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摇了摇头,“暂时就只能这样子,多发还要加一只短弓,里头阀门同时控制两只箭,制作太复杂。”但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要些时间而已。
黎烈艳思索着道:“就依着这般的样子先做几十把,我的伤势差不多无碍了,去外头找找以前的旧部,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只能想办法从军队中剥离一些出来。”
这想法跟柳宁的大相径庭,需要冒险,而且对方还不一定能被鼓动为己所用,论起御人柳宁自忖没那么大本事,管好自己就算不错了。这番一对比难怪别人是一将之帅,而她顶多算个谋士了。勇者无畏呀!
应了这事,可制作那多银子是不够的,以后说不得还得加量,柳宁一番揣摩,明日天气若好带两只老山参去云翔大陆卖了,反正她那里头东西多,也不稀罕少了两只。
“你这时候怎没去午睡?”见程青逸站在老毒的太阳底下,柳宁过去拉他。
谁知走近了看他满脸泪水给唬了一跳。“妻主……”
“这是怎么了!好好跟我说,别哭呀!”一向很少见他当着人掉泪的,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程青逸抽噎了几下,有气无力的道:“我把二哥弄丢了!”
“啥?”柳宁半天没绕过弯儿来,等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一扭头往屋里找人,二哥的房间干干净净的,散落的首饰跟折叠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吸了一口气往黄土丘跑,拍响洪莲隔壁邻居的门,柳宁来不及喘气,焦急问,“婶子,你有没有见到我二哥过来?”
女人看她这急躁的样子,茫然的回她:“来是来过,那可是昨天的事了!咋了?”
柳宁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完了,二哥这是有计划性的跑路,这一会儿要追也是寻不到人了。脑袋晕了一下,脚上的一只鞋子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连那婶子的叫唤也没听入耳里。
再到自家门口,见屋里挤满了人。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人?”程夫郞急着询问。
摇了摇头,柳宁不知道怎么跟乡邻们说,“大热天的让大伙儿担心了,我二哥是铁了心了!”语气有些低哑,不明白自己这般打拼为了哪般,眼泪不争气的在里面打转。
“不去追?”丘慈夫郞担忧的语气插进来。
柳宁无力摇头,她无法追回一个心不在此的人,即便抓了回来又如何,还是会偷偷跑掉,不如乘了他的意,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不论结果如何,他能为自己负责任了。
“你好好陪陪她。”程夫郞对着程青逸说叹了口气,将众人都遣散了。
柳宁的眼中多了些苍凉,发现有些事情拼了命的去控制,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放任他们不去管真的好吗?
“青逸,你说我该怎么办?”下满大雾的眼睛没有聚焦的看向边上的人。
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带起凉凉的冷意。“如不放心,便带我一起去寻他!”他的神情真挚,似是这个决定在他脑中盘旋了许久。
“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学着柳宁的样子程青逸把自己的额头抵到她头上,温吞一笑:“不是有你在么?”继而把手搁到她胸口,“我不愿与你分开。就如同二哥对二嫂那般!”
心中一个激荡,这是她迄今为止听过他说的最暖人心的情话了。“傻瓜!”
离开被搬上日程,马车被柳畅驾走了,没得办法,只好再到镇上问贺老板找关系重新买了两匹马,将田地里的事交给程夫郞。
父兄几个极为不舍,拉着程青逸长长短短的唠叨。柳宁乘着他们话别的时间,到铁匠铺走了一遭,因着她经常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铁匠也不陌生,紧赶慢赶了几日出了二三十把的零件,还多的一些钱柳宁将马车自行改造了一番,免得路途遥远,程青逸不舒坦。
“我要走了,你们是否跟我一同离开?”将东西拿给黎烈燕,上头的弓弦已经改成牛皮筋,劲道十足。
姓佘的男人率先道:“我们是不拘时间,只如今外头查得厉害,只怕给你们添麻烦。”
黎烈燕附和,“你不知那戎沁的厉害,一招没得逞,肯定还有后招。”
柳宁是记得那人的容貌的,虽只是一眼,却觉阴险得很。“你们长期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同外界没了联系不说,还不利于伤势恢复。我看,不如同我一起先到丰州城住住,那边刚发了水灾,估算她再厉害也想不到那处去。更有一点好处,咱们若要起势,城中才有手脚可做,不妨先去设个情报点,秘密谋划。咱们总不能只做挨打一方,偶尔隔靴搔痒让他们也头疼头疼!”狡黠一笑,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黎烈燕被柳宁眼中的金光闪花了眼,诧异的说:“看你这般模样,想是成竹在胸了!”
