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桥,喂,桥丫头!”
“师兄,你别喊了,我为了爬到地府,差点死了……”
“不许睡了!”以桥忽然感觉自己耳边的声音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床边的以飐眼圈微红,嘴唇轻轻抖动,喊出这声便哽咽了。
精神依旧有些恍惚的以桥,竟挣扎着坐了起来,起身后便抬手朝着身旁人的脸摸去。
手好痛,她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居然缠着好多白布。
“师兄,这就是死人的样子么,干嘛哭丧着脸,我还没开骂呢?”
“桥丫头,我是活的。”
呵,混蛋师兄你又开始骗人了。
以桥正要反驳,却突然感觉自己腰身一紧,紧接着干裂的嘴唇就贴上了什么柔软又温热的东西。
暖和的,好像冬天的阳光晒在脸上,痒痒的。
“这回明白了吗?”
那个声音低低地问,以桥忽然觉得一张脸重新在眼前清晰起来。
“哎?!你……没死!顾以飐……你……”
是热的,有呼吸,在说话,刚刚还……
瞪大了眼睛的以桥,还没平静下来,就看见眼前人又一次低着头向她逼近,紧接着就压住了她的唇。
像触电一般,以桥的脑子霎时空白一片,她只能感觉到刚才那个温暖又柔软的东西,时轻时重地在她唇上来回寻觅,背后一只灼热又有力的手,将她慢慢、又狠狠地揉进怀里。
生命的感觉就这样,像春日暖阳下的小嫩芽一般,登时在以桥的身体里茁壮起来。
只不过……茁壮的不止是生命。
“碰——”
还没亲够的顾以飐,被怀里人一脚狠踹,从凳子上跌落在地。
端着饭菜进门的顾以澍跟扎克,看见了后半场以桥被亲跟以飐被踹的全过程。而床上的小人儿,此刻的小脸红了个通透,正举着包着白布的两只小爪僵在原地。
“以桥——”
顾以澍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看见以桥舞着手向她冲过来,不过因为手脚都有冻伤,顾家大师兄赶忙上前扶住险些又栽倒的小丫头。
“大师兄,大师兄,他,他他……”受到惊吓的小丫头不知所措地直往以澍怀里蹭,同时尽可能地远离正从地上站起来的顾家二徒弟。
“哦,基鲁神!顾,这个家伙居然在抢你的妹妹外加情人?复仇之神在召唤你!”
扎克忽然对一旁的顾以飐怒目相视。
顾以澍侧目,“扎克,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师弟,也就是说……”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又一对妹妹与哥哥相恋了!”放下饭菜的扎克立刻变脸握住了以飐的手,“赫尔女神祝福你!”
依旧糊里糊涂的以桥问道:“大师兄,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没死?还有我,我怎么也没死?之前我不是给你们下了迷药,自己去了雪山,然后我就飘回了濯洲,看见大师兄你在烧房子,师父还写了好多信让我交给他那些死了的熟人,我还碰到了灏哥哥,还有……”
看着以桥问个不停,顾家大师兄附和着点着头,摸了摸怀里小丫头的头,让她别着急。
“他没死,应该说没死成;你也没事了,如果接下来几个月好好调养的话。飘回濯洲,看见我跟师父还有其他人,以桥不用害怕,那些都是在做梦……”
以澍一边安抚着以桥,一边笑着说道,“不过下迷药的事嘛,我们可以改日重提。”
对上大师兄盈盈笑意的眼神,还在以澍怀里的以桥立时一僵,紧接着眼睛迅速地瞥向别处。
在一旁的顾以飐终于忍受不了,上前掰开了顾家大师兄的手,把以桥三下两下重新放平在床上,不顾以桥抗议压好了被子,又拽着顾以澍冲出门去。
“喂,我的桥丫头,你抱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抱起来没完了?你这人怎么一点当师兄的矜持都没有!”
顾以飐酸着脸,死瞪着顾以澍咄咄逼人。
“你的?”顾家大师兄轻笑一声,“那不知师弟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有没有觉得胸口疼?”
以飐龇牙,但马上又换成一副得意的嘴脸,“哼~反正桥丫头梦里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的!”
“哦?”以澍忍俊,“这几天听以桥梦里嘟囔的,怎么一直就只有‘混蛋’两个字?”
“怎么样啊?那就是叫我,有种你承认那是叫你啊!”
