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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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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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知道他压根儿就不爱吃煮圆子,这么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把两种都尝尝,一时间又有些怔住,盯着面前的馄饨发呆。

齐锦棠以为她不爱吃,刚想再帮她叫一碗圆子,却见她面前的碗里荡起两朵细小的水花,激起层层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再去看荷花的面色,却又见她面色如常,瞧不出半点儿端倪。

博宁吞了个圆子扭头问:“荷花,馄饨好吃不?”

荷花忙舀了一个塞进嘴里,略有些含混地说:“好吃,不过没有家里做得好吃。”

“羞羞”博宁冲她刮着脸颊道,“还不如干脆说不如你做的好吃呢”

本来是应付的一句话,被博宁这么一说,荷花才想起平时包馄饨还当真都是茉莉和自己做,不由伸手点了他的脑门一下:“就你嘴皮子利索,吃圆子别囫囵吞枣的,那东西是黏米面摇的不好消化。”

孙建羽见她这样,笑着扭头对博荣道:“你家荷花还真像个小大人儿似的,一副小家长的模样。”

荷花听了这话心里一颤,顿时偷眼去看博荣的神色,见他神色虽然依旧如常,但是那微微抽紧的眉头却还是显露出了些许的压力,片刻后才回道:“荷花打小是跟着家里从苦日子过来的,她从小就懂事,知道护着弟弟,如今我家都是荷花在管账,算得上是个小当家了。”

“大哥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若不是大嫂如今有孕在身,娘不舍得让大嫂操劳,这管家的事儿哪儿轮得到我?”荷花忙说,“娘让我管账也不过是自个儿偷懒罢了,倒说得像是我有多大本事似的,若让我说,其实更应该让大姐管管才是,以后嫁人了总要做管家娘子的。”

“就你大姐那性子,娘怕是都管不得她。”博荣笑着摇摇头。

荷花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茉莉的脾气也不知道到底随了谁,好话不会好说,明明好心却偏要拧着个劲儿地做事儿,这么想起来倒是跟老祝头那犟脾气有几分相像,想到这儿忽然计上心来,方氏管不住她,倒不如让祝大姐帮着教导教导,祝大姐在祝家说话都是十分有分量的,更何况她也的确是很有些本事的。

想通了这件事儿,荷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真心诚意的笑容,把碗里略有些凉了的几个馄饨都一扫而空,面前立刻被放了一碗温热的茶,她抬头对齐锦棠笑笑,双手抱着茶碗,小口地喝着茶笑听孙建羽乱侃,说什么小时候去京城过年,看京城的热闹,还有各国的使臣入朝,十五的灯会比这儿的要长出好几条街,最大的花灯都有好几间屋子那么大。

博宁听得入神,更是满脸满眼的惊奇,身子微微前倾着,好似恨不能现在就飞去京城看花灯和那些长得妖魔鬼怪的夷人。

直到天色晚了,博荣起身儿说要早点回去,明个儿还要早起,博宁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偷偷问荷花:“你说咱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去京城看看?听建羽哥讲得京城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

荷花探身给他掖紧了滚松的被角,拍了两下道:“只要你好好用功念书,以后就一定有机会去京城见识见识的,赶紧睡吧,明早还要赶庙会买东西呢”

虽然头一天的灯会上人已经很多,荷花早就做好了庙会上会很拥挤的心里准备,但是第二天还是让她大开眼界,简直比以前春运时候的火车站还要熙攘,孙建羽解释道:“越接近十五人就越多,等十五那日街上几乎都只能人挨人的走路,但是来的太早又有很多摊子都没摆出来,所以正月十二、十三还算是比较适合的日子。”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样的节日经济,倒是也让人不敢小觑,看着四周热热闹闹的叫嚷和交易,让荷花都觉得心里痒痒似乎想买些什么。

孙建羽是见惯了这样的,招呼几个人说:“咱们先去庙里拜佛,然后前面还有歌舞和祭祀,等回来的时候再买东西。”

五个人往东边儿继续走,渐渐摊贩就逐渐少了,卖香烛的多了起来,看见路边儿笼子里的鸟雀,荷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孙建羽的时候,不由得看着那笼子露出了笑容。

孙建羽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然后说:“以前年少轻狂啊”

“噗”荷花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笑得不行,大半个身子挂在博荣的胳膊上,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半晌才抬手指着孙建羽道,“也亏你说得出口。”

孙建羽却是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俗话说人不轻狂枉少年,谁没有个荒唐的时候呢”然后扭头看向齐锦棠,似乎在寻求支持,“锦棠你说是吧?”

