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再也不敢了,这位小姐,您千万不要告诉管家啊,求求您了。”女子急忙哀求道,满脸“惶恐”。
“不说也行。那你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什么哨子?”
“奴婢刚才说了,这哨子是从地上捡的,不知道……”
月光下洛橙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朦胧,女子不由得住了口。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那么巧你从地上捡了个哨子,这哨子还吹不出声音;那么巧,我的同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寻着声音找过来时却发现了你。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巧很奇怪啊?”
听到洛橙称自己为同伴,墨轻尘的眼神闪了闪,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洛橙的问话声音不大,完全可以用轻声细语形容,但听在女子耳中,无吝于青天霹雳,脸上的血色全退了,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你,你们……”
洛橙笑了笑,不理女子的反应,掏出手绢将哨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放在下嘴唇上使劲一吹。安安静静,除了忽然加大的虫鸣声和李家小公子房中的喧闹声,四周依然静悄悄的。不过墨轻尘却眉峰微蹙,刚才洛橙吹哨子时,一声比之前听到的还要尖锐的声音撞入耳中,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没事吧?”洛橙关心地问墨轻尘,墨轻尘摇了摇头,眸中的冷意少了几许。
关心了墨轻尘,洛橙看向面色惨白的女子,“这哨子挺厉害的,差点儿把我同伴的耳朵震聋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嘴硬地道。
“还不承认?”洛橙挑了挑眉梢,心想这女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干脆挑明了说,“其实,我是一个大夫。”
“??”女子和墨轻尘同时愕然,怎么转到洛橙的身份上去了。眼前的情形和她是不是大夫有什么关系。
洛橙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我是个大夫,对人体的构造有几分研究,”洛橙伸手用拇指和中指捏着自己的耳垂,食指在耳廓上来回摩挲,“比如我们每个人的耳朵。耳朵是人体很重要的一个感觉器官,听觉和平衡觉的受器皆位于耳内,分为外耳、中耳、内耳三部分构成。外耳包括耳廓、外耳道和外耳道神经与血管;中耳包括鼓室、咽鼓管、鼓窦和乳突;内耳包括前庭、半规管、耳蜗、内耳道颅中窝和颞骨岩部……”
“耳朵具有辨别振动的功能,能将振动发出的声音转换成神经信号,然后传给大脑。在脑中,这些信号被翻译成人们可以理解的词语、音乐和其他声音。不过,人的耳壳不能转动,放在辨别声音的方向以及收集音波等方面,皆不若动物者有效。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大人收到音波不如小孩子灵敏。”
“据说,人耳能够分辨的声音处在一个范围之内,超过这个范围的最高限,那就是高频音,反之,则是低频音。对于高频音,普通人是听不见的,但动物、小孩子,还有修炼了武功的江湖人士却能够听得见。”
一袭专业术语听得女子晕头转向,不知道洛橙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过,洛橙的一句话吓得她冷汗涟涟。
“我想,这个哨子就是一个能发出高频音的哨子吧!它不是不能吹出声音,而是吹出的声音普通人听不见。”
洛橙的笑容让女子浑身发冷,“所以,整个李家只有小公子一个孩子听得见。”
“正是这样,你才每天半夜吹响这个哨子,让小公子哭闹不休,让李家的人疲于应付。我很好奇,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女子咬牙不语,自己暗中的谋划被人揭穿,她心中十分不忿,不过慑于对方武功高强,她没有其他动作。
“你的目的应该是报复二太太吧?”洛橙注意到女子眼睛里的不甘和仇恨,猜测道,“伤害她的儿子以达到报复二太太的目的。”
“但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李家小公子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他无辜?难道我姐姐和我未出世的侄儿就不无辜吗?”女子忽然嘶声大叫起来,仿佛放开了顾虑,什么也不怕了。也许,在计划这件事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被发现后将会受到怎样对待,已经将生死抛在了脑后。
“你姐姐和你侄儿是谁?”洛橙好奇地问。
“我姐姐本来是二太太的丫头,后来被李老爷奸污了,有了孩子。而二太太心底狭窄,害怕我姐姐生下儿子后地位提升,于是暗中使手段害死了我的姐姐以及她肚中的孩子。”女子满脸恨色,看得出她与自己姐姐的感情很好。
洛橙掏了掏耳朵,这个故事听起来耳熟啊!
从女子的讲述中,洛橙两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女子叫绿芜,她的姐姐叫做红药,两个人是青州人。绿芜家境贫寒,人口却众多,为了给两个哥哥娶亲,她和姐姐不得不卖身富贵人家给别人做丫头。红药进入了当时在做父母官的李老爷的府第,绿芜则被一个马场场主带到了关外。两姐妹自此分离。
十年后,绿芜回到家乡,从父母口中知道姐姐已经去世,而且很可能是被二太太害死的。为了查清楚姐姐的死因,她进入了李家。
“你只查到了你姐姐是二太太害死的?”洛橙讶然地问,不可能啊,连镇上的人都传遍了李小公子不是二太太的亲生子,而是红药的儿子。绿芜竟然没有查到?
