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貊的,但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插足与他们之间,她只要能在潘貊的身后看着他开心幸福也就足够了。
可是唐雪凝却不信她。即便是事情过去这么些年她依旧是唐雪凝防着接近潘貊的人。可即便是因为这个她对唐雪凝有些微辞,但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不放心她的是唐雪凝,是她自小就跟着,自小就黏着的长姐。而她也是唐门的门主。是她身为唐门女子不可背叛,且需要忠诚一生的信仰。也许这就是她唐雪榕的命,上天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都要为唐雪凝所累,不论是为情还是为了唐门,都是无法避免之事。
找到唐若鸢的第三天唐雪凝带着一干门人浩浩荡荡的就回了唐门,跟随着的还有世代住在唐家堡的百姓。重回家园每个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异常开心的笑容,唯有坐在中央马车中的唐雪凝心中似有忧愁之事细眉紧锁。
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到了离开好几日的大宅,唐雪凝也顾不得休息就到了唐若鸢如今的住处。挺清雅幽静的一个小院,里面四处种满了翠绿的斑竹,风一吹竹叶就一片沙沙作响。
由着这几天一直帮着潘貊伺候着唐若鸢的丫鬟领路,唐雪凝跟着丫鬟在斑竹林里绕来绕去,不多时唐雪凝就到了唐若鸢所在的房门外。也不多做停留唐雪凝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铜鼎里漂浮着一股奇特的气味,唐雪凝一味就皱了眉。挺不悦的看向身边的丫鬟,“这鼎里点的是什么香?气味怎的如此怪异?本门主这闻了也是全身不自在。”
唐雪凝这么说那一直跟着的丫鬟下意识的看看飘出袅袅香烟的铜鼎,这香味虽然乍一味是奇怪了些,但是真要说是闻了全身不适倒也不至于。但心中就算有疑惑也不敢驳唐雪凝的意思,低着头道,“回门主这香是潘先生吩咐点上的,说是对鸢儿小姐醒过来有帮助,奴婢不敢有懈怠就一直点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本门主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本门主想要和鸢儿单独呆一阵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唐雪凝就开口让丫鬟出去,一张精致美艳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
虽然潘貊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要时时守住了昏迷不醒的唐若鸢,但唐雪凝的话丫鬟却也是不敢不听,恭恭敬敬的道一声,“是奴婢就在门外侯着,门主若是有何事就唤奴婢。”
看着丫鬟顺从的离开了房间,唐雪凝迈步到了依旧静静漂浮着香气的铜鼎旁,伸手揭开铜鼎的盖,看着一碟铜盏里燃烧了一半的香块。淡粉色的烟雾,乍一闻又是刺鼻的味道,唐雪凝一下子就更加肯定了这香块是何物。
原来潘貊这么细心的叮嘱着丫鬟要时时守着鸢儿这丫头是为了这个,用他家世代行医的秘方制成药膏,再晾凉变成可慢慢燃烧的块状,就是想要保住鸢儿肚子里宛之骞的孩子。
可他瞒得了任何人却瞒不了她唐雪凝,想当初她怀着唐若鸢的时候胎象不稳,潘貊就是用的这个方法保得她一直安安稳稳的把鸢儿这丫头生下来的。刚才一进这屋子的时候她就是闻出来了,不声张只是为了支开丫鬟,那自己想要做什么也就方便些。
慢慢的踱步到唐若鸢的床前唐雪凝的脸上不再有笑意,看着床上那么脸色苍白的她,唐雪凝一时之间也是有些不忍的。可是为了唐门的以后,为了鸢儿可以和宛之骞断了这不令人丧志的男女之情,她别无他法。
“鸢儿对不起,面母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生下来这个孩子你必定就再无心思留在唐门了。若是你醒来之后要恨母亲,要怪母亲,母亲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母亲这一生与你父亲痴痴缠缠,未能完成祖先留下的光大唐门的遗愿已是大不违了,所以你一定要争气些替着母亲多为唐门做上些事情。”
对着昏迷不醒的唐若鸢,唐雪凝才敢说上些自己心底的话。再是不忍不舍手上还是汇集起功力,慢慢的扬起手对着唐若鸢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按下去。
唐雪凝以为经历了这些多事的她已经铁石心肠到无坚不摧,毒功独步天下也是无所畏惧了。可她这要杀的确是与她有着嫡亲血脉的外孙,就算是她这个决定下得定了,但真的要动手了心里还是狠不下。手在距离唐若鸢的小腹不足半尺的地方停下,气候宜人的末春冷汗却瞬间冒出湿透了衣衫。
而就在这时关劳的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一向温文儒雅的潘貊急匆匆的跑进来,怒不可遏的一把抓住唐雪凝的手。狠狠的用力一甩,把毫无准备唐雪凝一把甩开好远。
“潘貊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与我动手吗?”虽然潘貊一气之下甩开唐雪凝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但唐雪凝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一个文弱的书生给伤到?只是踉踉跄跄的几步退到房中央,惊吓之时气愤的对着潘貊大吼。
147 落胎
突然见了这状况的唐雪凝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着潘貊急匆匆的唤来丫鬟低声说了些什么,接着又一个人大汗淋漓的安抚着疼到不能自已的唐若鸢。
