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瑕眯了他娇媚的眼睛,本来媚丽的眼睛,却在他的愤怒之下,盯得萧健楠心里发虚。
“师父,你说谎。”是肯定句。
刘瑕转身,往外走。萧健楠拦在他的面前,着急地说:“腾蛇和法云寺的祖师爷联手,就算我们的祖师爷出手,也没有胜算!”
刘瑕冷冷地看着萧健楠说:“师父,你与小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萧健楠退了几步,张嘴刚想说什么,刘瑕就狠狠地打断:“我看见了,你的手上有楼颖的血。你那时想杀的是小玉吧?你以为杀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我们有怀疑,也不能肯定就是你吧?师父,你可知道楼颖的血是变色龙的血?她的味道,你藏不掉!”
刘瑕抬腿就走,萧健楠就咬着牙,又拦在了他的面前,说:“你如果下山,先过我这一关。”
刘瑕拔出了他的剑,剑风凌利,灌注了他的大半的力量,他说:“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他好似不要命般攻向了萧健楠,剑剑不留情。
萧健楠连连后退,很快就让出了一条路。
刘瑕立马就往外走,雍维静静地站在千仞峰出口,长袍飘扬,仙风道骨。
“想出门,我一掌打死你。”雍维的声音并不响,但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量。
“死,我也要出去。”刘瑕一样淡淡地回,生死置之度外,唯有心中一念。
雍维挥起了掌,大乘期的祖师爷出手,就算只是轻轻一挥,刘瑕也被击飞,远远地摔在了屋顶。
刘瑕站了起来,继续对抗。
不知道摔了几次,一面倒的打架,看得萧健楠不忍目睹。
最后,刘瑕被打趴在了雍维的脚下,雍维半睁着眼,说:“死心吧,为了个女子,你活得像条狗一样。”
刘瑕的眼睛睁开,剑尖朝上,嘴角微微地上翘,他猛地从下往上发起了最后一击,全力,全速,一击即中。
正中雍维的下体,是雍维的法门最弱之处。
元婴期与大乘期对决,横跨两个质的阶段,元婴期胜。
不要命的与要命的对决,不要命的胜。
一百零九、无情不似多情苦四。(晏殊《玉楼春》)
被击中的雍维,平常淡定的面具终于四分五裂,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下身,看见了刘瑕的手狠狠地捏碎了自己的两个蛋,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一身的功力,从今天开始,付诸东流。
雍维的眼里,爆发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毫不迟疑地抬起手掌,全力拍在了刘瑕的灵台…
大乘期,半仙之怒,用尽所有剩余功力的一击,任谁,包括刘瑕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当刘瑕的灵台被强力冲击的时候,预想中的脑壳破裂脑浆崩溅的情景,却没有出现,而是看见了一道蓝色的光,从刘瑕的灵台上发出来,照耀了整个千仞峰,也照耀了整座千仞山,甚至,惊动了上天。
玉帝从他的龙椅上惊起,脱口而出:“弑神出世!弑神出世!”
弑神,那是天界一个禁忌的存在。
他是盘古大神杀戮化身,曾杀死玉帝之前的哀帝而成为弑神,被众仙称为:“苍茫六界,谁与争锋,惟有弑神,敢与天争。”
是连玉帝都极为忌惮的神,是连天帝都敢杀的神。
以绝情、破魂、杀戮、覆灭而得名的弑神出世了。
天上人间,最后一次见到弑神时,弑神留下了一段话:“若我绝情,逆天而行。破弈一出,六界动荡。弑天杀地,无以称王。”
雍维看见了蓝光后,他整个人匍匐在地,瑟瑟而抖,他不停地磕头:“弑神,弑神大人…”
雍维怎么可能不抖,天法地则门的创立者,正是上一届弑神,这千仞山上所有的一切,天法地则门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弑神。
刘瑕身上被封印的弑神力量,完全地苏醒,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一切,不带温情不带思想不带任何偏见,就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世上所有的,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前,只有干净和肮脏,干净的没有,到处都是肮脏。
他抬起了手,雍维身上害怕的欲望就消失了,刘瑕走了他,偏过头,看见了萧健楠,刘瑕狠狠地皱了眉,吐出一句话:“思想下流,不配为人,做猪去吧!”