“还要查什么?”绿芜愣愣地问。
洛橙叹了口气,“你做错了,大错特错。”
第四十章 因由
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一定有人在背后捣了鬼,引导绿芜查到二太太是害死自己姐姐的凶手,却没有查出李小公子有可能是自己的侄儿。
洛橙手指勾了勾,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洛橙低声叫道,“张公子,竟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没有人吱身。
洛橙给墨轻尘递了个颜色,墨轻尘忽然跃起,凌厉的招式攻向假山另一边。绿芜疑惑墨轻尘忽然的举动时,假山后伸出两支白皙的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化解了墨轻的攻势。
已经达到目的,墨轻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洛橙的身旁。
假山之后转出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着赭石色的锦袍,面容平凡,正视李老爷的外甥张悟勤。
“张公子?怎么是你?”绿芜惊讶地到。“你,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在整个李家中,绿芜觉得只有张公子才是好人,为人斯文有礼,对待下人也很好。她一直以为张公子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他却是一个懂武功的高手。
“他没有听见。”洛橙边说边动了动手指,隔音符继续发挥作用。
张悟勤郁闷地走到三个人身旁,他觉得奇怪,他离三个人又不远,为什么明明看到了三个人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半点儿声音。难道他们使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不可能,那两个陌生男女他不清楚,但绿芜只会几手粗浅的拳脚,哪里懂得传音入密那么高深的功夫?古怪,太古怪了。更让张悟勤郁闷的是,他的屏气凝神的功夫也算练不错的了,即便是他师傅事先不说明,也不可能发现他躲在一旁,哪里知道这一男一女竟然能够发现。莫非,这两个人比师傅的武功还强?张悟勤心中一凛,对洛橙和墨轻尘忌惮更深。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到李府来?想偷东西还是想对李府不利?”张悟勤板着脸,眼睛里全是警惕。
“我们不是小偷,也不会想对李府不利。我是个大夫,听说李府的小公子得了怪病,所以前来看看。”洛橙笑容诚恳。
“看病为什么不白天来,非要半夜登门?”
“如果不半夜来,又怎么能找到病因呢?”
“病因,什么病因?”
“张公子,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洛橙眨了眨眼睛,“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以你的武功还能听不到这哨子吹出的声音?”
洛橙晃了晃手中的哨子,原来这哨子是马场的人训马时用的,马能够听到哨声,人听不见。十年来,绿芜在马场学了不少。
既然说开了,张悟勤也不装了,冷冷地瞪着洛橙道,“听见了又怎样?”
“不怎么样?就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你听见了哨声却不说出来,任凭其他人猜测恶鬼作祟?为什么你不找出是谁每天半夜吹哨子,导致自己的表弟夜夜受惊吓,哭闹不休,身体每况日下?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表弟?”
“我的表弟我自然关心,不劳姑娘费心。”
“可是我却看不出一丝一毫关心的表现呢!”洛橙将长发拉到胸前,用手指头卷着玩,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如果关心,这时候你应该待在小公子的屋里吧,怎么却躲在一旁偷听听我们说话?是不是害怕绿芜说错了什么话,让人怀疑到你?”
“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
“让人怀疑的地方可多了,就如同你如今的举动和你的表现,还有,绿芜查到个不清不楚的真相。”
“不清不楚的真相?”听闻此言,绿芜瞪大了双眼,“小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洛橙笑着看了张悟勤一眼,“这就要问你家侄少爷了。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
绿芜立刻看向张悟勤,略带哀求地问道,“侄少爷,请你告诉我真正的真相是什么?难道我姐姐不是被二太太害死的?”
“你姐姐被二太太害死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姐姐是哪一位?”张悟勤面对绿芜时,不再甭着脸,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没有等到绿芜回答,洛橙忍不住鼓掌道,“张公子的演技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
不管其他三人听到“奥斯卡金像奖”这个词时一头雾水的表情,洛橙继续道,“绿芜的姐姐叫做红药,在十年前闯进二夫人的产房,问她要回自己的孩子,可惜被二夫人让人活活打死了。”
“孩子?我姐姐的孩子生下来了?”绿芜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自然生下来了,否则怎么会有现在的李小公子。”洛橙耸了耸肩道。
“李家小公子,他,他不是二太太的儿子吗?”绿芜惊叫起来。
“你没有听说吗?二太太抢走了丫鬟的孩子,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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