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一个小僮羞涩的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不饿。去备水,我沐浴。”谢琬懒洋洋的答道。
一个人吃饭真没意思。在这个陌生而孤单的“家”里,做什么事也提不精神,泡在热水里,她竟无聊的昏昏欲睡了起来。
“少夫人?”今天一直跟随她的小僮小心翼翼的在门口探出了个头。
谢琬睁开迷蒙的眼,微微的冲她点了点头,“进来吧。”
“少夫人……”小僮轻手轻脚的进来。
男女间的那些事,她听得院里年长的阿姊姑姑们闲聊过,此刻瞥见谢琬领口的淡淡红印,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说话也紧张了起来。
“少夫人,公子临时起意带您过来,奴婢们……奴婢们没来得及为您准备好衣裳,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合您身份的衣裳,就……就……”
小僮将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条水粉的薄丝毯子搁在衣架上,嗫嗫的不敢说出口。
谢琬瞥见她涨红的脸,不定这是哪个年纪大的姑姑想出的法子,她们指不定怎么想象着她被王琰剥得精光的模样呢!真讨厌!
“好了,好了,下去吧。”谢琬羞怒的撇开了头。
“是……可是少夫人,您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可不好,小僮命厨房给您做了些爽口的小粥,您多少尝点儿吧。”小僮担心的说道。
“好吧。送到房里去。”谢琬不耐的摆了摆手。
浴后,裹着薄毯,她边走边擦着额前的湿发,蓦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心口怦怦的跳跃起来。
自己在王琰面前是这副模样吗?她从没看过自己香肩全露,酥胸半裸的样子,难怪王琰每次总会一面亲吻着她的脖颈,一面伸手沿着她的锁骨慢慢的向下,顺着那条曲线爬山涉谷,将她压在床上还要怪嗔是她勾引了他。
微湿的发线垂在胸前,她抚着柔顺的头发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镜中的人,曼妙的身姿将自己的眼光也紧紧锁住了。
这样子若让王琰看见了,他还以为自己是投怀送抱呢!
谢琬赌气的撅了撅嘴,三下两下的将湿发捋干了,气呼呼的坐在桌前喝粥,心神不知不觉已不知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是,王琰今日不回来了呢。
谢琬夜里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前有个黑影,惊慌的叫了起来,“啊——来人啊!”
“嘘——别乱叫,是我。”王琰哭笑不得的按住她的肩,“别怕。”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谢琬心里既惊喜又忐忑。
完了,完了。王琰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这样□的等着勾引他的。
“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烫?”王琰担忧的靠近她坐了下来。
谢琬连忙将薄凉被拉紧了,“没事,晚上有些热。你回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路过,怕你不习惯,回来看看你,等明贤兄他们到了就得走。做什么梦了?我见你睡得不是很安稳,又不敢轻易吵醒你。”
王琰靠过去,心疼的将她的被子往下拉,“既然热还盖这么多?可别捂起了痱子。”
“不热……不热。山里夜里凉,是刚才做噩梦吓的。”谢琬紧紧拽着被角。
好丢人啊!她哪是做了什么噩梦,她是做了春梦,此刻正一片濡湿。
王琰体贴的抚慰着她的额头,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做什么噩梦了?说出来就不怕了。”
“忘记了。”谢琬瞋了他一眼,“你好讨厌啊!”
“我怎么讨厌了?”王琰莫名其妙的蹙紧了眉头,而此时门外响起了陈昭亲自来叫门的声音,他不安的问她,“我得走了。要不替你把灯点着?”
“不用了。”刚才就因为胡思乱想没睡好,再满屋子明晃晃的,她就更不用睡了。
“王琰,”想到他马上就要走,心里突然又空了一块,她伸出柔嫩的手臂,失落的看着他,“抱抱我。”
他走之前就被陈昭揶揄了一番,再在房里耽搁一番,回头又要被他揶揄了,可是他就是拒绝不了谢琬娇滴滴的请求,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触到她光滑滚烫的背,王琰不可思议的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向谢琬的脸,“你?”
“你非走不可吗?”谢琬伏在他身前低声的问,小手轻轻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若不是非走不可,明贤兄怎么会亲自来叫呢?这个时常惹火却不负责灭火的小妖精,怎么会这么乖巧温顺的做好了准备等着他?可惜他在床前干坐了大半天,这会儿再不走,明贤兄非进来将他从床上捞走不可!
“我一办完事,马上就回来。”王琰在她唇边重重的亲了一下,再不走自己就要爆炸了。
“一刻不见,恍若隔世。”陈昭站在楼下呵呵地笑看着王琰,“你速度怎么就这么慢呢?”
“咳、咳、咳……”王琰被一口冰水呛到了,憋红了脸,“啰嗦,快走吧。”
等王琰忙完了事,乐颠乐颠的赶回来时,奇…'书'…网原以为谢琬还懒洋洋的乖乖躺在床上等他,谁知她竟然迎到门口来了。
“回去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就等你了。”谢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一角对他浅笑盈盈。
王琰叹了一口气。好吧,回去心无旁骛的收拾你。
“阿兄,阿嫂,你们可回来啦!”
