痛快。“那锦州城里的消息……”装模作样的站起来,准备走人。
杯子翻倒在桌子上。
“回来——茶喝完了再走!”柳畅收回手指,为了消息他忍了,骨气那什么跟他冒关系。
笑着回到座椅上,一只手在怀里掏了掏,半天掏出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瞧见这个了?”
“废话,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这个,给孩子喂奶的,送你了。”
柳畅下巴一抬,眉毛挑起,茶杯磨得桌面嚯嚯响。搞了半天,就是要讲这些?这跟锦州的消息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这很像你们柳家人的风格?”手指指着奶瓶。
柳畅的脑袋总算开窍了。“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三皇女都找不到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对着他挑了挑眉毛,眼睛瞟着外头。
会意的点点头,“是啊,我妹妹才没那么蠢,随随便便就让你这种人查出来。”压低脑袋在他耳边低语,“你知道什么了?老实的说。”
把手捧在唇边,压低声音对着柳畅耳朵轻声说了几个字:“你得让你妹妹想办法给洪大夫传讯,不需要刻意去找她。”
按照柳宁的机灵劲儿,肯定安排着人时刻关注两军动向,他们要专乘去找,就落了下乘,说不定还会给柳宁带来麻烦,悄悄的吹个风出去,她暗地里就能帮到忙,何需要他们劳师动众。
目前两军剑拔弩张,互相往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柳宁就不同了,不得不说,离风这招实在高明。难就难在,洪莲那边的华府,两派中尖锐的存在,一个搞不好,他柳畅就成了夹心饼,这也是他急着跑路的原因。
柳畅冲离风点点头,大着声儿的喊:“一个破竹筒就想收买我,你也太小气了!营中没给发军饷么?”
“有得竹筒就不错了,还挑!”竖了大拇指,“你这个脾气,以后谁还敢上门看你。”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离风收拾好表情,哼一声走了出去。柳畅把扔在地上的奶瓶捡了回去,对着竹筒琢磨,他那妹妹脑瓜子里都装了啥?一出手就这么不平凡,弄得现在大家见见面都难。
柳宁还不知柳畅的情况,暗自低着头对蛋糕做花样,以前在家里自制蛋糕给闺蜜们弄过,上手起来没什么生疏,就是奶油麻烦了些,好在家中羊奶不缺,打发了凑数。蜜饯,水果,铺上一层,倒也像模似样的,再融了红糖,拿竹筒往上面吹了几个字。
“成了!”柳宁擦了擦额头上的面粉,净手,端着盘底子小心的捧着。
几个洒扫小厮早趴在门口瞧闪了眼睛,家主平日没少往厨房里来,做得东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偶尔他们也得尝个鲜,滋味难忘。家主人好心好厨艺好又没什么脾气,是以几个表象出众的,心里便生出了别的念想。
“秋桐,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一个捅了另一个任泛着呆样的小哥儿肩膀。“咱们家主那样的人,就只有夫郞可以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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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男祸
亲手捧着蛋糕,唱着只有她会的生日歌,柳宁忽然有了一种回到现代的错觉,可惜没有生日蜡烛。
程青逸一直看着柳宁的脸,跟着柳宁拍手,随着柳宁欢笑。或许是气氛得当,蛮蛮也仰着脖子眯眼乐着,程夫郞高兴不在话下,时而感动的抹一下眼角。
“切蛋糕!”拿着一把特质的长木片,放在程青逸手心,自己两手握着他的两只手。“闭上眼睛,先许个愿!”
一切都很新奇,程青逸整个心早就已经跳乱了节奏,人脸,欢笑,都有些魔幻不清,他大抵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了吧,合上双眼许上生生世世不相离的愿望,有点贪婪,却非常虔诚。
蛋糕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晚间两人喘着粗气,停止心身合一的勾缠,搂在一起密语。
“妻主,青逸以前是否有些不解风情?”她越是好,他越觉得自己不够好。
柳宁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就喜欢你不解风情,如若初相见你就对我服服帖帖,反叫我要轻视你几分了。”这话是大实话,两个本就没瓜葛的人突然凑在一起,期间的生疏隔阂是必然存在的,要一来就亲亲热热,日子定然会过不长久。
程青逸只当她在安慰他,心中甜腻虽有,却总觉空洞有缺。“若是妻主有心仪的男子,告知予我,青逸会好生相待。”话已出口,心中虽涩,但觉这是目前他能为她做到最好的事情了。
柳宁眉心一跳,翻身压到他身上,眼睛锐利的审视他。
“近日是太闲了,竟想这些没得边的事!”说着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是你的东西就不得谦让。爱,更应当如此。妻主明确的告知你,若你放弃我。我便躲到你找不着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
心头瑟缩了一下。程青逸紧了紧柳宁的手掌,眼睛睁大,似是处在她话语的震惊中咀嚼回味。
“睡吧,此一生我是抓着你不放了!”
柳宁拍拍他的头,眯上眼睛,起先她也不知道程青逸好在哪里,但经过兵祸,遭遇利用。品尝过背叛,她就觉得身边能有一个不吵不闹,心细如发,知她喜怒的人,真的很不错,她可以卸下心防卸下面具和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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