“得了,你可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看你分明因为这儿不是你的地盘儿,不敢耍你的少爷脾气罢了。”齐锦棠笑得眉眼弯弯,像只逮住了笨兔子的小狐狸。

孙建羽咳了一声,背着手做出个潇洒状,“大正月里的,不揭短儿不行啊?”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跟着人群一起往庙里走去,路两边卖各种香烛和护身符、佛珠的摊贩渐多,都很热情地拉着人兜售自己的东西,但是看着孙建羽和齐锦棠的衣裳饰物都不是百姓用度,自然也不敢太往前凑。

这些人混迹于底层社会,别的大本事也许没有,但是看人的眼力却都是不凡的,看不出人也能看得出衣裳,那随便一件儿衣裳,说不定都得值自家一年的吃穿用度,所以谁敢上前,早都躲得远远的。

可偏生还就有那没什么眼力见儿的,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伸手一把抓在了孙建羽的衣摆上,可怜巴巴地抬头道:“爷,买点儿香烛吧”

人群中跑出来个挎着篮子身着孝服的少女,一把扯开了那男孩儿,低声斥道:“你乱跑什么,公子的衣服是你随便能抓的?”

小男孩儿松开了手,但是孙建羽那浅色的衣摆上已经留下了个黑漆漆的手印,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干净。

那少女顿时就愣住了,然后忽然双膝落地跪在孙建羽的面前求道:“公子息怒,奴家的弟弟不懂事,冒犯了公子,若是公子不介意,就让奴家帮公子把衣裳洗干净再还给公子,孩子还小不怪他,都是奴家没有看管好。”

荷花看着那两个人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然后又听了这样的话,不由更觉得有什么蹊跷,可是被弄脏衣服的是孙建羽,她也不好意思插什么话。

倒是齐锦棠开口说:“建羽,不过是件儿衣裳罢了,看把人家姐弟吓得,这衣裳污了你肯定也是不肯再穿了,先寻个成衣铺我送你件儿就是了。”

孙建羽原本一直看着少女拧眉不语,现在听齐锦棠这么说,顿时展眉笑道:“你以为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不成?还用得着你给我买衣裳?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儿呢?”说罢回头对那姐弟道,“好了,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你篮子里的香烛我买了,领着你弟弟回家去吧,这儿人多杂乱,带着个孩子不方便。”

那少女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能脱身,抬头看了看孙建羽,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见他不似玩笑,已经把钱递到了自己面前,忙起身儿把那篮子香烛交给荷花,又摇头道:“公子不计较已经是我们姐弟的福气,哪儿敢再收公子的银钱,奴家在此谢过公子了。”

那个少女领着那小男孩儿离开,荷花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说不出到底哪里很是怪异,却见孙建羽朝身后比划了一下,顿时两个精壮的汉子就跟着那那姐弟两个去了。

难怪孙建羽平时出来玩儿家里也都由着他,原来各种的安保措施都是在暗处的,荷花见状不由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这才是世家子弟的范儿吧?想到这儿又忍不住扭头去看齐锦棠,往他身后瞧了瞧,似乎在寻找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跟班儿。

齐锦棠看出她的小心思,捏着她的鼻子道:“你以为我也跟建羽那个纨绔子弟似的?我这么低调踏实的人,从不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哪里用得着有人跟着我。他打小就在外面惹祸,所以他家里才派人一直跟着他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官家子弟,都是那种出门就有高手暗中保护的呢”荷花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那怕是得皇亲贵胄的档次才有这样的吧,我们不过是家境稍微好些罢了,若不是建羽以往闹得太凶,他家也不会这么放心不下。”齐锦棠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在荷花看不到的地方,像孙建羽投去了个担忧的眼神。

孙建羽没理睬齐锦棠对自己的评价,面色有些严肃,对齐锦棠轻轻摇摇头,然后从荷花手里接过那香烛的篮子,也不翻看,就随手递给了身后正走过来的一个人,那人也丝毫不露声色地接过篮子便走远了。

荷花被这一系列的事儿弄得有点儿发晕,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齐锦棠推着往前走道:“行了,先找地方给建羽换衣服吧,他那么挑剔的人,看着衣摆上有个手印儿肯定呕死了。”

孙建羽没说话,跟着齐锦棠进了一家成衣铺,大致量了尺寸买了件儿锦袍,把原本的换掉,从后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荷花进了铺子就一直在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见孙建羽换了衣裳出来,忽然道:“刚才那事儿不对,那两个人肯定不是姐弟俩。”

博宁便问:“人家都说了是姐弟,你怎么知道不是?”

“哪儿有姐姐穿孝服弟弟却不穿的道理。”荷花拧眉道,“我就说刚才就觉得古古怪怪的,原来就是这儿不对劲儿”

博宁听了这话也是恍然大悟,荷花却看着孙建羽三个人道:“其实你们早瞧出来了吧?”

博荣点点头说:“建羽会处置的,你们用不着担心,也许人家说的弟弟是表弟或是什么的,未必就都要一起戴孝,走吧,咱们去逛庙会。”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出了成衣铺几个人的情绪还是有些低沉,连博宁都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离着老远就看见了高大的庙门,但是却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荷花奇怪地问前头是怎么回事,齐锦棠给她解释道:“那庙门上雕着两个石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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