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只说别人的好,全然忘记了我?你再说下去,我可要冲出去杀了那男人。”廷曦手上使力,我吃痛,不禁轻哼一声,“唔……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说也说不得,别人家的夫君,可是大度的很。”我学着他平时训教我的语气,一板一眼地说给他听,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几声。
“你倒是学的挺快,不过几日,就改了词原调奉还给我了。”廷曦摇头说笑,在我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
世上真正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有几人?幸福近在咫尺,一伸手却发现是海市蜃楼,其实远在天涯。所以这一愿,埋在每个人心底,说来简单两字,幸福,而已。我早已明白我的幸福被皇宫吞噬,夹杂了太多不幸,只是,我仍旧期望,想说一句,拥有就是你此生莫大的幸福,不管是拥有一个人,还是一段记忆,或者仅是拥有自己,这都值得庆幸。因为‘拥有’这二字,说出的,听见的,都会是至幸之人。
片刻沉默间,马车已驶入安宁之地,听见宫门‘嘎吱’沉闷一声,缓缓开启。我不知怎的,趴在廷曦的腿上,竟昏昏欲睡,想睁眼却抵挡不住涌来的睡意,耳边渐渐听不见声音,脑中也是空白一片。
恍惚间,感觉自己被温暖的怀抱轻轻抱起,我熟悉这个怀抱的味道,索性不睁眼,任由他抱着下了马车。他大步流星快走几步,在他怀里卷缩着的我,却感睡意更深。
我只知道自己趟在柔软的榻上,身边之人紧紧抱着我,耳边传来他均匀地呼吸声,原来他亦很累,倒头即睡。我呢喃了一句:“很累么?”
耳后的他亦是轻声回道:“只要抱着你,再累也甘愿。”然后,陷入久久沉默之中。
次日醒来,日光照射进内室,我眯着眼在身侧摸索一阵,确定无人后才想起,我已经回宫了,不是在骊悠宫,这里是皇宫,这里是牢笼。廷曦一定又是天不亮就起了,离开了五日,他放下了朝堂之事,回来就必须立刻担在肩上。
绾儿服侍我梳洗,试探着说道:“太子妃,御医估计,再过不久,林侧妃就要临盆了。”她一提醒,我才想起,快要岁末了,林未有是四月有的孕,那么算起来,产期就在元月初了。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五日,她可好?宫里的人都不知道我出宫去了骊山,只当我久病不起,更是传出话去不必探访。心下这么想着,对绾儿说:“待会儿去趟林侧妃那儿。”
为了突显出我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特意挑了身素雅月色绣藤纹花合襟襦裙,只在髻上插一对牡丹点翠簪,带上一副琉璃玉珠耳坠,故意用傅粉遮盖粉润的双颊,显出苍白之色,淡扫青黛。如此,镜中一人,虚弱憔悴,看起来不堪一击,似乎风吹一阵儿,我亦要跟着摔倒那般。
许是林未有得了消息,我刚踏进院门,她挺着滚圆地肚子急急走出了殿门。“太子妃,你病好些了么?我几次想来看你,又怕扰着你。”
我抚胸咳嗽一声,柔弱着回到道:“好多了,劳你挂心。再过不久你就要临盆了,外面天寒,快些进屋,别冷着肚里的孩子。”
我拉过她的手,随她一路走进内殿。殿里烧着地龙,进去即感阵阵暖意,殿中放着青铜镂花暖炉,丝丝冒着白烟,散出一股浓郁的梅香味。
“没见你这院子种植梅花,哪来这么个好闻的梅香?”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撇开茶沫子,朱唇轻抿一口。
林未有笑着拂了拂肚子,“贵妃娘娘赏我的梅花熏香,太子妃若觉得好,可要拿些回去?”我细细深闻,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股香气似曾相识,虽然梅香味重,但却像是掩盖了另
一种不为人知的气味。
“娘娘何时赏给你的,你用多久了?”
林未有不解地看着我,思虑片刻后,说道:“约摸是前日送来的,我今日才开始用上。”我听着,起身走到暖炉前,手里端着茶杯,神色不变地将茶水全部倒入炉子里,顿时响起‘滋滋’刺耳声。
“剩下的香,趁着没人时扔进掖池或者埋进土里,总之不要再燃此香。”说话太急,这次是真的呛了口气,咳嗽了好几声。
林未有点头,她固然知道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理由,我没说出为什么,她亦懂得问不出答案。心下烦扰,明明没有再燃香,鼻尖却好似总闻到那股味道,随意聊了几句,嘱咐了她安心养胎,也再无多说,出了她的寝宫。
“太子妃,这是要去哪儿?”绾儿看我走的路径不似回宫,低声询问着。我也不答她,脚步加快,没多久,便走到合欢殿门口。
我走进内殿,惠贵妃端坐在榻上,眯着眼打盹。我也不客气,开口道:“娘娘,很不巧,我知道你赏给林侧妃的熏香里有何乾坤。奉劝娘娘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自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你又行了多少义?她怀的孩子,你不下手,为何要阻止我下手?”她悠然睁眼,一瞬不眨地看着我,目光凛冽,丝丝寒意降生。
“因为你杀的是太子的孩子!你妄想动太子的储位,你没有皇嗣,你夺去了江山又如何?难道你一个女子还想登帝位么?”