那是,她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只是没令她想到的,外面的暴乱来得比预料的要早。
☆、090 重重难题
马车从外观看后头塞满了箱笼等杂物,第一眼扫去也就普普通通,可走到里面一瞧,方知内有乾坤。
“诶!那里可不能扯!”柳宁阻拦下佘翰的动作,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被人碰了了不得的心肝宝贝。
佘翰鄙视的扫了她一眼,趁着柳宁一个不注意,摸上了车壁的铜制虎头,一时‘刷刷’几声,外头惊叫四起。
柳宁抱着脑袋翻滚到地上,一边把没来得及上去的程青逸互在身下,黎烈燕也是脸色发白手里的剑保持着抵挡的姿势。
“好厉害!”手指一伸在要碰另一个龙头,叫黎烈燕一把拉住了。
“爹,我们现在在逃命,不是玩儿的时候!”隐隐脸部有抽动的痕迹。
柳宁忍住想要拍人的冲动,扶起程青逸关心的询问:“可有伤到哪里?”方才情况来得太突然,没有多想就将他压下卧倒,这会儿才觉得此举不妥。
程青逸惊跳,把捂在肚子上的两只手拿开,嘴唇颤动。“无碍,只是有些吓着了!”
佘翰知错的垂下眼眸,手指在车壁上滑动,嘟着嘴对黎烈燕小小声辩解。
“我不是故意的,就见虎头有些怪好看的,就忍不住手痒痒了!”
你大哥的意思是,设计得太好看了,要弄得丑一些不会引人犯罪了?柳宁鼻孔张了张,甩了一个黑脸给黎烈燕,反正是你老子,你自己看着解决。
皱了下眉头,黎烈燕冲自家老子喷了口冷气,车帘一掀挨着他坐了。里头宽敞够大,不比外观看到的,一边坐塌都可当床使了,中间固定了一方小桌,一方铁壶吸附在最中央。小桌下有几个小抽屉,里头散放了几只参,还有两只是空的,被隔成了几个方格。
“你把弓弩放哪里了?”环顾了一遍。外头的几只箱笼只是做表面功夫的,并没有占多少地方,里头除了坐卧长椅就只有这方小桌,而小桌里头根本就装不下那些东西,黎烈燕不解了。
柳宁呵呵一笑,这正是她的得意之处。拿了一把调羹,往门口一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镶锲有序的木条突然有一块从中间弹了出来,粘附在铁勺上,明明就是一块木头。为何会自己弹出来?
车里几人看得新奇有趣,都用神奇的眼光看柳宁。
挑挑眉头,神秘一笑,将木块放了回去,又咬合得地面文丝无缝了。佘翰走过去。拿手抠了抠,却是怎么都拿不出来,就好像木块本就是钉死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光是稀罕纳闷那么简单,更多的变成了崇拜。
一根食指伸出来,见众人都盯着她,奸笑着摇了摇,这种东西就要猜着才有趣。说白了就没意思了。
“哼!”佘翰冷气飙升,恢复冷漠的神色两手环胸的坐了回去。
“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哼起小调调,马鞭一扬,出发。嘴里的调子越哼越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情飞扬。
程青逸原有些离乡之愁。被几人一搅合,倒给减少了,一面听着马车吱吱呀呀,坐着的地方上下弹跳,并没有多少颠簸感。眼神透过车帘。显得更为深幽了。
“大姐!”文桑桑回来几日又朝气蓬勃了,围着柳宁的马车打转。“换新车了?”眼中羡慕不已,一匹马就得四五十两呢,两匹连着马车一起怕是一两百两了。又见马车里下来的人,偏着脑袋打量。“几日不见,大姐夫越发的好看了!”
一个枣栗子敲到头上,柳宁阴着视线瞅她,把马车暗板起了一块,从里头掏出几样东西,全往文桑桑手上放,也不管她拿不拿得住。
“这是什么,真重!”
就要抱不住的垂下手去,黎烈燕长臂一伸,捞了几样过去。“小心些,莫摔坏了。”
文桑桑吐了下舌头,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友好一笑。想起黎烈燕身上有伤,柳宁合上暗板,把她手里的抢到自己怀里。佘翰帮着拧了几样,就程青逸空着两手,有些不太自在的走在众人身后。
“外头现在情况如何?”柳宁搁下东西转头问文桑桑,将几个小豆丁关到门外。
“华兴都城快守不住了,听说皇家都南迁了呢!南边有逃兵做患,引得好几处民乱,死了不少人!”
黎烈燕眼睛微合,怅然叹息:“怕是些死囚编制的赴死军,那戎沁当真是狠!竟放他们逃了出来,在眼皮子底下作案。”要逼她出来竟连这种损招都使得出来,又恨恨地磨了磨牙。
柳宁却是眼睛一亮,这好啊,吸引仇恨值,正好可以夺取民心。“黎姐,当下正是好时机,现在不起势何时起。原先涨赋税后又大肆征兵已经弄得人心惶惶,又有逃兵公然虐杀百姓,朝中官员无力看守国土,这已是叫百姓丢尽了希望。若是你,定也是满腹仇恨,无处宣泄。若我们不收取赋税,拿银子买军粮,行军严厉,定然能叫百姓抚掌支持!倒时还怕无后备之军?同是来自不同村镇,消息传至军营,想必也会引起骚乱,人心不服,我们要从中招降就更为容易了!”这一招即可以叫敌对势力措手不及,又能顺利拿到军粮,比起强征强卖,这双方共赢的买卖对百姓来说可是天降的大好事。“就是这起势的由头,看你怎么定了?”
“这?”黎烈燕听得乍喜还忧,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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