萧健楠,立马变成了一只猪。
刘瑕往下走,千仞峰脚下,他看见了遍地的尸体,他轻轻地飘离了地面,满地的鲜血,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一具又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只怕脏了他的鞋,所以小心地飘高了一点,打算离开。
若是按弑神一向的习惯,这么脏的地方,他连看都不会来看一眼,他之所以会纡尊降贵过来,完全是想看看能让以前的刘瑕爱得死去活来不要命的女孩,到底死了没有。
楼玉的尸体就孤独地躺在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她衣裳整洁,躺姿优美,刘瑕飘到了她的上方,不带丝毫感情的,挑剔地看着她。
“长得倒还不错,不过实力这么弱,死了也活该。”在弑神的世界里,强者灭弱者,那是亘古永恒之道,是他还呆在盘古大神脑中就理所当然的认可,被灭了,那就是活该。
刘瑕看完了,就打算飘开,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有人抓住了他的脚。
居然有人把脏爪子碰他! 弑神刘瑕表示很愤怒,他低头,看见了一双青葱玉手,洁白得没有一点点瑕疵,抓住了他的脚。
刘瑕本能地抖了脚,就听见底下传来娇弱的痛呼:“阿瑕,你踢痛我了。”
刘瑕被这声音麻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看见原本死在地上的楼玉,正拍了拍灰,利索地爬了起来,她的美丽丝毫未损,年轻的脸蛋红润有光泽,笑得灿烂,眼睛弯弯的,甜甜地看着刘瑕。
“借尸还魂?”刘瑕探了楼玉的神识,发现存在于楼玉肉身中的那缕神识是原装的,并非他人夺舍,但奇怪的是,楼玉身上的欲仙之力,却全都消失了,楼玉成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普通人。
“你的元婴大圆满的功力呢?哪去了?”刘瑕问。
楼玉娇俏地抬起头,说:“我把功力都给那欲死之仙啦,我是凡人,你就不喜欢我了么?”
喜欢?弑神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不晓得什么是喜欢,他猎杀肮脏的生命,但从不动情,即便现在他还留着刘瑕以前全部的记忆,但心底却再也没有了喜欢的那种感觉。
“我不喜欢你,从不。”刘瑕很干脆地回。
楼玉呆在了现场,她只是撒个娇罢了,怎么这男人就给了这么个完全出了于她意想之外的回答了呢?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刘瑕没空理睬凡人,他没动手拿起她的欲望或者杀了她就已算是顾及以往的旧情了,他再一次抬起脚,打算离开。
楼玉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刘瑕,说:“阿瑕,你说永远呆在我身边的,以前说不管我怎么样你都和我在一起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弑神从来一言九鼎,他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而他的记忆里,依希,的确,有对楼玉承诺过类似的话,刘瑕为难了,以前的刘瑕,也是刘瑕,两者是不可分割的,怎么办?
刘瑕歪着头,考虑了一会,突然问:“我没有说过要娶你吧?”
“没有。”楼玉下意识地给了答案,她觉得这刘瑕的问题,完全是她不能理解的,莫非…楼玉抓着刘瑕惊喜地问:“难道阿瑕想娶我了?”
刘瑕冷冷地瞟着她,干脆地说:“你想太多了。”
噎住,楼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刘瑕伸出手,将楼玉抓上自己飘着的云朵,说:“你可以跟着我,哪一天想离开,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什么…什么话…
一一零、无情不似多情苦五。(晏殊《玉楼春》)
吞了楼玉元婴腾蛇,他回到了京城,原先跟在楼玉身边的小绿蛇,也缠在他的脚边,完成了任务,她自然会跟回主人的身边,玉真一行人回了法云寺。
他们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原本死去的楼玉,会重新复活。
腾蛇进了京城,并没有马上去见如春,而是悄悄地潜在了离如春不远的一家客栈,他敛了全部的气息,专心消化楼玉的元婴。
所谓的元婴,是修士的元神显化成的婴儿,历经开光,融合,元神和元婴四个阶段,在修士修至元婴期成形,能脱离肉身,带着修士的全部的灵识、法力遁于无形,可是说,元婴就是修士本身。
如果元婴脱离了原先的肉身,进入了别的肉身,并控制了那具肉身,这就是夺舍。
但如果元婴进入了别的肉身,却被原肉身里的元婴打败,那么它将会完全消失,不会投胎转世,彻底地化成了别人的一部份,这就是元婴灭。
腾蛇需要时间去消化掉楼玉的元婴,这个消化的过程是腾蛇的元婴与楼玉的元婴之间的战斗过程,这一次并没有法力高强的玉真在一旁协助,他必须全力以赴。
小绿蛇尽忠地守在腾蛇的身边,她化成了人形,是一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她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正在运功的主人。
腾蛇的身体里,一阵红一阵黑,楼玉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小手已经被一个黑色的球吞了进去。
楼玉的元婴形体,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形状,她的右手的五个手指,被万恶之源咬得很疼,这种疼不是肉体上的疼,而是伤了元婴根本的疼。
楼玉疼得睁开了眼,她被吞进腾蛇身体的时候,摔得晕乎乎的,手上传来剧痛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以为是自己在梦中被烧着了手。
但睁开眼,眼前的那个球还是吓了她一大跳,黑乎乎的,却并不是实体,而是像一个黑洞,盯着看,连她的灵魂都会被吸进去。
在黑球的顶端,顶着腾蛇的蛇之元婴,是腾蛇原形的缩小般,黑色的,有一对小翅膀,是万恶之源与腾蛇元婴的合体。
“腾蛇,如果我是你,长这么丑,还不如死了算了!”楼玉也不急抽回手,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说。
腾蛇沙哑着桀桀地笑,阴阴地回:“世间万象,皆为幻像,皮曩不过为表像,本仙想化成什么模样的就能化成什么模样的,内里怎么样的,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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