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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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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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裴煜毫无关系,我没有背叛过他,无论是心还是身体,纵然此生再无相见之期,我也无悔与他有过海誓山盟。”

眼泪滴滴下坠,飘荡在悲凉的空气中,苍白的月色像是一张望不到边际的罗网将世间万物网罗其中。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令我喘不过气,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满脸泪痕,怎样也抹不干,擦不尽。

“我会替你把话带到的。”

半夏牢牢的握紧玉石,对我莞尔一笑,眼中闪着盈盈光亮,斑驳的光影洒在她的脸颊上,衬出一滴晶亮的珠子。看她不慌不乱的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小屋,我躲在草丛中注视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成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成全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她走上前去与士兵说了几句,不知是说了什么,那士兵连连赔笑,忙不迭地为半夏打开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片刻后,便看见手铐枷锁的金凤踉踉跄跄的跟在半夏身后走出了屋门。

她们径直向我走来,我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拉起金凤就跑,可是却隐隐听见半夏不停的咳嗽,再看一眼那两个士兵,果然是一直注视着半夏,似乎还想跟上来一探究竟。在门前来回渡步许久,直到看见半夏绕了一个圈没了影,两人对视耸了耸肩,转过头说起了笑。

我一直蹲在杂草堆中,不敢动一分一毫,只是静静地等着,看柔滑如丝的月色划过暗夜,看头顶上那一颗颗稀松的星子忽闪忽灭,似乎眨眼又匆匆阖眸。双腿已有些麻木发软,脚心像是针扎一般,轻微刺疼。我不知道半夏带着金凤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多久才能回来,可是莫名的,心不是慌乱,反而安定。

‘悉悉索索’地杂乱声隐隐传来,两个摸黑钻入杂草堆中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我稳住一瞬间砰砰乱跳的心,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向她们靠近。

“跟我来。”

半夏让我牵着她冰凉的手,一步步前行,我侧过身去拉金凤,才发现她手腕上的枷锁并没有去掉。隐隐能看见几道泛红的血印子,沉重的锁链拷在她白皙的皓腕上,好似一个不小心就能轻而易举地折断。

我忽地心酸,歉然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金凤没有吭声,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牵起我舒展开的广袖,低着头跟上我们的脚步。走了一段路,直到感觉彻彻底底的走出守卫士兵的视线范围,我们方才舒了一口气,急急站起一直蹲行的身子,酸楚布满全身,腰间传来阵阵刺痛。

放眼望去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山坡,满山云雾绕满山间,即便是在墨色暗夜中,这氲氤而起的雾气仍是那样明显,遮住所有障碍,看不清前方是路还是崖。

盘旋在高空的乌鸦不时发出几声哀嚎,我浑身立时冒起鸡皮疙瘩,握着半夏的手下意识的抓紧,她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悄然松开手。

“只能送你们到此了,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走,天亮时应该能够走得出去。出了这座山,走不了多远,你们就能看见南宁城门了。”

我点点头,哽咽道:“大恩不言谢,半夏,后会无期。”

她没有回答,伸出手在宽大的广袖中摸索一番,继而掏出来一把铁钥匙递给我。我怔了怔,才为了解开金凤手上枷锁所用。

转过身颤抖着手解下锁链,纤细的一双手宛如坠落的落叶,毫无生气。我吸了吸鼻子,握紧金凤的手,使劲揉搓,只为在寒冷中给她一丝暖意。可是我忘了,就连我自己也是冷若冰霜,怎能温暖别人?

半夏与我擦肩而过,不知是否是我看错,隐约间她眼角溢出的那一滴晶透那般明显,点亮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一点点的远离我的视线,那妖娆的绿罗裙层层飘舞,挥洒在墨色中铺满天地。明明走得很远了,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耳鬓那朵娇俏的兰花,芬芳而来的想起飘荡在空气中,凄凄凉凉,引人落泪。

“走吧。”

金凤试着活动了一下胫骨,轻盈的身姿一如往日,只是白纱裙上点缀着斑驳的泥泞,纵使旋转起来也似压着重物无法尽情摇曳。我低下头,牵过她的手,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这一条路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已不知。

回过头再看一眼,已望不见那漆黑中点亮一丝烛光的帐篷。更看不见那个人,沐着晨光而来,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将世间万物比下,那不怒自威的俊容,微微翘起的一抹痞笑,似乎还能对我说一句“回来吧,子夫。”

眉如墨画,只是日日皱着眉头,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抚平他的伤口。后来的后来,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给他制造伤口的都是我,所以我的离开,于他是早该成全的事。

我紧紧闭上眼,深深呼吸,也许能在这无形的空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只是想再怀念,只是现在,连怀念都成了奢望。

不要再看了,走吧……快走吧……

我在心底重复对自己说,我不停地命令自己不要再留恋了,我已经跨出这一步了,既然没有回头的余地,就只能踩着荆刺一步步走下去。纵然站在前方等着我的人,不是我想要的他,又能如何呢,容不得我选择,命运如此,无力反驳。

金凤的脚步很快,也许因为她本就想逃离这里,所以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她心底的悸动,是因为要见到裴煜了吗?

