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是……真的吗?”苏晓想起了那个密室里的女人,那么严密的保护起来,害怕那女人受到一点伤害,在她面前,连那女人的名字也不愿告诉她。他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否认,如果他说和那女人没关系,她一定会信的。
可是,他没有。
“所以晓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和祝维摩走近。”
苏晓犹豫了,说不出口。小六抓紧她的手臂,她也不知道疼,整个人崩溃了一般,只知道落泪,眼底恍恍惚惚的,脸色惨白。
小六握着她,好像要把她揉碎了一样,“这十几年,大公子对你,我对你,到底还不如一个祝维摩吗?”
“不不……不是……”苏晓连连摇头。
“想想大公子是怎么死的,至今连他的尸身也寻不到,都是因为谁?”
苏晓模糊的视线里,慢慢现出大哥的样子,他的尸身在悬崖下面慢慢腐烂,有苍蝇在他的尸体上面乱飞,身上的肉连着骨头让恶狼扯得七零八落,连眼睛也让老鼠给吃了一半。
苏晓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喉头,就快要吐出来。但她这一天都没吃什么,胃里空荡荡的,更是难受得快要死掉。
他抓住她的身子,在她面临崩溃的最后一刻,反而逼她逼得更紧,“你和他就算在一起,你们之间隔着大公子,你以为你会开心吗?再者,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所有对你的好,只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把你牵制住,好利用你,傻瓜。”
正文 316 魂玉
“你别再说了……求你,别说了。”苏晓已经哭不出来,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你告诉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他,说出来,我就不再逼你。”小六偏头看向窗外,冷笑,似乎是在显示他的胜利,和他要保护她的决心。
他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窗外,指着院子中央,在她耳边说,“说出来。”
苏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冷风川流不息的院子里,一把木轮车稳稳停在中央,正对着她大开的窗户,车上白衣如雪的人,正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那里等了很久,等她看见,等她说该说的话。
她着他,他对她笑,淡淡的,轻轻的,好像风一吹那笑容散开在风里。黑发在他的肩上扰动,像是黑暗的河流,染黑他的眸底,浓墨一般的化不开。
“祝维摩。”她试着轻轻唤了一声。
他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唇形,向她点点头,安静的等她说下面的话。
她垂下头,额上的流苏挡住眼睛,不让他看到,然后轻轻的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在猜想他是不是看懂了她的唇形,他会是什么表情,他会说什么?
片刻之后,她调整好了情绪,准备面对他的时候,抬头,院子里已经空了,只剩下来回穿梭的冷风。
他的木轮车停过的位置,有一个小盒子。她逃开小六的束缚,冲出房间,跑到那个小盒子面前,弯腰把它捡起来。
上面有一把锁,她四下看了看,没有钥匙。
小六跟在她身后,把那盒子从她手中夺了过去。径直回了房间,扬手把那盒子向炭盆里一扔,转身拦住跟进来的她,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从这一刻,我要你跟他一刀两断。”
苏晓失了魂一样的点点头。
他看着她,看得很深,“晓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你去把莲心她们都叫回来吧。院子里太空了,好冷。”她神情恍惚的说,摇摇晃晃走到凳子旁边。跌坐下去,眼睛一直盯着火盆里烧得噼啪作响的木盒子。
小六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静一下,去取了一件她的大氅来,披在她身上,问她。“那件鹿皮大氅呢?怎么不在你房里,这件单薄了些,不够御寒。”
她只是发呆,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他也不再说话了,把大氅给她系好。就出了房间去。他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开,并不是单纯为了跟苏晓讨论毒药的事,出了房间后。他翻墙出去,找到门墙后面那一株古树,树边的墙角,有一柄生了锈的铲子,他拾起来。绕着树走了一圈,果然看到有新翻过土的痕迹。他挖开那个地方,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一边,再继续向下挖,挖到好深好深,土洞几乎都快比他的身高还深,铁铲忽然撞击到一个硬的东西,像是一堵墙。他用铲子猛的铲下去,地底下传来一声闷响,虽然很小,但是足以分辨出他所站的地方,下面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应该是一间密闭的暗室。
他清理出脚下的散土,脚下踩的正是一个门洞,很小,大约只能刚好容下一个人进入。他掀开那门,跻身下到里面的空间,头顶透进来的光亮刚好够他看清这个密室里面的东西,密室不大,活动空间也很小,几乎只够他一个人在里面左右走上三步。里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黄金的匣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拿起那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有微微的亮光透出来,很小,很柔,但却很吸引人的眼球,盒盖完全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石,未经雕琢过,通体雪白,月光一般晶莹清透,整块玉石像是有灵魂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他轻轻的触上那块玉石,里面的光亮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分作两束,像小蝌蚪一般绕到他的手掌这边来,缠绕玩耍。整块玉石就像是个爱玩闹的孩子,他的手触到哪里,那两束光亮就跟到哪里,他看着,眼底充溢了许多的疼爱,不觉失笑。
手移开那块玉石,里面的光亮又慢慢暗了下去,沉寂了。
他小心翼翼的合上盖子,把盒子放回原处,从门洞里出来,盖上盒子。把土重新填回坑里,一切都复原,飞身上墙,到了院子里。从苏晓房间的窗户看进去,她仍坐在那个凳子上,几乎没有动过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呆呆的看着火盆,目光迟滞。
他想进去,跟她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让她开心,却没有办法。要她和祝维摩决裂,这一步不知道走的对不对,但她如果继续跟祝维摩在一起会是什么下场,他现在也算是清楚了,为了不让那样的事发生,他只能这样做。
出了苏府来,他翻身上了门口那棵大树,树干斜斜分出来的一个枝丫上,已经坐着一个面色凄冷惨白的男子,正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我不曾骗你吧?”