顾以澍笑而不语,顾家二徒弟回之以奸笑。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战胜大师兄的喜悦,至少,他这么坚信。
***
从湖心岛经筱郡重返秦郡,井灏还没走到云来,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群人“护送”回了玉应门。
自从上次收到自家主上第二次警告,褚亦樊就成了玉应门的常客,而最近一个月,他已经算是彻底入住井家了。
本来井灏没了音讯,又跑丢了大小姐,井逸每天顶多多说三句话,叶芫知道井莅在郁家后又重新当回甩手掌柜,这小半年真是把秦久折磨得整整老了三岁,没想到这一个月又来了位王府的侍卫大人……
开始褚亦樊还每天追问井灏的行踪,但自从某天侍卫大人闷在屋里算了一整天的日子以后,就开始了游说井逸叶芫直接去群王府提亲的日程。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井灏以至少折寿十年的代价,救了以飐。琼銮重铸了虞衡,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派上了用场。
“你可能死在我前面。”
听见琼銮这句话,井灏忽然脑中一片清明——他大概活不到而立之年,至此迢月熹星,疏柳香菡当珍惜了;而他心中曾经牵挂的佳人,也能放手了。
以飐笑着问他,他这位“救命恩人”可有什么要求要提的。
他说他只是不想让以桥知道人是他救的。
顾以飐当场就给了他一拳,接着却拽着他的衣领道,“井灏,从今以后,我欠你这一拳。”
褚亦樊看见井灏时,差点没拔剑杀了他。但出乎侍卫大人意料,这位井少门主居然与以往感觉大不相同了。
几句寒暄之后,井灏就彻底颠覆了他在褚亦樊心中的印象。
“劳烦褚大人回禀殿下,恕井某唐突,就说这门亲事,井灏应下了。”
“这……”没想到井灏会如此痛快,褚亦樊一脸愕然,“但之前井门主、井夫人似对此事颇有微词。”说完侍卫大人就急忙清嗓掩饰,说来他此行可是来“逼婚”的。
“井灏自有主张,三日后上门提亲,一月内完毕六礼,若是殿下有意,在下随时恭候成礼完婚。”
这话听的褚亦樊一愣一愣的,井灏却说的一脸悠然,他没剩下几年活头了,想来凡事都该着急了。
“不过有一点,还要烦褚大人请明殿下。”
“井少请讲。”
“我知殿下心意,以后尽当诸事不逆。但唯有一点,日后所得长嗣需从我井家姓氏,承我玉应门家业,若殿下不允此事,万事可休矣。”
井灏想,这就是他能给井家最后的交代了。
***
以飐没有告诉以桥自己如何被治好的,而是含糊其辞地将功劳转给了师尊琼銮。他被井灏治好以后,又借力于千流一路马不停蹄地朝以桥追去。但每到一处总要慢上一步,直到他找到被以桥迷晕的其余三人,又竭尽全力地找到险些被死神带走的以桥。
扎克说这是赫尔女神给初次光临的客人的厚赠。
紧接着荣弥迎来了最黑暗的那个月,而顾以桥也在荣弥度过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时光。
因为手脚冻伤,行动不便,她的日常生活都要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能顺利进行。
如果她说吃饱了,但举着勺子喂饭的顾以飐不收手,她就不得不继续吃下去。
如果她说睡够了,但坐在床边的顾以飐不回避,她就不能起身换衣服以致于不得不继续睡下去。
而且因为她找大师兄哭诉过两次混蛋二师兄的罪行,顾以飐就变相地将她跟顾家大师兄隔离了。
“桥丫头,你这一天到晚的,到底是在躲我什么呀?”
这一阵,以桥被他养的白胖了不少,不过就是眼睛也不直着看他了,话也不对他直说了。
顾家师姐磨牙,一心想忍,可旁边的顾以飐却很没眼力地不停追问。
终于,“你还敢问!还不是因为那天我一醒,你就……你就……”
亲她了。
听到这,以飐忍不住嗤笑一声,接着却伸手掰过以桥一个劲儿躲他的小脸,眯着眼睛挑着眉毛问道:
“丫头,那件事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以桥使劲眨着眼睛却感觉脑子又不转了。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什么三月初七跟四月廿一哪个日子好?你的信我一直都没看过!”
哪有人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让选哪天成亲好的……究竟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又要耍赖炸毛,顾以飐也不顾三七二十一,钳着以桥的小脸凑上去就又香了一口。
果然,以桥当场就又僵住了。
以飐满眼宠溺地看回她,手指却坏坏地在她唇上蹭了蹭。
“桥丫头,”
那个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地靠近,她却心跳脸红不知所措。
“不管你选哪个……”
“嗯?”
那声音浅笑——
“这回,你都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下章完结~~~o(≧3≦)o~~60章完结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话说我写了而用不上的段子里,师弟们最多——所以,你们到底哪个是大黑手,连累大家都不能上场,坦白,快说!
哎呀,井少……我该说什么呢……你跟游女王会怎样呢……(用在你身上的省略号真多……
写这章时某人在抽风——
不过~~
这章是糖吧~呐呐~~
下章也是哦~吼吼~~
大结局全体上场?咳,稍微有点难度啊= =
然后番外征集,有特别想看谁的亲么?
刚打完那个“亲”字,我就发现章节提要囧歧义了……还是悲情咆哮体的╮(╯▽╰)╭
呵,此乃真·呵呵是也……
哎呀,好久不话说,一说特别多~
闪银o(≧v≦)o~~
63
63、60。两人,大结局 。。。
时跌时宕时起时伏,这才是人生。
比如顾以飐偷袭师妹的嘴唇成功,就不该诧异师妹也能明踹他的胸口得逞。
对此,顾家大师兄表示情理之中,但顾以飐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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