穿插在树林中,即便是踩着割脚的树枝我忍着不说一句,脚底涌出的暖流我不是感觉不到,那湿濡侵蚀唯一的支撑,那蔓延的血腥刺入鼻尖,每跨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那般痛苦。我紧拽着金凤的手,看她娇小的背影却那样硬挺,而我却似年过古稀的老人一般,身无力气,随时可能坍塌。

她忽地转过头,一瞬间惊骇在她的目光中一闪而过。“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吓人?”

我惨笑一声,“很累,很累……”

反反复复说着这一句,好似抽干了我血脉一般,握紧她的手徒然滑落,一阵天旋地转,我只感觉身体飘飘然,慢悠悠地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金凤的脸慢慢模糊,忽近忽远,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金凤凑近我的耳畔,我却什么也听不清,她抬头看了看月色,天快要亮了吧,所以她才这么着急。

可是我实在使不出一丝力气,腹中串流着一股闷气不上不下,我伸手撑住胸口却仍是无法安抚不适感。

金凤忽然将我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待我反应过来时,她已将我背在背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走停停。我说不出话,也不想再挣扎什么。虽然背着我走路有碍行走的速度,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我眼前飘过一片白雾,迷迷糊糊再也睁不开眼,眼皮越来越重,我趴在金凤的颈窝间,昏昏欲睡,腹中似有锥子不停击打,我承受不住终是闭上眼,隔离尘世。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公平(一)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公平(一)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母妃母妃”

娇嫩的童声徘徊在耳畔,我幽幽睁开眼,鸢萝凑近我眼前红肿的双瞳还沾有未干却的泪珠,木然地看着她,泪水汹涌而出,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侧妃总算是醒了,鸢萝妹妹守在榻边三天三夜未曾阖眼。金凤姑姑不是说您的病已经痊愈了么,为何大夫们来给侧妃诊脉时,一个个摇头不止?”

我费劲力气才坐起身子,启麟和鸢萝趴在床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两个小人儿明显是哭过,干裂的脸颊上透明的泪痕一行又一行,让我不禁心酸难过。

向启麟询问一番才知,原来我在三日前就回了南宁,当日昏倒在树林中一直未醒,金凤将我送回来时,听说也是筋疲力尽,倒地昏睡。我昏迷的期间,大夫们轮番看诊,只是没有一个能确切说出我醒在何时,更没人说得出我身患何病。所谓的肺痨,金凤只道是痊愈,可是这些大夫们却看不出一丁点遗留的病象,我猜测裴煜一定起疑,只是为何没有来质问,我还尚且不知。

而我最想不通的是,鸢萝和启麟为何会在南宁?他们不是该在咸阳么?南宁已然进入戒严状态,已是做好准备恶战一场,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叫他们回来呢?

问了问启麟,他只是一味的摇头,“父王突然叫我们回来,并未告诉我们缘由。侧妃若是想知道,也只有等父王朝议归来,问他才知。”

我移出身子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晚霞余光铺洒开来,一束束光柱打入窗内,朦胧中看不清天际燃烧的那抹如血骄阳。

鸢萝扭捏的身子撒娇,我虽然有心爱抚,可是却无奈乏得很,哪怕动一根发丝都觉得耗尽了精力,只好对他们二人摆了摆手,沙哑着喉咙说:

“退下吧,母妃累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屋子,我环视一圈,果然是回到了南宁,现在的我身处王府,一举一动皆是在裴煜的监视范围之内,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无稽之谈罢了。

木讷地瘫坐在榻上,漠然神伤,鼻酸的厉害,却极力忍住欲落的泪珠,固执地守卫最后一道防线。

这样安静,安静得如死灰一般,低微的呼吸声断断续续无法平整。一股股袭来的寒意无可抵挡,身体里流动的血脉似乎都冰封了,暖意已消失的彻彻底底,无处可寻。内心仿佛正在飘洒着鹅毛大雪,片片飘落的雪花打落在心尖上,如利刃一下下割裂。

抑制不了想念蔓延,廷曦的面容飘入脑海,此时的他,在干什么呢?发现我离开了,他会有多生气,更或者,连生气都成了多余,只能加深对我的恨意。恨我一次次的狠心,纵然他那么卑微的求我不要离开,可是我仍然决绝的松开他的手。

他是我要不起的人,是我这辈子再也不能靠近的人,所以,与其相对挣扎着,不如就此离别,让你恨我恨到底,因为除了恨,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所羁绊?

日落西沉,余辉渐渐散去,微凉的夜风萦绕在旁撩起飘渺的窗纱。我抬头痴望着悄然升起的圆月,那般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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