我站在殿槛处,忽然发现我从未认识过眼前的女子,也许,我从不曾看到过她真实的样子,我看到的,仅是她愿意给我看的一面。
“我是没有孩子,可是你能说除我之外就无他人觊觎储位了吗?我不一定要自己得到,我要来作甚?但是我可以辅助别人,你可以阻止别人不争不夺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那个在佛堂里整日敲经念佛的女人还有个儿子,还是日后的帝王!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输给她?到头来还是她得到的一切,我不甘心!我绝对不会甘心!”
也许说到痛处,她的身子颤抖不已,悲凉淹没整座宫殿。“既然如此,我庄子夫只能在此说一句,我断然不会让你得手!”
转身步出殿外,隐约可听到殿内女子娇媚的笑声,手中拳头越握越紧。想让廷曦无子,所以在梅香里混充了麝香,可是她不知道,当年肖妃一事,即便只是那一瞬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股味道。
不知道她口中与她合谋的人是谁,狼子野心的人比比皆是,只是隐藏得太深,往往带着迷惑人心的面具,待到适合的时机,才会露出真面目,逼近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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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温凝没有想到,穿越过来,除了去充军,居然还要训练她当男宠?!她可是正版女人啊!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五十五章 分娩
第五十五章分娩
又是一朝新年,昭阳城内飘飘絮絮纷飞着雪花,一眼望去,皑皑白雪覆盖在宫殿之上,一片银装素裹,颇显静美之态。雪地里的寒梅迎风而开,在这万物濒临绝境之时,唯有梅花能在这绝境中独放芬芳,享受一枝独秀。
我身穿雪狐御寒髦衣,双手交握套在雪狐手筒里,静坐在软塌上,身前点着青铜镂花四角宝鼎暖炉,也不知在看什么,只是没有焦点的盯着窗外,像在看雪,却是白茫茫,像在看花,却是分不清到底迷恋哪朵。
我时常回想起当日惠贵妃的一席话,一个人的恨意真的可以支撑这么久么,对于她来说,也许早已不懂得何为时过境迁,即使皇后早已虚空,即使现在的皇后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她放不下,没有这仇恨,她或许会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此时的她,还会不会记得当年那句:“有情人如你,自会相见。他与我已无情无义,我还念他作什么?”
念他只因情在,只怕现在,情已逝,心已死。她在乎的再也不是心中那个男人,而是超越爱的恨,想来真真可笑,他们或许真的相爱相知,可是对于惠贵妃来说,这些都抵不过报复皇后来的重要。一个女人,仇恨到如此地步,到底是可悲还是可怜?
很想问一句,如果怀胎的是我,她会不会对我下手呢?昔日所谓的姐妹情谊何在,如今衍变成决裂,是错在我当年一念之差救她出暴室,还是错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伸出的手?
绾儿走上前来丢了一把新的香粉进香炉,霎然间芬香缭绕。“太子妃,您越发喜静了。怎的从骊山回来,奴婢觉着你变样儿了?”
我微微抬头,指甲敲打在檀木案上,滴滴答答,清脆有序。“绾儿,以后别再提骊山了,本宫一直在这里,从未出去过。懂了吗?”
“是,奴婢明白了。”绾儿踮着小碎步,无声退了出去。
我支手撑头,寒冬腊月天,我头疼的毛病一日比一日厉害,御医开的方子只管止疼不管治根,索性疼过这一阵儿,还不必吃那苦涩的药汁。针扎般地疼,呼吸稍微重一点,也像牵扯了疼痛的经脉,【。52dzs。】再是如何揉捏,痛楚还是阵阵来袭,一刻亦不得停歇。
“太子殿下到!”殿外宫人宣驾,沉稳地脚步声随即而来。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榻上坐起,因这冬日里穿的厚实,本就臃肿,外加今日偏偏头风发作,想起个身都颇显困难。
我死咬着下唇,明明头疼的死去活来,我却装出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不想让他担心,徒增了烦恼,他每日要处理要担忧的事已经太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软肋。
他走上前来,拢住我的身子,手掌拂上我头疼的位置,轻柔抚摸。“傻女人,疼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说?”
经他这么一揉,比那些御医开的药汁成效快得多,我奇怪他是如何知道我犯着头疼,还能一下摸准疼的位置,“你怎么知道的?”
动作柔和,不过一瞬,就舒缓了疼痛,“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疼的厉害时笑得就越美么?大冷天的,你额上还能出汗,明显是疼的过了,你受不了了。”
心,被他这一席话温暖,只是依在他怀里,头疼早已飘散至九霄云外,或许还在疼,只是我感觉不到了,此时整个身心,仿佛都沁入在冬日暖阳之中。
“如果你疼,一定不要瞒着我,因为这并不代表我会好过。”
他的吻轻飘落下,是因为太冷了么,他的唇瓣干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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