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异常认真的打量着手上的帕子,对屏风外的事儿丝毫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老夫人见屈氏和袁氏都败下阵来,心里很是恼火,道:“我竟不知道,咱们陆家还有你这样能说会道的主母——”
梅氏根本不等老夫人把话说完,直接吐出一个人名:“齐耀文!”
老夫人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顿时收了声。
齐耀文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是小齐氏的弟弟,当初陆元被人拖入建宁太子的泥潭时,齐耀文也跟着搀和了一把。不过他只是个小喽啰,且一直跟在陆元身后,所以案发后,圣人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人物,也就没有整治他。
但之前没有整治,并不意味着以后就安全了。如果梅氏将此事捅了出来,圣人肯定不会放过齐耀文。
为了娘家的亲人,这次连小齐氏也不敢轻易插嘴了。
一个人p掉了所有想为难谢氏的女人,梅氏威武呀!谢向晚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婆母是如此的可亲可爱。
屏风外的陆离也不禁露出笑容,虽然梅氏的母爱来得有些晚,且还带有一定的功利性,但聊胜于无,梅氏能当众回护他们夫妻,陆离已经非常满足和感激了。
勾了勾唇角,陆离露出痞痞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们想将我和谢氏扫地出门,甚至还想将我们开除宗籍……”
陆离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人,凉凉的说:“这也无妨。待我出了国公府的大门。我就直奔锦衣卫去投案,将我如何培养暗探、如何窥探百官*、甚至藏匿建宁太子的事儿全都说出来。而你们,便是同党!”
“……”靠,你丫也太无耻了吧!
除了梅氏和谢向晚,在场的所有陆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离。
老夫人更是颤抖着手,骂道:“好你个逆子。自己寻死。还想拉上旁人,竟、竟敢污蔑长辈和族人。陆家若是被夺爵、抄家,与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就这么想看到陆家落败?!”
陆离裂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好牙,道:“老夫人这话真是好没道理。难道就许你们作践、欺侮我们夫妻,却不许我们奋力反抗?哼,我年纪轻。见识浅,不如老夫人见多识广。我只问一句,这世间可容得下被赶出家门、开除宗籍的人吗?”
在古代,被宗族除名的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不管他本身有多出色,也很难被主流社会接纳,名声也将尽毁——你丫的人品到底差到什么程度?还是做了多少恶事?竟然被‘出族’?!
老夫人别开脸。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陆延德和陆延年等人脸上有些讪讪的,沉默良久。陆延德才道:“……分家吧。二郎也成家立业了,索性将你们这一房分出去,你们也好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陆延年反应很快,赶忙跟上,“是呀,分家好,左右你们现在也在山里住着,基本上和分家也没有什么的区别。等分了家,我、我再给你们单独写个族谱——”另立族谱,这是要分宗的节奏哇!
陆延年到底没有无耻到家,后头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也不想让陆离分宗,陆离可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男丁。无奈他惹上了官司,还牵扯到了锦衣卫,唉,锦衣卫是什么人,所过之处必定家破人亡。
陆家传承至今不容易啊,可不能断在他们手上。
“分家?分宗?”陆离笑了,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不过,他还是想听听谢向晚的意见。
就在这时,屏风里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咳声。陆离听得分明,正是谢向晚的声音。唔,看来娘子也很想脱离陆家这些人哪。
“好,我同意!”陆离一锤定音。
接下来便是讨论分家细节,正好族长和族老都在,也不用找见证人了。
陆延德直接让梅氏拿出家里的田产、房产和铺面等的册子,按照祖上的规矩分家:陆延德一同三个儿子,嫡长子继承家业,所以国公府府邸、永业田、功勋田、祭田等全都由陆元继承,余下的产业一分为三,三个儿子每人一份。
至于远翠苑的下人们,梅氏发了话,陆离夫妇想要,就直接带走。若是不想要,可按照人头折算成银子补给陆离。
许是怕了陆离的‘损人不利己’,这次分家分得还算公正,陆离拿了自己的产业,又去了趟远翠苑,将事情说明白后,询问所有的下人,可有人愿意跟他们去昌平。
陆家下人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知道陆离夫妇惹了官司,被陆家人赶出了家门。是以,除了李奶娘一家,以及陆离的几个心腹丫鬟、小厮,竟无一人愿意跟着他们。
不跟就不跟吧,陆离正好还不想要呢。
确定了人手,接下来便是搬家,旁的无所谓,谢向晚的嫁妆还在陆家的库房守着呢,这个必须全部搬走。
不过,现在谢向晚根本顾不上这些,分完家,她就直接拉着陆离一起往谢家赶去。
马车飞快的驶入谢家所在的巷子,来到大门前,下了马车,谢向晚和陆离便大步往里走。
不想,刚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哎哎,站住,你们什么人呀,竟敢擅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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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忽然昏倒
在自己家的大门外被个不认识的人拦了下来,谢向晚登时立起了眉毛。她就知道父亲和兄长一出事,家里只剩下妇孺,定会有人来谢家捞好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谢家‘富’名在外,任谁提起‘京城首富’都会直接报出谢家的名号。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来得这般快。
“谢福呢?”谢向晚也不想跟这人废话,直接问道。
谢福是谢家的管事,专门负责门房以及外院的护卫。
“谢福?谁是谢福?我只认得万大爷,从未听说过什么谢福?”伸开双臂拦住谢向晚的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到方才的嚣张。
谢向晚却清楚的扑捉到了那抹神情,心道:看来这人认得谢福,只是不想承认。至于那人提到的‘万大爷’,谢向晚眯了眯眼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日父亲将谢贞娘母子几个接回了京城,暂时将他们安顿在了谢家。
唔,这么说来,此次跳出来闹事、企图鸠占鹊巢的不是旁人,恰是万家的那几个极品咯?!