“魂玉这一套说辞,并不是因为你我才信的,你不过是让我眼见为实了而已。”小六站在那男人身边,警惕的看着他,“你说你叫楚君?你怎么知道苏府里藏着这样的东西,而且还知道藏的位置在哪里。”
楚君转头看向他,拍了拍身边的树枝,示意他坐下。小六摇头,不愿意与他同坐,他冷笑一声,“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没有朋友。”小六答他,语气冰冷。
楚君扬起声调,眼神怪异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同情,“是因为你得不到?”
小六仍是冷冷的看着他,“是因为我不需要。”
“你可以不需要朋友,但是不能没有敌人,因为那样的话,所谓近卫就没有作用了。”楚君曲着两条腿,在空中摇晃,似笑非笑的说,“既然成不了朋友,我很乐意做你的敌人。”
小六的眸子瞬间收紧,极快的探手出去,扼住他的咽喉,“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哦?”楚君很好奇,歪着头看着他,嘴角带着渐深的笑意,一点没有叫人扼住命脉的苦楚,反而像是十分享受一般,愉悦的挑眉,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气息,嘶哑的说,“听起来,倒是很值得期待呢。”
小六眼底越发收得紧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被他这样扼住咽喉的时候,还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而丝毫没有痛感。
他放开手,手掌被楚君的脖颈冻得发凉,他看着楚君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幽幽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许多人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偏巧我不愿意回答呢?”楚君啧啧嘴唇,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六,“你也想杀了我?”
小六冷哼一声,“你不动她,我自然也不会动你。”
楚君也不生气,晃着两只腿,仰头看向高远处的长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小六,“我帮你弄到了那个墨竹瓶子,又告诉你魂玉的事,你不觉得也该为我做点事吗?”
小六想起第一次在荒山岭见到楚君时候的情形,他的身边竟然跟着一只猎豹,那豹子的眼睛血红,像是利剑一般的叫人心寒。这个楚君到底是什么他或许不清楚,但是能够驱使那样狂暴危险的动物,必定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还有可以交易的价值,最好是不要得罪。
“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个苏晓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吗?我要你替我看着她,不让她跟任何男人同房。”楚君说得很平静,但说到“苏晓”两个字的时候,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厌恶。
小六有些不解,既然他明摆着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关心她,连她要嫁人这样的事也清楚,又为什么不许她和男人同房。
“给我一个理由。”他说。
楚君叹了一口气,“理由么,我的一样东西还没成型,不能受到干扰。”
小六眯起眼睛,“这和苏晓有什么关系?”
楚君转过脸来,看向小六,用闲散无聊的语气说,“与你无关。还有,既然你知道了魂玉和那女人的关系,就该保护好它,别让除你以外的人有机会接触到它。”
“这个自然。”小六点头。
楚君笑了,眸底却是空的,“眼看就要开春了,这天气也该暖和起来了。”
小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没有搭话。楚君见他这样的谨慎,又不爱说话,砸砸嘴皮,“你好无趣,到底是个冷血杀手。你走吧,如果交易可做,我会再来找你。”
小六冷冷的笑,“那如果我想找你呢?”
“医馆。”
小六也不再说什么,翻身从树上飞下,进了苏府里去。楚君在上面看着,目光清冷,自言自语,“维摩大人,我早说过,不要让我有机会与你为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