虽与唐若鸢躺在床上的位置隔着还是有些距离,唐雪凝还是将她那么苍白的脸看得个清清楚楚。尤其是她那痛苦的低吟,还有那不断滑下的汗珠,一切都让唐雪凝开始有了些不忍和心疼。
唐雪凝还记得唐若鸢这十多年来慢慢长大的样子,自己对她那么不好,责罚她骂他,甚至几次动手要杀她,她都坚韧如蒲草般的挺了过来。而且她那么倔,就算是受罚再受不了也忍着扛着,绝不会求饶也不会吭声。那么她现在咬着唇也发出了这撕心裂肺的低喊,这痛定是难以想象的。
不一会儿丫鬟就领了个样貌打扮皆是普通的妇人进了屋子,匆匆走到唐若鸢的床前,掀看盖住唐若鸢的被子一看,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对着守在床头的潘貊道,“老爷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再拖下去恐怕大人都会有危险。老妇现在就只能替着保下大人了。”
疼痛中的唐若鸢听见这话都忘记了腹中那几乎让她昏过去的剧痛,祈求般的望着潘貊,“父亲不要,您一定要救救鸢儿的孩子,鸢儿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看着唐若鸢这样潘貊也是狠不下心,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得鸢儿的性命,他再不忍也只能狠下决断。“孩子保不住就罢了,鸢儿还年轻,以后定会还能有自己的孩儿。鸢儿不要害怕为父会守在鸢儿身边的,鸢儿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
“不,不,父亲不要,鸢儿不可以没有这个孩子,父亲鸢儿求求您了。求求你救救鸢儿的孩子。”伸出手唐若鸢紧紧的拉住潘貊的衣衫,不停的哀求着,眼泪沿着惨白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在缎枕之上。她明白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孩子,也愿意救她孩子的也只有潘貊了,故把他视做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不愿意松手。
唐若鸢的哭喊声让潘貊的心都是要碎了,不忍心侧过头不看已经是泪流满面的她。狠下心闭上眼对着妇人道,“产婆劳烦你了,请你一定要帮着保住大人。”
“是,老爷放心,老婆子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只是还请老爷去外面候着。老妇要为小姐引出腹中死胎。老爷在此恐有不便。”自始至终被请来的产婆都是紧埋着头。生怕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唐门中人惹来杀身之祸。
“好,我这就出去,劳烦产婆了。”应下产婆的要求潘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不停摇着头的唐若鸢一眼,唐若鸢眼中那么绝望的神情似是瞬间将他的心头之肉剜去一块。疼得厉害。咬着牙慢慢将被唐若鸢紧攥住的衣衫从她手中拉出来,含满眼的泪一步步往外面走。
见潘貊出去了产婆急匆匆的就放下来房间中央的珠帘,吩咐着守在一边的丫鬟去取多些热水,又从自己带来的木盒子里取出一颗小小的药丸。走到床头对着唐若鸢道,“小姐把这药服下去吧,吃了这药孩子出来会快些,您也能少受些罪。”
“不,我不吃,产婆求求您。求您帮我保住我的孩儿好不好?只要可以保住孩子我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把他(她)生下来会死我也是心甘情愿,求求你替我想想办法吧!”摇着头唐若鸢坚决的不肯吃产婆递过来的药丸,眼泪不停的流将头下的缎枕打湿了一大片。
就算是产婆畏惧着唐门这些个杀人如麻的女子,但是见了唐若鸢这样还是生出些不忍。“小姐您还是吃了吧。这孩子没有了以后都还可以要,这要是人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老婆子我一定会好好替小姐清理的,只要小姐今后好好调理身子,老婆子可担保小姐明年这个时候又是怀上了。”
“可是我就是只要这一个孩儿,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你们都走开,谁也不许碰我的孩儿!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一个个都是来害我的!”知道这产婆是不会帮她的了,唐若鸢绝望的想要坐起身来。她忘记了这个孩子和她一样是所有唐门中人的眼中钉了,所以有谁还会冒着得罪唐雪凝的危险救她们呢?
但是她也不会依着她们都意思放弃这个孩儿,这是她和宛之骞的孩子,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且觉得美好的人,她不会任由这些害她们的人把这个孩子从她的身体里面拿走的。就算是死她也要和这个孩子死在一起,她们若实在是不能一起生,那么她就陪着这孩子一起死。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想啊,您若再不让老婆子把孩子取出来,您自己的性命也是要丢掉的。来,听老婆子的话把这药丸吃了吧!”虽然见了唐若鸢那么固执的要保护着自己孩子,产婆还是耐心的劝说着她,毕竟她看起来是那么可怜。
就在唐若鸢和产婆僵持不下的时候,和潘貊站在布帘那端的唐雪凝一伸手,一团微光快速的穿过布帘一下子打在了唐若鸢的肩头。中了唐雪凝一掌的唐若鸢随即就昏了过去,无力的从紧紧依靠着的床角倒回床上。
“唐雪凝你对鸢儿做了什么?她都被你害到这样的地步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吗?唐雪凝你怎么会这般铁石心肠?”听见布帘那端唐若鸢的哭闹声突然就戛然而止,潘貊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