如此有些事便能说得通了,比如谢嘉树父子前脚被锦衣卫带走,谢家后脚便有人来强占。原因很简单,因为强占的那些人本身就住在谢家,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且还能仗着自己是‘主人的长辈’而‘假传圣旨’,最后达到抢掠、侵吞谢家财物的目的。
谢向晚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也不准备跟个跑腿的奴才多废话,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这个擅闯民宅的匪人给我绑了!”
谢向晚的话音方落,三四个壮硕的婆子便从她身后闪了出来。这些婆子是刑房的掌刑妈妈。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手上颇有把子力气,捆人、掌刑什么的更是全挂子的功夫,哪怕面对一个男人,也能毫不费力的将人制服。
那男子拼命的挣扎,嘴里还喊着:“你凭什么捆人?来人呀,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话还没说完。嘴里便被塞了一团不怎么干净的棉布巾子。
婆子给他塞完嘴。拍了拍手,冷声道:“眼里没有主人的东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奶奶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你连主子都不认得,还敢叫唤?大小姐回来了,你居然还敢阻拦?真真好大的胆子!你喊呀。若是能把巡城御史喊来才好呢,我们正好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侵夺主家财物!”
婆子一边骂。一边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死手狠掐了几把。那小厮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疼得直接滚出泪来。形容很是狼狈。
谢向晚连看都不看,直接抬步进了谢家。陆离紧紧的护在她身边,嘴里低声说道:“阿晚。还真被你料中了,果然有人想趁火打劫啊。只是不知大嫂和阿安他们怎么样了!”
谢向晚目不斜视的疾行。“放心吧,万家的人不过是挑梁小丑,大嫂一个人就能对付。阿安可能出去打探消息、寻找门路去了。”
谢家背后有许多隐藏的靠山,不过,这次牵扯到了锦衣卫,谢向晚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说话间,谢向晚也不禁带着几分担心。
陆离赶忙劝道:“阿晚,你不要太过焦心了,岳父是靖难功臣,大舅兄又是圣人得用的人,更不用说谢家的祠堂里还供着太祖手书的‘义商’匾额……圣人应该不会将谢家赶尽杀绝。”再不济,谢家还有他这个女婿,他与圣人、太子都有些交情,只要谢家没有搀和谋逆的大案,总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谢向晚的脚步微缓,扭头看了看陆离,“二爷,幸好还有你。”
她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刚刚在陆家经历了那些,谢向晚彻底放开了心防,不再只是单纯的把陆离当做丈夫,而是一个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陆离多聪明的人哪,谢向晚又是他的爱妻,稍微有点改变,他都能感觉出来。听了这话,他不禁挺直腰杆,保证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谢向晚用力点头,女强人做得久了,也希望身边能有个靠得住的男人。
跟陆离说了两句话,谢向晚紊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脚步也不禁放缓。
一路来到谢家的正堂,还没进门,便听到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哎呀,侄媳妇,我们是表兄嫡亲的亲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现在表兄和向荣侄儿出了事,谢家剩下的不是女人就是孩子,外头的人还不定怎么惦记咱们谢家的家业呢。我看不如让你表叔和表姑丈过来帮个忙,他们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好歹也能帮你应酬外头啊……”
谢向晚停了下来,站在廊庑下侧耳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万华年,那么便是万华堂那个‘能干’的老婆杨氏咯?
“多谢表婶,只是表叔、表姑丈都是我们谢家的贵‘客’,我怎么好劳烦你们?”周氏也不恼,淡淡的说道:“再者,父亲和大爷只是被叫去问话,并不是被抓进诏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