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才会不敢轻易寻衅。
所以,谢向晚决定适当的展示一下她的手段和实力,震慑一下某些企图利用、算计她的人。
屏风那一边,老夫人彻底没了脾气。还怎么说,人家都把家丑捅到宫里了,国公府内的事情该怎么安排,已经不是她这个老婆子能决定的了。
“这样也好,”老夫人淡淡的说了句,又假模假式的交代了梅氏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陆延宏和陆延修没有跟上,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领着各自的家人回他们的新家。
陆元和小齐氏犹豫了片刻。还是追着老夫人去了宁寿堂。
至于谢向晚,也没有多停留,跟梅氏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
梅氏忽然说了句:“今天的事。多亏你们了。”
谢向晚挑了挑眉,瞥了眼已经睡去的陆延德,浅笑道:“为父母分忧,是我们为人子女的本分,母亲太客气了。”
梅氏定定的看了谢向晚一眼,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是个聪明的,二郎也比过去变得聪明了。好,很好!”
这话说得。也太装逼了吧。谢向晚心里默默吐槽,暗道。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您又何必装腔拿调的。把话敞开来说不是更好?
谢向晚脸上还是带着标准的微笑,没有说什么,只低着头,一副‘您说的是’的恭顺儿媳妇模样。
梅氏额角抽搐了下,原本还想再试探试探谢氏,继而结成同盟,但见谢氏不接话茬,她也没了兴趣。罢了,只要他们夫妻不跟着老贼婆一起胡闹就够了,其他的,她梅氏也不稀罕!
摆摆手,梅氏打发谢向晚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陆延德和梅氏。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神情萎靡的陆延德,梅氏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帮他掖了掖被子,忍不住嘀咕几句:“陆延德,你都瞧见了吧,老夫人想要你的命,而你的好世子也等着你让爵位给他,至于你的哥哥弟弟们,哼,不提也罢……唯一肯站在你身边、帮你寻公道的人,竟然是你从未放在心上的老二。唉,你说说,过去几十年,你是不是白活了?”
陆延德闭着眼睛,早已沉睡过去,根本没有听到梅氏的低语。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还有你那个爱妾,哼,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是老夫人的心腹,结果你还宠了她二十多年,真是蠢到家了,”
提起情敌,梅氏的语气变得尖酸,嘲讽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方才在宁寿堂,就是你的爱妾悄悄在松香院塞了个诅咒人偶,还想把下毒的罪名嫁祸给姨娘……啧啧,人家对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忠心呢,对你,哈,不过是逢场作戏……”
梅氏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最后才感慨的说:“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规矩,什么宗法,什么亲情,统统都是狗屁,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利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啊,从今天起,你就好好给我活着,继续做你的国公爷,而我呢,也继续当我的家、做我的国公夫人,国公府只能是咱们的国公府,那些个贱人,管她们去死!”
说完这话,梅氏站起身来,叫进来几个丫鬟,“你们好好服侍国公爷,国公爷若是醒了,第一时间来报我。还有,若是宁寿堂来人瞧国公爷,你们先给我拦住,然后火速来报我。”
如此反复交代了几遍,梅氏才出了正房,前往议事堂去处理家务。
梅氏刚刚出了房门,床上原该沉睡的陆延德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藕荷色帐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禧堂的院子里,梅氏缓步下了台阶,秦妈妈已经送了徐太医回来,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道:“夫人,您刚才作甚说那些?万一被国公爷听到了呢?”
梅氏扯了扯嘴角,冷冷的说道:“我就是说给他听的,他若是不听,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唇舌?”
秦妈妈:“……”
……
皇宫里,承徽帝也有些无语的看着陆离,心说话,劳资又不是专管大臣家务事的闲人,你丫个陆离,怎么什么破事儿都来寻劳资?!