回到惜香阁,王琰正准备将谢琬抱上楼去,王妩从屋内探出脑袋,挤到两人中间,“我可等你们一早上了。”
“你等我们做什么?”王琰垂头丧气的瞪了她一眼。
阿兄这什么话呢!你们俩昨日出去,夜不归府,别以为我没成亲就不知道你们干嘛去了,我跟阿父这可都是为你好。
王妩瞥了王琰一眼,又瞥了瞥谢琬领口的红印,再看向王琰。都得逞了还装蒜呢,给你好好补补身子,为王家添丁。
“阿父说一家人好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这都午膳时辰了,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叫你们一道过松鹤阁用膳。老人家一个人吃饭寂寞得紧。”
“我午膳、晚膳、早膳都没吃成呢。”王琰小声无奈的嘀咕了一番。
谢琬知道他想吃的是什么,忍了忍笑,说道:“好了,饿了一整天,现在赶紧过去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是啊,阿父都等我们好久了呢。我们快走吧。”王妩帮着搭腔。
来到松鹤阁,看着王琰面前五花八门的药膳食材,谢琬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王琰也不由扯了扯嘴角苦笑。
虽说她是个未出格的姑娘家,可这种事以前在东宾楼听的多了,王妩也没觉得有什么,面不红心不跳的挑着面前的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见儿媳妇笑得那么开心,王父便知道他俩是和好了,心里也开心。他也年轻过,小儿女嘛,出去玩了一整天,哪能不劳神伤身的。为了他的儿子,为了他将来的孙子,他特意命人准备了这一桌子的饭菜。可一把年纪了,他得装出正正经经,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小葱拌豆腐。
“我饿过了,吃不下。”王琰逼自己吃了两口,一点食欲也没有,干脆搁了筷子。
他请辞走出了房门又倒回来,倚在门口愁眉苦脸的,问道,“阿琬,上次让你看的账本在哪?我急用。”
“在……”谢琬假意想了想,“忘了。我回去帮你找找吧。”
王父与王妩面面相觑。王妩不解的问:“阿父,这是什么状况?”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父摇头间筷子上的嫩豆腐掉回了碗里,他瞪着眼睛看向王妩,“女儿家给我学矜持些!”
王妩扁了扁嘴,嘀咕道:“是谁让我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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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小妖,看你这回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一回到屋里,王琰迫不及待的露出了他的狼性。
“别闹了。”谢琬被他揉得咯咯直笑,“这几天不行。”
“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让为夫饿坏了身子,吃亏的可是你哦。”王琰将她压倒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拉开她的丝带,要一点一点将她撩拨得欲罢不能才满意,“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日期早过了。”
“真的。别自己惹火了。那几天心情不好,推迟了。”谢琬按住他的手,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什么时候来的?”王琰自己确定了才不舍的离开她的身体。
“昨夜。”谢琬羞红了脸,还以为是自己情思潮涌呢,早上起来才发现竟是葵水来了。
“真会折磨人。”王琰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搂住她轻声问,“疼吗?”
“不疼。”谢琬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一晚上没睡,好好歇会儿吧。”
好不容易将他安抚睡着了,谢琬轻声的吩咐下人道:“去熬些清热败火的粥来,少搁点儿糖。”
爱过,还恨着
从眉目渐渐清晰的谢家事务中少许解放出来,谢琬捧了阿荷刚烹好的茶倚在窗口看荷景。
那样逼人眼的绿,那样撩人心的香,都在金色耀眼的阳光下流动,笔直的荷尖上粉荷或含苞或绽放,既夺人眼,又抓人心。
每一朵灼灼的荷花旁,都有一杆与她并肩而立的荷叶,为她遮风避雨,从含苞到绽放、到结果。若没有荷叶的庇护,荷花会过早的枯萎,会花而不果,果而不实。
风雨后,王琰对于她的意义,谢琬才真正明白。
恨过,还爱着。若在一起还能够让彼此温暖,还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希望,还能够憧憬未来会更美好,何苦要牢牢记着过去的恨和痛?他们是同根生的一对,谁也离不开谁。既然还是要在一起,何苦留着棱角相互伤害?
偶尔,看着他对自己幸福微笑时,谢琬心中还是会生出对谢家所有养育过她的人的愧疚。当着他时,微笑;背着他时,矛盾。
今日,她终于想清楚了,若她不放下一切好好的幸福,才是对所有人的辜负。
谢琬回头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想起刚才阿妩过来找她去下棋的事,决定暂时休息一下。王琰的忙碌有些身不由己,而她是可以选择的,对于她而言,现在的小家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总该要抽抽时间陪陪家人。
谢琬既微笑又摇头,没有阿莫在身边,阿妩那闲不住的姑娘竟然能定下心来陪父亲下棋了呢。
不过,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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