陆离却似没有感觉到皇帝的不耐烦,事无巨细的将今日国公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陆离从未想过欺瞒皇帝,开什么玩笑啊,锦衣卫又不是摆设。
所以在陈述的过程中,陆离几乎没有怎么掺假,只是将谢向晚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悄悄的瞒了下来。
九真一假,这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而且陆离觉得,他也没有说谎,只是少说了些微细节。又不影响大局,相信圣人也不会追究。
承徽帝起初还有些不耐烦,当他听到在陆家搜出了诅咒人偶时,脸色不由得变了下,看向陆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严肃。
难怪陆离不惜自曝家丑也要跑来宫里‘认罪’呢,陆家那位老夫人果然不安分啊,下毒、陷害也就罢了,居然还搞起了‘巫蛊’。承徽帝不禁猜测,这样一个没有底线、不受束缚的老女人,倘或有了其他‘振兴建业的机会’,比如什么‘从龙之功’,齐氏会不会也敢插手。
承徽帝忽的想起一桩心事,最近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荒谬的流言,说什么当日永昌帝夫妇自尽的时候,与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并不是建宁太子,真正的建宁太子已经被永昌帝的心腹偷偷救了出去……
承徽帝听了这则流言,很是恼火,却不好公开宣布捉拿建宁太子。相反的,他还要做出关切的模样,四处寻访‘侄孙’,倘或寻到建宁太子的下落,他还要把人好好的迎接回来,至于迎回来以后的事……那就是后话了。
自从有了这则流言,承徽帝便不禁揣测,传说中的那个‘永昌心腹’到底是哪个?登基后,承徽帝杀了不少永昌帝的心腹重臣,偶尔有漏网之鱼,也是因着那些人说到底只是忠于正统,却算不得永昌帝真正的肱骨,比如方名儒,比如陆延德。
可问题来了,如果流言属实,建宁太子真的活着,那么他便是大周最正统的继承人,当日承徽帝放过的那些‘漏网之鱼’,便有可能会继续拥簇建宁,甚至藏匿、包庇他!
陆延德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性子似是扭转了些,且他是个在大事上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搀和建宁太子的事儿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应该不会跟那些流言有关。
可老夫人齐氏就不一样了,为了富贵、为了利益,她连巫蛊都敢折腾,再救个前朝太子,想来也不会太犹豫!
如果只有一个老太婆,承徽帝自是不在乎,但陆家不同,他们家在军中颇有些人脉,如果齐氏真的打定主意要立个‘大功’,极有可能打着陆延德的旗号去招揽陆家旧部。
毕竟,齐氏是长辈,陆延德、陆离等人碍于孝道,也不敢轻易忤逆。
承徽帝的脑洞开得极大,直接想到了老夫人整合陆家资源、跟随建宁太子谋反的场景。
幸亏陆离不知道,如果他猜到了承徽帝的心思,定会无奈的说一句:陛下,您想多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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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新的开始
承徽帝的脑洞开得极大,但结果却是好的,至少对陆家、对陆离来说,皇帝很‘圣明’的帮他们做了一回主。
陆离从宫里回来,刚刚进了家门,还不等跟谢向晚说几句话,传旨的内侍便来了。
老夫人、梅氏、陆元等人接到消息,纷纷换了正式的服饰,大开中门,摆了香案迎接。
宁禧堂的前庭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跪了一地,内侍肃立正前,确定陆家的主人都在场后,这才清了清嗓子,传达皇帝的口谕。
圣人的口谕很简单,先是慰问了下‘意外中毒’的陆延德,然后又说定国公府一向忠君爱国,现任定国公陆延德也曾上阵杀敌、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勋,是大周朝的功臣。如今功臣出了意外,圣人很是痛惜,专门从太医院调拨了一名太医常驻陆家,帮陆延德调理身体,直至他康复为止。
圣人专门赐了太医,这是天大的恩德,就是老夫人心里别扭,面儿上也要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领着一众媳妇、儿孙再三叩谢圣恩浩荡。
接着,内侍又宣读了一份口谕,明日正旦朝贺,陆国公有恙不能前往,便由世子陆元、次子陆离代替陆延德进宫。其他女眷,则按照品级行事。
听了圣人的口谕,陆元和小齐氏的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他们之前还担心圣人会偏帮陆离。现在看来,圣人还是重视嫡长的呀。
梅氏不动声色,只淡淡的瞥了两个儿子一眼。
唯有老夫人,眉头微微蹙了下,圣人这是什么意思?陆元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定国公身染重病。由陆元出面代理庶务,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圣人却刻意说了出来,这、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更要紧的事。圣人还提到了陆离,并让他和陆元一起代表国公府出席正旦朝贺。老夫人不禁猜测。圣人想要做什么?难道他要把陆离捧到与陆元并列的位置上?然后让陆离取代陆元?
老夫人的直觉向来很准,虽然圣人不像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问题是,陆离在圣人和太子跟前颇有些体面。单看陆离能轻松的进宫面圣,便知道陆离的圣宠如何!
老夫人的心险些跌入低谷,如果圣人不插手,国公府的事儿她还能做一半的主,可圣人若摆明阵仗站在陆离这一边。那——
至于身边那个难掩喜色的陆元,老夫人忽然有种不忍直视的赶脚。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暗道:“这事应该还没完,陆离进宫一回,断不会只求了一个太医回来,定然还有后手!”
随后的事实证明,老夫人的直觉依然灵验啊。
……
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按照惯例,文武百官、宗室、勋贵都要进宫朝贺。
今年又是迁都后在新京过的头一个新年。新年新气象,上至承徽帝,下至黎民百姓都想好好庆贺一番。是以,今年的正旦大朝会格外郑重。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定国公府的内院里便亮起了点点灯火,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